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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草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她感觉自己被厉岩伤透了心。
最后骂厉岩没良心就匆匆走了,好些天没敢再说退伍金的事。
厉岩什么也没说,但他知道,钱小草会再提,只要她还打着那笔“退伍金”的主意。
果不其然; 没多久钱小草就被两个媳妇说服了。
“妈,二叔想要分家,肯定是怕他自己腿瘸了不能干活; 拖累家里,才提出来的。你想啊,二叔以前多能干,现在突然受伤还要全家养; 心里过意不去,我看啊,你还是先答应二叔,顺了他的意分家,然后我们在私底下照顾二叔不就成了?”
“分家?你也想分家?我告诉你做梦!”钱小草的重点却先放在分家上面,厉岩提分家她还没这么大危机感,但老大媳妇一说,钱小草就不得劲了,她可没想过分家,要是分家了,这家里还有她说话的地方麽?
老大媳妇讪笑,赶忙解释,“哪里是我想分家,我家那口子是老大,以后肯定要给爹妈您老养老的,跟您老住的,是三弟妹想分家。”
“唉大嫂你可别诬赖我,我可不会有这样的心思,跟爹妈住日子不知道多好,我脑子坏了才想分家?我只是觉得如果只是把二叔一个人分出去的话可能会被外面人说嘴,但是全家都分家的话,那大家伙也只会以为树大分枝家大分家嘛。妈你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想都别想!”钱小草比起怕外人说嘴,她更担心攥不住两个儿子,当场就拒绝了老三媳妇的提议。
老三媳妇眼神闪了闪,随即就笑着应和,“那就不分家了呗。不过妈,我看我们还是顺了二叔的意才好,不是我做弟媳妇的不肯养二叔,而是二叔那人骄傲着,被我们养着心里肯定不舒服,这心里不舒服对养伤也不好啊,我看就像大嫂说的,咱先顺二叔的意,把他分出去,他一个人心理自在了,对养伤好,咱也能照顾二叔不是?”
“更何况,家里总得有个进项,光靠地里头刨食,孩子们娶媳妇都难。”
意思就是如果从厉岩这里拿不到钱,一家人真的只能靠地里头刨食了,孩子们的婚嫁市场,都会变差很多。
钱小草最为看重几个孙子,这么一说,不怕她不心动。
当晚,全家人歇下,钱小草戳了戳自家老伴,把两个媳妇说的话转述给了厉爹。
之前厉岩提分家的时候,钱小草夜里就给厉爹说了,当时厉爹敲打她好久。现在又这么一提,厉爹的眉头就先皱了起来。
“是两个媳妇跟你说的,还是老大和老三也是这想法?”
“当然是两媳妇说的,老大和老三咋会这么想,前些天老大和老三不是还说肯定会养着老二的吗?”
钱小草下意识护犊子。
厉爹却不这么作想,只是,想起家里快到娶妻年龄的大孙子和其他孙子,终究还是叹口气。
“不管是谁拿了钱去买工作,以后都得替老二养老。”
钱小草脸上一喜,随后心里又有了疑惑,目光灼灼看向厉爹,“老二。。。。。。”算了,厉爹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事呢。
她嘲笑自己是太过敏感了,把疑惑放下,安心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就把分家的事给厉岩说了。
“石头,妈还是不希望分家的,但妈也知道你让家里养心里不舒服,所以妈想了很多天,还是决定顺你的意,把老屋分给你,再给你两百斤口粮,到你上工前,每天让家里给你端饭过去怎么样?”
厉家是有个老屋的,但是那老屋是石头做的,不怎么挡风,还塌了一小半,算是个危房。
厉岩语气平淡,“就两百斤口粮?妈觉得我能吃到明年分粮?还有,这些年我往家里寄了不少钱,要分这也得把我那部分分出来了吧。”
钱小草当即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样涨红了脸,“那钱早给家里建房,你哥你弟娶媳妇,你姐你妹她们嫁人,还有你侄子侄女们读书看病花没了,哪里还有的剩!”
