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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椁中传来细微的拍打声,不多久,便停了下来。
花溪看都吝啬看棺椁,伸手捏了捏花容的脸,转身看向高志浩时,眼中的温柔一丝也不剩,“不准动她,我这便跟你走。”
第126章 陪你观星
青山碧水; 花团锦簇; 这便是花重锦对于南诏的最初印象。这里是南诏和南越交界之地,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几日,殿主没有多言; 花重锦也没有多问。
花重锦百无聊赖地半靠在树下; 眺望着远处的山,快要到秋天,若是还在京城,恐怕得披上披帛她娘才肯放她出门; 可是在这里,还是很热,夏天根本就没有过去的迹象。
花重锦伸手扶了扶头上厚重的银头饰; 银头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花重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还抱怨过钗钏环佩多有不便,这来了南诏; 银头饰银璎珞银手环银腰带样样俱全; 让她生生背了几斤金属,重也就算了; 走起路来好似个人形铃铛。
“圣女,有客拜访,殿主邀你过去一趟。”玲珑脸上带着面纱,走了过来。
花重锦看了一眼玲珑,没有言语; 起身跟她走了过去。心中默默揣度着,莫不是这几日停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位贵客?
“谢凌,这便是新圣女。”殿主见花重锦走进殿来,朝着花重锦扬了扬下巴,对背对着门站着的郎君道。
谢凌闻言,转过身来,朝着花重锦行了一礼,倒是把花重锦吓了一跳。
谢凌的穿着打扮既不是京城人士也不是南诏人士,身上穿着宽大的黑色袍子,将全身都裹了起来,若不是他伸出手来抱拳行礼,恐怕连他的手都看不到,头上裹着大大的黑布,就连脸都一起包了起来,连眼睛都被包裹了个严实,只剩下一张嘴,这幅打扮,让花重锦不禁想到了木乃伊。
“见过郎君。”花重锦惊诧归惊诧,该有的礼节一丝不落。
“圣女不必多礼,叫我谢凌就好。”谢凌声音喑哑,好似多年不曾被人弹奏的古琴,有种尘封许久的味道。
殿主笑了一声,道:“锦娘不曾在殿中待过,自然是不知道谢凌,当年有人怀疑谢凌是朝廷派来的走狗,谢凌甘愿将双眼献出给蛊王,又以自身为炉,奉养蛊王。故而才是这种打扮,你不必害怕。”
花重锦点了点头,怪不得她一路过来,看到多了不少侍卫,这位谢凌应当是殿主的心腹,此次前来,看样子是做好了与朝廷对抗的准备。
谢凌袖手站在一旁,任由殿主给花重锦讲当年的事情,被包裹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表情,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与房间中多了一盆花无二致。
花重锦微微垂首,头上的银饰叮咚作响,倒是让谢凌微微测了测头。
“我们何时启程?”花重锦问道。
殿主伸手替花重锦将头上的发饰扶正,道:“我何时说过要回去殿中?我们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别急,他明天就要来了。”
花重锦强忍着挥开他手的冲动,将目光往旁边移了移,道:“你在等慕容皓吗?”
殿主仰天大笑,顺势拍着花重锦的头饰,差点儿把花重锦拍趴下。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不错,所有人都在说陆慕游弑兄叛逃,恼羞成怒与慕容皓联手。没想到你能够猜到我在等慕容皓。”殿主一把捏住花重锦的下巴,道:“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花重锦看着殿主,问道:“既然与慕容皓联手的人是你,那么陆慕游在哪里?”
殿主定定地看着花重锦,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这才讽刺地一笑,道:“你倒是放不下他。可惜他就这样把你扔在我身边不闻不问。让我来猜猜,他是隐姓埋名藏了起来,还是躲躲藏藏像过街老鼠一样在京城流落?”
花重锦咬着嘴唇,良久道:“反正他也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找他耗时耗力,还是算了吧。”
殿主摇了摇手指,道:“我的圣女,你与他相识了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他吗?啊,也对,他都是以国师的面容出现,你并不了解他。”
殿主眼中的恨意快要迸出来,“陆慕游,就算是把他扔进野兽窝,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反败为胜!我不会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花重锦蹙眉看着殿主,不知为何,殿主对陆慕游的恨意远远大于对陆慕渊的,这么久,他一直在针对陆慕游,而不是陆慕渊。江湖人都说陆慕渊被杀了,可是现场只有一个焦尸,殿主连查都不查就笃定那是陆慕渊,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殿主清楚陆慕渊在哪里。
…………
南诏夜晚的星星似乎比京城更加明亮,花重锦坐在山包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陆慕游之前说过要教她认星,却是一再被耽搁。
花重锦伸手,手上的戒指在星空下闪着柔和的光,花重锦嘴角微微翘起,或许是她的错觉,戒指比以往更亮,好似陆慕游在她身侧一般。
“圣女睡不着?”谢凌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花重锦缩回了手,头也没回地问道。
“能够在这里坐着看星星的人,除了圣女不作二想。巫毒殿的众人才没有如此闲情雅致。巫毒殿的人擅长制毒用蛊,而不是占星卜筮,所以也没有人观星。”谢凌准确无误地走到花重锦身侧,坐在花重锦身侧。
“难道你会观星?”话一出口,花重锦便有些懊恼,明知道他是殿主的心腹,怎地还与他说起话来了。
谢凌倒是笑了出来,道:“圣女莫不是开玩笑?我是个瞎子,怎么观星?”
