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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叹一声,轻柔地吻着她的发心。
“无虑,妳就是我最重要的宝贝。我有妳就好了,我根本不再在意那些外在的名利权势。我们两个人,这样静静地过生活,我就很满足了。”他抬起她的头,吻上她的唇。
无虑让他擦去自己的泪水,想想还是很伤心。她坐正身体,直直地望进他的蓝眸里。
“麦特,你就是你,是那个和我聊着有朝一日要当会计师的十八岁少年,是那个告诉我你想要成功的二十四岁青年,更是现在这个随时等着下一波攀山越岭的三十四岁男人。”她吸了吸鼻子,又想哭了。
“如果你是一个庸庸碌碌的男人,我就不会逼迫你一定要飞黄腾达什么的,和你静静地守着一个小家庭就会让我觉得幸福了。可是你不是啊!你有野心,有理想,永远不会是一个平凡的上班族,我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既然我选择了你,就表示接纳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才华和对成功的渴望。如果你反而不明白这一点,我们的关系对你带来的只剩下反效果,那我不知道这样的感情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无虑,我只要妳在我身边就好了。”他吻着她低声说。
“我现在是在你身边啊!”她长长的睫毛顶端沾着泪水,有如闪烁的珍珠。“麦特,我要你继续做你自己,而不是做“姜无虑想要的男人”,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开心的话,就为我做到这件事吧。”
“这是妳的条件吗?只要我接受章氏的职务,妳就留下来?”他温柔地看着她。
“不,这不是任何条件。”她用力摇头。“我若决定留下来,只会因为我爱你而决定留下,不会为了其他原因。所以,你必须为你自己做这件事,而不是为了我。你不可以拿这件事来讨价还价。”
麦特咕哝两声。
“除非你告诉我,你不接受章柏言的挖角是因为你真的有其他更好的选择,那我就不勉强你,否则,你不能只是为了把自己变成一个“平凡小老百姓”而回绝,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如果她说的是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一切还好说,但她说的是永远不会原谅“自己”,麦特怎么能让她为了他而活在自责里呢?
“好吧,我会再回去找柏特谈一谈。”他举手投降了。
“真的?”挂着珍珠的泪眼开始出现亮光。
“真的。”他笑着啄了一下她的唇。
她松了口气,软软地倒回他的怀里。
“麦特?”
“嗯?”
“我爱你。”
麦特的心头发紧。他终于又赢回了她的心!
“我也爱妳,远超过我自己的生命。”
那是一个清闲的下午。
赵紫绶家里有事,小店干脆公休一天,放她一天假。
麦特去公司上班了,而六月的阳光太美,于是无虑决定外出散步。
她先去紫绶上回介绍过的中国餐馆吃中饭,觉得口味不错,下次要约麦特一起来吃。然后还是循着老习惯,到中央公园晒太阳。
她带着一袋花生,慵懒地坐在草皮上,看着松鼠在四周来来往往;中央公园游客越来越多,这些松鼠也越来越不怕人了。她试探性地丢了几颗花生过去,松鼠捡起来大方地吃,就在她的咫尺之间,虽然不给碰,但还是让无虑看得笑开怀。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拍拍裙子,漫步走回几条街外的家。
她只是沿着公园四周边走边逛,等她回过神,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得离公园有点远了,而且街道看起来有些熟悉……
“啊,是这里。”她喃喃道。
这是她当年来美国时,投宿的那户人家公寓附近。
后来她父母的朋友确定调到欧洲去了,这间房子据说转手卖掉,她也一直没有再回来看过。
远远看着那扇熟悉的大门,无虑不由自主地踅过去。
“女士,我能为妳效劳吗?”门房站在入口,礼貌地询问。
“十七楼的B座……”无虑迟疑一下。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回来这里干什么,只是心头那些很遥远的怀念自行牵引。
“您是来看房子的吗?”门房礼貌地为她开门。“仲介公司的人已经到了,您可以直接上楼,他会为您开门。”
那间房子现在没人住?
一种无论如何都想回去看看的念头,让无虑没有说穿,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搭电梯上到十七楼。
啊,真怀念……她摸摸电梯的墙面。曾经,自己在这座电梯里上上下下了三年。
到了B座,门是开着的,有一个西装笔挺的房屋经纪人迎出来。
“欢迎光临,您是来看房子的吧?我叫约翰,这是我的名片。”年轻的男人递给她一张名片,笑容里充满热诚。
“谢谢,我叫无虑。”无虑轻声谢过。
曾经为她的生命展开序幕的房子,突然间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原有的家俱都已经不见了,现有的家俱是仲介公司为了陈列而临时安排的。
“这间公寓总共有四个房间,三套半的卫浴设备……”仲介跟在她后面,滔滔不绝地介绍。
无虑走到客厅中央,地上仍然铺着一块长毛地毯,虽然不是当年那一块,但是她想到自己曾经在这里发生的绮艳,不禁娇颜微赧。这里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献给麦特的地方。
她扬眸,入目的则是那个为她和麦特牵缘的阳台。一时好奇,她踏上阳台,凭栏往下一探——
底下真的停了一部送货机车呢!
昔日甜美记忆如流水般涌回心海。她仿佛还能看见自己的校徽跌落在那部机车上的景象。
她突然身体发热,脚步自动跑了起来。仲介错愕地看着他的客人跳进电梯,回到一楼大厅。
无虑拐个弯到大楼旁边一看,送货机车果然骑走了。
十几年的时光悠然重迭。十六岁的她,和三十二岁的她,同时站在一起,望着空空如也的巷子。少女的她满心惊惶,成年的她因回忆而激荡。
她不由自主地离开巷子,沿着门口的路一直往下走,来到它和大马路的交界处。
就是这里!
