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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不禁笑起来,不过他们很快笑不出来了,老汉把他们送到山脚下就回去了,陈晓琪对他们说:“翻过这座山再走不远就是她家的村子。”几人有些傻眼。
潘绍不禁苦笑:“还得爬山啊,小师妹,你家住在这么个犄角旮旯,是怎么考上我们学校的?”陈晓琪笑了:“所以,我们那里十几年才出了我一个大学生啊!现在已经好多了,还有这么一段路可以做牛车,我小时候,都是直接靠两条腿,跟着父亲翻了几座大山,才能到县城里赶一趟集,卖完了东西,还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家,来回都背着很多东西,一背就是几十里山路,你们不是登山社吗,这样不才具有挑战性!”
萌萌噗嗤一声笑了,和着陈晓琪这丫头,把他们几个都损了一遍,背起包道:“走吧!天黑之前到不了,山里的蚊子都能把咱们几个吃了。”
根本没有台阶,所谓的山道也是被村民踩出来的,高一脚低一脚的,好在几个人有一定登山经验,还能勉强坚持。
到了山顶,远远就看见山坳里的几处小村落,炊烟从白色屋脊后袅袅升起,那种感觉,令几个人身心的疲累顿时一扫而空。
到了村口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还没进村子,就看到一个中年汉子顿在村头的大石头上,抽着旱烟,不时往路上望着。
瞅见他们,中年汉子站起来,迎了过来,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脸上的皱褶看上去憨厚淳朴:“我刚还说让狗娃子几个去迎迎你们,这就到了……”老人说的是普通话,虽然带着浓厚的方言味,却很亲切。
陈晓琪指挥他们几个把东西都放在地上介绍:“这是我们陈家峪的。”村长招呼了一嗓子,很快就来了一帮大小不一的孩子,把地上的书跟包包,抱着扛着进了村子。
陈晓琪的家住在村东,靠着一片山壁盖了个挺敞亮的院子,中间一溜五间房,地方挺大,屋里都是那种大通炕,柴子轩几个安排在一间,萌萌跟晓琪住西屋的小间,晚上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晓琪就睡着了,气息匀称,呼声浅浅。
萌萌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就想着她的羁哥哥,上次自己亲了他以后,萌萌明显感到,羁哥哥对她的态度有了转变,以前他不会防备她,应该说,两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而那次之后,她一靠近,羁哥哥就会有意无意的推开她,睡觉也分开,他睡在客房或者客厅的沙发上,就是不跟她一起睡。
萌萌很有些烦恼,她可不想一辈子就当羁哥哥的妹妹,或者,这样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在一起,她要当羁哥哥的小妻子,当他抱在怀里,疼入心坎儿的小女人,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生儿育女。
这个梦想随着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坚定,姑姑说:“羁哥哥这样的男人,虽然性格强硬,脑子就一根弦儿,他始终认为你是妹妹,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如果非要改,就得把他那根弦直接弄断了。”
萌萌觉得姑姑说的真对,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就差脱光了扑上去了,羁哥哥依然跟块木头一样毫无反应,不过,萌萌觉得如果自己真脱光了扑上去,没准还会被羁哥哥一把推开,那天她就亲了他一下,他就跟碰到电门上一样。
萌萌头一次觉得,自己想拿下羁哥哥这件事,完全不像她以前想的那么简单,古板保守的羁哥哥,简直就像从汉墓里挖出的老古董。
萌萌气哼哼的坐起来,小心,下床,穿鞋,拿着手机出了门,站在院子边上,拨了羁哥哥的电话,意料之中,那边传来关机的提示音,对于羁哥哥去哪里演习,她根本没问,这是军事秘密,她问了也没用,这就是军人。
“萌萌……”身后传来柴子轩的声音,萌萌回头,柴子轩穿着T恤,短裤站在她身后不远,月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有种非同寻常的英俊,这样简单的穿着在他身上,依旧相当出色,萌萌颇欣赏的望着他。