花重锦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谢凌讨厌不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在想事情,一时忘记了你眼睛不好。”
谢凌大度地摆了摆手,道:“无妨,我行动坐卧没有任何影响,很多人都忘记我眼睛不好。况且,我谢凌不需要别人怜悯我,更不需要特别对待。”
花重锦叹了一口气,复又抬头看向了星空,道:“他也是,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什么黄连都往肚子里咽,苦得肝肠都拧成一团了,也不肯与外人说。”
谢凌微微偏头,静静地听着花重锦说话,没有多言。
花重锦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道:“与你说这些做什么?絮絮叨叨祥林嫂一般。”
“祥林嫂?”谢凌问道。
花重锦有些粗暴地将头上的发饰揪了下来,揉了揉被压得有些发疼的头皮,她战战兢兢地隐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时候暴露了一波,花重锦呲了呲小牙,这才想起来他看不到,遂道:“你知不知道京城有个叫做桃花庵主的画手?”
谢凌先是有些征愣,而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花重锦粲然一笑,比划道:“没想到,桃花庵主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个桃花庵主曾经画了个番外,里边有个特别能絮叨的娘子,叫做祥林嫂。”
谢凌又是一怔,道:“我不记得有这么个娘子。”
“哎呀!”花重锦挥了挥手,道:“就连京城的郎君们都很难看过所有的册子,更不用说你远在南诏,不知道也正常。”
谢凌再没有说话,花重锦擦了擦额角的汗,还好蒙混过去了。
花重锦双手抱住双膝,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谢凌也就一直坐在他身边,南诏的夜晚偶尔有一两声牛蛙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风吹过衣角的声音,静谧得不像是在人世。
“圣女?花重锦?”谢凌试探性地低声唤道。
花重锦枕着膝盖,不知道何时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谢凌伸手碰了碰缠住眼睛的布巾,抿了抿唇,摸索着揽住花重锦的腰身,视若珍宝地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
翌日一大早,花重锦便被玲珑叫醒,穿着整齐坐在殿主身旁,头上的头饰比昨日更加华美,也更加重。花重锦伸手扶了扶脖子,真心疼她纤细的脖子会不会被压断。
殿主坐在主位,微微眯着眼睛闭目养神。而在殿主身侧,站着壁花谢凌,一如既往地像个雕塑一般,感觉不到存在。
花重锦瞥了一眼谢凌,昨天她好似在外边睡着了,应当是谢凌将她抱回了房间。花重锦磨了磨后槽牙,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虎穴狼巢她竟然随随便便就睡着了。
“南诏王携王妃前来拜见。”外边传来一声高喊。
殿主这才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慕容皓一身华服走了进来,被晒黑了不少,依旧是身姿挺拔瘦削,意气风发,与当年的质子判若两人。赵盈楠跟在身后,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都遮盖不了的憔悴。
“南诏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殿主屁股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有失远迎的自觉。
“殿主客气了!”慕容皓一笑,看向花重锦之时有微微的征愣,却是不着痕迹地掩饰了过去。
“南诏王请上座!”殿主指了指侧旁的位置。
“殿主果然遵守诺言!”慕容皓爽朗一笑,朝后挥了挥手,跟在慕容皓伸手的侍卫们纷纷退了下去,赵盈楠顺势扶住了慕容皓的手臂。
慕容皓面上闪过一丝嫌恶,并没有挥开赵盈楠。
就在慕容皓准备落座之时,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了慕容皓的心口。
第127章 守株待锦
慕容皓难以置信地看着深埋进他心口只余柄在外的匕首; 匕首上面遒劲的“执子之手”四个字出自他之手; 当初的风花雪月甜言蜜语终于化作了致命利器。
“娘子,请允许我这么喊你。我思前想后,娘子家中家大业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倒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只有这一片真心还能凑合着看,所以我以真心为原料、铁为辅料,亲手打了一柄匕首; 护你周全。”昔时,他还是京城为质的翩翩佳公子,宁愿卷起袖子迈入工匠铺子。
“‘执子之手’; 我记住这句话了。这把匕首我要好好收着,若是有一日你负了我,我就挖你的心出来看看。”昔时,她还是皇家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奇珍异宝若过眼云烟; 唯独妥善收好了这把普通的匕首。
“驸马,你可还记得这个匕首?”赵盈楠握住匕首柄; 狠狠地又往慕容皓的胸口插了插,依旧是动作轻盈温柔,在南诏的日子并没有磨灭她作为公主的优雅,只是行动之间,泪水打湿了睫毛。
久违的称呼; 让慕容皓疼得抽搐的面容生生挤出了一抹讽刺意味十足的笑意,“公主还真天真烂漫,从莹郡主的事情开始,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除了一件事,你腹中的孩子。你本来不必被山贼糟蹋,但是我需要一个理由让这个孩子消失。”
“当初我对你的确是动了真心,也想过倾尽全力来助你。不过没关系,”赵盈楠另一只手缓缓地抚上了小腹,道:“南诏王一行人不幸遇袭,王为了护住王妃和王储,被贼人所害。”
慕容皓目眦尽裂,还没来得及说话,赵盈楠猛地将匕首从他胸口拔了出来,血喷了她满脸,也让他倒在了地上。
“对,那件事情之后,你的确没有碰过我。”赵盈楠舔了舔喷在她唇边的血,妖冶地笑道:“王,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我动手杀了你,可这殿中之人全部视若无睹,原因很简单,我腹中的孩子是巫毒殿主送我的礼物。跟我合作,比跟你合作,性价比高得多。”
慕容皓一口血吐了出来,却是惨淡地一笑,看向了花重锦,“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本王性命。罢了,这场争斗也让我有些累了,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