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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叹气道:“这的确是个天大的难处,只是云丝妹妹,你当日逃婚离家,为的是什么?就为了不受这庭院深深的束缚,你连小公爷都不肯……唉!若是你从此就困在侯府,这……这岂不是与你的初衷完全的违背了?”
阮云丝也是欲哭无泪,无力道:“我有什么办法?父亲病倒了,哥哥如今还指望着我呢,我……我这不也是到了万般无奈的境况吗?”
芸娘也替她伤神了一会儿,忽然道:“是了,之前妹妹不是把流锦给你物色的那块地买下来了吗?原本咱们那里要建行宫,妹妹就说实在不行便搬来京城,厂子建在城内,方便给流锦供货。后来只因为行宫又不建了,这才打消了念头。如今看来,你势必不能舍了侯府这边,倒不如将那块地重新利用起来,不然的话,一时半会儿也是卖不出去。”
阮云丝本来就像霜打的茄子般倚在墙上,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但她真觉着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却不料芸娘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她忽然就觉着:原来山穷水复疑无路之时,果然是有可能柳暗花明又一村的。
“芸娘,你说的真是没错,反正锦缎和印花布的市场已经打开了,现在不是供大于求,而是供不应求,再开一家厂子,言掌柜和五公子怕是最高兴的。嗯,只要布匹有销路,咱们怕什么?我原本是不想急进,可眼下这情况也由不得我。到时候让云溪织染厂那里的熟工们调些过来,培养一批女工后再回去,每次轮流过来培训。唔,只是这样一来,你和钟南秀丫头碧秋势必也要搬过来,我毕竟不方便抛头露面,倒是要让南哥儿挑起这幅担子。云溪织染厂那边,给楼兰黄莺她们负责,应该也可以放心……”
芸娘见阮云丝立刻就筹划起来,不由得笑道:“云妹妹也别高兴得太早了,你如今回了侯府,就是侯府千金,即便在京城开了厂子,你又哪里能过去看看?若是你被关在家中,那厂子一旦发生什么事,南哥儿毕竟不懂织锦,到时可怎么办啊?”
阮云丝仔细想了想,双眼亮晶晶道:“不妨事,每次咱们低调些出去,想来也没有无聊的人专门跟在后面,看着我这侯府千金出去干什么。至于府中,哥哥也明白如今侯府情况的,没有我的织染厂,我们拿什么来撑起侯府未来的日子?若是我那继母仍然掌权,她倒是的确不能容我这样做,只偏偏她犯了这样天大的错儿,我不去找她她就该谢天谢地,哪里还敢来管我……”
因越说越兴奋,阮云丝心中一块大石头尽去,看着芸娘笑道:“别说芸娘,你这个主意正经是诸葛之计,忒高明了,哎呀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唔,既然有了这个打算,那就好办了,眼前却先不急,总要把这道难关过了再说。明日我派人去流锦布庄借点银子,总要让侯府的日子过下去,不然全都是扯淡。”
芸娘难得听她说粗话,不由得也笑了,想了想又小声道:“我听说,是小公爷拿出了银子,才帮侯府度过了这难关,如今你分明有难处,却把银子还他,又要去流锦布庄借银子,怕是小公爷知道了不会高兴。”
阮云丝苦笑道:“我现在顾不得了。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实在是,他对我们,真是仁至义尽,我说什么也不能再欠他的情,芸娘,我欠他已经够多了,多的我快承受不起。我想,苏公子心中也会理解我的感受吧,我……毕竟不能还他什么,这样欠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芸娘也叹气了,在房间内四处望了一圈,虽然东西摆设都有些陈旧,但还是可以看出来,这里在多年前一定是一间精致的绣房,想到如果不是阮云丝一意孤行,她那个时候就该在这房间里披上红盖头,穿上大红喜服,由喜婆扶着走出去。那个俊秀潇洒风度翩翩的小公爷定然是骑在高头大马上,温柔地看着她上那顶八抬花轿。
“孽缘啊,真是孽缘。”芸娘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看向阮云丝:“妹妹,你后悔么?后悔当日逃婚,没有在这里乖乖等着做小公爷的新嫁娘吗?”
