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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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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他的解释,迟墨垂着纤长的眼睫低低地应了一声。含在她口中的声音模糊的近乎温柔,瓷玉一般修长的手指插|在他的发间,她与云清岚一样未曾挽起的如雪的长发顺着她的肩头轻轻地滑入他的眼角眉梢。

    云清岚抬起手,将她划过自己下唇的一缕长发按在唇上,开口念道:“梳亡发如蝉。”

    迟墨敛下纤长的睫羽看了他一眼,将后半句诗句给补全了,“镜生波上莲。”

    他开口夸赞她如雪长发,而她则是礼尚往来提了一下前日所看到的宛如水中莲一般盛开在湖心的他。

    云清岚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开口道:“流萤也是露莲双脸远山眉。”

    迟墨一顿,觉得自己可能又是被调戏了。

    云清岚似乎很喜欢随性拈来几句诗词借以调侃她,含笑着敛了眼睑又道:“红绡舞袖萦腰柳,碧玉眉心媚脸莲。”

    迟墨果断地蒙住了云清岚的嘴。

    被她的手掌盖在了唇上,云清岚也不见恼。

    他一笑,而后抬了抬下巴,微凉的嘴唇吻上了迟墨的掌心。

    迟墨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掌,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那烙在手心的温度。

    如触碰含羞草看到它缩起叶片一样的反应,云清岚起身,屈指抵唇,而后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看着她,很是认真地说道:“现在的流萤很可爱。”

    骤然划破头顶的烟火将她了无烟火的面容渡上一层浅浅的光。

    被犹如日出一般盛大的烟火所包围的青衣女子坐在缀满星火的湖水旁,单薄的唇瓣轻轻的抿着。

    她左手的手指不自然的蜷着,右手扣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有些茫然的目光难得的参杂了几分人气。

    云清岚的那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而贯来有着良好家教的迟墨下意识地就想开口道谢,却被他先一步按在自己的膝上。

    后脑被宽大干燥的手掌拖着靠在了他的膝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迟墨只定定地看着眼前与自己距离咫尺的云清岚的面容。

    映在她眼底的青年的面容干净而柔和,素淡的眼底却埋伏着几分温柔。

    云清岚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将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散开了她如雪的长发。

    夜夜莲灯十里红,烟火舞婆娑。

    头顶烟火不断绵延散落。

    云清岚缓缓的低下头,凑近了她的眼眸。

    迟墨不闪不避,只是看着他。

    她的眸色又深又沉,与她白如霜雪的长发却是一个再过鲜明不过的对比。

    然而,此刻,那双漆黑晦涩的瞳眸中却映着漫天光华。

    烟火璀璨,尽数都盛开在她眼底。

    云清岚忍不住抿起唇角露出了一个不自觉的笑容。

    而他的笑容一如头顶绚烂不休的烟火,如即逝的星光一般划入她的眼底。

    云清岚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一瞬间这世上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了。

    ——只有他,还有她眼眸深处的光。

    》》》

    迟墨与苏华裳的婚礼中途暂停了。

    这当然并不是因为苏华裳突然地想开了,也并非是因为云清岚做了什么手脚,而只是因为——

    “魔教的人来了。”

    “大概是来寻仇的吧。”

    大敌当前之际,云清岚却还能悠闲自若地捧着手中的茶水慢慢地饮着。

    他微笑着说道,“毕竟安之可是破了他们的总教。”

    苏华裳半敛着眼睫,幽幽的紫色在他虹膜上一转即逝。他的表情是与云清岚格外相似的漠不关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即便是坐在整个江湖正派最高的位置上,苏华裳却也是丝毫不掩自己格格不入的冷漠与傲慢。

    正义和仁义对他而言都不过一两黄金来得重要。

    “如果不是有人以万两黄金为价我才懒得管。”

    苏华裳闭了闭眼。

    因眼睛刹那闭合而微颤的睫羽犹如翻飞的蝶翅,在轻轻盖下的时候有着微不察觉的羸弱。

    然而诚如他所说——

    不过弱冠便就在江湖上声名浩大的,在各方倾轧的势力中仍能被推举成盟主的苏华裳至今为止也从未有过任何的符合人们心中道义的任何作为。

    而那些力挺他上位的背后势力也不过是想立一个傀儡,操纵权势。当然这种愚蠢的想法最后肯定是没能实现。就算是处其位不作为,苏华裳也能牢牢地稳住自己的位置,然后继续无所事事。

    盟主的位置于他所言一文不值,唯一能够打动他的只有金钱。

    而正是因为有人待以万两黄金,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苏华裳才会决定对着近些年来越发的与正派井水不犯河水的魔教出手。

    “金钱无所不能。”

    苏华裳如是道。

    迟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真是无所不能,那你为什么不给那些魔教之人一人发一笔钱,让他们回去呢。”

    对此,苏华裳振振有词,“那是我的钱,凭什么给别人。”

    迟墨:……

    差点忘了这是一个死要钱的。

    云清岚抿了一口茶,说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安之你这样的性格,所以即使收到了魔教欲对你不利的信息,其他人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苏华裳抬了抬眼皮,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敷衍,“也不见得别人在你的永蛰谷被包围的时候伸出援手。”

    他现在可是在永蛰谷。

    而永蛰谷却是云清岚的地盘。

    云清岚说没有人援助他,这句话的意思又何尝不是没有人来援助永蛰谷?

