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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钟南又道:“是了,刚刚去河滩的时候,还看见那些傣依族人了呢,他们去流花河试船。结果船在河里漏了水,岸上的人都笑得不行。那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拖着船回去了,我在旁边看着,倒觉得替他们难过,唉!其实明明知道大家都不喜欢他们,又何必非要来讨这个嫌呢?如今在人前丢了脸。这很好吗?只怕他们日后在这里立足,要更加艰难了。”
“竟然有这种事?”
阮云丝皱了皱眉,却听芸娘道:“好了好了,不管如何,没出事就好,妹妹也别太放在心上,那些人都是直肠子,不让他们吃几次教训,也不懂做人道理。这事儿可不是咱们能管得了,你给我安安分分在家包粽子,别搅出太多事来。”
阮云丝想了想,芸娘说的也有道理。只好无奈苦笑道:“行了,我是那种不知轻重深浅的人吗……”
一语未完,就听芸娘哼了一声道:“别的我不怕,就怕你太侠义心肠了,难道不闻那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自古侠女出风尘?听听听听,仗义的人都是地痞流氓,女人太侠义,就被说成风尘中人,我这也是为你好。”
一句话说的钟秀钟南都哈哈大笑起来,小绿也在旁边笑个不停。阮云丝一边笑一边无奈摇头道:“这本是句褒奖的话,让你一解说,竟成贬义得了。好了好了,我们自过自己的日子,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说这句话。”
“你知道就好。”芸娘哈哈一笑,这个话题就揭了开去。
原本以为这件事也就过去了,那些傣依族人的龙船既然出了问题,他们看到乡亲们这种态度,恐怕也会心灰意冷,这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们现在和周围的村人们毕竟还不算很融洽,一旦在赛龙舟的过程中不知谦让,奋勇争先,获得了前几名和奖项,必定更会引起大家的不满。这是人的劣根性,一时半会儿是改造不了的。
谁知第二日,阮云丝正和碧秋钟秀织锦,芸娘在外屋将糯米泡上,又把去年晒得红枣都洗好了,正从坛子里往外掏咸肉呢,忽然就听院里的小黑和大黄狂吠起来,探头一看,只见街门外站着几个妇人,当先一个就是王氏,听她大叫道:“阮家妹子在吗?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傣依族人和咱们小王村的人打起来了,如今其他村子全赶了去,双方都对峙着,事儿眼看就没办法收场了。”
阮云丝和芸娘在屋里听了,都大吃一惊,芸娘这会儿也顾不上让阮云丝置身事外了,众人脚步匆匆来到傣依族人住的地方,只见有些村民都受了伤,傣依族人也有几个身上挂了彩,毕竟是乡下人,一直生活融洽,这些人没遭遇过这种事儿,因此两方都有人受伤之后,便有了畏惧之心,几位保长约束了村民,那部落里的几个头领也不许人上前,事情就僵在这里了。
阮云丝松了口气,不由得着实庆幸,暗道幸亏这两帮人不是什么世仇,不然的话,不撂下几条甚至十几条人命,恐怕双方也不会罢手。
她在人群中,原没有上前地打算,谁料那傣依族中站在前面的两个妇人看见了她,忙跑出来,大哭道:“姑娘,姑娘,你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地里的苗儿,都被他们放牛放羊给踩坏了。”她们的汉语说的很流利,大概是因为一直和汉人有贸易往来的关系,或者是她们那个小国家根本没有自己的语言,只能说汉语。
“纳……纳尼?我……我我我我……”
阮云丝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导火索为何会引到自己身上?黄莺和楼兰竟然还让自己给她们做主?她们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以为这是河姆渡时期,一切都由女人为主导啊?
熟料她这边正惊讶着,那几个保长也凑过来了,粗声粗气道:“阮姑娘,不是咱们欺负他们,你看看他们做的好事儿,这边几亩地的苗儿一遭儿都被撅了,今年算是别想收一颗粮食了,这可是好几家的地呢。
阮云丝都惊呆了,怔怔看着几位保长,心想那些傣依族人不懂事儿,几位保长你们怎么也犯了混?这种事情来找我做什么?就算你们搞不定了,十里八乡不是还有好几位大地主吗?
也难怪,她怎么可能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利害?黄莺和楼兰其实就是傣依族两个大头领的妻子,她们昨日见阮云丝一番话,就把那些妇人都给降伏住了,又从那些人的话里听出阮云丝时常帮她们的忙,在这附近乡村很有口碑,在她们思想里,这就应该是个有地位的女人了。而且从她们搬过来之后,昨日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站在她们的立场上帮她们说话。如此一来,她们自然信任阮云丝,认为她有这个地位处理整件事,又不会偏帮这些汉人,到时候自己和族人才可能留下来。
而几位保长也是刚刚收了阮云丝的锦缎,心中对他也有些佩服感激,更何况现在村里有人受伤了,对面那部落可也是有着上千人,真要打起来,一定会出人命的。那些大地主哪个不是比猴儿还精啊?这种两面不讨好的事儿他们怎么可能出头?保长们如今也是骑上了老虎背,领着村民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呢,有人命伤亡,责任跑不掉;不打,这威风可就尽丧了,到时候村里人还有谁会听他们的?两年后还有谁会继续支持他们当保长里正?既然对方的人跑出来找阮云丝做主,他们自然也乐得将这个烫手山芋扔过去。
就因为这么两下里凑巧,阮云丝竟一下子从围观的路人甲荣升成为整个事件的主角,而她甚至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只是看到几位保长和黄莺楼兰殷殷期盼的眼神儿,后面乡亲们和对面傣依族人的目光,让她独善其身,抱着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关我屁事’的态度转身走开,她又实在办不到。
到最后阮云丝也没了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这会儿她真是无比的思念起苏名溪来,如果他在此处,以他的名望地位甚至是官职,解决这种事绝对不会比吃口饭更难,但问题是:他不在这里。
哼,不在也好,说明他头上绝没有主角光环。阮云丝赌气地想着,先将几位保长拽去一旁,小声道:“各位保长,你们把这种难题丢给我,可让我怎么处理呢?我看着咱们已经有人受了伤,这事儿可不能再激化下去了,不然就有人送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几亩地,认真说起来,这事儿还可能是咱们这边的人挑起来的,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你们也该心知肚明。咱们几亩地没了收成,互相帮帮就行了。那些人要是没了收成,你想想他们怎么活?他们要是不能种地活不下去了,真要是一条道儿走到黑,偷鸡摸狗盗窃抢劫,甚至干脆占了哪座山头打家劫舍的,受害的是谁?还不是咱们?”
