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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张家小厮口中漏出的话语,孙大郎面上神情五味杂陈,变换得好不精彩。
而换了软轿被抬进同知大人府二门摆宴花园的赵彩央,一路看着同知大人府更甚于胡商安家奢华贵气的景致楼宇,心中惊叹的同时不由打叠起精神,和并肩而行的易生爹交换了个眼色,面上俱都换了副不冷不热的浅笑。
她们似乎是最后一批入席的女客,眼前摆宴临湖亭内已经坐满锦衣华服的各家女眷,言笑晏晏不断传入耳中。
才下了软轿,同知大人如玉公主如玉公主便带着左拥右簇的丫环婆子迎了出来,领头的老麽麽冲身旁丫环打了个手势,就有大丫环模样的丫环上前安置吴二媳妇和秋兰、冬梅。
如玉公主笑着寒暄几句,就拉起赵彩央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看向易生爹笑道,“易老太爷和易长史都是会疼人的,我看着彩央比先前见过的几次气色都要好,定是这新婚的日子过得十分顺心顺意了。”
即便是如玉公主做保山拜访青灵村赵家、或是喜宴当晚闹洞/房,如玉公主都没对赵彩央这般亲热过,更别说这样熟稔的喊她闺名。
两家虽有礼节来往,私下交往却实在是泛泛。
如玉公主这一迎,倒迎得两家似乎十分亲近似的。
易生爹脸上笑容愈加温和,笑着谦逊几句,边应和着如玉公主的话语,边拍了拍赵彩央的手,顺势拉开二人距离,转口赞起同知大人府的偌大花园来。
如玉公主似对她们行动间的疏离毫无所觉,侧身领先半步带路,轻声细语的笑着介绍起花园景致来。
以纱幔为墙的凉亭内,摆放着精致酒菜的七八张方桌已经坐满了各家女眷,唯独上首方桌空着三个主位。
这主位除了主人如玉公主外,便是留给官阶最高的易生爹和赵彩央这两位女眷的。
见赵彩央一行渐行渐近,分散主桌两旁的女客均渐渐停止说笑,不约而同看过来,面上笑容恰到好处,就是各人眼中流露出的好奇探究都透着十足的分寸。
人生如戏,这摆好阵仗坐满人客的凉亭犹如等待主角的戏台。只是不知片刻之后,这些或是看戏或是预备参与其中的诸位女客,面上神情是否还能如此刻般不露一丝破绽。赵彩央视线在凉亭内一扫,在主桌左侧张家女眷的桌上略作停顿,嘴角微扬,浅笑愈深。
摆宴的凉亭四面开阔,三丈宽四丈长的宴席平台方方正正,随风轻舞的纱幔掩着着彩绘庭柱,除去摆放客座席面的东向大半面平台,剩余三面或有仆妇侍立,或有乐人弹唱,整座宴客凉亭丝毫不显逼仄拥挤。
正文 第824章
等客人到齐坐定,就有主事的婆子领着小丫环鱼贯而入,端着托盘拎着茶吊,依次往各桌上香茶茗点。
要真论所用器物摆设,甚至是吃**致,倒还差上豪富的胡商阿巴甘几分。
只常氏百年官宦世家,下人训练有素行止有度,来来往往间竟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凉亭内氛围虽不如安家那样张扬热闹,却独有一股大家的风雅清远。
身侧有侍女压着袖口一一摆放上精细器皿装碟的吃食,赵彩央越过服色统一的侍女小臂,和并肩而坐的易生爹交换了个眼色,便偏过头端坐着不妄动。
如同知大人府这样的人家设宴,就是人客再多,也断没有让人挤人挨着坐的道理,各方小桌上虽也坐了六七人,但彼此间距足够三两个仆妇并肩而立仍绰绰有余。
