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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M市很美，夏暖却没心情欣赏，她站在落地窗前，响起宴如青说的话，脸上是满满的失落与惆怅。
时间如梭，纯真的童年时光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却面目全非。
不计回报的付出，得到的却是理所应当。
顾哲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
妹儿，你要记住，这个世间最卑贱的不过感情，最凉的不过是人心，别傻乎乎的对谁都掏心掏肺，不值得的。
这句话是她十岁生日那天，顾哲见到宴如青后对她说的。
那时候的她不理解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却明白了。
确实不值得，索性她明白的不算晚。
只是，她真的很好奇，宴如青借这么大一笔钱做什么？
不止是她好奇，周佳佳也好奇，要知道这可是一百万，对她们这样的穷学生来说，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瞪大眼盯着面前淡笑的宴如青看了良久，才开口问，“你借这么多钱做什么？”难度她妈得癌症了？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前段时间才因为她妈的病找她借过钱。
宴如青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急用。”
“……”什么急用要一百万，还是找高利贷，“你知不知道借高利贷意味着什么？”
“知道。”宴如青笑了笑，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你只说帮不帮我这个忙就好了。”
周佳佳看着她，闻言皱了皱眉，说实话，这个忙她是真不想帮，她不是什么好人，她知道，宴如青也知道，相信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找上门的原因，可这不代表她能眼睁睁看着宴如青往绝路走。
“我不想害你！”
宴如青只是抬眸一笑，“路是我自己选的，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周佳佳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只是笑意有些冷，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听我的，别借高利贷，那就是个坑，爬都爬不起来的那种，你还是找夏暖吧！”
宴如青的脸色有些难看，抬眸冷冷的看了周佳佳一眼，冷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你？”话里带着几分怨气。
周佳佳诧异的挑了挑眉，说，“你俩为什么翻脸？”关系好到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人，要说是因为借钱闹翻，她可不信，夏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真小气也不会从初中开始就补贴如青了。
宴如青被周佳佳这话问的脸色都变了，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去了燕京，不需要用她这个可怜虫来衬托她的大方、善良，换取别人的赞赏与夸奖了！
她就没见过向夏暖那样虚荣、虚伪、自私的人。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答的，周佳佳闻言就笑了，笑得讽刺极了。
夏暖的为人她并不算多了解，她们一直同校不同班，可夏暖对如青的好，她看的清清楚楚。
她和如青来自普通的工薪家庭，住在同一个小区，家庭条件不相上下，差别在于她是独生女，如青却有一个小她三岁的弟弟，另外，她的父母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
自她记事起，如青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不是被父母打骂，就是被冷落，漂亮裙子新鞋子好吃的，都没她的份。
直到小学，她的日子才开始好过起来，只因为夏暖对她好。
这一好就是九年，开始夏暖给她的都是一些小东西，比如发夹、笔记本、一个冰淇淋之类的。
然后是衣服、鞋子、辅导资料这类的东西。
如青的父母并不愿意出钱让她读高中，是夏暖借钱给她交的学费、生活费，大学也一样。
人这一生能遇到一个对自己付出不求回报的朋友，是幸！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如青嘴里却成了虚荣、虚伪、自私的人。
看着面前一脸怨恨之色的宴如青，周佳佳心中抑制不住的升起寒意，随即又涌起了几分微妙的情绪，一个不知感恩，喜欢以恶度人的人，真的值得深交吗？
可不管值不值得，现在她都上门了，没达到目的，她是不会走的。
“你想好用什么做抵押了吗？”
“房产。”反正那对夫妻从没当她是女儿，那个家也没她的份，既如此，她也无需为那一家人考虑，这是他们欠她的。
周佳佳眼中闪过错愕，她是真没想到宴如青会狠毒成这样，忍不住皱了皱眉，道，“那是你父母的房子，房产证不是你的名字，抵押无用，除非你能让他们做担保人。”
“知道，”宴如青端起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口，“就在几天前，宴耀辉将房产过户到了我的名下。”
连自己亲弟弟都坑，宴如青真是好样的，宴耀辉那个空有脾气却没脑子傻子肯定不知道房产过户代表着什么。
宴家夫妻怕是要吐血了。
周佳佳心里有数了，“我现在就联系豹哥。”说着，又问她，“你既然有房产，为什么不去银行？”
“时间太紧。”宴如青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我没收入证明，担保人也不好找，想来想去还是高利贷方便。”
这倒也是。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要借？”
“借。”宴如青斩钉截铁道，“放心，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一切后果我承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佳佳也懒得劝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掉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周佳佳起身去开门，进来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高个子脸上有一道疤，从眼角到鼻梁，很是狰狞。
