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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隔着珠帘盖头,公主也能够察觉到慕容皓如火的目光,公主面颊绯红,有些拘谨地捏着手上的喜果,果然从莹郡主手中将人抢过来是明智之举。
慕容皓终于看到了花重锦,花重锦身上穿着一身紫色媒婆服,脸上依旧扮了丑,涂得黑黄不说,硕大的媒婆痣也贴在了脸上。
慕容皓把玩着手中玉球,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慕容皓的手,也遮住了玉球。若是有识玉之人,定是能够看出来这玉乃是南诏所产,而这玉球已经被把玩了数年。
每当慕容皓沉不住气的时候,他就会把玩手上的玉球,提醒自己慎言笃行,久而久之,这便成了慕容皓的习惯。
花重锦小心翼翼地扶着公主,不时地低声提示公主,带着公主缓缓地走向了慕容皓。
“圣旨到!长公主到!”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唱诺,打断了正准备拜天地的新人。
首先进入众人眼帘的是十二司兵,手上执金银水桶,前导洒之,而后长公主一身红衣缓缓走过水路,高傲的面容上不带一丝表情,走到跪在地上的两位新人前面。
花重锦有些诧异低头跪在地上,她之前从未见过这位长公主,据传长公主乃是官家嫡亲的姑姑,多年前与南诏一役,长公主驸马马革裹尸,长公主从此不再问世事,没想到今日可以见到长公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主驸马慕容皓,标榜士子,表率群臣,以身作则,垂范朝堂,朕深爱其才,特赐赵姓于公主驸马,加封驸马为云骑都尉。钦此。”
“赵慕容皓谢主隆恩!”慕容皓恭顺地跪叩接旨,面上喜不自胜。
跪在地上的花重锦却是左眼跳了两下,余光扫过慕容皓跪着的地方,却是看到了一块小小的碎玉。
花重锦蹙了蹙眉头,依礼将公主扶了起来。
“一拜天堂……”
司仪唱诺着,花重锦目光又扫了一眼那块碎玉,只觉得左眼似是跳的更厉害了,花重锦伸手揉了一下左眼眼皮。
慕容皓面带笑意与公主对拜,方才一怒之下,捏碎了玉球,手上钻心的疼,慕容皓感受不到一般。他真的很想上前撕了那圣旨,云骑都尉,看似风光,其实根本就没有实权,这一巴掌实实在在打在脸上,连姓氏都给他改了,却只是给了个干瘪的枣儿。
慕容皓偏头看了一眼面色淡然坐在席上的陆慕游,心中的酸涩快要喷涌而出。
第49章 心口朱砂(修)
长公主端坐在主位上; 环顾四周。太长时间不曾出席这种宴会; 这些晚辈儿的面孔都不认识。各家晚辈儿见长公主打量自己,不管是对长公主的尊敬也好,闺中女子的羞涩也罢; 都纷纷微微低头。
而坐在末尾的于洛却是抬头朝着长公主微笑一笑; 而后才迅速低下了头。
长公主颇有些感兴趣地朝着于洛的方向多看了一眼,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
于洛忙跪下,道:“给长公主请安,我是花媒官的表妹。”
长公主旁边的大丫鬟在长公主耳边轻言了几句; 长公主微微点头,道:“公主大婚本就是普天同庆,花媒官此举虽然有些不妥; 倒也无妨。”
“长公主仁慈!”于洛直起身子。
“哟,我当是谁家的娘子,原来是花重锦的表妹。我听说这位花助教已有婚约,夫家并不同意她在外抛头露面; 可这位花助教说一不二; 根本不把夫家人放在眼里。”坐在下首的一位夫人冷笑道,正是高侍郎的正妻; 也是高志浩的母亲。
于洛面上一慌,连忙摆手,道:“夫人,没有的,锦娘对我们很好。”后面的话越说声音越小; 最后的“好”字几乎耳语。
高夫人“啧”了一声,道:“那你说说,你为何会出现在公主大婚现场?像你这种平头小民别说进来,在外边站站都是沾光。”
于洛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嘴唇被咬出一道血印子,“是洛儿想要见见世面,求锦娘带我过来的,本来长辈也不同意我过来,是我一意孤行,跟锦娘无关。”
“呵,看你现在胆小如鼠的样子,还一意孤行,恐怕是花重锦逼迫你过来的吧?”高夫人咄咄逼人道。
“那,花助教让她过来是干什么?”一位坐在长公主侧旁的夫人开口问道。
“花助教乃是有夫之妇,但是从来不听夫家的话,这不是很明显吗?花重锦想要不守妇道,攀高枝啊,另一方面,这心机深沉的花助教又担心攀不上高枝,段家也不要她,鸡飞蛋打。”高夫人想起来自家儿子吃过的亏,恶狠狠地道,“让这个扶不起来的狐媚子过来,定是想做二手准备!”
