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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酒是从波斯过来的,阿齐林和特思林会有兴趣不足为奇。
今天他们过来,也是想趁机把话说清楚,这下倒是省了他们一番口舌。
赵彩央和玉玲也就顺势客气几句,就算把这一茬揭了过去。
阿巴干却似介意的很,指着特思林和阿齐林,要他们将功抵过,“两个小子到底不懂事,没搞清楚就乱问,这是坏了商人的规矩。您二位要是不嫌弃,就让两个小子将功赎罪,有什么事可以打发他们跑跑腿,打打下手的尽管开口。”
特思林忙顺着话茬表态,“不是我们自夸,我们阿巴甘在云南府也有些年头,对东西市也是熟门熟路。别说是生意上的事,就是您二位家里有什么要办的杂事,交到我们兄弟两手上,准保能替二位办得漂漂亮亮。”
阿齐林也跟着附和,说着便起身亲自替赵彩央一众人斟酒。
赵彩央抿了口酒,和玉玲交换个眼色,笑道,“按我就不跟各位客气了。您送的那四间铺子刚要开始打理,其中两间我正愁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好。少不得要您帮着参详参详,指条好路子了。”
玉玲接口道,“我也跟着彩央妹子沾光,借借阿巴干的力。您想来也知道,我家里这粮商生意走一趟就是一年半载的,我一个老爷们倒还好说,只是贱内成日守在云南府一来是过得无趣,二来没个稳当的营生心里也不踏实。我想着跟彩央妹子一道在西市盘间铺子,不拘什么生意,权当给贱内打发日子用就是。”
不怕长史府、刘玉玲家狮子大张口,就怕他们连口都不肯张。
阿巴干心中大定,脸上笑纹都深刻了几分,豪阔的一挥手,“客气,客气!我们阿巴甘家别的不说,做事的小子倒是一大把。阿齐林,特思林不够用,只管让我家里这几个小子也去帮忙。”
话倒是没说死,先说帮忙,等到两家生意有了眉目,这合作不合作就是下一步的事情了。
赵彩央眉眼弯了弯,脆声应下,举杯转向吴德周那一列,笑道,“我铺子上的事都交给了这几位,我是万事不管的,就麻烦特思林、阿齐林,多费费心和他们多提点,指教了。”
阿齐林和特思林忙道不敢,话说到这里也不必再多看阿巴干的眼色,自觉就起身离座,举杯和吴德周几个推杯换盏,凑到一块儿互相说道起来。赵彩央目的达成,阿巴干似乎也无心再多说生意,由得特思林几个自去闲话,转口和余下几人说起家常趣事。花飞幔帐扬的小跨院内,一时气氛热烈,其乐融融。
阿巴甘家占了半条四桥胡同,正门主院虽在胡同中段,因着占地大,倒设了处外接河道的专供出入的穿堂,正正临着胡商聚居地的河道大岸头。
正文 第815章
今天来阿巴甘家赴宴,赵彩央一行也是走的水路。
临到宴席尾声,阿夫人喊了管事婆子进来附耳交待几句,那管事婆子便躬身领命而去,片刻回转后便冲阿夫人打了个手势。
这边众人已起身离座,由阿巴干亲自领路,往专供出入的穿堂,安家大院的西面而去。
这一番酒酣耳热下来,不说特思林和阿齐林二人,就连阿巴干的几个儿女也已和赵彩央一行关系亲近不少,言行中少了初见的拘束和客套,一路往西面走,一面已是有说有笑。
阿夫人挽着齐氏亲热道,“我看彩央也是个忙人,您平时要是想找人说话解闷,不拘是送张帖子过来,还是让人带个话,我一定登门叨唠。他们爷几个在外头忙生意,我和我这几个小闺女,正好和您一起亲香亲香。”
