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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窈窈点头道:“我与夫君自是住在一处的。”
陆宛浅笑看着窈窈,取了案上茶盏轻抿了一口,将这话题岔开。
窈窈来这处时,林氏已亡故,她又是重孝在身,女客拜访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款待,看原文,似是这些贵女贵妇日常就是各种茶会赏花宴,私下里还有不少游船听曲养男宠的,她也听过几耳贵女贵妇风流事。
大周民风开化,这些个有钱贵女贵妇养男宠也就相当于现代富婆养小白脸,并不稀奇,已出嫁的大公主就是风流得很,男宠颇多。
就算不提大公主,面前的这位六公主陆宛,私下也偷偷养了一个,这是一桩秘闻,怕是除了她这个看过文的,也没几个人知道。
今日只她与陆宛,茶会是办不起了,闺蜜下午茶也是不可能的,她与陆宛顶多塑料姑嫂情,至于赏花宴,除了寒梅仍绽,余下皆是枯了。
干坐在这处被陆宛审视也不是事,陆宛这会子不会对她怎样,想了想,她道:“六妹妹若是喜欢薄翠院,那我们去薄翠院也可。”
陆宛的笑已经不大好看了,只强撑着:“就在这儿坐着吧。”
窈窈笑笑,默了片刻,又建议道:“我昨日归宁,带了些此前泡的荔枝酒回来,天冷,暖了喝上一两盅也好,不若去翼亭那坐坐,美景美酒倒别有趣味。”
“不了嫂嫂。”陆宛有些怏怏,继而一笑,道:“改日再邀嫂嫂出去玩,嫂嫂先前守着孝,定是闷的厉害,我知道几个好去处,嫂嫂若是有空能一同去便好。”
“自是有空的。”窈窈笑道,只要是陆宛找她,没空也得挤出空来,她得配合陆宛,给陆宛找人杀她的机会。
陆宛笑着应了,旋即起了身,道:“四哥与与起煊表哥定是有许多话要说,看四哥身子无碍,我便先回去了。”
这倒是让窈窈有些意外,她本以为陆宛会多留会儿,再见见陆衡的,她随着起身,客套地挽留了两句,而后命人送陆宛。
那面书房。
陈简逐渐展眉,道:“原是如此。”
陆衡微微颔首,继而又道:“尚不知前路,自不好拖累。”
听出陆衡的无奈,陈简道:“我明白。”顿了顿,他又道:“蓟州密报我知了,可即便郑氏嫡兄恶行擢发难数、铁案如山,依着陆晟对郑氏的偏爱,也不能阻郑氏封后,陆彻为储。”
陆衡本就不指望以此击败郑氏,他道:“我并不是要阻郑氏陆彻,只是要叫百官知道郑氏一族的恶行,也是要让陆晟昏聩之名坐实,不能将之网杀,能给其一击也可。失望多了,民心散百官弃。”
“所言极是。”陈简恍然笑道,没有光亮的眸子也透着喜悦,略微想了想,他道:“可是让陆徖去做这事?”