她和麦特第一次正式交谈的地方!
他把校徽送回来给她,他们因此而有了开始。
后来又有无数次,麦特骑着送货机车送她回家,就是在这里让她下车,然后停在原地看着她走进家门。年轻的无虑一直知道,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她回头,就会看见麦特带着笑,守候在那里。
也有无数次,她和麦特约好了相见,她就是在这个角落等他。每一次她都会猜,这次他会从哪个方向过来?但是很奇怪地,她永远猜错。无论她眼睛看着哪个方向,麦特永远从她背后冒出来,然后笑吟吟地在她耳畔说一句!
“嗨,前面那个漂亮的女孩,我可以请妳喝杯咖啡吗?”
无虑倏然回头!
麦特!
他就在那里!
十八岁的他,与三十四岁的他交错!
十八岁的他穿着破旧的飞行夹克,三十四岁的他穿着一身高级的手工西服,手提着公事包,两个人一起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那双飞扬的蓝眸从未改变,眸底的温柔也持续停留。
任何时候,只要她一转身,麦特就会在那里守候。
无虑猛然投入他的怀中。
“嘿,小女孩,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这种折腾了!”麦特临空接住她大笑。
无虑的脸紧紧埋在他颈窝,整颗心整个人都在发热。
麦特,麦特,麦特!天哪,她是如此地爱他!
他们两人如何能失去对方而独自活下来呢?
麦特将她放下来。两个人站在街头,如同十几岁的青年少女,热情拥吻。
无虑先退开,微湿的眼眶里有无止无尽的爱意。
“我们得一起回台湾去。你必须亲自向我的父母提亲才行。”她仰头对他说。
“好。”他温柔地吻了吻她。
“他们大概不会让你太好过,你要有心理准备。”盈盈水眸里漾着微笑。
“好。”他又吻了吻她。
“我最晚明年要当妈妈,所以我们一回来就要开始努力生小孩。”
“好。”他继续吻了吻她。
“我想把在莫城的屋子重新盖好,这样以后我们可以带着孩子一起过去度假,我爸妈来美国玩也可以去住。”
“好。”他依然吻了吻她。
无虑再度投入他的怀里。
他搂紧怀中的宝贝,满足地叹息。
所有的情意从十六岁女孩的心,流入十八岁男孩的心,转入三十二岁女人的心,最后汇集在三十四岁男人的心里。
不知是哪间店,悠然飘出“HowdoIlive”的歌声——
失去妳,我连一个晚上都熬不过去。如果我必须过着没有妳的日子,那样的生命将多空虚。喔,我需要拥妳入怀,挽着妳的手。妳是我的世界,我的心,我的灵。
倘若妳离而我去,宝贝,妳将带走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告诉我,我怎么能失去妳?没有了妳,我该如何呼吸?假如妳离开我,我要如何活下去?
教我如何没有妳?毅我如何没有妳?
“HowdoIlivewithoutyou?Iwanttoknow……”他在她耳畔,轻轻地哼着。
她仰起头,笑颜若花。
无忧无虑。
【全书完】
※“HowdoIlive”一曲由DianeWarren作词作曲,TrishaYearwood原唱。
※章柏言及赵紫绶的故事,请见珍爱系列“十分钟的女主角”
※符扬及成萸的故事,请见珍爱系列“情在不能醒”
※成渤及符瑶的故事,请见珍爱系列“坏心女配角”
精神和肉体凌某人
曾经跟朋友聊过一个问题,精神外遇和肉体外遇,你比较无法接受哪一种?
好友贞的回答是:精神外遇。
当时我有点不解,我一直以为大部分的人无法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和其他人有肉体关系。
于是已经结婚的好友贞说了她的想法——
男人这种动物实在是太感官了,这是上帝造男人的缺陷,大家要同情他们(好!)。对男人来说,没有感情也能勃起,完成一次性行为。当然外遇的本质就是不对的,可是单就肉体来说,它的生理反应有时就是超过一个男人能自我约束的范围,所以像那种喝花酒找粉味、不小心一夜情的才时有所闻。
对好友贞来讲,当男人肉体上跟别人发生关系时,若他只是在那个当下没有控制住自己纯粹动物性的反应,情感上和这个女人完全没有任何牵连,他还是爱着妳,那么回到家,这一类的外遇“或许”还有大家坐下来谈谈的空间。
但是精神外遇,明明白白就表示,他已经不爱妳了!
他心里已经爱上另一个女人,他会关心她,保护她,爱惜她,所有他曾经给过妳的感情,如今他都一一收回,改而付出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他这口心田对另一个女人丰沛,对妳已枯竭;他已经无法再给妳什么,顶多就是因为有婚姻关系,所以他的身体上仍属于妳,而已。
他的心,妳已经碰触不到。
他的肉体若被其他女人吸引,而妳还没准备放弃这个男人,那么肉体的妆扮是妳可以改变的;但是他的精神上若已经爱上另一个女人,无论妳妆扮得再美、付出再多努力,他已经无法回头爱妳。
好友贞认为,这样的杀伤力比肉体外遇的杀伤力更大!
凌某人得承认,这说法我一开始不太能明白。
凌某人一直以来的想法里,精神上的柏拉图式关系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但你的肉体若被其他女人“使用”过,然后回来想和我继续“用”,我觉得太过污秽。
婚前交过多少女朋友是一回事,当我们两个已经有了约誓,你就不该再让另一个女人“使用”你。
在言情小说的世界里,好像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