只说这主桌上,上首坐着女主人如玉公主,左侧坐着赵彩央和易生爹,右侧则坐着府衙司马夫人并两位少奶奶——云南府府衙同知大人以下,应有一位别驾官阶在长史之上,别驾大人乃是常氏旁支未出三服的一位子弟,只是去年水患前感染风寒,拖到流民都散了没能好直接一命呜呼,这官职即不世袭又不能由同知大人独断,上报朝廷的折子是一早递上去的,只是没赶上两道官员调任的趟儿,一等就等到开春,仍没个确切消息下来,是以别驾一职仍空置着。
司马一职还落后于长史,若不是别驾一职空置,这主桌也轮不到司马家的女眷顶上来占个座。
方才同知大人府管事在二皇子和苏凤九面前,特意点了有贵客到,也不知这贵客是否和这别驾一职相关。
赵彩央正径自出神,上首如玉公主不经意打量间,不由暗暗点头。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易长史这位年幼的新夫人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以前在水临镇那种乡下地方,还能说这位新夫人不知者无畏,即使面见她也不见慌乱敬畏,但如今身份不同,她倒是没料到眼前这小姑娘定力这般好,面对着满亭子的贵妇人也丝毫不露怯。
更何况方才她那样降身亲迎,也没能从这二位云南府新进贵人面上看出一丝不适。
要么是易生爹这个长辈教导的好,绷得住场面。
要么……就是易长史私下另有提点。
她可不信一个未及笄的新媳妇能有多少胆色和见识。
如玉公主想到这里,不由转眼去看右下首望族张家女眷那一席。
如今比较起来,张家那位表小姐沉稳大方,这位长史府新夫人竟也不差。
只是这梨怜心也不知是没她所想的那样“机灵”,还是张家扒着常氏不愿放,她原以为梨怜心在儿子那里屡次碰壁不得接近,有易长史这个新贵出现,张家只要不是傻的,也晓得骨头捡软得啃,却没想到,听儿子前几天带回来的话,梨怜心又开始往府衙跑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虽知儿子心性必然看不上这位张家表小姐,却也难保梨怜心隔三差五的往府衙跑,不会真跑出事儿来。
如玉公主心头莫名有些烦躁,面上却丝毫不显露,耳中听着老麽麽的小声提醒,便掩袖举杯,笑着说了几句应春景的话,举杯环示一圈,当先饮了清酒,算是正式开席。
亭内就响起一阵莺莺燕燕的祝酒附和声。
直到此刻开宴,各桌上才响起碗碟轻触的碰瓷声。
总算是有了一丝活气——赵彩央暗暗吁了一口气,也跟着众人动作起来,心中只觉得拘束无趣的很,不时和易生爹交换个会心的眼色。
比起先前去的几家春日宴,同知大人府的规矩就大多了,酒席未过半前,众人只是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用酒菜,只偶尔偏头小声评点几句吃食。
若是赞美的话语,倒是不介意抬高声调。
这样的宴席,倒颇有几分赵彩央后世所知开大会的“死气沉沉”和装模做样的意思。
赵彩央冷眼旁观,倒觉得这些贵妇人小姐们有些好笑,想着一早和易生爹商定过的“做派”,干脆也就不再随大流的做规矩,偏头和易生爹说小话,“爹和二皇子似乎很熟稔?听着以前二皇子和苏章大人也尝过爹做点心的手艺?”
