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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说了半天,长孙颖便明白这位怀孕都要四处跑的是过来炫恩爱的,于是附和着她夸了几句驸马果然是体贴的好男人,由衷的表示了自己的羡慕之后,又留着她吃了顿孕妇大餐。不过这餐就她跟着刘绣在吃,高阳公主就是略微了泡了些饭,勉强的吃了几口,然后就是看着刘氏大口吃肉,大口喝汤,完了很是羡慕的问刘氏的秘诀,刘氏见着公主问话,憋了半天,也只回答出一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你这地方养人,你好,连你周围的人都比别人顺利些。”让着局促的刘氏下去,高阳公主在临走时感慨的说道,听着长孙颖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两人之所以怀孕有这么大区别,主要是因为刘氏是干粗活的,身体强壮,年纪又大,发育成熟了,所以负担不大。而着高阳公主则是养尊处优的惯了,年岁又小,所以这一胎当真是危险之至。
“虽然说你身子不大舒服,可这些天要是吐得不厉害了,记得在院子里让人扶着多走动走动,床上躺久了,生孩子时会很辛苦的。”长孙颖送她走的时候悄悄告诉她,为了让她取信,还特意补充,“这是给兕子治病的那个神医说的,我教人问了他你的状况,他说你没什么问题,就是走路太少。”
“孙思邈之前就已经离开京城了,驸马去请都没有请到,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啊?”高阳公主听着长孙颖这话,奇怪的问道。
“啊,”长孙颖没想到孙思邈竟然又溜号了,一时有些结巴,不过高阳公主倒是自说自话的结了这个围,“哦,肯定是九哥让人找到的,行了,我知道了,我这么小的事情你也能让人去专程问一趟,可见是把我放在心里的,我谢谢你了。”
“嗯,记得,多走路,多运动。”长孙颖不敢再说其他,拼命的点点头,挥手送着她离开了。
等着高阳公主走了之后,长孙颖想着她那副病仄仄的样子便有些后怕。长孙颖的年纪跟着高阳公主相仿,生活状况也差不多,这个年龄怀孕生孩子,那当真是九死一生。所以等晚上李治回来时,她待着李治格外热情,主动去抱着他蹭蹭,狗腿的巴结道,“九郎你对我真好!”
“你才知道!”李治理所当然的说道,然后一敲她的脑袋,“行了赶快松手,我都快被你勒死了。”
59失手
李治有时候会觉得长孙颖挺没良心的;自己对她那么好,她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都不懂得对自己感激流涕。可是等在着别人那里感受到“涌泉相报”的滋味后;却又会觉得;还是长孙颖的理所当然让人舒服。
他能有这感受;还“多亏”了王婵。
长孙颖这里有了个孩子;王婵起初是不在意的,毕竟一个没名分的宫人生的孩子;能金贵的到哪儿去;可自从她承宠半年多;肚子里还没点响动后,便有些坐不住了。每月按时到来的月信像是噩梦一样;时时提醒着她;她还没怀上孕。
“娘子年纪还小,倒也不必如此着急。”荷姑看着王婵为此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她,王婵入宫之后,简直是将着从未吃过的苦头都吃尽了,整日里担心受怕,如今这小模样真是让着她这个奶娘不忍。
“我不急,她们却急得很呢。”王婵动了动杯子,脸色因为月事的到来而有些苍白,“母亲前几天才来问过,说如今殿下的长子都快要出生了,我这里怎么还没有动静儿。”
“什么长子,还是肚子里的一块肉,谁知道是男是女,你不要太过担心了。”毕竟是主母,荷姑不好说柳氏的不是,只能劝着王婵,“娘子且宽宽心吧,徐孺人那么多年,不也是没有。”
“我跟她哪儿能比,她有也是那样子,没也是那样子,有多大区分,到是我,”王婵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那边只是承欢了一次,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肚子呢。”
“娘子,”荷姑听着王婵这无意识的话,忽然激灵一动,瞧着附近没有人,于是半蹲下来,跟在她耳边说道,“如果您介意的话,不如待着那孩子生下来,是个男的就抱过来养。”
“这怎么行!”王婵听着这话,回过神来身子一颤,却是下意识的就反驳道,“她有殿下撑腰,怎么可能把孩子给我?”
“怎么不行!”荷姑只觉得王婵太单纯了,“你把孩子要过来养,那才是名正言顺。你看看普通人家,哪个不是正室抚养庶子?那位自己都名不正言不顺,哪里有资格再弄个孩子在身边?你不说则已,只要你张口,就是殿下也不好说你的。”
王婵无非是觉得长孙颖原本就已经盛宠,如今又有个孩子再手,怕她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但是要她真的跟长孙颖叫板,她又对这个看不清楚“底线”的对手感觉到恐惧,所以面对荷姑的建议,她并没有很快回复,只能摇了摇头,“你让我想想。”
王婵自己在这种事情向来是没有什么决断力的,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请人将着武媚娘喊来,在着花园里以赏花为名,跟武则天商量这件事。
“这不是不妥,”武媚娘听了王婵的话之后,猛然摇摇头,然后劝着王婵说道,“荷姑的建议,虽然让你占了理,但是却不得人心。您想想,你要孩子,那要不要孩子的娘?”
“这有什么区别?”王婵有些不解,孩子生母身份如此低微,在她眼前实在是碍眼,她连着这孩子都有些看不起,又怎么会要那个多余的女人来面前晃悠。
她原本以为要孩子就够了,没想到听武媚娘的意思,这其中似乎还有很大的差别。
“您若是将着孩子的母亲同孩子一起要了,那刘氏早就被长孙孺人养熟,来了也不会记你的恩,反而会战战兢兢的防着你。有这么个生母在身边,你说这孩子长大会记得感激你这嫡母吗?”