“不必,此事由我来。”陆衡道。
陈简一顿,面色微凝:“郑氏本就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何故出头。”
陆衡道:“我若要为君,自要为百姓说话,自要百官知道。”
陈简微愕,是也,陆衡要民心要百官支持,那必是得为明君,陆衡本为嫡长子,自是最正统的皇家血脉,即便陆衡现在是这般模样,百官之中暗暗支持陆衡的人也不少。
可……
陈简沉吟许久,叹了口气,道:“这一手棋利弊难分,一个女人有了帝王的宠爱,旁的于她来说都不算什么,更何况这帝王还是个昏聩之君,三年前,他们既能颠倒黑白以巫蛊污蔑娘娘,现今又怎会在意再做一回这样的黑事,暗下毒箭何其多,我恐你应对不来,不若,折中取策,让陆徖去做这只鸟。”
陆衡摇头,正声:“不,此事必由我来,你也知暗下毒箭指不胜屈,我又岂会在意多一两支。”
陈简默声许久,最后只得道:“罢,便由你。”
陆衡看着陈简的眼睛,道:“让我恼的是,你的眼睛未能医治好。”
三年过去,陈简已习惯了,道:“无妨,凡事看一个缘。”
陆衡一顿,默了许久,道:“陆晟郑氏许会拿捏你的婚事。”
陈简不在意道:“若真是如此,那便依着他们。”什么样的侮辱都受了,他也走过来了,现在又怎会在意这事,大业若成,便取陆晟郑氏项上人头。
*
是夜就寝,窈窈因早上的事还有些面热,倒是陆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窈窈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能不能有个借口自己寻个院子去睡,但陆衡没说话,她也不好说,二人各睡各的,互不扰着,只是奇怪的是,不管睡前多么规矩,第二天醒来,她都跑到了陆衡怀里,要不然就是抱着陆衡不撒手……
整的她都以为自己开启了流氓模式,但幸而陆衡没生过气,如此这般睡了十来日,窈窈倒是习惯了,脸皮也厚了不少。
这日早起,窈窈对着身旁的空位发愣,按理,陆衡废了腿,事事需得人伺候,陆衡起身离开定是要唤四七进来伺候的,可为何,她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窈窈丢开怀里抱着的软枕,暗道,她睡得跟猪一样吗?
因陆衡没多久好活了,她也没什么日子了,是以,这些日子的膳食她都有亲为,但她到底是懒的,每膳只做二三道,又因冬日犯懒,早膳做的少,不过,一日三食,她都与陆衡同食,今日早膳却只有她一人。
看出窈窈的疑惑,刘茉上前:“王妃,王爷今日与英国公有约,可能会晚归。”
窈窈恍然颔首,陆衡不在她才能去在望楼看看,看着在望楼账本她就头疼,在望楼值钱啊,她定是要管的,左右再管两个多月,到时一并给她算钱。
是以,早膳过后,窈窈避开众人带着花叙偷偷从后门出去。
15 在望楼中
在望楼一楼大堂正中有个大的圆形舞台,在望楼营业时,这舞台是不会空的,或说书或乐曲或书法棋艺比赛,每月十五还有一场拍卖。
今日,是琴师娉婷献曲,娉婷性子冷,带着素白的薄纱,虽看不到其容貌,但那一双婉转美目却是令人不由得再三回看。
窈窈刚入在望楼,敏娘的丫鬟茵茵便迎了上来,朝她盈盈施了一礼,“公子。”
看来是等了她许久,窈窈无奈笑笑,因为守孝因为身份等原因,她不好抛头露面打理生意,故而来在望楼时是作男子打扮,敏娘与茵茵便唤她一声公子。
往四处看了看,窈窈问道:“你主子嘞?”
敏娘倚在二楼的圆柱,她的听力极好,听到窈窈问她,咯咯笑了几声,抓着身旁悬挂的红绸,踩上栏杆,自二楼跳下,顺着红绸扑向窈窈。
小厮装扮的花叙发现敏娘,惊道:“公子小心。”
窈窈惊愕转身,急急避开,脸白了二分,恼道:“你又胡闹。”
敏娘率真可爱,武功高强,大周尚武,女子会武者不少,但敏娘却是她见过的武功最好的,当然,也不排除是她见过的女子太少了。
敏娘穿着宝蓝色小袄,下着浅蓝色百褶罗裙,左耳上戴着一颗蓝宝,垂下的长发打着卷,容貌并不似大周人,乃是个异族美人,她的身量高,与穿着男装垫了鞋垫的窈窈一般高。
敏娘噘嘴轻哼一声,不满道:“像我这样的大美人扑怀,你不偷着乐就罢了,这吓白了脸算什么事?”
窈窈认输,道:“是是是,我回头再偷乐行不行?”