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胸前,山风鼓起她肥大的T恤,显出她纤瘦的腰身,楚楚仿佛不盈一握,小小脸庞,晶莹剔透的肌肤,那双璀璨明眸,让这个虚幻的夜晚,顿时真实起来,这是柴子轩的感觉。
萌萌眨了眨眼:“师兄也睡不着的话,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她伸手指了指院后的峭壁,那边伸出一块偌大的青石,仿佛一个天然的石桌。
柴子轩点头,目光闪了闪,说了声等会儿,进去提了一个小坛子出来,挑眉道:“这样的月色,不对月小酌一番,仿佛对不起自己。”
萌萌不禁轻笑出声,头一次发现,柴子轩真挺可爱,俊美,理智,却又洒脱不羁,这样的男生的确不多见,跟这样的男生在一起,轻松而愉悦。
两人爬上了山壁,盘腿坐在石头上,柴子轩把一起捎上来的两个小碗放下,倒了两碗酒,酒是晓琪的父亲采了山里的野果子和着山泉水酿的,有点酸涩,却也有种别样清冽,萌萌很喜欢,至少比那些天价红酒,萌萌喝的入口。
她小口小口啜饮的姿态,把柴子轩迷的不善,萌萌良好的家教,从她一举一动上表现出来,相当明显,就像他家老爹说过的,所谓贵族,并不是用钱来衡量,也并非三朝五夕就能养成的,那是一种积累的沉淀,渗进骨子里的气质。
看着萌萌喝酒,柴子轩不自觉就想起了他家老爷子这句话,萌萌身上就有这种气质,自然而然与生俱来。
萌萌放下碗歪头看着他调侃:“师兄,难得把酒赏月,你傻看着我,可大煞风景了。”柴子轩俊脸有些红,抬头看了看道:“萌萌你怎么想到学新闻了,以你音乐上的造诣,学音乐的话肯定能大放异彩。”
萌萌笑了,这话她貌似听过很多次:“音乐只是我的兴趣,其实,当初我想上军校的……”柴子轩暗暗点头,这个他真信,萌萌身上有一种属于军人的飒爽果敢,很迷人。
平时的萌萌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距离,这种距离感并不明显,却想隔阂一样搁在他们之间,令柴子轩想接近常常力不从心,今夜的萌萌却不同,或者因为这月色晕染,那条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隔阂,仿佛消失了,他们挨的这样近,近到柴子轩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味道,仿佛不知名的花香,杂糅在清冽的酒香里沁人心脾。
两人后来说了什么,柴子轩都不怎么记得了,但,柴子轩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夜,这夜属于萌萌的清冽味道及他缭乱的心跳。
可是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萌萌已经走了,陈晓琪说,半夜萌萌接了个电话,天一亮就走了,说是家里出了点事,要赶过去。
柴子轩急道:“怎么没跟我说,我送她回去,这一路,她一个女孩子……”陈晓琪笑道:“师兄放心吧!萌萌说她父亲就在川陕地区驻防,从这里过去不费事,而且有人来接的。”
陈晓琪没说的是,半夜萌萌接到电话,那张小脸儿急的都快哭了,那样子陈晓琪看了都心疼的不行,啥时见萌萌这样过,虽然长了张美人的脸,可萌萌从来没软弱过,昨天晚上就跟天塌下来一样,不是陈晓琪死命拦着她,她当时就要走。
陈晓琪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模糊听到,好像是萌萌的哥哥受伤了,挺严重的,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陈晓琪忽然想起来,萌萌填的家庭资料里貌似只有个亲弟弟,没哥哥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十二回
萌萌接的是她家老爹的电话,也是直到现在萌萌才知道,跟她的羁哥哥不过是几山之隔,演习就在四川军区进行的,她家老爹是这次演习的总指挥。
军人难免受伤,这个萌萌知道,但是到了羁哥哥身上,她依然无法做到淡然处之,她还记得三年前羁哥哥受伤那次,她当时觉得眼前都是黑的。
羁哥哥本来是飞官,曾经他跟自己说过,在头顶这片蓝天上翱翔是他的梦想,出了那次意外,羁哥哥才转到了坦克旅。
那个意外,始终是萌萌心里的一根刺,三年前,羁哥哥出事前正是邵晴走的时候,羁哥哥是个情绪绝少外露的男人,而那一阵他却很是消沉,也之所以,邵晴虽然走了,萌萌依然不能释怀,她不想她的羁哥哥心里惦记着另一个女人,他是她的,说她霸道也好,说她不讲理也罢,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她的了,邵晴算什么?
