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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彩央所有所思，齐氏果然接着说道，“其他家倒是到现在都没动静。别人还好说，这同知大人家……”
赵家是同知大人家的如玉公主保的媒，赵家送年礼是正常往来，并非刻意攀关系。
同知大人府上收了年礼却没回礼，着实奇怪。
正文 第645章
林叔也听出点门道来，眉头刚皱起来，吴德周就匆匆进了厅堂，抱手道，“门房上来了几拨人，说是知道小姐一行今日过来，特意让下人过来请安，顺带奉上年礼。”
齐氏送年礼代表的是赵府，现在来的几家却是看在未来长史夫人面上。
这是早打听好他们的行程，特意挑了今天让人送礼过来。
还要拜见她……
同知大人这样行事也就罢了，怎么二皇子、苏凤九和阿巴干也要凑这个热闹？
是看赵府在云南府关系少，门头冷清，特意赶着和同知大人一道，给她做面子不成？
赵彩央想到这里，好笑中难免有些感动。
齐氏和林叔忙起身，跟着赵彩央一起，往前院花厅而去。
吴德周已经先一步去令人进来。赵彩央三人才连忙一脸笑意的开始会客……
…………
同知大人府上张灯结彩，下人来回穿梭，一片忙碌。
见到如玉公主身边的管事妈妈，园子里来往的下人俱都停下来恭敬行礼。
如麽麽心里有事，一路上顾不得多做停顿，急匆匆就往正院走去，走到正厅屋檐下，抖落雨水散了寒意才通报一生撂帘而入。
厅内有丫环来回穿梭，如玉公主正捂着手炉，看着丫环布置房间，听到如麽麽的声音头也不回，“年礼都送到了？”
如麽麽躬身将往赵府送回礼的事说了，顺口就说起赵彩央，“看着精神极好，这次是举家都来云南府过年。老奴看着，还带了不少下人过来。这次接待老奴的是个生面孔，应该是赵姑娘刚带去赵府的。瞧着模样，不像生手。”
赵府之前采买进府的下人，都是从云南府本地的人牙子手中买进的，身契文书要过府衙，她自然知晓。
得力的、贴身服侍的人不同一般下人，自然不可能直接从人牙子手里买，也根本买不到合适的。
赵姑娘可还有府尹大人夫妇这对义亲。
可想而知那些新下人哪里来的。
如玉公主心下了然，并未多问，察觉到如麽麽话未说完，不由偏头看过去。
如麽麽虚扶着如玉公主在屋内巡看，将遇见另外几家送年礼的下人的事说了，“二皇子家和苏二公子家的下人赶巧也去了，都是送了两大车的回礼。”
两大车……府里不过是照着旧例，比对着赵府送的年礼回的礼。
赵府给二皇子和漕运都史那里的年礼，总不至于越过同知大人府。
只有关系真正亲厚的人家，才会加倍的回礼，可见那位易长史，和二皇子苏凤九的关系不单是故交那样浅显。
如玉公主微微颔首，如麽麽接着说道，“让老奴意外的是，竟然遇到了胡商阿巴甘派去的管事。”
如今云南府的三大望族，入仕为官的子弟还在少数，且多半是靠着常氏的关系和帮衬，才能谋得一官半职。
三大望族主要靠的还是商铺、酒楼这样的产业，而这几年四方商路打通后，涌进不少异地行商，其中胡商起势最大，而波斯胡商大姓的阿巴甘，则是个中翘楚。
正文 第646章
阿巴甘一族滑不溜手，虽不至于和三大望族的名下产业对着干或是明着争利，迅速崛起的势头和日渐稳固的地位却不容小觑。
她们同知大人府凭着驸马的名声，还没和胡商阿巴甘搭上，小小的赵家倒和阿巴甘有了来往。
如玉公主眉头微蹙，这才开口问话，“知不知道是阿巴甘下面哪一分号的？”
在云南府定居的阿巴甘一群人有不少，各自管理着几个大的商铺，阿巴甘只是一个领头人而已……
“因有二皇子和苏二公子家的管事麽麽在旁，老奴又急着回来回话，便不敢乱打听。”麽麽低声回到，“胡商富庶，看那管事的穿着打扮实在难判断。老奴想着先回来和公主说一声，再让人去仔细查查。”
听到麽麽这声公主，如玉公主不由皱眉，麽麽已经乖觉的说道，“公主放心，在外头老奴都称公主‘夫人’。”
如玉公主虽说是个真的公主，说到底如今出嫁了应该被称为夫人，在府里下人们如何称呼她不说，在外头不能在称呼和礼数上出错。
如玉公主点点头，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应该是老爷和少爷回来了，麽麽准备告退，“老奴先下去，安排人去查查今天去赵府的胡商是哪一支。”
如玉公主点头，见麽麽退出正厅，抬手抻了抻衣襟，扬起笑脸迎向门外——阿巴甘和赵府这个“意外”的关系，她也要好好跟老爷和儿子说道说道。
这边赵府已经送走了来送回礼的另三家来人。
看着标识着官家徽记的两辆马车相继离开，远远的化成雨中的两个小黑点，阿巴甘的管事力大管事才收回望向车窗外的视线，靠在车厢壁上半垂着眼睛。
阿巴干口中的赵姑娘真的这样年轻。
短短的拜见看不出那个小姑娘如何精明能干，倒是和南汉朝的那些大家闺秀一般，至多称得上和气娴静。
只是阿巴干的态度和说起赵姑娘的口气，让他一早就收起了轻视之意。
更枉论今天竟然还遇到了漕运都史大人家，以及云南卫所督指挥使司督指挥使家的管事妈妈。
赵府结的亲家是易长史，会遇上常同知大人府的下人不奇怪。
却没想到还能遇到另外两家的下人。
再想到那两家送上的丰厚年礼……