一声嗤讽传来,窈窈顺着声看过去,着褐色大氅的年轻男子大步一迈一掌过来,直直击向敏娘。
敏娘将身旁的窈窈推开,自己迎上前,化去男子这一掌,一个转身,狠狠踹向男子,男子来不及避开,挨了这一脚,连连退了几步。
茵茵接住窈窈护在窈窈面前,窈窈看着拳脚相向的二人,擦了把冷汗,又想起两年前,敏娘拿着匕首架在她脖子上,逼着自己聘用的事。
这穿褐色大氅的男子名唤赫临,半年前同敏娘表白被拒,却仍纠缠于敏娘,敏娘耐不住,只得放话,若是赫临十招内能取她左耳上的蓝宝,便考虑与他在一起,不过,半年了,这赫临也未在敏娘身上占到半分便宜,毕竟敏娘的身手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窈窈曾问敏娘,真被赫临取了蓝宝是不是就真的要嫁给赫临了,对此,敏娘只嗤笑:“早跟他说了,本姑娘看不上他,他偏生要死缠烂打,看他功夫不错,我纯当找个人练手,他要真取到了,我就耍赖呗,我只说考虑又没说一定。”
这么无赖的性格,窈窈极喜欢。不过,喜好美男的敏娘看不上赫临,她还是有些不解的,赫临怎么也是个俊逸男子。
每日这么打是不可能的,敏娘与赫临约定,每月五次机会,用完就不能打了,两个月不见,窈窈看赫临出手是越发狠了。
十招毕,赫临不甘心地收了掌,敏娘做作地撩了撩长发,语中嘲讽毕露:“呦,不好意思啊,赫公子。”
瞧这欠打的模样,窈窈真是爱惨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赫临紧皱起眉,冷眼看向窈窈:“你……”
他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生得跟个娘们似的,与敏娘太过亲近了。
“赫临。”在一旁看的灰氅男子叫住了赫临,赫临一顿,恭敬退下。
窈窈看赫临一眼,是也,就算赫临再怎么嚣张,也不过是励则的跟班。
励则缓步越过窈窈,鼻子轻哼一声:“两个月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嘴不饶人。”
“……”窈窈斜励则一眼,她都没说话,哪来的嘴不饶人?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比不得励公子,眼睛一如既往地瞎。”
励则翻窈窈一眼,没再接话,从左面楼梯上了楼,往知贤阁去,那是他包下的雅间。
励则与赫临是在望楼的大客户,窈窈本该好声好气供着的,只是励则与赫临实在有些不讨人喜欢,她便随意了,且在望楼虽是她的,但明面管事的却不是她,外间之人也不知道在望楼真正的主是她。
《皇佞》这本书窈窈看的不认真,尤其是陆衡死后的内容她只粗粗过了个大概发展,但在望楼并不是原文中有的,敏娘赫临励则都是文中未看到的人,起码这三人都不是重要角色,要不然,她不会对三人的名字没印象。
敏娘拉着窈窈从另一面的楼梯往三楼去,入了二人用的雅间。
“你可真够没良心的。”敏娘幽怨看窈窈。
窈窈往一旁的罗汉床一躺,伸手懒懒道:“账本。”
敏娘嗔窈窈一眼,唤茵茵去取账本来,踢了靴上塌,两年前,她入顺京遇到窈窈,二人立下约定,互不问过往互不明身份,就这般合作,窈窈收留她,她为窈窈做事,窈窈每次来在望楼都做男子打扮,但她看得出,窈窈必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以往窈窈每隔三四日来一次在望楼,这回却是两个月没来。
她冷道:“说,为什么两个月没来?要不是看你平日里够爱财,我都差点以为你这是不要在望楼了。”
窈窈微微仰头与敏娘对视,两年前,敏娘拿着镶嵌宝石的金匕首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合作时,她就知道,敏娘绝不可能是个逃难的穷苦人家的女儿,敏娘怕是不知民间疾苦,哪有像她这样的贫苦姑娘,敏娘说了不准问她的事,她也恰好不方便表露身份,于是,二人便这么愉快地合作了。
对于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