阮云丝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惊讶,然后她就转脸看向窗外,过了许久,正当芸娘以为她不会回答,或者是连她自己也没有答案的时候,她听到阮云丝轻如呓语的声音:“时至今日,我很心痛,但绝不会后悔。”
她转过头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芸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日我乖乖的做新嫁娘,嫁到国公府,或许从此后我可以和苏公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他或会敬重我保护我,但是,却不一定会有爱情,这世上许多人以为敬重就是爱情,但我想,你不会这样认为的,因为你,是真正知道情爱滋味的人,对吗?”
芸娘呆了半晌,苦笑道:“妹妹说的没错,如果你只是侯府千金,而不是那个在乡村中自强自立的阮云丝,小公爷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爱你,倒真是十分难说了。”
第二百零一章:七姑娘的心思
“好了,别多想,睡吧,明天早上,还不知道是怎么样呢。我那继母在家大权独揽这么多年,如今忽然就大权旁落,虽说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只是我想,她这些日子不敢闹事,久而久之,恐怕也不会甘心呢。”
芸娘也打了个呵欠,躺倒在床上,喃喃道:“怕什么?你从来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呗。”
在小王村住了好几年,如今忽然换了地方,芸娘和阮云丝都有些不习惯,辗转反侧到半夜,方觉困意袭来,朦朦胧胧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芳草进了屋子,却见阮云丝和芸娘已经起床了,于是她亲自打了水来给两人梳洗,又笑道:“大爷刚刚派人过来问姑娘起床没有,说姑娘若起来了,就请去海棠苑一起吃早饭,还有事情要和姑娘商量。”
海棠苑就是阮思齐和顾氏的院子,阮云丝点点头,梳洗完毕,就让芸娘留在房中做女红,她自己和芳草来到海棠苑,只见顾氏正在院中,手中拽着两个小孩儿似乎是要给他们洗脸,看见她来了,忙笑着招呼道:“三妹妹过来了?你哥哥刚刚还念叨你呢。”
阮云丝看到两个小侄子,便从怀里掏出早已经预备好的荷包,每人发了一个。方直起身笑问道:“我大哥呢?既然念叨我,怎么不见人影?都要吃饭了。”
“老爷刚刚醒了过来,所以你大哥过去了。妹妹不用急,你大哥说。让你中午的时候再去看老人家,妹妹也知道,你昨天回来得突然,所以你大哥这会儿唯恐更刺激到老爷。原本是想着老爷这一次怕是挺不过去,你大哥才捎信给你,想着让你来见最后一面。另一方面,也要向你求援,却没料到,老爷的病情这会儿倒没有性命大碍了,所以你哥哥怕刺激到老爷,你等你哥哥和老爷说完你的事,中午再过去吧。”
阮云丝点点头。默然道:“好吧,我就等中午再过去。”
话音落,就见阮思齐从院门外进来,看见她,便呵呵笑道:“妹妹过来了。刚刚我去看爹爹。爹爹的气色还好,我小心和爹爹说了你的事,嘿!老爷子虽然说不出话,可是竟叹气了。何大夫也说,这道生死关,算是让老爷子闯过去了,日后只要精心照顾,虽然身子很难恢复,但是多活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阮云丝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哥哥觉着,我中午去看爹爹能不能行?老实说,我也怕再给爹爹添刺激,唉!他恨了我这么多年,重新看见我,万一再怒起来了。可怎么好?”