第一百一十二章:我不想出头哇
几位保长不是不明白大家贪心想把那几百亩地占为己有的心思,不过他们也有贪心,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忽然听见阮云丝这样说,才发现这贪心之后竟还有这样的隐患,不由得都是悚然而惊,其中一个就犹豫道:“不……不至于吧?他们在这边没了活路,自然就要去别的地方……”
阮云丝冷哼一声道:“他们一路逃亡来到了这里,跋涉了何止千山万水,如今既然打定主意在这里定居,会那样容易就搬走吗?搬走了自然是好,于大家都有利,可如果不搬走呢,有这么一群恨我们入骨的人成天骚扰着,保长们都是有见识的人,你们想想,那个后果,可比白占了人家几百亩地要便宜么?”
几位保长就不说话了。好半晌,李保长才沉声开口道:“阮姑娘这话没错,咱们之前只想到了一层,竟把这些后果给忽略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看,这事儿……还是想办法息事宁人吧。”
几位保长都点了点头,另一个姓姚的保长就急了,跺脚道:“只是事情都到了这份儿上,可还怎么息事宁人啊?”话音未落,忽见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阮云丝头上,他不由得恍然大悟,忙嘿嘿笑道:“姑娘这两年来为周围乡亲做了无数好事儿,您的威望可不是咱们能比的,我看,还是您出头最适合,大家伙儿觉得怎么样?”
众人自然齐声附和,阮云丝恨得牙痒痒,心想这一群老狐狸。还有这一位,您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我又没修桥铺路,不过有时候送人几尺布罢了。竟然成了做无数好事儿,亏你那脸怎么那么大?我不成,我脸皮薄。可不敢这么认。
心里骂着,但她也确实盼着这事儿能好好解决,因此便一咬牙道:“既然保长们给我这个面子,我便是被架在火上烤,这事儿也要管上一管,只是有一条,能不能得个好结果。我可不敢说。好吧,现在我去和那边的人商量看看。”
保长们连连点头,于是阮云丝便往傣依族人那边走过去,走到半路,忽见钟南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她连忙道:“你跟过来做什么?回去好好呆着,护着芸娘她们。”
钟南摇头道:“不,我自然要跟着姐姐,您可是深入虎穴呢。”
阮云丝让他气笑了,一把推开他道:“什么深入虎穴?我是给他们调节的,还能把我打杀了不成?素日里传奇脚本听多了吧?”说完到底将钟南赶回去,这里黄莺和楼兰一见她到了,忙领着自家男人过来,另有几个小头领也跟在他们身后。”
“从心眼里说。我是同情你们的,这次的事情,我也知道是我们这边有几个贪心的人唯恐天下不乱做下的,之所以要先去和保长们商量,不是因为要给你们下套儿,而是因为我毕竟是他们那边的人。若先往你们这里来,倒叫乡里乡亲们看轻了我,以为我是出于私心和你们合谋,到那时,恐怕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姑娘……”
傣依族人性格诚实爽朗,自从国破家亡流落至此后,一直被这些汉人压着一头,他们忍气吞声,不是不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既在人家的土地上生活,又哪敢奢望能够有什么平等对待?只是这么些日子来,他们被欺负的太狠了,走到哪里,只能看到轻蔑敌视的眼神,这让他们心里很是窝火委屈,如今忽然听到阮云丝说了这样一句公道话,几个身高八尺的汉子眼泪都差点儿下来了,其中那个大头领便吸了吸鼻子道:“姑娘,你既然知道不是我们的错儿,便该帮一帮我们啊,他们的几亩地没有粮食就这样怒气汹涌。可我们熬过了一个严冬,如今就指着这几百亩地,却一下子让他们坏了几十亩,到秋天,我们这一千多人要怎么办?”
阮云丝吓了一大跳,失声道:“什么?几十亩?”她回头看了那些乡亲们一眼,心想这些贪心的家伙该不会是把所有村子里的牛羊都放出来啃了两天吧?几百亩地啊,那牛羊要怎么吃?能这么快就啃了几十亩地出来?”
“正是。”
另一个头领,也就是楼兰的丈夫哈伊握紧了拳头,愤怒道:“因为这几天我们都在忙着造龙船,所以没去地里看着,事实上,我们的地都刚刚锄过草,如果不是有人刻意破坏,半个月之内都不需要有人照看,但是现在……我们用最后剩下的钱买的种子,却毁了几十亩地,我们手里的粮食也不多了,如果今年秋天还得不到足够的补充,我们会有人活活饿死的,那些汉人,他们视我们为寇仇,根本不会对我们施加援手。”
阮云丝心想这倒是没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