    终究,他们两个在人情世故冷漠之上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一个虽行事作风温和,却有一颗比铁石更加冷硬生漠的心;另一个更是从里之外都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气息,只认钱,不认人。

    而听完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迟墨只想说,被整个武林所孤立,你们还很自豪吗?

    当然,她并不会真傻到家的问出口。

    云清岚对于苏华裳的反击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抬起手呷了一口茶。

    苏华裳从书桌的一边取出了一副地图画卷,摊在桌子上,拿起一支毛笔沾了墨水将永蛰谷的薄弱之处圈了出来,同时有条不紊地说道:“离八十,兑六五,乾十五……”

    他指出八卦的阵列,又在后面补上了数字。

    迟墨听不太懂,但是云清岚却懂。

    等着苏华裳将大体的布局说完后,云清岚沉吟了一会儿,回道:“八百一十二人。”

    苏华裳即道:“不够。”

    云清岚点头,“是的,不够。”

    从他们口中说出的八卦是位置,而跟在之后的数字却是需要的人数。

    无论是云清岚,亦或是云清岚的父亲,皆不喜生人。因此永蛰谷除了自身的位置难守难攻,带着玄妙的阵法外,永蛰谷的防备力量可以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好在苏华裳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自己的人,也算是帮了大忙。

    但是如果从某种方面来说的话,那么这纯粹就是苏华裳自己做的死,因此让他来解决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

    “人不够。”

    这是第一个问题。

    “花时暮和还活着的几个魔教长老也都来了。”

    这是第二个问题。

    “他们没有各自狗咬狗真是可惜了。”

    苏华裳将手在下颚一撑,“我还以为老教主的女儿,他们现任的圣女一刀捅了新任教主会让整个魔教分崩离析呢。”

    ——姚曼捅了花时暮一刀?

    迟墨略有些讶异地看向苏华裳。

    按理说姚曼那么喜欢花时暮不该对他下手的才是,莫非真是爱之深、恨之切?

    接受到了她的视线,苏华裳很是淡定地开口道:“哦,我捅的。”

    他扮成魔教护法,目的就是在此。

    天下之人谁都知道魔教易主乃是一命换一命。

    若是要取得教主之位,便要亲手弑师。

    每一任在位教主都要扶持上一任教主的亲子为少主,亲女为圣女,并用心照料。

    花时暮是如此,而他的师父也是如此。

    这是魔教袭承千年的规矩。

    看起来很是无理取闹,而在苏华裳看来——更加的无理取闹。

    要杀就杀,还偏要留下祸端来,这不就是特意留下自己的把柄待自己活够十年再去死吗?

    可偏偏魔教众人就将这条规矩行的规规整整的,甚至还为此罗列了若干刑法。

    不过也多亏了这条条令,苏华裳才钻了空子。

    ——只有少主才有权利杀死教主,违者将伏万火,受石刑。

    而出乎苏华裳的意料,这一代的圣女非但没有对新任教主产生怨愤之情,而是一如既往的思慕着他。

    然而也并非是了无恨意,只是,爱之欲取恨无力。

    但是对于苏华裳而言,这种爱恨交织的情感更加的容易引导。

    也就中间出了一个迟墨。

    不过也正是因为迟墨的到来才让接下去的大内斗简直顺利的难以想象。

    于是,苏华裳在最后的时候果断用姚曼的匕首捅了花时暮几刀,然后把真的冷临风扔在了边上。

    死无对证。

    姚曼的这口锅背定了。

    说真的,那把匕首金灿灿的,绿翡制成的刀柄上镶满了耀眼的宝石。

    如果不是一定要留个什么象征性的罪证在现场,苏华裳肯定当场就给顺走了。

    可惜,到最后花时暮都还没死成。

    苏华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命。”

    不过就算是没死,但是被捅的那几刀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想必花时暮现在也只是勉强支持着才是。

    更何况——

    “身受重伤,体内剧毒又尚未完全解净。花时暮醒来的时候大概魔教就是一团乱,他们中的精锐也就剩下这么几个了吧。”

    苏华裳分析道,“都这个情况了他还敢来永蛰谷犯事,也不知道是打肿脸充胖子呢,还是欺负你们永蛰谷不出世。”

    话到最后,他斜眼看向了云清岚,已经是有几分针对的意思了。

    云清岚不以为然,露出了又轻又缓的笑意,反问:“安之如何不认为是自己的招数太过阴损?”

    一个堂堂的武林盟主,却做出了比邪魔外道更令人不齿的栽赃嫁祸。

    苏华裳却回道:“不费钱。”

    他的做法是最令正派不齿,却也是损耗最低的法子。

    世间众人总会为名门正派所做出的任何违背道义的事情落上冠冕堂皇的理由。

    然而在这些名门正派中,却从来不包括苏华裳。

    他自束发就亲手屠尽全家上下,喜怒莫测,爱财如命,阴鸷乖戾——若不是头上顶着武林盟主的称号,必定是江湖中人人诛杀喊打的大魔头。

    甚至,就算是现在冠以盟主之名,他麾下众人也无不想推翻他。

    对于所有人而言,苏华裳和花时暮两个人此时打起来也不过是邪高一尺,魔高一丈。

    花时暮死在苏华裳手中也好,苏华裳死在花时暮手中也罢,于他们而言都是皆大欢喜。

    ——世上有什么是比看恶人伏罪更令人大快人心的?

    至少,在大多人眼中,无论是花时暮还是苏华裳,都是当之无愧的恶人。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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