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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怎么回事。姑爷可真是有心。”
长史府的大花园命名碧玉苑。
今晚的喜宴就设在翠碧玉苑,正对着三进院落,也是今年春天来得早,晚上在园子里摆宴,搭好纬纱幔帐,倒也不怕吹冷风慢待客人。
想来易生借故过来,是抓了武汉和武石两个小厮放风打掩护。
赵彩央心中暗笑,放下筷子换了茶杯漱口,听吴二媳妇说碧玉苑的宴席。
“不仅姑爷有心,老太爷也是极心疼夫人的。碧玉苑男女眷就隔着架起的屏风,凉亭内搭了戏台,烈火湖招了画舫也唱着小戏,正是内外同乐。用的都是大圆桌,男女眷又都摆成了大圆形,一心堂订的席面没得说,由喜铺和卢掌柜介绍来的一应帮手下人也都行止有度。别提有多热闹了!席间往来真是叫人看花了眼。”
易生爹和易生果然有心。
用了大圆桌就没有座位主次贵贱的明确分别,又把喜宴桌子摆成了圆形,自然而然就把来客的身份分隔化于无形——易生那边请的官员再多,恐怕都不如赵家请的人多,大概乌头山寨子的一众人就能顶去大半。
士农工商,这样一安排,倒省了大半宾客的尴尬,走动间也不用太过拘束。
主人家都这样费心安排,那些骄贵的官员官眷再自持身份,也不能拂了长史府的面子,喜宴自然是热闹自在。
也怪不得高真俊直接就被易生拉去挡酒,这会儿谁还去看谁是什么出身,即便不能打成一片,有来有往却是顺水推舟的事。
赵彩央抿着嘴离座,吴二媳妇喊秋兰和冬梅收拾空盘,又接着道,“听说同知大人轻易是不出门坐席的,今天却是到这会儿都没走。还直夸府里备的酒水极好,特意夸了水临镇送来的果子酒。我出碧玉苑的时候,就听不少其他家里的下人在打听,这果子酒哪里能入手呢。”
现在的赵家做果子酒到底是专业人士,将应季的果子酿的酒硬是储藏到了这会儿,一早就由六子领着先送去了长史府,让武大管事安排到喜宴酒水中去。
她本来是打算讨女眷的欢心,没想到倒是同知大人下了夸口,这下可就不愁打不出口碑了。
不过听吴二媳妇这话,同知大人今天来长史府赴宴,是给了易生天大的面子?
正文 第746章
赵彩央微微挑眉,吴二媳妇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喜宴的话,见秋兰和冬梅回转,才摆摆手道,“两个傻丫头,今天哪里还需要你们杵在这里伺候?去抬了热水进净房安置好,你们就下去歇息吧。”
秋兰和冬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又下楼去忙活。
雅源阁自有小厨房,烧水倒是极方便。
看来吴二媳妇留在云南府这段时间,倒是下了不少功夫,大概也是在齐氏有意无意的教导下,摸透了易赵两家人的日常做派。
才不用赵彩央多交待,就知道打发人,也不提值夜的事。
赵彩央心神彻底放松下来,这才有心情打量起东里间的布置,家私都是她的嫁妆提早抬进来布置好的,倒也都眼熟亲切,唯独靠南窗下的小土炕让她眼睛一亮。
“整个长史府,也就老太爷的安享堂和夫人姑爷的雅源阁,在起居室里多砌了土炕。”吴二媳妇顺着赵彩央的眼神看过去,边扶着赵彩央上炕边笑道,“说是姑爷的主意,当初修葺长史府的时候,姑爷特意交待武大管事的,让泥瓦匠特特加了土炕。今年是享用不上了,等到入冬,这云南府只怕再没有比长史府这两方土炕跟暖和舒适的地方了。”
多舒适也说不上,只不过易赵两家都是京城便北地人出身,像赵家新宅不也加砌了土炕,一是亲切二是便利。
