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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虽然是捏酸说出来的醋话。
但也不是不可能。
早些年陆重渊腿没事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给陆重渊做妻做妾,她那会还是顾珍,时不时就会碰到不少官员想把人送进来,要不是陆重渊性子孤僻,又很少待在京中。
恐怕他那后院塞都塞不下了。
陆重渊却听不出她是玩笑,还是真话,耳听着这番话,忙停下步子,握住人的手,皱着眉保证道:“阿萝,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如果不是萧知。
他这辈子恐怕就会孑然一身。
更不用说,如今拥有了全部的她,还想着再娶其他人了。
除了她之外。
这世上的其他人,他都不要。
“噗嗤——”
没想到陆重渊会这么认真,萧知又是好笑,又是欢喜的望着他,伸手牵了牵陆重渊的袖子,笑道:“我同你开玩笑呢,谁那么没眼色,敢往咱们家里送女人?”
“他们要是敢送,我就敢扔。”
“回头再从外头找几个良家女,送到他们家去,看他们夫人怎么说。”
她可不在乎什么名声,若是以后真有这起子没眼色的东西,她也不在乎当一回妒妇。
陆重渊见她果真是开玩笑,松了口气,拉着人坐到软榻上,递了块玉佩给人。
“这是什么?”
萧知歪在人怀里,有些疑惑的接过,等瞧清玉佩的形状,又看到背面“元祐”两字,才愕然道:“这不是太子哥哥的玉佩吗?怎么在你这?”
陆重渊把人揽在怀里,一面抚着她的长发,一面把今日在宫里顾珒同他说得那些话,一五一十和人说了个清楚。
萧知倒是没想到。
这种时候,顾珒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把玉佩握紧了一些,又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如今出了那么多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他们的关系了。
就如她跟太子哥哥。
她还是喜欢顾珒,喜欢他的正直、坦率,喜欢他为公道奋不顾身的样子。
但涉事的是他的父皇、母后。
如果真写下罪己书,便是天家的丑闻,太子哥哥也会受牵连。
又如秦嘉。
她成为萧知后,除了和宋诗关系不错之外,也就和秦嘉能说上几句话,可因为秦遂的关系,她纵然可以不怪罪秦嘉,但秦嘉呢?
日后秦遂等人落网,秦嘉真能和她如初?
陆重渊看她拧着一双眉,怎么会猜不到她在想什么?轻轻抚着她的长发,他温声劝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有些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是啊。
万物皆有因果。
以后如何,谁也不知道。
还是看眼前吧。
想到这。
萧知也就没再说什么,想到另一件事,她又问道:“你确定秦遂会谋反吗?”
陆重渊看着她,低声道:“他不得不叛。”
烛火幽幽,他的声音很低,“有些事,起了一个头就收不回来了,何况顾珒性直,若是日后知晓秦遂和晋王和大辽勾结,必定也不会容他。”
“可他”
萧知犹豫了下,即便她再不喜欢秦遂,却也知道,他待太子哥哥是真心的。
“这世上很多人的真心都是处于自身未收到危险时候,发出的,顾珒是下一任天子,秦家作为他的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是会真心待顾珒。”
“可若是有朝一日,顾珒成了会刺向他们秦家的一把刀,秦遂自然也不会容他。”
外头的风声突然变得凌厉了许多,萧知听着这些话,张了张口,半响还是抱着陆重渊的胳膊,无言。
***
而此时的秦国公府。
秦遂今日回家之后就让人秘密把陆昌平召过来了,这会他沉着一张脸坐在公椅上,始终没说话。
陆昌平仿佛猜到他是在为什么犹豫,也不着急说话,就捧着一盏茶坐在底下,等着秦遂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遂终于开口了,声音比夜色还要沉,“若要谋反,你有多少把握。”
终于来了。
陆昌平仿佛早就猜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他面上神色如常,放下茶盏后,便道:“京中禁卫都在您的手中,加上陆重渊出征,带走了不少将士,唯独一个锦衣卫,却也不足挂齿。”
“您若要谋反,自然是十成胜算。”
十成?
秦遂有些意外,他抬头,看着陆昌平,见他神色自若,眯了眯眼,须臾,道:“本公可不想日后史书记载,说我秦家叛乱,被后人不齿。”
“自然不会。”
陆昌平笑道:“谋反的人是顾辞和陆重渊,您是缴清叛党的人,是有功之臣,史书工笔只会记载您的功德。”
秦遂一怔,半响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这事和陆重渊有什么关系?
陆昌平看着他,温声,“国公爷难不成还想留下陆重渊这个心腹大患不成?他可是个傲骨,一般人根本啃不动,把这件事推给陆重渊和顾辞,才是再好不过的事。”
大概看出秦遂的疑虑。
他又补充道:“陆重渊明日就要出征了,可他的夫人还得留在京中,只要我们拿下他的夫人,无论我们要陆重渊做什么,他都得乖乖就范。”
“让他杀了顾辞,再把谋反的罪推到他们两人身上,您只需要坐享渔翁之利便是。”
秦遂倒是没想到这一面,如今听陆昌平娓娓道来,倒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法子。
不过——
“陆重渊真会这么做?”
