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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雅来大周这事,窈窈是知道的,不过这是她自默刹回大周第一次见青雅,按青雅的话来说,是担心敏娘,故而过来看看,顺道在顺京游玩。
几人聊着,青雅大多时候只听着不说话。
敏娘喝着热乎乎的奶茶,道:“过几日就是册立大典了,也不见你着急。”
窈窈笑道:“我着急什么,到了日子穿好戴好,按着礼官说的来就成了,约摸着也就和成亲差不多吧,就是累个一日。”
成亲的时候是真的累,礼仪太多,皇家都这样吧,规矩多,礼仪多。
敏娘看她一眼,吹着奶茶,道:“倒是我替你着急了。”
“放心吧。”窈窈抿唇笑起,让花叙去唤洛安过来,大周民风开化,这般见见倒无不妥,且青雅敏娘是默刹人,默刹不在意这些男女大防。
洛安的性子温和,也不怕生,见着敏娘青雅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在窈窈身旁坐下,十分自然地抱过糖葫芦,笑道:“姐姐,还真是什么小家伙到了你手里,都能养成猪。”
家里的鱼也是,全成了小肥猪,他记得叔叔曾说,“窈窈就是个惯会养鱼的,这一只只的,知道的是锦鲤,不知道的,还以为猪成精了。”
窈窈抿唇,也不能怪她,这糖葫芦太能吃了,她想着给糖葫芦减肥来着,就是糖葫芦不乐意。
敏娘青雅不解看向窈窈洛安二人,这两人太过亲昵,竟是唤姐姐?她们可知窈窈只有一个哥哥。
窈窈解释几句,道洛安是弟弟,因着不好说洛安是她亲弟弟,便与二人道,将洛安当成她亲弟弟就行。
让洛安出来见敏娘是有原因的,宫中不好留男子,陆衡决定让洛安在英国公府住下,左右洛安年岁还小,在英国公府养几年也可,陈简敏娘自是信得过的,后头陆衡再给洛安更好的安排。
窈窈将陆衡的话道完,又道:“简表哥那,由夫君说,你这便由我来解释。”
敏娘自是乐意的,朝洛安挑了挑眉,笑道:“你即是窈窈的弟弟,那也该唤我一声姐姐。”
洛安大大方方唤了,看见一旁的冷着脸的青雅,鼓起勇气唤了声。
青雅面无波澜看向洛安,应了。
*
冬月二十三是册立大典,宫中甚是忙碌,但冬月二十这日亦不是普通日子,是陆衡与窈窈的生辰,许是天注定的缘分,二人是同一日生辰。
一国君王的生辰本该隆重操办生辰宴,但陆衡向来不喜这些,自登基以来并没有举办过生辰宴,都是宫中摆个小小的宫宴,能参与宫宴的不过太后明华等人。
今年不同,窈窈在,陆衡本意为窈窈操办,窈窈制止了,“你自己都觉得铺张浪费的东西,为何还要为我办?生辰重在与谁一起过,不重生辰宴是否隆重,这生辰我们自个儿过呗。”
故而冬月二十这日,仍是摆了个小小宫宴,除了太后明华等人,朝臣之中只有傅演受邀,待宴散,陆衡窈窈回清心殿。
窈窈去小厨房做了两碗长寿面来,极简单的面,不过几片菜叶肉片,上头卧着个蛋。
陆衡执箸翻了一下,果然,碗底还藏着个蛋,在江州时,冬月二十那日,也曾吃过这样一碗长寿面。
那日窈窈穿着小红袄,眉心点了颗朱砂,头上两个揪揪佩着金步摇,跟个年画娃娃似的。
她吹着面,解释道:“今日我生辰,所以吃长寿面,我爹肯定会回家的,吃完我得先回家去,明日再来看你,你要好好休息。”
他懵怔点头应好,并没有告诉她,冬月二十也是他生辰,那时他什么都没有,连个生辰礼都送不出。
见外头红梅绽放,艰难起身折了一枝梅给她。
她很是郑重地接过,感谢他的礼物。
吃罢长寿面,窈窈将备着的生辰礼送给陆衡,笑盈盈道:“夫君,生辰礼。”
陆衡欢喜展开画轴,是一幅红梅傲雪图,底下提了几字,祝夫君岁岁欢喜,与我白头偕老,是她自己画的。
好久都听不到陆衡出声,见陆衡看着画发怔,窈窈试探性开口:“夫君怎么了?”
