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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阿萝!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无论是谁和五叔在一起都可以,唯独唯独阿萝不可以!
他是她的。
从头到尾,她只能是他的。
她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 怎么可以放弃他, 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跟他说, 就把他直接打入再也靠近不了她的天牢?陆承策紧紧盯着萧知,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此时却仿佛带了哭音一般:“你明明说过”
“说过永生永世都会爱我。”
“说过,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嫁给我。”
他一步步靠近萧知,嘴里的话就跟停不下来似的,继续喃喃,“阿萝,你明明说过的啊,你怎么可以忘记,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你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他像是真的疯魔了。
往日的规矩体统全部忘记,公道大义也全都扔在一边。
看着她那张清秀面容上的冷淡神情,陆承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本失神的双目迸得闪过一丝光亮,他突然大步上前,握住萧知的手,然后急切的说道:“陆重渊不知道你的身份。”
“若是他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像是在哄骗人一般,他的声音变得十分温柔,可话语之间隐藏的颤抖声线却能察觉出他内心的害怕,“阿萝,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只要你”
话还没说完,萧知却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
陆承策似是没听清,又或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愣愣道:“什么?”
“我说”
萧知直视着他的双目,声线冷清的继续重复道:“他知道。”看到他突然睁大的瞳孔,以及颤抖的双唇,她没有停止口中的话,“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比我所预料的还要早。”
仿佛为了打破陆承策最后一丝幻想,萧知的声音变得冷酷又残忍,“陆承策,放手吧”她挣开陆承策的手,继续道:“就算没有陆重渊,我也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我和你之间,仇深似海。”
“纵然你为势所困,纵然你有所苦衷,可是我父母的死终究与你脱不了干系我是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的。”
她的心没这么大。
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和一个害死她父母的人在一起,更何况,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陆重渊,哪里还分得了一寸的地方给旁人?
该说的。
不该说的。
她都已经和陆承策说清楚了。
萧知没有再逗留下去的心思,她没再看陆承策,迈步往外走去,与陆承策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能够察觉到这个男人抬起手,似是想继续握住她的胳膊,阻止她离开。
可最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高高悬在半空,却没有伸出一寸。
萧知没有理会陆承策,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在这逗留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再不出去,那个惯爱捏酸吃醋的男人恐怕又要不开心了。
想到这。
她脚下的步子又快了许多。
等她走到外头,果然看到陆重渊正抿着薄唇,死死盯着梅林的方向,他那张脸沉得厉害,身上周遭仿佛都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黑雾,看着就渗人。
可就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就仿佛云破放晴一般。
脸上的的黑沉消散,身上的浓雾也仿佛被拨开,露出他原本的面貌,又或是只对她的面貌。
他大步朝她走来,走得又快又稳,没一会功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眼,然后拧着眉问道:“没事吧?”
萧知没说话,就仰着头看着他,笑。
陆重渊见她这般,更是担心不已,一双剑眉拧得死紧,声音也多了几分关切,“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边说边沉下脸,那双锐利的凤目也死死盯着梅林深处。
脚步微抬,仿佛下一刻就要进去把人大卸八块。
“我没事。”萧知终于说话了,她反握住陆重渊的手,及时阻止了他,眼见他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又笑道:“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好幸运。”
没有隐瞒他。
她把心中的话,一五一十地和人说了个清楚。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不幸,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父母却被人冤枉污蔑,哥哥也不知所踪,就连我自己也落得那般凄惨坎坷的下场,可是”
她握着陆重渊的手,眉眼弯弯,眸光清亮。
“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你永远都站在我这边,永远不会去理会我的从前,你永远都深爱着我”她吐露着自己的爱意,带着欢喜和满足,“陆重渊。”
她开口:“你说,我是有多幸运才能够遇见你啊。”
陆重渊很少听到萧知这样不加掩饰的爱慕,他先是一怔,后知后觉地,竟是耳根都红了,仿佛所有的爱意被人认可,他满心欢喜的,就连那颗心也忍不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好半天。
他才开口,“不是你幸运,是我幸运。”
遇见她,找到她,和她相识相知,再到后来亲密无间的相处,是他的幸运没有她,他永远都会困步不前,纵使腿好了,存在这世间的也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是她救活了他。
伸手反握住萧知的手,他另一只手轻轻抬起,缓缓拂过她的眉眼,没再多说,他只是开口,“走吧,我们回家。”
萧知点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嗯。”
她没有回头去看梅林里的那个人,握着陆重渊的手,往外走。
这一次,再没有人来阻拦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牵着手往外走去,离开了这一座皇城。
***
直到他们走后。
原本待在梅林里的陆承策才走了出来。
明明是青天白日,可他那张脸却惨白的可怕,他失神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手撑在一旁的树干上,若不是如此,只怕他都要摔倒了,他自幼习武,耳力本就较于常人。
刚才离得又近。
他们两人的话一丝一毫都没遗漏,全部都落入了他的耳中。
如果事先,他还能够安慰自己,那一切都是萧知骗他的,是她气他,是她怨他才会说出那些话来骗他可话语可以作假,眼神却做不了假。
她刚才看着陆重渊的样子,就跟当初年少喜欢他时的样子一样。
她没有撒谎。
她是真的爱上陆重渊了。
全心全意,没有一丝伪装。
陆承策突然觉得心口很难受,就像是被人刺进了一把刀,从上往下切着他的血肉,皮开肉绽,鲜血四溢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痛苦的想哭,想大喊。
可他的眼睛就像是干涩了,喉咙也像是哑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渐渐地,他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颓然地坐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发现了他,是卫言。
看到他坐在地上的时候,卫言被吓了一大跳,他连忙跑了过来,手里紧握的绣春刀放在地上,神色急切地握住他的胳膊,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受了伤,我去给你找太医!”