“夫人,不是您想得那样。”于洛有些慌张地摆手,眼泪都要落下来了,道:“我也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了,锦娘就是想让我来见见诸位夫人,若是有合意的郎君,也可以上前结识一下。锦娘真的没有趋炎附势的意思,虽然她平时不想顺从段家,那是、那是因为她喜欢出门玩。”于洛好似被惊到的兔子,拼命地想要解释。
“呵,真有意思。”另一位夫人嗤笑道,若是段凯知晓这位夫人也在,定是不会让于洛说出这番话,这位夫人正是太医院院士夫人,乃是医女出身,“那你倒是说说,她让你怎么结识郎君?”
“她说让我觑着机会,若是有郎君喝多了,我赶紧上去扶住郎君。”于洛道。
“然后把你腹中的孩儿嫁祸给那位倒霉的郎君?在这里坐着的郎君可都不是傻的,你腹中的胎儿至少两月,这月份无论如何都是对不上的。”院士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于洛,道,“而且你这穿着打扮都是未出阁的娘子打扮,本来我也不想揭穿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可你这番话实在是让人听不下去。”
于洛心头一慌,道:“这、这是花重锦让我穿的。”
院士夫人摇了摇头,道:“长公主,这里我就得说道两句了。这位花助教我也认得,不是那种前倨后恭之人。”
“于娘子,您让我给您带的红花丸,我刚才忘记给您了。”姚二娘忽然拎着裙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朝着于洛手上塞了个小布包,不等于洛问话,倒豆子一般道,“公主大婚,发喜饼的人不够,我过来帮忙。方才花助教担心您一个人在这里害怕,让我过来看看你,我这才想起来您让我找的红花。行了,既然您没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姚二娘朝着诸位夫人娘子们行了一礼,又提着裙子匆匆走了,心里却有些气不过。花重锦之前交代她,让她有空去看一眼于洛,若是于洛害怕动了胎气就不好了,那个小布包里实际上不是红花,而是保胎丸。
于洛忽而手上一抖,手上的小布包掉落在地上,于洛面色有些苍白。
长公主冷哼一声,道:“我本来不想管你们这些龌龊事,可今天乃是公主的大婚,若是你敢弄出来一滴血,我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你信不信?”
于洛猛地摇头,长公主话音刚落,一旁便有几个侍女上前,一把按住于洛,将于洛拖了出去。
“哼,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花重锦怎么敢擅自带人过来,自然是早就将宾客名单上报,此女哪里是花重锦的表妹,分明是她那未婚郎君家的表妹。”长公主又是一声冷哼。
“长公主明鉴,没让这等小人搅了宴席。”众人忙奉承道,纷纷上前敬酒,再也没人提起于洛,好似她从来不曾出现过。
酒意正酣,席间觥筹交错,热闹自是不必说。
“驸马大人,今日真是双喜临门,来,喝了这一杯!”
“还有我这一杯!”