矮个男人眉清目秀，还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不是他手中提着一个皮箱，又是被电话叫来的，宴如青会以为他是老师，而不是一个放贷的。
见到宴如青，两人眼里闪过惊艳，漂亮的女人见多了，像这么漂亮妩媚一身风情自然流露的女人，他们还真没见过。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就有了笑意，就凭她这个人，哪怕没房产，也值得他们放钱给她。
第二十二章
慢一步的周佳佳将两人的眼神交流看了个清楚，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如青啊如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天的选择会让你这一生都得不到解脱的。
宴如青不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可她并不在乎，只要她拿到钱去买下那个玉佛，开启玉佛空间，她就什么都有了。
想到玉佛空间，宴如青心中就一片火热，也不用周佳佳介绍，她就面带笑容的和两人攀谈起来。
短短几分钟，三人就开始哥哥妹妹的叫唤了，而周佳佳这个屋子的主人看的是目瞪口呆，一句话都插不上。
插不上就插不上，她也用不着插，又不是她借，看着就好。
于是，周佳佳就木呆呆的看着宴如青速度飞快的和两人办好手续，成功从两人手中借到了一百万，又拿着钱和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起离开。
看着黑色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她转身进了门，神情有些恍惚。
同样神情恍惚的还有顾哲，他和谭效忠办好事，就回去接了夏暖离开，鉴于她明早的飞机，顾哲怕时间太赶，便打电话跟大队长赵建军说了夏暖明早要走的事，成功请到一晚的假，在市中心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见时间还早，两人决定出去走走，这一走就走到了繁华热闹的夜市，然后，夏暖的购物欲发作了。
“哥，买点水果你明天带回去慰问战友。”
“买买买！”
“衣服好漂亮好有特色。”
“买买买！”
“可是这衣服穿不出门，买了感觉有点浪费。”
“买买买，你没事在家穿着玩儿。”
“还有卖菠萝蜜种子的。”
“……买吧。”
就这样，两人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到了酒店。
将东西整理好，夏暖的目光落在了唯一的一包种子上，她盯着种子看的时间有点久，顾哲一看就知道她想做什么，立马阻止，“先等等。”
说着就拿出手机开了一个网页，手指在上面快速的滑动。
夏暖趴在他背上，探头看着屏幕上纵横交错的线路和红绿两色跳动的小点，有点好奇，“这是什么？”
顾哲偏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道，“检查网络和监控设备。”
“检查这个干什么？”
夏暖一脸懵逼的看着他，顾哲叹气，伸手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现在有些酒店会在客房装监控设备，以后没我陪着，不管在哪家酒店，都不许进空间，知道吗？”
“……知道。”
原以为上次她在酒店将空间认主，没进去已经很谨慎了，却不想顾哲更谨慎，连网络都不放过，不愧是当兵的，夏暖心里炯炯有神。
她瞪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看着顾哲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移动，一分钟后，顾哲将手机塞回口袋，拍了拍夏暖的头，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夏暖拿过一旁的包，从里面翻出一把多功能指甲刀，又将种子用清水洗净后放入阔口玻璃杯中，才一手玻璃杯、一手拉着顾哲进了空间。
同样的天旋地转和眼前一黑，等眼前再次出现光亮，他们已经站在上一次出现的位置上。
空间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与死寂，夏暖心塞的不行，女主和十八线配角的差距真是大到拍马也赶不上。
未来的日子，她要努力了，争取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这么大的空间，有的你种了。”顾哲的声音满是笑意。
“其实我很不想种。”夏暖拉着他选了一块保湿性能好，透水性能也强的沙石地铺沙床，“可是不行，未来要养的人太多了，我算是看透了，我天生就是个劳碌命。”
不过劳碌的好，只要顾哲能好好活着陪她白头，她心甘情愿。
“没事，有哥陪着你，”顾哲微笑着将她抱到一边，自己接手了她的活，“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夫唱妇随？”
夏暖翻了个白眼给他，“我可不跟你夫唱妇随，我只是……”深深叹气，很是无奈道，“不想你难过。”
她和顾哲最大的区别在于，她的心中没有大义，有的只有顾哲，顾哲却心存大义，她从不怀疑自己在顾哲心中的地位，可除了她，顾哲还有亲如手足的战友兄弟、对他照顾有加的堂爷爷一家，以及多年军旅生涯恪尽职守所养成的责任心。
让顾哲抛下一切跟她走，他一定会同意，但他会不开心，特别是末世后期，他们衣食无忧，明明有能力帮助那些人，却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因伤病、饥饿等等原因死去时，他这一生都会活在内疚与悔恨之中。
舍不得他难过，不愿也不忍让他的一生被内疚与悔恨压垮，她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让他活的问心无愧。
这条路会走的很艰难，可活在末世，又有哪条路是不艰难的呢！
顾哲了解夏暖，就如夏暖了解自己一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眼前带着温暖笑意的俏脸，他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再也忍不住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话。
他说，“暖暖，这一生，我都不负你，我之所在，就是你的归宿，时光漫长，未来的日子我会陪你守着流年，看岁月静好，现实安稳。”
话里带着几分哽咽，夏暖伸手搂住他的背，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说什么，这种时候，只要无声的陪伴就好。
这一抱就抱了不知多久，夏暖腿都快麻了，要知道她可是蹲着的，用这样的姿势来深情拥抱，真不是个好选择。
于是，她有点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