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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蔓“呸”了她一口，转头对小饼干道，“你别听她扯嘴皮子，这些福利相当于买咱们的命，那些特训内容都是没有安全保障的，也就是说死在那里，国家不会付一毛钱责任！”
曲奇愣了愣。
联邦居然还有这种“卖身”计划？
她先前以为国家非常重视未成年人的人身安全，这样看来，其实都是面子工程。
联邦最在乎的还是国力和人才。
通过这个什么“精英计划”筛选出拔尖的未成年人才，然后加以培养，日后为国家卖命……
曲奇皱了皱眉，问钟小软，“为什么要签？”
钟小软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在八班待下去不会有出路的，这是我唯一出人头地的选择。”
说到这里，她捏住曲奇的手，微微有些用力，“曲奇，你会支持我的对吧？没有机甲我会死的，不在机甲这条路上撞个头破血流我是不会回头的。
我知道我这样做非常自私，我妈已经被我气哭了，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她哭，她有这么个女儿真是作孽。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不试着去追求一次，我这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课间嘈杂的楼道里似乎在这一刻都寂静下来，周遭同学打闹嬉笑声都远去了。
莎蔓面色复杂的看着钟小软。
有那么一瞬间，她非常羡慕小软，羡慕她有梦想，能为了梦想孤注一掷，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这样的人，说自私是真，值得敬佩也是真。
曲奇也同样一振。
她忽然想起她也是有梦想的，她的梦想不论前世今生都是完成财妈的夙愿，成为商业界的翘楚。
但似乎，该加一项……
她能预感得到，三年后她和宁之该面对敌人一定非常强大，不然以宁之的实力，根本用不上策划那么多年，更不用再等三年。
宁之这样做的原因肯定只有一个，对方一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恐怖到要宁之步步为营，深深忌惮那么多年也不敢轻易出手。
这个人，或者说这个组织绝对不是联邦上层那些个体残的政客能比的。
曲奇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自己能无比强大。
她反手攥紧钟小软的手，说了一句让钟小软记了一辈子的话：
“我跟你一起。”
午后的暖阳照在两只紧紧相握的手上，也钻进了钟小软的心间，炙热得发烫。
莎蔓已经惊呆了，薯片袋子丢到一边，不敢相信道：“你们都疯了吗？？”
小软也就算了，这是把梦想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但曲奇和她们一样在培育专业混吃等毕业的，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去卖什么身啊。
当天下午
宁之在办公室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等他沉着脸，也顾及不了什么流言蜚语，把小姑娘直接提到自己办公室时，她早已提前一步报名了。
曲奇装模作样的惊叫一声，“宁老师！”
宁之充耳不闻，“啪”的一声把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世界突然安静的可怕。
曲奇“呲溜”一声蹿到办公桌底下。
宁之单手把她提了出来，摁到桌子上坐好。
他没有问她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决定，更没有开口训斥或者阻止她。
而是道：“上辈子，我也签了。”
卖身给国家，换一个所谓的光明无限的前途与未来。
如今，这一幕又在他眼前上演，但对象不再是曾经的自己，而是他的小姑娘。
宁之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
她并不是真正的要卖身给国家，而是身卖，心不卖。
她要和他一起做一个有“二心”的乱臣贼子，将自己彻彻底底和他绑在一起。
宁之觉得上天一定是遮了眼，蒙了心，这才把她从另一个世界送到自己身边。
他一个早该被千刀万活剐的恶人，何德何能遇见她，能让她如此付出？
曲奇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巧了，咱们真有缘。”
宁之盯着她无言良久，久到曲奇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老师，没啥事我就回去上课了，你——”
她话刚说到一半，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传来洛斯塔询问的声音。
做贼心虚的曲奇，几乎没有用大脑思考，以掩耳盗铃之势，瞬间钻进办工作底下藏起来。
宁之无语，学生进老师办公室是很常见的事情，用得着心这么虚吗。
但他还是配合的坐到椅子上，用身体把桌下的小姑娘挡了个掩饰。
“请进。”
洛斯塔推门而入，也不打算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语气严肃道：
“曲奇报名了“精英计划”，我想问这事是她自己决定的吗？”
这话很带刺，其实是有责怪宁之的意思。
曲奇半大个孩子可能不明白这里面的危险，但作为成年人，作为监护人应该知道！
曲奇在桌子底下伸手拧了一把宁之的小腿，疯狂暗示：是她自己决定的，监护人也同意。
但发现拧了半天没拧动……跟石头一样。
宁之面色淡然，伸手示意洛斯塔坐下慢慢说，然后动作轻缓的给她倒了一杯温茶。
洛斯塔被他这一系列不疾不徐的动作磨得焦躁，忍不住开口道：
第294章 怀表的秘密
“今年的精英计划不同于往年，难度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活着通过的概率小之又小，而且她今年才十五岁，又是主修培育的，校方估计不会同意她参加的。”
洛斯塔打心底希望曲奇通能不参加。
精英计划太危险，虽然回报丰厚，但这都是建立在生命没有保障的基础上的。
一般只有家境比较苦难，天赋比较出色的学生才会走这一条路。
据洛斯塔所知，曲奇看起来家境并不困难，甚至称得上优渥。
不然不会在上次机甲联赛的时候，无偿拿出来那么多星源晶贿赂和提供给战队里的队员。
