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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还是记得的。
叶简柠抬头看他，那张纸在手里晃来晃去：“所以，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煞月剑法第十二重，洛璟教主说，你一身武骨，这剑法就交予你，传承下去。”
“可我不认识字怎么办……”叶简柠撇撇嘴，别人家的剑法都是画的小人练招式，她家剑法全是字。
“……”
高长恭沉默了一下，伸手抓着她的手。
冰凉的触感让叶简柠顿了一下，高长恭捡起一根棍子，塞在她手里，然后一招一式地，带着她做完整套剑法。
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小的时候，叶简柠也是这样一招一式地教高长恭剑法。现在，却是反过来了。
叶简柠抬起头来，看着高长恭的脸颜。
明明没有表情，眼底的红莲却衬得他如妖似魅。淡淡的月光映着他的轮廓愈发深邃，美得有些虚幻，不似真人。
叶简柠觉得自己的鼻子又热了起来，可双手被高长恭抓着，根本没办法去捂。
“学会了吗？”高长恭放开她。
叶简柠愣了一下，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啊？”
高长恭垂眸，显然对叶简柠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有些不满：“刚刚我教你的，就是十二重剑法。”
“……”叶简柠咽了口唾沫，刚刚她的注意力全在高长恭脸上了，压根就没去记那些招式。她故作镇定地咳了两声，尴尬一笑：“那个啥，能再教一遍么？”
正文 第172章 刀锋所划之地，便是疆土（44）
高长恭抬眸，紫瞳流转，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叶简柠嘴角抽了抽，灰溜溜地躲在了角落。
夜晚的风很大，火堆被吹得忽暗忽明，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高长恭埋着头，似乎是睡了。正好叶简柠睡不着，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戳了戳他的头发。
没有动静。
“真的睡了啊。”叶简柠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漏风的房顶。
她捡起一根树枝，仔细回忆着高长恭教她的招式，东戳戳，西戳戳。
练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太对，叶简柠坐回他身旁，歪着头，伸出手指，挑起他一缕紫发，在指尖绕来绕去。
“你说，如果我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叶简柠靠近了他，扯出一抹苦笑来。
如果他不是楼兰小太子，如果绝煞教还在，如果她没有被便宜爹娘找到，是不是，这个位面早就结束了？！
可惜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好感度增加5％，目前一共为30％。】
突如其来的好感度让叶简柠怔了怔，这人压根是在装睡！她急忙放开他的头发，想要走开，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高长恭抬起头来，火光映照着他的双眸，里面酝酿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你……没睡啊。”叶简柠干笑几声，想要把手抽走，无奈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动不了。
“我一向浅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更何况……你扯得我头发痛。”高长恭眸子深了深，放开她的手。
“……”叶简柠尴尬地盯着自己的鞋尖，正在思考怎么辩解，肩上却忽地一重。
“我睡觉了。”高长恭把脑袋搁在她的肩头，重心全压在她身上，闭上了眼睛。
叶简柠还想说什么，可目光触及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时，乖乖地闭上了嘴。
——他应该，很久没睡好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叶简柠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都快赶上尸体了。
心头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叶简柠闭上眼睛，朝他靠了靠。
……
第二天一大早，叶简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高长恭站在门口，见她醒了，转过头道：“雨停了，可以走了。”
“噢。”叶简柠站起来，腿有些麻，她蹲下去揉了揉，然后走到高长恭身后。
两人要去的是不同的方向，叶简柠走了几步，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去，发现高长恭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周遭陷入一片沉寂。
“花木兰。”他忽地叫了她的名字。
“嗯。”叶简柠应了一声，双手不自觉地攥起。
“十天后，长城外面那个小山坡见。这是……我最后一次等你了。”高长恭站着，诡异的面具遮去他的表情，有冷风呼啸而过，吹起他的长发。
“嗯！”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叶简柠咬着唇，双手作喇叭状，大声吼道：“高长恭你听着，我真的不会再失约了！等我处理好那些事，就陪你走！”
远处的身影顿了一下，高长恭缓缓揭开面具，露出绝世的容颜。
他在笑，连那双冰眸，也绽放出一丝冰雪消融的暖意。
【好感度增加20％，目前一共为50％。】
正文 第173章 刀锋所划之地，便是疆土（45）
叶简柠回了长城关口，百里玄策老远就冲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师娘玩得还开心吗～有没有想我啊～”
铠走过来，递给叶简柠一个黄灿灿像是圣旨的东西：“喏，给你的。”
叶简柠摸摸百里玄策的头发，揉成鸡窝状，再接过那东西打开，一个字也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女帝召你回帝都一趟。”铠淡淡开口：“她已经知道武钰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叶简柠皱了皱眉，总觉得心底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今天一大早送来的，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铠伸了个懒腰，淡淡看了一眼某只腿部挂件，然后转身走进帐篷。