难道不喜欢?
“我极欢喜。”陆衡回神,将自己画的画送给窈窈,眉眼极尽温柔,温声:“一样的。”
窈窈不甚理解,疑惑打开画卷,原来陆衡那句一样的是这个意思,陆衡送的也是一幅红梅傲雪图,不过陆衡这红梅傲雪图,多了个她。
是十四岁的她,捧着梅枝立在梅树旁,笑弯了眼,火红的小袄,和那眉心朱砂,再加上头上两个小揪揪,整个就是个胖乎乎的年画童子。
陆衡握着拳比在窈窈头上,很是认真地建议:“要不为夫给你绑两个小揪揪?”
窈窈瞅着陆衡,伸手拉住陆衡衣襟,将陆衡拽到眼前,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神情认真,挑着眉笑道:“夫君好似更适合做这年画童子,不若妾身给你点上朱砂,梳起小揪揪,再换身小红袄,若这般,夫君定是最好看的年画童子。”
陆衡揽住窈窈,二人愈发亲密,勾唇笑道:“那便一起。”
56 封后大典
窈窈拉着陆衡到了梳妆镜前; 将陆衡束发的玉冠取下; 认认真真地给陆衡绑了两个小揪揪; 眉心点上朱砂; 故作严肃看着陆衡; 然; 不过片刻,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
窈窈扑进陆衡怀里; 抱着陆衡不放; 嘤嘤道:“不行; 受不了了; 夫君太可爱了,还好夫君是我的。”
明是清冷禁欲的模样,这般打扮,却是可爱得紧; 她刚嫁给陆衡的时候,他话少得可怕; 不管什么事都是嗯一声; 一日的话有十句都是多的。
那时她总觉陆衡像个哑巴,一个像神仙的哑巴;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 面色总是淡淡的; 似不会欢喜,但也从不生气。
窈窈说着,将脸埋在陆衡胸前蹭了蹭; 她近来是越发喜欢和他亲近了。
陆衡忍俊不禁,环抱住窈窈,下颌轻抵在窈窈发顶,“平日就该多说些这样的话,我听着欢喜。”
窈窈仰头看他,扬起嘴角,“甜言蜜语也对夫君适用?夫君也似女子?喜欢这样的话?”
“你说的,我听着很是受用。”陆衡笑意愈甚,看着她,顿了顿,温声又道:“亲我不用偷偷的。”
窈窈仍仰着脸,轻眨了眨眼,“什么?”
陆衡温声重复一遍,“亲我不用偷偷的。”
“不用偷偷的?”窈窈颇有些疑惑,亲他不用偷偷的?蓦地想起,在默刹,她以为陆衡喝醉了,没忍住,偷偷亲陆衡,但陆衡那个坏蛋竟是装醉,那时陆衡说:亲我不用偷偷的,我很乐意。
他突然说这话,是那个意思?