“这,”王婵沉吟了片刻,张口说道,“那就只要孩子。”
“这样更不行。”武媚娘摇了摇头,“你将着孩子跟生母分开,固然可以让他不被生母影响,一心一意的视你为母。可这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长孙孺人对着她们母子有恩,这在宫里头是多少人都看得见的事情,根本瞒不住,早晚都会传到孩子耳里。你说孩子若是长大知道了你是令着他们母子分离的人,会怎么对你?”
“这,”王婵愣在了原地。
“所以,你这是自己给自己养了个仇人啊!”武媚娘总结道,然后看着王婵茫然的表情,倒是也能理解她疯狂的渴望子嗣的心情。
在外廷长孙无忌越风光,那么在李治的后宫里,长孙颖将她取而代之的几率就越大,她能生的下孩子还好,若是一直无法怀孕,那么李治完全可以因无子而修了她。
换做是她处在王婵的位置,也会一样的彷徨无措的。
“那我当真是没有办法了?”王婵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脸上的表情既是迷茫,又是无助。
“若您实在是想要个孩子,”武媚娘看着王婵这样,知道是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当下往前一步,低声对她说道,“妾身有法子。”
“哦?”王婵知道她向来善于揣摩人心,尤其是对李治,很多时候一些行为她都没有想到为何要那样,但是照着武媚娘的话去做了,果然能讨李治的欢心,所以时间一长,对着武媚娘本能的有一种信服。
“长孙孺人能有孩子,你怎么就不可以如法炮制一个出来呢?”武媚娘低声劝诱道,“你从别人那里抱来的,哪里有自己提拔的人可靠?”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婵听到武媚娘这个大胆的提议,一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满脸迷惑。武媚娘见状,不得不将话再说透些,“你每个月总有不方便的几天吧?那个时候殿下来您这里歇息,您是怎么办的?将他推出去便宜别人?”
“我,”王婵张了张口,有些明白了武媚娘说的意思了,一时瞠目结舌。
“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那几天您也是没办法受用,不如便宜了自己身边的人,她那里既然能有人成功怀孕,难道你这里就不成?试上几次,总有可能弄出一个皇子来的。人是你精心选的,忠心是第一要务,只能依靠你是第二要务,有了这个,岂不是比抢抱别人的孩子来的妥当的多?”
“你,你,”王婵听着武媚娘这个提议,原本想要大声的斥责她,可这个时候连着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是“你”了两声,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
她一直都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李治,这会儿却不得不将着其它女人送上李治的床,哪怕只是一晚上,这叫她怎么受得了?
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这是她一直最鄙视的做法,可是如今,她却发现自己可悲的将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人。
这个时候,她已经无力去说什么了。她知道自己与武媚娘有着本质的不同,而这种不同,会让许多她可以轻易接受的事情,在着自己看来简直是重逾泰山,而这一切,她根本无法对任何人诉说。
因为她的理智告诉她,在着皇宫里,只有武媚娘的那套才可以胜出。
“娘子你要知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有些时候你的规矩能派上用场,但有的时候,你不能死守着规矩,那会困死你的。”武媚娘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以君子之道去对小人,那输的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也不雅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原本就是妻子,在着自己不方便时安排侍妾去侍奉丈夫,这是你的本份,也是你的美德,没有人能因这个而指责你的。相反,他们还会夸奖你的贤惠和大方!”
谁要那个贤惠和大方的虚名!王婵坐在那里,动了动手指,最后却始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挥了挥手,让着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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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她又跟你说了什么?”王婵回宫时,荷姑看着王婵苍白的脸色,迎上来不满的问道。
武媚娘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个深重的威胁,原本王婵什么都听她的,可如今有了武媚娘,很多事情王婵都会私下里再去问问武媚娘的意思,并且对她的意见十分推崇。这让荷姑感觉到危机,可她不能说王婵的不是,于是只能怪武媚娘太不要脸,挖空心思的媚上邀宠。
“没什么?”王婵虚弱的笑了笑,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看了看桌上放着的布料,“这是怎么了?要送到哪儿去?”
“是长孙孺人派人过来,说是要借几匹料子。”荷姑撇撇嘴,不满的说道,“虽然送了钱来,可咱们又不是布商,那里有她要就给的道理!”
王婵没有说话,各人的份例不同,她这里的确是有许多其它女人没有的好东西,后宫的嫔妃们之间,也会有“借东西”的习惯。长孙颖来她这里借东西是正常的,荷姑虽然嘴上叨叨,但做出给不给的决定权还是在她这里,所以这些东西是搬出来让她过目,然后做决策的。
“怎么又要料子,还都是男装的,”王婵看着那布料,若有所思,“她又要再给殿下做衣服?”
长孙颖学裁缝不是什么新鲜事,笨拙程度令人发指,偏偏还乐此不疲,不但毁坏了自己的布料,连着徐芷的份例都被她借过去糟蹋完了,所以上次就已经派人来问王婵借过一次了。
“来的人没说,只说是她自己练手艺的。”荷姑一脸八卦样的凑近她,“不过在你不在的时候,奴婢已经悄悄从旁的渠道打听过了,说这回不是给殿下做的,而是给着未出世的孩子做的。听人说啊,长孙孺人言之凿凿的说这回肯定会生男孩儿……你瞧着她那轻狂样儿,要是最后生个女儿出来,有她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