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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羡听得一个激灵，忽然瞧见地面的机甲军们一时间全员开启飞行状态浮空，朝着最中心的战舰飞去。
“你们想干什么？六队回话！”
“负责指挥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们的机甲军会失控！”
“他们是要……攻击我们吗？”
机甲军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赵芊只说了一个字，“死。”
两百多辆机甲同时自爆，爆炸的火光接连闪烁，一时竟让人无法直视。
黑帽子等人在战舰上看见这一幕简直无法相信，哪怕他们再怎么着急的呼喊调修能源都没有用。
林菀远远地与下方的赵芊对视着，撑在地上的手微微发抖。
她听见赵芊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你再碰这些人一下试试。”
“想活下去？”
“那得问我答不答应。”
林菀知道，她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可她完全无法直视对方的强大，那如山般的压迫使她与赵芊对视都有些艰难。
恐惧从心底蔓延，她死咬着牙，从喉咙深处急急地发出命令：“走！”
离开这里！
快点，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黑帽子怒吼着传达命令，着急地打开暗洞离去。
周羡因为身边赵芊的异样吸引，早就被她的能力震惊的停下了修复暗洞拦截的动作。
林菀转身回去，整个人都在发抖，根本没有勇气回头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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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676
赵芊看出了林菀想跑； 进一步压迫时； 意外发现雀后力量对她的控制不足以能杀死她。
因为林菀可以保持自主意识，哪怕只有一秒； 也足够她跟赵芊拉远距离逃出生天。
暗洞拦截系统还没有被恢复。
上百辆机甲自爆炸出的火光； 也让联盟这边无法看清林菀等人的位置。
只有在上空的陈袂看得见。
他不想给林菀离开的机会； 所以冲了上去。
“打下去！”黑帽子咬牙切齿着； “不能被他留下！”
陈袂的武器能源还有剩余； 发射的激光扫射对波瓦组织来说有些棘手。
林菀死咬着下唇，白皙的脸上隐约浮现了红色的灼伤块状，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试剂给自己注射着，“别管他； 先走！”
话音刚落； 就听见爆炸从后方传来，他们的飞行能源点被陈袂击中了； 被迫转了个方向，冲进了爆炸的机甲群里。
战舰受到的伤害在这瞬间各种加倍； 飞行不稳； 开始了颤动。陈袂补了最后一刀，击中脆弱点导致失火，平衡整个失控坠落。
这时候也来不及开启暗洞； 而是稳住战舰试图抢救一下这个坠落。
赵芊清理了最致命的威胁，见战舰坠落，正要赶过去，却听身后传来喝声：“站住！”
她转身看去； 联盟寻找木巢遗漏之物的专队人员全都在了。
联盟知晓她的存在，却不知道是谁。
以前没有大范围搜索过，是因为这个秘密还在一个小范围里传播。直到于川教授被林菀带走，雀后病毒复发，小范围的秘密暴露，就不再是暴露，而是信息。
针对赵芊的存在联盟成立了专项组织。
知晓林菀也在找人，所以在得知林菀会出现在哪里，木巢的专队就会赶往哪里。
恰巧就在今天，他们亲眼看见了，被从木巢里带出去的孩子，掌握着多么不可思议地力量。
就跟当年的雀后一样。
这让联盟高层恐慌。
“放下武器！”木巢的专队人员和研究人员都在，战机和部分联盟的机甲拦住了空域路线，将塔楼上的赵芊包围。
赵芊眼里的红色还没有褪去，静静地看着这帮人。
周羡反应过来，起身对专队等人说：“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
“赵芊，我们需要跟你好好谈谈。”专队绷着脸，沉声说着，“如果你对我们使用力量，将会被联盟视为敌人。”
木巢专队的人太清楚赵芊是个怎样危险的存在了。哪怕他们已经提前注射了玛雅，对上活体雀后的时候，心中也没有底。
因为联盟从未跟活体雀后本源实验过。
“谈谈？”赵芊笑了一下，“你们有谁敢跟我谈？”
专队指挥听得眼角轻抽，耳边是来自总指挥和军部高层的命令，他深吸一口气说：“我们不会为难你，只要你配合。”
这些人很怕她。
赵芊别过脸去，朝陈袂的方向看去。
她没有立马给出回答，沉默的时间哪怕只是短暂的几秒，也让专队的人非常难熬。
塔楼下边的风野将单云从废墟中捞出来，抬眼看向楼上，火珠的火墙还没有散去，只能从跳跃的火光中看见些模糊的影子。
单云咳了几声，朝赵芊的方向看过去说：“牛逼。”
风野皱着眉，“不太妙。”
说不震惊是假的，赵芊抬手间，白雾缭绕，将泄露的病毒原液吸收一幕都被联盟的人看见了。
远处的人虽然听不见赵芊的命令，却也肯定机甲军集体自爆毁灭跟赵芊脱不了关系。
如今又被木巢专队的人围困，聪明人都看出来了是个什么情况。
尤其是六小队几人，在赵芊能力暴露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前几次遇上的病毒装置传播故障甚至直接消失是怎么回事，原来都是赵芊解决的。
许少游在朝陈袂的方向赶去，霍秋刃在上空给他指引和掩护，一时无法顾及后边赵芊的情况。
“她刚才救了伊戈的所有人，要不是她控制了病毒传播又毁了波瓦的机甲军，会死很多人。”周羡皱眉跟木巢专队的人交涉着，“我们不该是敌对的。”