为了一个女人,担上叛乱之名,还要丢了性命,陆重渊又不是傻子。
“我原本也没想到,我这位五弟竟然会是一个情种。”陆昌平撇了撇嘴,声音有些讥嘲,不过这样才好,他以前总觉得找不到陆重渊的弱点,如今可算是让他找到了。
眼见陆昌平言之凿凿,秦遂也就未再说话,又同人共议一会,陆昌平便提出告辞了。
秦遂没有拦他,只是等人快要跨出门槛的时候,才问道:“你和陆重渊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这么恨他?”
陆昌平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他可不是恨陆重渊,他是恨陆家所有人只是陆家其余人,他从未放在心上,只要解决了陆重渊,那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看了看头顶的天。
乌云蔽月,昏暗不已。
他的眼前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是他的生母林氏。
当年。
他的母亲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被白氏那个贱人,灌毒药害死的。
那个时候,他还小,根本不敢反抗,甚至还得怕白氏忌惮,把自己伪装成这幅样子,懦弱、胆怯,就连娶亲,也只能选择李氏这样的货色不过不要紧。
很快,他就能报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42章
翌日清晨。
天还是灰蒙蒙亮的时候, 都督府的人便都起来了。
厨房里热气腾腾, 外头清扫院子的人也都赶了个大早,丫鬟仆妇也是来来往往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就连主院里,萧知也难得没起迟, 这会正站在陆重渊面前, 亲自服侍他洗漱。
看着她眼下的青黑。
陆重渊接过她递来的帕子, 皱了皱眉,劝道:“你一夜没睡, 何必还要跟着我起来?这些事, 我自己都会处理, 你且安生去睡一觉, 不用多久,我就能回来了。”
萧知摇摇头,也没说话,就看着他。
自从嫁给陆重渊之后,除了之前西南王回来, 两人分开过一趟, 平日里都待在一起, 骤然要分开这么一段日子,她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
想多跟人说会话,也想再多看人几眼。
只要想到有一阵子,她见不到陆重渊了, 就舍不得去睡。
抬着一双清亮的杏儿眼, 一点也没避讳, 就这样仰着头盯着人看,因为要出征的缘故,陆重渊没穿官袍也没穿朝服,穿着一身银色盔甲正是以往他每回出征时穿得那套。
萧知以前只远远看见过陆重渊穿盔甲时的样子。
如今离近了瞧,只觉得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势更为迫人了。
外头早膳都已经备好了,如意站在帘外轻声禀道:“五爷,夫人,可以用早膳了。”
陆重渊轻轻嗯了一声,他随手把帕子扔到一旁的端案上就握着萧知的手走了出去,骤然分别,萧知舍不得,他亦是打发了下人,好生陪人用了一餐早膳。
“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自己注意着些饮食,不要身子疲软就不用膳,每日到了时辰还是要准时用膳。”
“夜里睡觉时也注意着些,如今天寒地冻的,房里的炭盆不能少,我也会嘱咐如意每日等你睡了后来看看,别又把被子扔到地上。”
陆重渊惯来是个少话的人。
如今却像是有满腹要叮嘱的话要同她说。
说也说不尽。
萧知原本还能强忍着些情绪,可听人这般叮嘱下来,忍不住就红了眼眶,放下手中的筷子,她抬头看人,眼圈红红的,竟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她素来是不爱哭的。
总觉得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眼泪,现下倒是变得越发矫情了。
陆重渊见她这般,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把人揽进怀里,温声宽慰几句,“不会多久的,很快我们就能团聚了,家里我也都安排好人,你只要好好待在家里,不会有事的。”
萧知知他心思缜密,安排的周到,就算他不在京城,她也断然会安然无恙。
她并不担心自己,只担心他,依偎在他的怀里,即便已经问了无数回,她还是忍不住哑着嗓音问道:“真的会没事吗?他们会不会发现什么,你会不会出事?”
“不会。”
陆重渊抱着她,接连说了好几个“不会”,眼见人小脸还是苍白,又抱着人哄了一回。
帘外如意轻声禀道:“五爷,庆俞已经来了,您该出发了。”
已经到了要出征的时辰。
萧知知道此事要紧,虽然心里不舍,倒也没再拖着陆重渊,她把脸上的泪水擦了干净,又把腰间荷包里的护身符取了出来,亲自挂在人的脖子上,“我心里还是担心,前几日和如意特地去求了这么一道护身符,你戴在身上,我也能放心些。”
陆重渊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护身符,未置可否。
他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佛道,也不信天命护佑,只不过能让她安心,倒也无妨。
把护身符藏进里衣,他点点头,“我会日日戴在身上。”又问人一句,“西南王给你的玉佩可戴在身上?”
“在。”
萧知忙把脖子上的玉佩取了出来。
“这块玉佩你每日务必戴在身上,如果京中真的有乱,便让人拿着玉佩去顺德当铺找李掌柜。”陆重渊神情严肃的说完这番话,又亲自帮人把玉佩藏了进去。
当初西南王离开的时候也同她嘱咐过。
但这块玉佩到底有什么用,萧知却不知晓。
陆重渊看出她脸上的疑惑,压低嗓音说了一句,“除了京中禁卫之外,城外还有一支顺林军,那支军队是端佑帝登基时就存在的,看似只听从端佑帝,不受旁人统辖,其实当年除了端佑帝之外还有四个人可以统辖他们。”
萧知诧异,“哪四个人?”
陆重渊看着她,抿唇道,“西南王,左相,徐尚书,还有”他停顿了下,又道,“永安王。现在其余三人都已不在,也就只有西南王的玉佩可以统管他们。”
这么多年过去了。
端佑帝心性早已不复当年,他身边的老臣,退的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