易生爹笑着点头,因着此处不是详谈的地方,话说得隐晦,“当年的事想来你也是听说过的。那之后我和易生也没有立马离京,在苏府又多住了一段时日。二皇子和凤九是重情义的,去苏府时时常顺道来看我和易生。一来二去就比原先更亲近了许多。也是他们二人厚道,仍对我们多有照拂。我和易生南下,二皇子没有少帮忙。”
这重情义和厚道,大概是说二皇子和苏凤九爱屋及乌,易风生前看重易家,他死后他们便替易风看重易家。
这也难怪二皇子这次见易生爹,态度那样恭敬。
赵彩央微微颔首,心念却是转到了别处。
她莫名就想起苏凤九上次在水临镇偶遇他们游船的事。
苏凤九一听她和易生定了亲,神情就有些怪异,之后回了云南府,就有二皇子和苏凤九分别派人探问林烟烟的事。
再想到今天二皇子说起参加梅箐婚礼的话,二皇子的行事态度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她本以为二皇子、苏凤九和易家之间还发生过其他她不知道的事,听易生爹这样说却只是寻常来往。
至于易生公事上的各种举措,也不知易生爹到底清楚多少……
赵彩央歪头想了想,斟酌道,“听爹这么说,二皇子私下也是颇看顾易生的了?这次他才来云南道,就碰上我和易生大婚,虽有些突然,他和苏凤九应该也能放心了吧?”
苏章将易生当亲弟弟疼爱,易生如今能成家立业,他在牢房里应颇感欣慰。
同理,二皇子和苏凤九若也将易生当兄弟看待,就算看在易风的面子上,也只有高兴的份儿。
易生爹听得笑起来,肯定的点头,“先前我独自留在云南府打点时,二皇子和凤九没少使人过来帮忙,忙前跑后的,倒比易生这个新郎官还要上心。”
正文 第825章
这样听来,易生这门亲事果然如他先前说保证的,苏章不会有异议。
那二皇子那古里古怪的行事是为哪般?
赵彩央眉心微蹙,想了会儿想不出所以然来,干脆丢到脑后,转口和易生爹说起闲话来。
上首如玉公主却是细心留意着她们的动静,隐约听见漕运督史二皇子的表字,心头微动,便拿着帕子压嘴角,偏头笑道,“我听下人说,今天胡同口很是拥堵了一番,倒是叫二位贵客初次上门就受了慢待,倒是我这主人安排的不到位。”
说着说了几句谦虚抱歉的话,才将话头引到二皇子和苏凤九身上,“倒是没想到府上和两位大人是这般亲近的关系,只可惜二皇子和卢大人家里没有女眷可请,否则就一并请来陪易老夫人说话解闷。”
二皇子和易生年纪相当,这么些年过去却仍未成婚,如今调任到两道来,也不知婚事如何说。
苏凤九却只带了个侍妾赴任,身份太低,确实是上不了同知大人府的宴请名单。
只是后宅,尤其是官眷后宅,又是如玉公主这样的人开口,说出的话万没有无的放矢的道理。
赵彩央和易生爹俱是心神一凛,易生爹不动声色的接口道,“不敢当您这话,二皇子和苏大人的家眷那是什么身份,万没有陪我这老婆子说话解闷的道理。”
方才还称漕运督史二皇子的表字,如今却改口叫了二皇子。
如玉公主心中嗤笑,原也没想要易生爹如何答话,闻言不过应和两句,便转头冲右下首招手,“梨落过来陪我喝几杯,你和易夫人年纪相仿,坐一块多说说话亲香亲香,以后也多个走动的小姐妹。”
右下首坐的正是张家的女眷,除了梨怜心的舅母张四夫人,还有府里的几位夫人和少奶奶,刘玲珑作为张家嫡支二房的三少奶奶,也赫然在列。
众人闻言目光都一齐落在张家这一桌,梨怜心更是成了众人聚焦之处。
在别家未出阁的小姐看来,能得同知大人如玉公主亲点,那是无上荣光,艳羡有之嫉妒有之,却都无法七情上面——人张家这位表小姐声名在外,在座的也算是或直接或间接的见证人,许多好话就是从这些贵妇人少奶奶口中传出去的,技不如人就是想刺几句,也不会摆到台面上来。
梨怜心却觉得如芒在背。
方才如玉公主提起漕运督史二皇子,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远的不敢说,近旁的几桌都是听得到的。
二皇子仍是孤家寡人尚未娶妻,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