这赵府来往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不信。
漕运都史和云南卫所督指挥使司督指挥使都是年前刚上任的，之前怎么没听说赵府和这两家有来往。
不，应该是因为易长史，这两家才会这样高看赵府。
阿巴甘竟然没有打探到这一点。
想到这里，力大管事抬起眼来，撩开帘子沉声道，“不回铺子了，直接去阿巴干家里。”
车夫诶了一声，听着身后再无吩咐，忙加快了车速。
赵府花厅内，看着二皇子和苏凤九送来的礼单，赵彩央失笑，“二皇子和苏凤九倒是客气，送的这些年礼都够吃用到端午节去了。”
回礼时吴德周派人收进库里的，方才呈礼单上去时，他也快速瞟了一眼，此刻闻言心头大动。
他之前是在府尹家专门负责人情往来的，这其中的门道自然一清二楚。
正文 第647章
之前易长史因公事回水临镇时，他也隐约听府尹大人提过一句，新到任的二皇子和苏大人和易长史是旧识。
却没想到这两家旧识，竟然对赵府如此看重。
或者说，对小姐如此看重……
吴德周忍不住抬眼看向赵彩央，他原以为能跟着小姐做陪房已是好前程，没想到赵府的人脉比他打听到的还要……
他这边所有所思，那边齐氏和林叔听得笑起来。
林叔笑道，“二皇子和苏大人家的管事麽麽还特意提了西红柿，看来两位大人都极喜欢我们送去的西红柿。现在若是再添份回礼过去也不合适，干脆以后家里再有西红柿，我们就每一茬都送一些过去。”
“趁着现在种的人少，送出去也体面。”齐氏笑着点头，“还有我们家的果子酒，那可真是独一无二的，若是送了一些给他们，怕是他们这些爱喝酒的要停不下来了……哈哈……”
赵彩央将礼单递给吴德周，顺着话茬说起果子酒的事，“果子酒的事有寨子里的兄弟和狗蛋张婶操心着，和，不过账目我想交给梅箐来负责。正好跟娘说一声，以后您帮着多看看。”
果子酒有刘好运家入股，是梅箐的娘家，果子酒交给梅箐来管名正言顺，还便利。
家里几门生意，梅箐还没正经管过账目出入，有齐氏帮着参看也不怕出纰漏。
齐氏无有不应。
吴德周下去将礼单造册，门房来报狗蛋从新长史府回来了。
狗蛋撂帘进了花厅，团团行过礼，才将新长史府那头的事说了，“都安置好了。易长史府衙里还有事，晚上才能过来。那里有孙大郎看着，我就带着房上和房下先回来了。”
府衙应该早就封衙了，易生竟然还在府衙忙公事。
不等赵彩央三人开口问，狗蛋已经接着说道，“听武大管事说，是府衙粮食入粮仓的事。这事不好耽搁，易长史已经忙了几天，今天应该就能收尾了。”
府尹大人说过，朝廷放粮赈灾的物资腊月能到云南府。
想来就是这件事，这确实耽搁不得，总不能把朝廷送粮的人晾着过年，更不能把赈灾的粮食放在粮仓外风吹雪打。
赵彩央心中了然，看了眼齐氏，“趁着晚饭前我们先见见府里下人？”
齐氏也就罢了，林叔几个也要跟着见见人，往后二房总有来住的时候，下人总不能连正经主子的脸都不认识。
齐氏去后院喊秦氏几个，狗蛋下去喊人。
秦氏和阿童梅箐一起进花厅时，花厅外的小院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
狗蛋和肥虎几人单独成一列，站在空地左侧，右侧是以吴德周和吴二媳妇为首的一拨下人，另外两列是将来不带去新长史府，留在赵府的下人。
秋兰和冬梅听了信，已经进了花厅，侍立在赵彩央两侧。
赵彩央抬眼去看秋兰，秋兰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扬声说话，将肥虎一行，还有吴德周、吴二媳妇，以及自己和冬梅的来历职司说了一遍。
正文 第648章
吴德周刚才来前院，已经看过下人名册，秋兰话音落下，吴德周便也上前一步，将赵府现有下人的人数，职司都报了一遍。
见赵彩央微微颔首，小院空地的人才推山倒柱似的拜倒见礼，算是正式认了主。
狗蛋几个早得了交待，只需抱拳行礼。
有长辈在，赵彩央也不急着发话，由齐氏这个主母训诫几句，便让下人散了。狗蛋和肥虎几个许久未见，告了声罪就先下去说话。赵家一行离开花厅，身边只跟着吴二媳妇，秋兰和冬梅，往后院走去。
吴二媳妇束手跟在侧后方，心中却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方才下人拜见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光是要带走的下人就占了三分之二——人数多的出乎她的意料。
才想到这里，耳边就传来赵彩央的声音，“怎么采买了这么多的下人？”
小姐也有和她相同的疑问，吴二媳妇脚步微微加快，跟着赵彩央身旁仔细听着。
齐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是武大管事的意思。说是新买的长史府没有采买下人，现在在那里的除了孙大郎，都是武大管事从旧长史府派过去帮手的。也不过两只手数的过的人数，好在长史府主子不多，现在是尽够使唤了。将来只等你带人过去，新长史府的下人也就都凑足了。”
武大管事的意思？没有易生发话，武大管事哪里能做足。
这意思是说，将来长史府里的下人全由她安排，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