阮思齐笑道:“你中午过去吧,俗语说,父女没有隔夜仇,你只因为之前做的太过火了,才让老爷子恨上,那也是最初的两年,这么多年来,那恨意何尝不是化作了牵挂,如今看你平平安安的,还在侯府这个时候儿毅然回来,帮着解决难题,什么样儿的恨还不化解开来?老爷子说不出话,可我从那眼神和叹息中能看得出来,他也是哀你不幸怒你不争啊。”
阮云丝苦笑一声,就听顾氏身边的柳姨娘道:“哼,那负心人辜负了妹妹,娶了个商家女儿就觉着了不起了?若是有朝一日叫他知道妹妹的身份,看他不把肠子悔青了。”
话音刚落,就听顾氏轻叱一声道:“胡说什么?这段事情以后不要再提起了,免得妹妹伤心。”说完却见阮思齐也瞪了阮云丝一眼道:“怪得谁来?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平常之事吗?偏你就这样死心眼,真是奇了,从小儿分明你也是女戒女训熏陶过的,怎么却养成了这么个叛逆地性子,丈夫纳一房妾就受不了,还激着他写了休书,也不知小公爷知不知道你是这样烈性的女人,要我说,他大概不知道,不然的话还敢往你眼前凑?不赶紧躲得大老远……”
不等说完,就见妹妹杏目一瞪,阴恻恻道:“哦?哥哥这会儿是赶着给我上课来了?哼!若是只想说教,恕妹妹不奉陪了。”
说完就假意要往外走,阮思齐忙一把拉住了,跺脚道:“好好好,我如今可是不敢得罪你了,这侯府日后的事情,还多要依靠你呢,走走走,吃饭去,吃过饭还有许多事情要商量呢。”
阮云丝哼了一声,冲哥哥做了个鬼脸,顾氏在旁边看了,掩口笑道:“妹妹真是的,二十多岁的人了,昨日里何等端庄,怎么这会子又成了小孩儿。就连你两个侄子,也没像你这么调皮。”
阮云丝故作不忿道:“嫂嫂可别这么说,我这两个小侄子看上去就是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他们调皮必定是在别的地方,难道不冲哥哥做鬼脸就不叫调皮了?我才不信哩。”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进屋里,虽然面对的还是一大堆烂摊子,不过这个时候儿,他们心中倒是放松了些。
患难之时,最重要的便是有人可以依靠着,或许独自也能承担起来,但那滋味毕竟不好受。此时阮思齐和阮云丝互为依靠,那心中就温暖多了,只觉漫天风雨,他们也定然可以熬到拨开云雾见太阳的时候。
海棠苑里言笑晏晏,困境之下,却是欢声阵阵。然而府中另一处幽静的院落里,气氛却是沉闷压抑的让人连呼吸都不舒畅。
“太太,您都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佟夫人的陪嫁丫鬟彩凤捧着一碗粥,殷勤地劝着面前面容憔悴的妇人,原本是光彩照人的美丽少妇,却在短短几天间就好像老了十岁似的。
“吃不下。”
佟夫人将碗推开,沉默了好半晌才轻声道:“那些人真的善罢甘休了吗?”
彩凤气愤道:“小公爷都替咱们把银子还给他们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赖在这里?哼!怎么说这也是侯府,那些人竟然这样闹,若不是……若不是咱们确实欠了他们银子,这会儿就能把他们送到牢里去吃牢饭。难道他们还敢在这里呆着?”
彩凤话音刚落,佟夫人身边坐着的那个漂亮女孩儿便抬起头来,满面笑容道:“母亲昨日是没看见小公爷的威风,从前人家说他有多出色,女儿还不相信,及至昨日那样情况,女儿屋里偷偷看着,才知道那些人有多肤浅,只说小公爷容貌过人,那岂是容貌过人,那浑身地贵气,俊秀中透着文雅,但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锋利,那渊渟岳峙的气度,真好笑,那些人竟然还想用钱来砸他,也不想想小公爷是什么人?当即就让小公爷用银票砸的不知东南西北了,哎呀娘亲,您是没看到小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