专队指挥说：“我的确感激她刚才的所作所为，但作为雀后的继承者，她与病毒的关系是你无法理解，掌握的力量也是你无法控制的。”
周羡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芊太危险了。
她能用雀后的力量救了他们，也能用同样的力量杀了他们。
世间的人对雀后病毒只有恐惧与怨恨。
他们跟周羡等人不一样。
周羡把她当做赵芊，联盟则将她视作雀后。
“你需要做出选择。”专队指挥对赵芊说。
赵芊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战机与机甲，每一个与她视线交接的人都绷紧了神经。
她依旧沉默着。
战舰坠落，发出了巨大的轰炸声。
战斗指挥不管木巢的事，下达命令指挥人员前往坠落点，势必要将林菀活捉救回于川教授。
陈袂的目标从始至终的都是林菀。
他的机甲抗压很强，在爆炸最危险的那几秒后就冲进了火光中，不给林菀任何逃走的机会。
坠落地点离赵芊那边很远，林菀刚感觉身体好一些，在坠落后视图乘坐备用飞船离开，却被陈袂追上。
陈袂掐着她的脖子从飞船里扔了出去，越过火光时解除了机甲形态。
跟战舰这一撞，他的能源消耗的所剩无几了。
林菀捂着脖子咳嗽着，发红灼伤的块状越来越多，爬满了半张脸。她仰着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陈袂，冷笑一声，哑着声音说：“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联盟会怎么做，你不知道吗？”
陈袂听了这话不由皱眉停下。
他的通讯早就坏掉了，跟后方的队友断了联系，不知道赵芊被发现了，但林菀这话让他秒懂赵芊现在的处境。
林菀看着他皱眉的样子低低笑着，带着点恶毒和幸灾乐祸，“她是雀后继承者，怕是早就知晓你体内的病毒，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才肯跟你玩，陈袂，你被人耍的团团转啊。”
陈袂往前走去，声色冷漠：“这就是你的遗言？”
“你不能杀我，联盟还需要我去做很多事，比如拿我来试验他们新发现的雀后能力。”林菀咳嗽着，“比起我，你更应该关心下你的小女友。”
“被世人知晓存在后，她活不了的。”
陈袂来到她身前，拿出了身上携带的多芬试剂给她注射着。力道毫不怜惜，林菀闷哼一声，“我已经注射过了，压制不了的，被雀后本源控制的发作，跟平时不一样。”
“那就再注射一支，我只需要确保你不会感染别人。”
“你救不了她。”林菀恨声说着，“你自身都难保！”
陈袂神色漠然，他站起身，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你以为你能活下去吗？”
林菀还没有回答，就见陈袂看着她的目光满是讥笑，“对上雀后本源时吓得不知所措立马就跑，就你这样，还想着从她手里活下去？”
被说中了最难堪的心事，林菀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陈袂看见了赶过来的许少游，朝他走了过去，“人在这边。”
许少游上前道：“你怎么样？赵芊她……”
“我要过去。”陈袂重新机甲化，“收尾就交给你们了。”
许少游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咬牙。
伊戈入夜后会加大雨势，之前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脸上不过是软绵的触感，现在却逐渐有些刺痛了。
赵芊沉默地凝视着远方没有回应，这让专队等人都很煎熬。他们也不敢贸然强制行动上前拿下目标。
赵芊在等。
看着穿过夜色朝这边飞来的熟悉身影后，她轻轻眨了下眼。
木巢专队没能拦下陈袂，他在边缘落地，能源刚好耗尽，解除了机甲形态。
周羡看见陈袂来时也悄悄松了口气。
“陈袂。”专队指挥是认识他的人，叫了他一声，暗含示意。
陈袂看了眼周围的部署，最后望向眼前的人。
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陈袂朝她走近，神色坚毅，低声说；“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没有畏惧，没有犹豫，没有试探。
没有她怕的一切。
男人眼里只有她。
赵芊终于开口了，她侧头看向专队指挥，轻声说：“你们想怎么谈？”
专队指挥见她妥协，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在赵芊转头看向陈袂的时候，发现他左脸上浮现出了灼伤的红色块状。
所有人都看见了。
那是被雀后感染后的迹象。
大家都知道被雀后感染只有死路一条。
赵芊走到他身前，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让试图发作的病毒安静下去。
“我们可能需要分开一段时间了。”她轻声说。
陈袂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眸光幽深。她的手指冰凉，安抚着他滚烫的肌肤。
他说：“我会去找你。”
赵芊笑了一下，说：“那你可要快点来。”
她收回手，转身朝木巢专队走去。所有人都在警惕她，小心翼翼着。
陈袂也跟了上去，但很快就被分开了。飞雀计划的成员将他拦下。
“你现在必须接受检查。”
陈袂知道，按照赵芊的能力，联盟根本没法伤她分毫，但看着她离开自己时，还是没能压制住心底的不安。
可他的身体状态着实不好。
赵芊上车前朝他轻轻摇头，精致的眉眼间带着点温柔的笑意。
他们必须接受这一刻的分离。
短暂的分离。
联盟需要她的安抚和交代，才能避免开战。
赵芊并不怕以雀后继承者的身份跟联盟的人交涉，该害怕的是联盟他们。
她其实不怎么担心自己。
在意的反而是陈袂。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