慕容皓唇边笑意不减,来者不拒,不多时,便喝得有些发飘。
慕容皓拿着酒杯将宾客一一敬过,打着摆子走向了陆慕游,陆慕游端坐在上座,无人敢上前去敬陆慕游的酒,陆慕游乐得清静,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微微晃动这酒杯,时不时轻抿一口。
“酒,不是这样喝得,像你这样一口一口舔着喝,不过瘾,来,我们干了这一杯!”慕容皓伸手取过桌子上的酒壶,摇晃着一把夺过陆慕游的酒杯,将二人的酒杯斟满。
慕容皓强制性地将斟满酒的酒杯塞进了陆慕游的手中,“来,干!”
陆慕游淡淡地看了一眼慕容皓,眼睫微垂,喝了杯中的酒,道:“恭喜。”
慕容皓仰天大笑一声,又将二人的杯子斟满,道:“多谢,来,再喝一杯。”
陆慕游蹙了蹙眉头,方才那杯出于礼貌,他便随了慕容皓,这一杯他并不想随着慕容皓胡闹。
慕容皓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却看到陆慕游手中酒杯依旧是满的,压根儿就没喝。
慕容皓摇晃着扑在陆慕游身前,拽着陆慕游的衣襟,道:“大人,怎么不喝?”
陆慕游任由慕容皓拽着他的衣襟,道:“此举可不是君子之举。”
慕容皓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君子?我的国师大人啊,你可知晓,我这里有一颗朱砂痣。”
不待陆慕游说话,慕容皓指尖一转,不轻不重地点在陆慕游胸口,道:“你这里,也有,跟我的一模一样。”
陆慕游神情不变,将衣襟从慕容皓的手中拽了出来,“你喝多了。”
“不,我们的朱砂痣不一样,我的永远都是朱砂痣了。”慕容皓凄然一笑,转头又走向了客席,不要命地又喝了起来。
待慕容皓走远,陆慕游伸手自己斟了一杯,手指微动,看着杯中的酒水,不禁有些发愣。
“大人,”长公主身旁的侍女匆匆走了过来,朝着陆慕游~行了个礼,见左右无人,上前一步,附耳道:“长公主让我来同你说,方才已经帮你解决了事情,之前解梦之情已还。”
陆慕游轻点头,“帮我谢过公主。”
…………
漫天星辰,铺展在天空上,明日应当是个晴日。
花重锦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脂粉,深吸一口气,倚靠在巷口,她真的好想回去躺着,但是于洛被发现怀有身孕,继而被长公主驱逐回去的事情,恐怕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士大夫圈子,她现在必须要去一趟段家。
“我还怎么活,让我死了吧,一了百了!”于洛站在板凳上哭喊着,梁上还挂着三尺白绫。
“洛儿,你快下来,别犯傻!”段凯抱着于洛的腿,用力将于洛抱了下来。
“洛儿,你现在身子金贵,可不能这么寻死觅活,有什么委屈跟姨母说,姨母给你做主!”段夫人连忙上前,将板凳踢得远远的。
“呜呜,我今天在公主大婚上丢尽了颜面,都是花重锦……锦娘?你怎么来了?”于洛正抹着眼泪,猛然发现花重锦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赶忙住口。
“花重锦,你来得正好!”段夫人怒气冲冲地道,“当初让你带着洛儿过去,不是让洛儿受委屈的!”
花重锦理了理袖口,道:“段夫人,你只是让我带她过去,可没说让我把她捧在手心。要是真的要理论,也应该是我来问问于洛,我费心费力把她带了进去,她到底干了什么,酒宴还没开始,就被长公主扔了出来?”
花重锦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于洛的心口。
于洛眼泪流得更加凶,段凯护住于洛,道:“洛儿,别怕,是不是花重锦找人欺负了你?”
花重锦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能耐,能够差使长公主欺负你?”
若是说花重锦之前还对段家有一丝情意,方才于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