“那妈你说,这些钱有花在我身上吗?当初你说要帮我保存,现在一分都拿不出来?”
“老二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孝敬爹妈的钱爹妈还不能用了?还有你没回来,李秀英她个大活人不用吃不用喝哦?怎么就不算花在你身上?你也不瞧瞧你哥你弟他们都是地里头刨食的,手上哪有钱,你在部队有吃有喝,给哥哥弟弟们花点钱怎么了?”
“呵。”厉岩看向钱小草的眼神变得锐利,充满冷意,“我只听过给爹妈养老的,没听过养哥哥弟弟的,而且,李秀英这些年过什么日子,妈真的当我不清楚?”
“你清楚什么你清楚,那小贱蹄子黑五类是不是给你告状了?!我就知道黑五类没一个好的当面一回事背后来阴的她是不是说妈欺负她了?你宁肯信那黑五类不要脸跟别人逃跑的贱人也不肯信你妈我。。。。。”
“行了!”厉岩语气冷硬,“事情过去我不想跟您掰扯这么多,我就一句话,要么公平分家,要么,以后当没我这个儿子,我是好是孬也不关您,不关厉家的事,逢年过节也别来走动!”
“老二你!”
回答她的,是厉岩转过去的轮椅和背过去的身影。
钱小草捂着心,直骂不孝子,“要分家也是你说的你就是要气死我!”
可到最后,眼见厉岩一直坐在轮椅上,也没旁的战友再过来见她,钱小草还不是照样把他分了出去。
被喊来分家的大队长和村支书都不可置信,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厉岩,问厉老爹是不是认真的。
哪怕是钱小草出头,大队长和村支书这些人也只看一家之主厉老爹,女人说的话在他们这没那么管用。
厉老爹却只是坐在一旁抽着烟斗,自制的便宜烟叶燃烧出来的烟浓重呛人,厉老爹是个老烟枪,被问到的时候也只是磕了两口,沉默许久,才道,“树大分枝。我老了,不顶用了。”
大队长和村支书气得要死,这哪里是树大分枝,分明就是看厉岩坐轮椅了不想养个残废,才把他分出去,树大要分枝,怎么不见当初三个儿子都娶妻的时候分了呢?
他们想说话,钱小草却赶紧道这都是厉岩的意思,他不想拖累家里人,所以才提出把他分出去,还表示她也不想把厉岩分走,但是怕不顺厉岩的意他心里不舒服不利于养伤,才艰难做了这样的决定。
钱小草表示不会真的分家的,分家之后老大老三都会照顾厉岩的,百年之后还会让侄子们给厉岩养老摔盆。
“石头你说是不是?”最后还反问厉岩。
厉岩适时露出苦笑,“是,妈,我自己自愿的,分家之后就是两家人,别说谁照顾谁,逢年过节也别走动了。您放心,等您和爹老了到了要赡养的时候,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们养老钱。”
这模样落在大队长和村支书眼里,就是厉岩被厉家的态度伤透了心,不得不顺他们的意把自己分出去。
实在是欺人太甚。
尤其是钱小草听到这话还说,“我和你爹老了不用你给养老钱,不如现在就一起给了吧,家里现在用钱地儿多。老了以后有你大哥和三弟,妈体谅你。”
大队长看不过眼,瞪了钱小草一句又冲厉老爹道,“厉宝根,你也是这么想的?厉岩腿伤没好你就要把他赶出去?万一厉岩的腿有机会好还能入伍呢,你确定就要放弃这个儿子?”