“呸，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可爱的人吗。”百里玄策哼唧两声，松开叶简柠的腿，挥挥手跑进帐篷里面。
帝都往返一共要八天，应该来得及见高长恭。叶简柠心下想着，拿着圣旨，又坐上了回帝都的马车。
一路颠簸，总算到了帝宫门口。叶简柠在太监的指引下来到大殿，心底的不安感，也就越来越重。
等了许久，女帝姗姗来迟，一身金色龙袍，差点儿晃瞎叶简柠的眼。
叶简柠跪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参见女帝。”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女帝淡淡抬眸，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威严，形成强大的气场。
她生得很美，眉宇间带着属于男子的英气，却并不矛盾。
“小人不知，请女帝明示。”叶简柠低着头，敛了敛眸子。不知为什么，她似乎对这位女帝……有一种厌恶感。没有原因，就是很讨厌。
啪嗒——
茶杯落到叶简柠身边，滚烫的茶水溅到她身上，杯子应声而碎，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手指。
叶简柠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侍卫上来架住她的手脚，刀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女子从军，是诛九族的大罪！更何况你居然伤我侄子，收留魔种混血。朕的大唐，怎能容下你这种妖女！”女帝站起来，冷冷扯起嘴角，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叶简柠。
“我……”叶简柠刚要说话，眸子猛地一缩——
因为她看见，苏彦嘉从帘子后走了出来。
他没有了一只胳膊，脸上青青紫紫，一瘸一拐地跪在女帝身前：“就是她害我成了这样，姑姑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一阵凉意从头灌到脚底，叶简柠有些不寒而栗。苏彦嘉没死……
“把她压下去，三天后，使用炮烙之刑！”女帝径直走下龙椅，在众人的搀扶下离开大殿，语气不容置疑。
苏彦嘉缓缓起身，凑到叶简柠的耳边，嘴角扯起阴森的笑意：“高长恭对你的好感度还没有满100％吧？呵呵，叶简柠，你终究会被抹杀的。”
叶简柠没有说话，被侍卫拖着，扔进了天牢。
一只老鼠从她面前窜过，她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头顶，勾起一抹苦笑。
对不起啊高长恭。
她又要失约了。
正文 第174章 刀锋所划之地，便是疆土（46）
三天很快过去，叶简柠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着，押上了刑场。四周聚集了许许多多看热闹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叶简柠环视一圈，默默地垂下眸，站在刑场中间。
女帝在宫婢的搀扶下走上台上的位置，目光清冷，举手投足间尽是威严之色：“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无话可说。”叶简柠扯了扯嘴角，看着身旁的酸菜。
“放心吧，这个位面失败的话，我会惩罚你攻略程咬金什么的，不会抹杀你。”酸菜笑得诡谲，两只翅膀缓缓的扇动，异色双瞳里，流露出玩味的神色。
有了他的保证，叶简柠就更是不用忌讳什么了。抬眸看着女帝身后的苏彦嘉，冷冷地笑了起来。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灭丫满门！等着吧，下个位面，她会让苏彦嘉把满清十大酷刑都试一遍！
“大姐姐！”
人群里传出声音来，叶简柠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目光在人群里停顿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喊她的人。
便宜娘亲左手拉着花木棉，右手拉着便宜弟弟，被人群挤在后面，三个人的脸上都有泪光。
叶简柠朝她们摇了摇头，女子从军是诛九族的大罪，她们现在假装不认识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行刑。”女帝扬手，一枚令牌落下，滚到叶简柠脚下。
四个侍卫上前，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向中央烧得通红的铁柱子边。
还未靠近，叶简柠就感受到了热气。她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皱起。
“住手啊！”花木棉推开重重人群，跳到了台子上。
侍卫急忙拿刀阻止她前行，花木棉用手抓住刀刃，鲜血顺着刀尖流下，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她看着女帝，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恨意：“我一直以为我才是最自私的那个，可是你比我还要自私！是你逼着她参军的，她帮你守了长城，你居然要杀她！”
“下去！”叶简柠吼出声来，虽然不知道花木棉为什么要帮自己说话，可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女帝微微眯起眼眸，不怒反笑，眼底一片浓浓的轻蔑之意。
“我是她妹妹，你也把我杀了吧！”花木棉抹了抹眼泪，推开侍卫，跑到叶简柠身边。
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叶简柠看着她，眉头紧紧皱起：“你疯了！”
“爹得重病死了，弟弟年纪又小，娘亲不可能养活我们三个，”花木棉哭得伤心，哽咽着压低了声音：“你也知道我过不了苦日子，还不如跟你一起死了。这样，娘亲和弟弟也会好过一点。”
“……”叶简柠沉默了，这丫头，太极端了一点。
“对不起啊，小的时候我不应该故意让你走丢，你回家的时候我也不该给你使绊子。看吧，我的报应来了……”花木棉牵住叶简柠的手，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姐姐，我不该做那些对不起你的事，从你替爹参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错了……可是现在，道歉也没有用了……”
她的眼泪掉得厉害，叶简柠想帮她擦擦，可是她的手被铐着，没有办法。
“行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