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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陪你坐坐。”李治坐在床边,捉着她的手,有些舍不得离开。
“每天上朝,也太辛苦了。”长孙颖看着他明显瘦削的脸,有些心疼,“跟先帝在时一样,三日一朝不就好了。”
“没办法啊,我现在也只能勤能补拙了。”李治露出一个苦笑,“刚刚登基,要想要人服气,也只能勤政了。”
长孙颖知道他说的也是事实,就算是个大型公司,少东上台还得废寝忘食的查查老子留给的家当呢,何况是皇帝。于是长孙颖拍拍他的手,“走吧,我也不在乎你这一时半会儿。”
李治如今却是有些后悔自己每天早朝的决定了,但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看着的确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只能起身,“那我走了,你也赶快睡觉,明天,明天你也不轻松。”
这个时候他的确是后悔给她的位份低了。
虽然这是最明智的做法。
“放心放心,你都唠叨了那么多,我要再应付不来也就太笨了。”长孙颖笑了笑,然后催促他动手,“你要不走,我明天出错就都怪你了哦。”
李治见着她都能开玩笑,便知道她是真不在意了,这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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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除了刘绣跟两个近身知道李治来过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便知道李治说是掌握了宫中的禁军应该不是一句玩笑话了。
大唐如今的军事系统是十六卫,在几十年之后,它们会有另外一个名字“南衙十六卫”,与着北衙禁军区别开来。虽然在而后的时代,他们会逐渐的从历史中消失,但是如今却还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
十六卫在大唐初期立下了汗马功劳,在着贞观朝被推往顶峰,但是这种高官都由世家勋贵子弟恩荫担任的政策,显然不利于军队的发展。因为初期的话,好歹贵族中还是有些本事的,也有一些将领是草根出身,靠着战功成为勋贵,所以他们的子弟中出窝囊废的几率还很低。但是这种传承过上四五代之后,贵族子弟们便渐渐都变成了打仗做事不行,但是耍起派头来却十足,下层的府兵们遭受到严重的压榨,经济和尊严上都受到极大的侮辱,所以兵户纷纷逃亡,最后导致所向披靡的十六卫变成了能看不能打的。
如今这种势头,已经在十六卫中初显,但总体战斗力还是可以的,李治掌握的便是最精锐的负责宫中安全的两部。这是李世民留给他的家当,李世民驾崩时在翠微宫,李治也在随身服侍,据说因为怕消息放出诸王有异心,所以一开始都是秘不发丧,等着李治将着忠于自己的禁军叫来,护送太子回京,又召来李绩这种悍将后才敢对天下发丧。不过相较李绩,李治最大的底气还是来源于这两卫禁军,所以登基之后更加安抚。
按照李治的说法,这会儿宫里头还是有很多眼线,而他碍于平衡也不太敢肆意妄为,所以也只能趁着自己心腹当值时来看看她。
他想做什么,战略方面的长孙颖觉得帮不了忙,但是如何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她倒是可以把后世的方法盗版出来。毕竟有位伟人说的好,枪杆子里出政权,只有把军队掌握了,便不愁位置坐不稳。
这个时代正是府兵制向募兵制变革的时代。如果有种比较合理或者是科学的指导思想,对朝廷对百姓都是件好事。毕竟稍微头疼脑热就来治疗,总好过等病入膏肓之后,借由人体自身的防御机制来变革好得多。
长孙颖想的入神,等着回过神后便听着刘绣问道,“充容,那个,要不要我们再为你敷一道粉?”
“哦,”长孙颖应了一声,看了看铜镜中自己那怎么都遮掩不住的倦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只见着一手的粉末。
“不,拿帕子来,帮我将着这粉再擦掉些,”长孙颖拍了拍手,下了截然相反的吩咐。
“可你等会儿是要参拜皇后娘娘的。”刘绣提醒了一声,而纤云却已经在旁边递上了帕子。
刘绣的意思很明显,皇后那里肯定很多人,这是她们在宫里头的第一次正式亮相,位份这么低已经够令人沮丧了,那气势上就更不该被别人压住一头。
“那么多人等着看热闹,不让她们如意,还不知道被烦到什么时候。”长孙颖知道拜她姓氏所赐,现在满宫里头的人都对她好奇着,不少人对着她心怀警惕,所以就打算让着自己显得可怜些。
她一个落魄的“弃妃”,靠着父亲的力量才重回宫廷,要是再趾高气昂的话,不是找掐是什么?
丢脸就丢脸,这宫里头有时候要了面子就不能要里子,有了里子,便不能再面子上计较太多了。
第160章
除了憔悴之色之外;长孙颖在着其它方面都是做足了规矩;以力求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毕竟现在宫里头人多了,皇后以及四夫人都已经封完;下面的九嫔也都占的七七八八,可不像是她们当初居于宫禁一角那么随意。
她这一天的行程,便是四处去给那些位份比自己高的人见礼,然后坐在那里等着比自己低的人来见自己。这其中的人都是她不愿意见的,但是事到如今;却也只能硬着皮头去了。
长孙颖的第一站便是王婵那里,原本以为依着王婵的性子,不会闹得很大呢,谁知道等进了正殿一看,两边却坐满了人;显然满宫的嫔妃都到齐了,顿时心里头揣揣,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王婵比着长孙颖略大,也就是刚过二十的年纪,充其量只算是少妇,可当她穿着皇后的冠冕坐在那里时,却有种她整个人都要被那华服给淹没的错觉。
她的脸色苍白,妆容再精致,也掩藏不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暮气。再看看她下方两侧坐着的少女们,连着长孙颖都有些同情起她来了。
李治才刚刚登基为帝,后宫的嫔妃们年纪相近,她都显得如此苍老,那再过几年,等着一茬茬的水灵小姑娘们进了宫,她当如何自处?