会互相请吃春酒的,多是关系亲近的人家,赵彩央既然带人赴宴,就没有刻意摆长史府架子道理,也是表态愿意和安家深交。
众人言谈间,就也不拘正经身份称呼,阿夫人唤起赵彩央名讳,倒真如寻常长辈般顺口。
齐氏和赵彩央相视一笑,满口应和阿夫人。
到得西院穿堂,管事婆子已经肃清闲杂下人,专等赵彩央一行上船,再看长史府规制的船上,已经堆了小山似的礼盒。
阿巴干一边让人上船,一边笑道,“都是家里铺子里的小玩意,您们可别嫌弃。要是有什么看得上的,往阿齐林、特思林那里送句话,他们回安排铺子送去长史府。”
赵彩央和易生爹免不得客气几句,心下雪亮。
想来这一堆礼品,既是人情,也和生意有关,光闻味道便知,里头定时包着阿巴甘铺子里卖的香料和药材。
果然船驶出四桥胡同地段,吴德周和刘崖简单翻看一番,便有些感慨的说道,“阿巴干做事不动声色。那阿齐林和特思林,想来是一早得了交待,早有准备,席间和我们说起西市铺子的事,竟都说到了点子上。再看这些东西,都是方才两位郎君提起过的物什,香料和药材也就罢了,这些布匹虽不精贵,却都是西市上走俏的货色。”
这是有意送个便利给他们,好叫吴德周手中有物,再要往深里考量铺面生意时,也有个比照计较。
赵彩央微微一笑,“我们和阿巴甘家的利害关系,现在还不到对门面谈的时候。既然阿巴干诚意十足,你们只管‘麻烦’阿齐林、特思林就是。不过……大主意你们自己心中要把得住,和阿巴甘家的走动也不急在这一两天,等去过吴家、高家吃过春酒,你们还是先回一趟青灵村,粮铺的事先敲定,再专心捣腾剩下两间铺子。”
吴德周和刘崖本也是这么商量,今天只是先探探阿巴甘的态度,闻言无有不应。
玉玲若有所思道,“阿巴干这样热情,话也说的挺满……彩央,这铺子的人事与其去水临镇问刘好运大叔,倒不如问问阿巴干?”
正文 第816章
这是想向阿巴干求人才,寻几个可靠的帐房先生——有长史府这块招牌在,阿巴干纵是有千般盘算,也不敢在赵彩央名下生意动什么腌脏手脚。
阿巴干给的人是可以放心,不过……
赵彩央摇摇头,“玉玲姐只看阿巴甘家是什么做派?住在是我们关内的宅院,大处也都是随着关内习俗来。不过他们胡商只有固守的习惯,尤其是生意上的事,比如用的帐房想必是自成一派。”
南汉朝天下,除却异域商人,本土商人也分了好几个派系——晋商、徽商、浙商等等,各个派系有各自约定成俗的做派,尤其是做账上各有记法,说得夸张些,如果不是内行人,晋商的账本丢到徽商手上,徽商都未必看得懂。
更别说胡商,想来阿巴干手下帐房再能耐,也未必精通关内记账的方法,求到他头上,就算他大包大揽,说不定也只是转头另去寻人,这倒是事倍功半了。
听赵彩央略作解说,玉玲才恍悟,扒了扒后脑勺,赫然道,“得,我还是少操心这些细节上的事。我那铺子就麻烦你给我把把关,回头丢给达壮也就是了。”
刘家粮商,将来是缺不了钱的,说不定一年两年后家里富贵也未必追不上安家的脚步,说给玉玲做的小铺子,倒真如玉玲所说,纯粹是给玉玲开着玩儿的。
赵彩央笑着应下,趁着船上还有一段时间,便和吴德周、刘崖几个围坐舱内,细细商谈起来。
等回到长史府,玉玲便领船自回六钱胡同。
阿巴甘家送的那一堆礼品,除了吃食,其余尽数都搬到吴崖几个起居的护院小院里,方便吴德周和他们取用。
也已开春,整个云南道都开始春耕,同时迎来春季多雨季,府衙要监管防汛,易生渐渐忙起来,归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这天进雅源阁也不过用过宵夜,和赵彩央靠在床头说了些去安家吃酒的见闻,便累得话说到一半就睡去。