倒没想到易生也会起这个小心思。
赵彩央心头一动,又抬眼去看屋内布置,再看身下的土炕和位置,情不自禁摇头笑起来。
脸上还带着丝丝怀念之色。
吴二媳妇不明所以,却也不会傻到多嘴乱问扫兴,等秋兰冬梅带着粗使婆子抬了热水进来,才交待道,“一应下人,包括我们这些从赵府过来的小丫环和婆子,都住在后头倒座房里。秋兰和冬梅就歇在一楼的西厢房里,今天我也在下头和她们凑合一晚。夫人要是有事,就拉床头的挂绳就是。”
长史府有家室的下人们,都住在长史府的后巷里,吴二媳妇没有特殊情况,晚间也都出府回后巷自家去。
而为了叫人方便,二楼主屋就挂了系铃铛的绳索延伸到一楼楼梯间,一扯铃铛响,下人们就能应声而动。
倒真有些官家门户的做派了。
赵彩央笑着点点头,等吴二媳妇带着人都退了干净,便随手翻了本书倚在炕桌上翻看起来。
既然同知大人这个身份最高的人这会儿都没走,又有刚才易生的话,想来碧玉苑的喜宴一时半会是散不了。
赵彩央慢慢翻着书页,一面打发时间一面等易生。
屋内灯火通明,大红喜烛火苗窜得极高,随着时间推移,顺着火烛滴落的蜡水渐渐连成长长的一道道火红痕迹。
墙外似乎传来深夜更鼓声,原本清晰可闻的碧玉苑喧闹声也似乎渐渐弱了下去。
赵彩央想要抬眼去看时辰,迷迷糊糊间只剩眼皮上附着的橘色光晕,手中书册一个不稳,啪嗒掉落在炕桌上。
正文 第747章
赵彩央不知怎么的就暗暗松了口气,也不急着挣脱出手,反手就去拧易生的掌心,哼哼道,“一会儿说我傻,一会儿说我聪明,我看你才喝傻了。我自然是认出来了,你倒是念旧……”
小丫头面对着他,好像鲜少失态,动辄就要对他“武力”相待。
易生故作疼痛的嘶了一声,大掌却不躲开反而一下将赵彩央的手握紧,低笑道,“我是念旧。我念着当年就是在这个位置,在这样的土炕上,我要去京城治病,有个傻丫头对我念念不舍,事无巨细的打探交待,不顾男女大防伸手就来探我的额头,探着探着……就教会了我……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有多奇怪?不就是糊里糊涂的把两人的初吻给献出去了么。说她当年是傻丫头,他当年才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小子呢。赵彩央咬着唇想反驳,被包握在薄茧膈人掌间的手却莫名发烫,一路就烫到了脸上,双颊的绯红转瞬就烧进心间。
…………
易生就低低笑起来。
半张半阖的凤眸中流光闪动,沾染着浓香酒气的嗓音越发醇厚暗哑,似乎沉沉笑声中都透着曲曲绕绕的悱恻情绪,带着醉意的凤眸落在人身上,就好似阳春煦风拂过脸面,带起泛着痒意的暖意。
赵彩央眼睫扇动,忽然觉得这未烧起来的土炕竟热得燥人。
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推窗,易生的动作却比她更快,赵彩央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开了半道缝的南窗就应声关的严严实实。
易生愉悦的嗓音再次响起,“我说的那些……媳妇儿难道真不记得了?”
不等赵彩央答话,易生似乎因刚才的话茬忆起往事,本就因蒙着醉意的浅褐色眼眸转眼就变得更加朦胧起来,过了片刻,亮得烫人的眸光忽然一暗,原本嬉笑的俊颜有晦涩一闪而逝。
上一秒还有些暧昧的氛围就是一滞。
怎么了?
易生是因为想起赵家庄的往事,又勾起了京城易府的旧事?
赵彩央眨了眨眼,脱口道,“易生?”