他一边说,一边想要喊人去请太医,可陆承策却没有理会他,他挥开卫言的搀扶,然后手撑着地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脚印,趔趔趄趄地往外走。
“大人!”
卫言跟上去,想扶住陆承策,他总觉得今天的大人有点不一样,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滚。”
陆承策压着嗓音,挥开卫言的搀扶。
他一步步往外走,一路上碰到不少人,所有人都看出他的不寻常,一个个又是诧异,又是关切得迎上前,似是想要扶住他,又或是同他打招呼,“陆大人,你怎么了?”
“可要我们给帮您请太医?”
陆承策没有说话,他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漫无目的地走在皇城里。旁人见他这般,又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看着他直到卫言跟上来,才有相识的人,拉住他问道:“卫千户,陆大人到底怎么了?”
卫言看着陆承策的身影,双眉紧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陆大人是怎么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
不对。
也是有过的。
当初宝安郡主,也就是世子妃仙逝的时候,他去侯府探望世子爷。
那个时候。
世子爷好似也是这样。
沉着一张脸,不许任何人靠近,失魂落魄的,若是有人凑近,就沉着嗓音说“滚”。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又叹了口气,“罢了,你们先去忙,我跟过去看看。”——
第149章
长兴侯府。
以陆修远为首的一群人这会全部坐在陆老夫人的正院, 大家看起来神色都有些苍白,眉宇之间也掺杂着一股担忧和后怕。
陆宝棠年纪小,此时更是紧紧依偎在王氏的怀里, 红唇轻颤,往日圆润的小脸上尽是一副仓惶害怕的表情。
早间陆修远原本想按照以往那样去上早朝,可刚刚走出侯府就被人拦下了, 穿着禁卫服饰的将士和他说:“陛下身体不适,今日不上早朝。”
陛下近段日子的身体的确是越发不好了。
这事。
陆修远是知道的。
所以就算不能上早朝, 他也不会作何他想。
但问题是——
那群禁卫死守在外面, 不准任何人进来也不准任何人出行,他问原因,那些禁卫只是面无表情得说道:“近段日子不太平, 陛下让我们保护众位大人。”
“大人不必担心,只需好生待在府里便是。”
从开国到现在?大燕何时有过这样不准百官出门,还有禁卫死守在外面的时候?这哪里是保护,根本就是软禁!
陆修远为官多年, 虽然没有太大的功绩,但心思一直都算清明,要不然也不会在朝中屹立这么多年不倒。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回了府里,后来把所有人聚集在正院又叫齐了所有的护卫,以防不时之需现在大家坐在正院,正在议论这件事。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老夫人白发苍苍的靠坐在罗汉床上, 她如今的身子也是越发不行了, 今日还是从病榻上起来的, 这会一边咳嗽,一边哑着声音问陆修远, “你派出去的人怎么样了?可有查探到什么结果?”
“没用,前后两个大门全部有人守着,就连四面墙壁也都有人。”
陆修远越说,脸色就越发不好,他拧着一双眉,声音沉沉的,“看来应该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是外面出事,不会这么安静。
除非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要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出去。
“宫里?”
王氏一惊,“宫里能发生什么事?”
不知想到什么,她的脸色立时就变了,声音也忍不住拔高了一些,“难不成是顾辞那个逆贼杀过来了?!” 想想又不对,她摇了摇头,神色仓惶得低声说道:“不,如果是顾辞,怎么会有禁卫军守在我们外面?”
“除非”
在场所有人心下一个咯噔,禁卫军是秦国公秦遂的人,现在陛下重病,战乱还未平息,他们不去守着皇宫却守着一个朝中大臣的府邸,怎么看都不对劲。
难不成真是秦遂打算以下犯上?
“怎么会” 陆老夫人喃喃,“秦国公是太子的亲舅舅,如今秦家的女儿又成了太子妃,他怎么会这么做?”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而且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