这次老爹没多说什么?萌萌也听得出来,羁哥哥的伤势不轻,不然,不可能劳动身为总指挥的父亲自过问,还特意通知她知道。
萌萌心急如焚,翻过晓琪家这座山梁,到了山脚下正遇上来接她的人,是父亲的警卫连连长周长庚,带着她往前走了一段,就看见一架直九停在前面开阔地上,周长庚拍拍她的头:“去吧,已经送往成都军总医院,我还要赶回演习基地。”
萌萌点点头飞快奔了过去,直升机直接落在医院顶楼的停机坪上,萌萌跳下飞机就冲了进去,冯羁已经被送进病房。
萌萌一进病房区,就看见邱阿姨,从那边电梯走出来,手里提着个保温瓶,看见萌萌,放下手里的保温瓶,张开手臂,萌萌一下冲进她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把邱淑贞给心疼的。
要说真是从小一点一点看着长起来的丫头,邱淑贞两口子跟方家人一样,对两个儿女乐观其成,总觉得从小一起处过来,这种事水到渠成。
虽说冯羁比萌萌大十岁,可邱淑贞在一边瞅着,儿子疼宠小丫头的那个样儿,两人很般配,只不过儿子是个死脑筋,这点邱淑贞两口子也没辙。
要说这性子跟他师父方振东一脉相承,可邱淑贞现在还记得,当初振东一见萌萌她娘,那可就是雷厉风行的做派,直接就登堂入室,没多少日子就拿下了,圈在自己窝里,生儿育女的过日子,怎么到了冯羁这儿,就真成了真正的榆木疙瘩,死活不开窍。
以前琢磨着小丫头毕竟还小,不着急,可不着急不着急的,就蹦出来一个邵晴,差点就把两人搅合散了。
她家老冯是从底层慢慢熬上来的,虽说现在有了点地位,却也不至于势利眼,对于门当户对这个事,两人并不大在乎,可邵晴不行,当初听说这事的时候,邱淑贞特意跑了一趟,侧面扫听了一下,而且,在邵晴并不知道的前提下,两人见过一面,当时邵晴的态度,令邱淑贞很有些不喜,典型的投机型女孩子,很现实。
当然,处在邵晴那个位置,现实也是没法子的事,可邱淑贞不想要个这样的儿媳妇儿,心机太深,而且,直到现在邱淑贞也不认为儿子真爱上那个邵晴了,说实话,两人在一起的那样,她侧面了解过,比自己当年跟老冯处对象的时候还规矩古板,虽说这是儿子的性格,可邱淑贞很清楚他跟萌萌两人在一起是什么境况。
因此,邱淑贞觉得,儿子心里真正喜欢的人还是萌萌,对邵晴不过是一种理所当然男大当婚的心理作祟,另外,萌萌的年龄,萌萌的家世,萌萌的优秀,或许也是令儿子望而却步的原因,只是他就不明白这些都是小事而已,爱情来的时候不抓住,若一朝散了,再想抓回来可就难了。
邱淑贞轻轻拍抚着萌萌的脊背,低声宽慰她:“没事,没事,羁儿没事……”直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