陆衡看着她,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
窈窈心脏猛地一颤,想别过脸去,却是移不开眼,不行,她真受不了陆衡这个模样,他在勾引她,哪有这样勾引人的。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陆衡笑了起来,低下头,语气暧昧,还是那句,“亲我不用偷偷的。”
亲昵暧昧的语气之中带着些不经意的无辜,说的是不大正经的话,可他却是这般正经的模样,再没见过这样勾引人的,窈窈听得小心脏乱颤,面上染上一层薄粉,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陆衡的脖子,直起身子,吻住陆衡。
他果是个惯会勾引人的神仙。
*
窈窈醒来时,陆衡不在身旁,她便知今日陆衡政事较多,起得早些,朝中贤臣能人颇多,又有傅演陈简,陆衡这个皇帝当的不辛苦,政务不忙时,他会陪着她睡懒觉,有事便会悄悄起身,让她自己一个人多睡会儿。
顺京的冬日来得早且冷,总让人想多躺躺,想起昨晚的事,窈窈伸手摸了摸头发,陆衡也是说到做到,给她也绑了两个小揪揪,两个人,四个小揪揪,一人一颗朱砂,活像一对年画童子。
昨晚陆衡拉着她去看月亮,只不过月亮才看一会儿,就躲了起来,飘起了小雪,他俩便披着斗篷,坐在宫墙上数皇城的灯火,皇城的灯火哪里数的尽,只是因着是与陆衡一同,那便再普通的事,旁人眼里再无聊的事,都成了趣事。
那面太极殿,陆衡处理完政务,于溯方入殿回禀萧宛之事。
于溯起初接到查萧宛的命令时是惊讶的,萧宛先前是六公主,与太皇太后和明华镇国大长公主走的近,一直敬重陛下,待娘娘也很亲切,现在虽是县主,但也一直在太皇太后面前伺候,颇得太皇太后的欢心,按理说,应是最无可能的。
但,结果却令他惊愕。
于溯拣了最重要的先禀,“萧宛的侍女柳儿行为颇为鬼祟,文啸昨日跟了柳儿一日,发现柳儿与奉和殿的管事太监霍海似有勾结,二人在奉和殿偏僻的小殿约莫聊了半刻钟,临别前,柳儿给了霍海一沓银票。”
陆衡拧起眉,面色如冰,封后大典受完百官叩拜后,他需带窈窈去奉和殿拜谒祭祀先祖,这个柳儿去寻霍海,难道是想收买霍海在奉和殿做手脚?
于溯继续禀道:“文啸不敢妄动,现已叫人看住霍海柳儿等人,还请陛下定夺。”
陆衡眸内暗了暗,凛声:“即刻拿下霍海,严刑拷问,将霍海与柳儿之事,查个一清二楚,这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于溯躬身应是,再禀:“文啸偷偷搜了萧宛寝殿,萧宛殿中并无什么怪异之处,倒是,本是女子寻常用的胭脂,萧宛却是将其藏于暗格之中,满满一暗格,少说有七八十只,文啸偷偷取了几只,臣已经命人送到邵太医那处去了,邵太医晚些时会来回禀。”
他停了一下,又道:“另外,文啸还从暗格中发现了一只燃了一半的白烛,臣觉甚是奇怪,一只燃了一半的白烛竟会同胭脂藏在暗格。”
在他看来,只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才需要被藏起来。
“白烛?”陆衡皱眉,想起陈简的话:我倒觉得那般凶狠的药不是在太极殿中的,而是在他处,在你所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他问道:“那晚,朕离开坤怡宫后,萧宛如何?”
于溯想了想,道:“萧宛称玉簪掉了,回坤怡宫中寻玉簪,约莫花了半盏茶的功夫寻得玉簪出了坤怡宫。”
陆衡敛眸,那日坤怡宫,萧宛执了一只白烛,他也是在坤怡宫时才觉身体怪异,难道他是在坤怡宫时中了药?那药若不是喝下的,那便是香,那日殿中是否有香,他已记不得。
那只白烛许有问题,萧宛许不是回去寻玉簪,但坤怡宫内这会儿定是找不到那白烛,即便萧宛自己不借由寻玉簪去将白烛带走,打扫的宫人也会换过新烛,只不过,萧宛自己带走,旁人便找不到,宫人收走费点功夫却是可能找回。
沉默片刻,他冷声:“去将萧宛藏起的白烛偷偷取些给邵太医看看。”
于溯应下,正这时,殿外传来叩拜声。
是窈窈来了,陆衡忙又添道:“命人看住萧宛等人,皇祖母那派些机灵的护卫,不要叫萧宛发觉,告诉刘茉,绝不允旁人近娘娘的身,萧宛尤甚,这件事暂时不要叫娘娘知道,再给刘茉安排几人,护住刘茉。”
封后大典在即,不能让这些事扰她,也绝不能让人在刘茉身上动手脚,更不能让人再将坏心思打在她身上。
于溯躬身应是,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