听到入伍厉老爹眼神闪了闪,可视线落在厉岩那坐轮椅,包的严实的大腿上,厉老爹就沉默了。
这态度就是默认。
钱小草见状,直接道,“要是石头的腿能治好还能入伍那是他的福气,咱做爹妈的只有高兴的份,但我这一大家子要养活也不容易啊,石头心疼做爹妈的不忍心拖累,这是孩子的孝顺,以后还入不入伍,那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意思就是,哪怕入伍了,她也不会再掰扯着厉岩。
反正在她看来瘸了腿的厉岩要再入伍,那就下辈子投胎吧。
话说到这么绝情的份上,老大老三两个装鹌鹑在一旁不说话,大队长和村支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又问厉岩是不是真同意分出去,厉岩表示一切都听钱小草的吧,就当是最后的孝顺之后,大队长和村支书对视一眼,给了村支书一个眼神,这家,他们还就真开始主持分了。
不过跟钱小草期待的不一样,这粮食数要增加,还不能全是粗粮,而厉岩这些年寄回来的钱,剩下的也得分一部分出来,以及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要给到,老屋的房子老大和老三要帮忙修葺。
最后,厉岩当着大家伙的面,给了钱小草两百五十块养老金,说这钱是伤情补助。
钱小草看到钱也没注意到厉岩话里说的不是退伍金,咬咬牙同意了,把“剩下的钱”分了三分之一给厉岩,不多,二十块,没有厉岩升职后寄回来的一个月钱来的多。
“家里孩子多。”钱小草厚着脸皮道。
大队长看着就来气,于是直接在分家书里多加了一条,厉岩已经付清养老钱,以后厉宝根跟钱小草生病养老都不能再找厉岩,分家以后就是两家人,各过各的互不打扰,不管贫富!
厉老爹最后还真在这分家书按了手印。
厉岩低头眼下眼里的自嘲,跟着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至于户口,因为厉岩去部队的时候跟着部队走了,现在也不用再分户口。
当天,大队长和村支书就叫了人,喊上厉老大和厉老三,一块去老屋给厉岩整理屋子,干稻草还有现成的,屋顶立刻换稻草,漏风的石头缝也给抹上泥胚,塌掉的一小半石头给整离开。
然后,马不停蹄就帮厉岩搬了家,同时,把厉家分家的情况,也传了出去,整个昭和生产度都知道了,纷纷都在讨伐厉家不讲究,没好心,心肠狠毒。
哪怕钱小草和两个媳妇怎么解释,大伙都眼明心亮,分明是嫌弃厉岩了呗!
为厉岩可惜的婶子不少,但同时,几乎所有人都绝了给厉岩做媒的心思。
要是腿没瘸还在部队,三婚厉岩在生产队都有市场。
可现在,腿瘸了,听说部队给的补助钱也让钱小草以养老的名义拿走了,那可是两百五十块,厉岩能剩几分?
没钱又残疾,以后下地都难,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呢?小寡妇都不稀罕找这样不能养家的。
知道这事的奚窈很是讶异,没想到厉家真能扯下脸皮丢下良心这么做,真够狠心的。
她为这家人的凉薄感到背寒,同时,又为厉岩摆脱厉家感到高兴。
因为,她的任务就快完成了,到时候拿到伤药,厉岩重新站起来,厉家人痛哭懊悔都来不及。
她可不觉得,厉岩像是那样被打了左脸还伸过去右脸的愚孝之人。
不然,也不会把存折交给她保管了。
想到这,奚窈忽然有点儿小期待厉岩重新站起来后厉家人被啪啪啪打脸的样子。
痛快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啦啦啦,今晚还有一更,尽量在12:30前更新,大家早点休息明天看,写完我也要早点睡觉调整作息啦~
第039章 好久不见
。
奚窈原本打算再过几天自己任务完成拿到伤药再去找厉岩的; 然而还没等她拿到治腿伤的药呢; 却先传出厉岩被人接走去部队医院看腿的消息。
三姑六婆对生产队的风吹草动总是最敏锐的; 往往在事情发生的时候; 她们都能做到同步直播似的,奚窈下工回来的路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