次日送走易生,赵彩央便特意交待吴二媳妇去外头传话,让武汉和武石两个小厮跟在易生身边,仔细照顾他出行吃用,又安排小厨房夜里轮值的事,才照例去安享堂陪伴易生爹,半是消磨时间半是理论家里家外的事。
易生不得闲,她这里也忙,昨天去完安家,这两天又要马不停蹄的带着一班人马去吴家、高家赴宴。
有了阿巴甘家的行事经验,吴德周和刘崖到了吴家,对着吴伟和徐氏倒是更自在、言而有物了几分。
因着吴家和易生爹的亲戚关系,席间热闹比安家更盛,酒菜未过半,吴伟已是和吴德周说定,届时有需要,吴记绸缎行必定帮着奔走打理。
转天去了高家,徐氏特意作陪,引见女婿家的一众亲眷,赵彩央一行都是见过高真俊的,此时见了高家一众男眷,也忍不住面色怪异——高真俊多少带了点读书人的文气,而高家其他男眷的一脉长相,真是和外间传闻相符,颇有小儿止啼的威慑力。
正文 第817章
都说高家祖上往前追溯几辈,是草寇马贼出身,看这一家男眷老小的长相,果然是不负马贼的“凶神恶煞”之风。
个个长相歪瓜裂……咳咳,个个长相粗矿豪放,真是默然站在眼前就让人不敢直视。
赵彩央摸了摸鼻头,心中品评两句面上却不动声色,和玉玲会心一笑。
主子长相如此“威风”,想来名下镖局的镖师震慑力也是非凡,玉玲倒是格外放心,说起自家准备领官粮跑船一事,“这事也是彩央妹子和我提了一句,今天我少不得厚颜开口,还请高大爷行个方便,替我挑几个精干的镖师,到时候跟着我家管事北上,一路吃穿不用说,工钱也不会少了他们。”
高大爷就是高真俊之父,吴玲儿的公公。
高家无功名,高大爷虽已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却也只能按排行称高大爷,倒是把人给叫小了。
高大爷笑得和气,忙谦虚道,“吴大爷客气,这事好说,明天我就把人给您挑好送过去,您要是不满意就换到满意为止。”
高家想的就是结交长史府的关系,这样的要求哪里会拒绝,巴不得连镖师的身契都一手奉上。
官大一级压死人,对上商户,那真是翻手就能让商户倒台,散尽万贯家财,也怪不得高家这样的大商户姿态摆的这样低,席间连生意上的事都不多探问,一副只求白做人情的模样。
晚上回家等易生回来,赵彩央不免和他感叹,“我们家也算是机缘巧合,处处有关系可靠,先前初到云南道才能做的这样顺。否则就是有多少家底,也不知要被官府一层层盘剥多少去。”
赵家以前在赵家庄,暗地里靠的是一心堂——其实算是背靠卢掌柜,间接攀着易风。
等到了云南道,现成就有易生能靠,确实是处处机巧,运道十足。
易生靠在床头随手翻看公文,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赵彩央的乌发,闻言低声笑起来,“你这话也对也不对,其实只要商户立身正行事靠谱,上头官员也不会过分为难。水至清则无鱼,不过是两厢得好,这种行内的不成文规矩也算是题中应有之意。再说这种事,你护得再周全,也有顾不到周全的时候,总得让吴德周和狗……刘崖他们自己去处置,历练。”
说到这里不知为何顿了顿,凤眸睃了赵彩央一眼,才接着道,“我看刘崖在外院做事,机灵处不亚于吴德周。他之前也算是常和王能、马照打照面的,你只交待一句,让他们有事找王能、马照就是。你还是少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