长孙颖不由得升起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行完大礼后站起来对王婵躬身时,话语十分的诚惶诚恐,“原本该早些来贺娘子的大喜,只是我前些日子病了,失礼之处还请娘子恕罪。”
王婵被封为皇后,嫔妃们便应该来恭贺她的。长孙颖虽然被关在洛阳,但是她来不了是她自己的问题,不来便是失礼,理当对王婵赔罪的。
王婵点了点头,也是睁着眼说瞎话,“你身体素来不好我也是知道的,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今天既然已经补上,那便都好了。”
“多谢娘子宽宏大量。”长孙颖见着王婵还是一如往昔的好说话,心里头松了口气。
还好,人倒是没变太多。
“长孙充容既然拜了娘子,那接下来便也拜我们了吧。”长孙颖跟着王婵话刚说完,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娇笑,长孙颖不用转头就知道谁在说话。
皇后还没张嘴就敢随意插话,看起来萧淑妃的嚣张也没变,压根儿就没把皇后放在眼里。
长孙颖没有说话,只是垂手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王婵。
这里毕竟是皇后的地方,她倒要看看萧淑妃唱什么戏码。
王婵抬头看了看萧淑妃,一脸的麻木,显然也是习以为常,“既然萧淑妃张口了,长孙充容,你也不必大热天的跑到各个宫室去见她们了,就在这里一并见了礼吧。”
王婵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萧淑妃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她在这里折腾完长孙颖,当然还想在没有别人的地方好好羞辱她一番,皇后这样干预,岂不是反倒是让长孙颖捡了便宜?
长孙颖一看皇后都在明着帮自己,拿不准她的态度,谢恩之后却是假意推辞道,“娘子厚爱,真是令我惶恐至极。这样固然少了诸位夫人的劳碌,但恐怕,礼数上有所缺失吧。”
“娘子心慈,充容又守礼,这真是我大唐的福气。”坐在王婵左手边的一个少女笑眯眯的张口了,“长孙充容,你服侍陛下再先,无论是年纪还是辈分上,都当得起我们的敬重。如今我等尺功未立,不过是侥幸才比你位份高,若当真妄自尊大,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受你朝拜,这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如今娘子这提法却是极好,你朝着我拜一拜,敬我一杯酒水,这既全了礼仪,却也不失我天家的和睦,想必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会高兴的很呢。”
长孙颖看着她做的位置,便知道是卢贵妃。她今年不过十六,是在自己走后那年间才入宫的新人,当初虽然是良媛,但是等着李治登基为帝后,册封却是越过了萧淑妃,直接位列于四夫人之首。外头传言是因为她特别招皇帝待见,但是就李治本人对长孙颖的招供,却是出于另外一个原因。
她是皇后的人。
卢贵妃的母亲的妹妹嫁的丈夫就是王皇后姑姑的儿子,除此之外她还有个小姨的堂姐就是梁国公房玄龄的夫人,所以背景不可谓不深。
但遗憾的是卢家本身,却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人才和高官,所以拿着李治的话来说,是一个用的极其放心的人。
“皇后说希望我立她为贵妃,我琢磨着也是,萧淑妃闹得太厉害了,能有人治治她我也清净。”这便是李治的原话。
“可你是皇帝,你不喜欢谁,还不能自己出手整治?”长孙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头是有些醋了的,他对着萧淑妃宠溺太过,而这个卢贤妃又是水葱儿一样的年纪,他能不动心?
“我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我能把人都砍了啊。”李治见着她吃醋,反倒是放心了,敲着她的头说道,“再说一地有一地的规矩,只要她不犯大错,那便是你们女人那边的事情,我不好随便插手的。”
大老婆跟小老婆掐架,他扯进去做裁判,那他这个皇帝是什么形象?妇联队长?长孙颖想想,也就释然了。
有着李治先前的“招供”,长孙颖倒是还知道其实这几个女人他没有碰过,怀了他孩子的两个女人,跟着前面的刘氏等人一样,也是身份卑微的宫女子。为何如此做,他也给了长孙颖合理的解释,“没有孩子出世会很麻烦,对我跟你都不好。不过我现在千头万绪的,也不想被任意一家绑了手脚,所以他们的女儿我是都不会沾的。”
不得不说,这些话还是一定程度上安慰了长孙颖,让着她见着这些人都从容了许多。先前李治说卢贵妃是站在皇后的人,她还将信将疑,毕竟就算是亲姐妹也可能阋墙,何况只是有姻亲关系。不过如今见着卢贵妃跟皇后唱双簧一样的挤兑萧淑妃,便知道李治不是哄她了。
既然有人把梯子搭好了,那长孙颖就乐的轻松,当下便对着卢贵妃敬酒,卢贵妃饮尽之后,她便执酒站在了萧淑妃面前,为着她将酒倒满,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得不说同样是低头,这样的方式却是爽多了。
萧淑妃咬牙切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着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之后,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这世上的事情最怕的就是徇例两个字了。长孙颖对着萧淑妃是行全礼还是半礼,不仅要看萧淑妃自己的愿意,更要看比她大的那些人意思。既然贵妃都饮了酒,轮到她这里的话,她若是不饮,只能说明她自己气量狭窄,却是怪不了其它人的。
有着这个头,长孙颖一路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