“嗯?”易生微翘的眼尾轻轻一颤,似从追忆中回过神来,半倚在炕桌上的身子已经越过炕桌靠过去,烫热的额头贴上赵彩央的,好似真在还原当年两人独处的情景,眉梢眼角再次染上笑意,“媳妇儿,以后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喊你媳妇儿了。我心中欢喜,你呢?今天你开不开心?”
就算以前背着人喊她媳妇儿,也没见他言行中透出半点偷偷摸摸的意思。
赵彩央毫不客气的丢了个大白眼过去。
引得易生开怀畅笑起来,目光却胶着在赵彩央的脸上,似乎非要等她一句肯定的答复。
“开心的。”赵彩央勉为其难的开口,动了动被紧紧包覆的手掌,顺着易生指缝滑进去,和他十指交扣,柔声道,“我心中也是欢喜的。”
似乎只因为这简短的答复,易生全副神态身姿都笃定起来,越扬越高的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在烛光映衬下闪动着愉悦的光芒,长指收拢紧紧握了握赵彩央的手,忽然笑道,“你等着,我准备了好东西送你。”
正文 第748章
说着便起身下了土炕,脚步微晃的在屋内打了个转儿,才确定要去哪里,径直走向黑漆大床,探身就往床头的矮柜上一阵摸索。
看样子是真有些醉了。
赵彩央好笑的看着易生忙活,须臾就见易生拎着个红绸布包裹回转,大步走回炕前,弯下身一手撑着炕桌,一手将包裹举到赵彩央眼前,一面胡乱扯着包裹结,一面笑道,“是王能和马照搜罗来的东西,说是寓意极好的,我们把这些都挂起来,过了新婚再撤下来,好不好?”
话音未落,易生长指已经挑开包裹,转眼间就有一堆混杂着金光的红色物什接连落到赵彩央怀中膝头。
赵彩央忙张手去接,兜着外袍拢好,才看清落了满怀的是大小不一样式大同小异的同心结——正红的粗线中夹杂了金线,掉落间就和着满屋烛光泛出闪耀的细碎金光。
即便是富贵人家寻常也不用金线银线做女红针线的,这满怀的金红线同心结少说有三十四个,王朝和马照这份新婚贺礼不仅下了血本,还真是用尽了心思。
赵彩央虽不稀罕同心结这种手工品,此情此景下,也难免漾开惊喜的笑容。
“正好三十四个,王能和马照说取的是一生一世的谐音。”易生单手仍撑在炕桌上,随手丢开包裹皮的手就有意无意的拨弄着眼前的同心结,语气却郑重其事,“说是本地喜铺新弄出来的噱头。不过……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我们一起布置起来?你看挂哪里好?”
赵彩央眨了眨眼,王朝和马照可不是这种细腻的心思,不由开口问,“王能大哥和马照大哥特意搜罗来的?他们是这么跟你说的?”
“嗯。”易生被问得一愣,有些不解道,“我们定亲的消息,他们也算是衙里最早知道的。虽有些意外,但却是实心为我们高兴的。昨天把这一大包同心结送来时,还仔细交待我一定要挂起来,讨个好寓意,盼着我们一生一世,永结同心……”
说到这里却是语气一顿,愣了半晌,随即满眼愕然的看向赵彩央。
赵彩央忍俊不禁,已经笑弯了腰,歪在炕桌上肩头乱颤。
听到他们定亲的消息,王朝和马照为什么会意外?
一来自然是因为之前毫不知情,只当易生和她只是感情极好的义兄妹,从来没想过他们两会凑成一对。
二来嘛……自然是因为王朝和马照一直以来,见易生二十好几不为女色所动,向来对所有有意和他说亲的人不假辞色,他们心中那个误会——以为易生好男色的误会,可是深深扎进了心底。
曾经还因为这个“苦恼”,特意找了她说项,想要让她暗中“开导”易生,把易生掰直,也是因为这个误会,王能和马照才会一下和她亲近起来,把她当妹子看。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