以前她还有些疑惑，讲道理曲奇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但自从知道她的监护人就是宁之后，洛斯塔就明了了。
照宁之这样纵容她花钱的程度看，他对曲奇是真的很好了，肯定不会同意她去参加什么“精英计划”。
宁之道：“这件事我和她还在商量中，麻烦您还跑一趟了，曲奇在班里给您添麻烦了，等决定好了，我在跟您打个电话。”
这一段话说得像极了替孩子操心的家长，带着点无奈和对自己孩子老师的恭敬。
洛斯塔闻言更加放心宁之了，她当了这么多年老师，真正为孩子操心的家长她还是能一眼看得出来的。
这件事八成就是曲奇脑子一热，自己背着宁之报了名。
洛斯塔松了口气，“行，那我先回去了，曲奇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太能折腾了，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
宁之露出“是挺不容易的”的辛酸表情，亲自将洛斯塔送出办公室，除了没有塞红包，其他该说的好话都说了，像一个普通家长一般，期望老师能对自家小孩多点关照。
等人走后，曲奇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往宁之教师椅上一坐，也不说话。
宁之叹口气，“我们谈谈吧。”
他何尝不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但是双方都不开口，谁也不想把暗中的矛盾挑明了，放在明面上来讲。
因为怕一旦谈崩了，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张。
但不谈，他们就会一直僵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碎裂。
既然如此，还是他先开口吧。
宁之半蹲在坐在椅子上的曲奇面前，将手搭在她扶手一侧，仰视着她。
这个姿态已经很低了，很明显的妥协退让。
“怀表在吗？”他柔声道。
曲奇见他如此，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其实她一直就在等他主动，就如同所以恋爱中的少女一样，有点作，有点任性，不等到对方开口示弱，绝不主动主动。
她从空间器中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块老旧的怀表，放到他手心里。
宁之看着怀表背面“时玄机”三个字被磨得十分的光滑，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被人放在手里摩挲的结果。
他的眼眸暗了暗，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怀表的翻盖打开，露出里面有些发旧的表盘。
从外表看，这是一块旧得不能在旧，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怀表，外表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
但曲奇知道，这其实是一件制作非常巧妙的“追踪器”。
宁之已经靠着它两次将她找了回来，一次是华主党将她劫持到星舰的那次，还有一次就是她被顾思然拖下水的那次。
只要怀表在她身上，或者在她随身的空间器里，他就能凭借着怀表里的一缕精神力找到她。
对曲奇来说，怀表就相当于她的护身符一般，让她在大星际多了一份肆无忌惮。
“将时针拨到六点钟方向，让三根指针成一百二十度角摆放。”
宁之将怀表放回到她手中说道。
曲奇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指针摆放到他指定的位置。
然而就在这一刻，从来不曾自己转动的三根指针忽然急速的呈逆时针飞速旋转。
只听“咔哒”一声，表盘正面的镂空花纹突然移动了一个角度，随即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直照在了办公室的天花板上，在镂空花纹的映衬下，竟然形成了一个神似“眼睛”的投影。
曲奇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还不等她问点什么，就听他继续说道：“现在遮住雕花中间的那个圆形孔。”
当她用食指盖住那个中间的小孔时，天花板上投影的“眼睛”突然没了瞳孔。
就在这一瞬间，本来应该是瞳孔的位置，倏然变成了一个幽深的虫洞！
下一秒，曲奇就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她的身体吸入进去。
再一睁眼，她整个人就已经到了宁之怀里！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再一低头，只见怀表已经到了宁之手里，又变回原来不起眼的模样。
宁之将她放回椅子上，一双柳叶眼紧紧的注视着她，容不得她半点躲避：
“不论你在哪，只要照我刚才说得做，你就能回到我身边，记住，不论你在哪。”
曲奇的心脏“扑通”一下跳得老高。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乱用，距离跨度越大，对你精神力的损伤就越大。”
同时对他的伤害更大，毕竟空间穿梭靠的还是他存在里面的那缕精神力。
但跟她日后面临的危险比起来，就算废掉他的精神力他也情愿。
“你同意了？”曲奇眼角有些泛红。
她没有想到宁之能对她宽容到如此地步。
他更没有对她今天这般“不负责任，不把自己安全当回事，擅作主张，任性”的表现说过一句重话。
她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担忧，但他却选择包容她，支持她，还将怀表的秘密告诉她，就是想竭尽所能保护她……
曲奇看着眼前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屈了膝，折了腰，眼睛里倒映的全是她的影子。
在她面前，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很低，似乎低到了尘埃里。
她看到他颤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然后将头枕在她腿上环抱着她道：
“嗯，我同意了，都同意了。”
都
全都
这一刻，曲奇心中郁结了许多天的阴云全都消散了。
宁之用行动告诉她，他愿意去为她改变，愿意为她少去伤害无辜的人，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