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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天微微有些阴沉,隐约可以看到天边飘来的乌云。
遇仙茶楼的海棠雅间,陆慕游轻靠在窗棂旁,手上端着一杯青梅清酒,嘴角若有似无地噙着一抹笑意,看着街上的车如流水马如龙。遇仙茶楼虽说是茶楼,却也是有果酒提供,而且遇仙楼的玉液在京城的酒楼中也是有一席之地。
云捷飞抱剑站在陆慕游身侧,抬眼看了一眼天边滚滚而来的乌云,再看一眼若有所思的陆慕游,心中的仰慕若滔滔江水奔腾而来,别看他家郎主看起来冷漠不关心时事,其实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国师!
陆慕游可不知道云捷飞已经把他抬到了与天同寿的地位,他的视线没有分给那乌云一丝一毫,不就是快要下雨了吗,虽说春雨贵如油,跟他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又不是天狗吃了启明星。
此刻,他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蹲在杈子旁边的二人,没想到心血来潮出来喝喝清酒也能遇到她,更巧的是,她身旁的人还真是眼熟啊。
陆慕游抿了一口清酒,面色依旧淡然。杈子旁的二人,一个身穿紫色衣衫,头上胡乱地扎了个马尾,另一个穿着藏青色小厮衣衫,头上还带着小厮的头巾,手上还举着一支桃树的枝条,两个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正是他麾下的小兵花重锦和负责给他倒夜壶的小厮旺儿。
“花助教,你说这样子举着桃枝,二娘便看不到我们了吗?”旺儿将桃枝遮了遮脸,问道。
“当然,你没听说过一个成语,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吗?”花重锦面色严肃地道。心中却是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旺儿死活都不肯带她去近距离看姚二娘,何苦让她蹲在这杈子后面,还得她保证姚二娘看不见他俩,他才肯带过来,人都没见,怎么保媒?
“花助教,我没念过书,不知道。”旺儿有些小声地道。
花重锦揉了揉鼻子,也对,这万恶的旧社会没有九年义务教育,花重锦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这个成语就是说,你拿着这桃枝挡住你自己,就像泰山挡住你一样,你知道泰山不?就是碧霞元君的大本营。”
旺儿眼睛发亮地点了点头,道:“花助教,你知道得可真多!”说着,还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花重锦随手掐下来敷衍他的桃枝,像宝贝一眼拿好,道,“这桃枝这么厉害!”
花重锦左眼一跳,可别把人带进了沟里,赶忙道:“这桃枝只能用一次,半个时辰之后就没用了。”
旺儿瞬间有些沮丧,道:“原来这法宝只能用半个时辰啊,我还想多看二娘几次。”
花重锦眨了眨眼睛,还真是她小人之心了,花重锦拍了拍旺儿的肩膀,道:“没出息,姐帮你追娘子呢,追到手娶回家天天看,还用这破桃枝干啥。”
旺儿眼神一亮,满怀仰慕地看了花重锦一眼,继续蹲点儿。
二人这一来一回全被陆慕游看在眼中,陆慕游舔了舔舌头,看来今日这酒喝得有些多,他想要找人练练手,也不知道大哥这么多年都怎么活过来的,陆慕游心中忽然冒出来一句话,你大哥永远都是你大哥。
花重锦往后瞄了一眼,总觉得有人阴测测地盯着自己,莫不是她胡说八道被鬼神盯上了?花重锦搓了搓脸,她生在新中国,长在国旗下,虽说是穿越了,也要坚持马列主义不动摇。
“二娘出来了!”旺儿猛地拽了一把花重锦,低声道。
花重锦赶忙回神,看向了旺儿口中的“炊饼西施”姚二娘。眼前的女子皮肤微微有些黑,用膀大腰圆来形容再贴切不过,白色的衣衫袖子微微挽起,露出健康的小麦色手臂,将盆子中的发酵好的面“吧唧”一声摔在案板上,三下五除二揉好,手指翻飞让人目不暇接,不一会儿一溜儿糖油饼就做好了,一旁的蒸锅咕嘟着,等待姚二娘将饼放进蒸锅中。
旺儿陶醉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花重锦张大了嘴巴,看一眼膀大腰圆的姚二娘,再看一眼小白脸一般的旺儿,还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花助教,你看,二娘是不是很好看?”说着,旺儿有些自卑地将桃枝向上举了举,道,“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二娘。”
“能!你配得上,真的,除了你,可能没有人再配得上了。”花重锦把下巴合上,赶忙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走,咱们上前去买个炊饼吃。”花重锦伸手想要从旺儿手上把桃枝拿了下来。
旺儿紧紧地拽着桃枝,道:“助教,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到半个时辰,你让我再躲一会儿,我紧张。”旺儿身子抖了抖,抱紧了桃枝。
花重锦挑了挑眉毛,怪不得旺儿能够在国师府下人选拔会上脱颖而出,敢情对时辰的掐算这么准确,花重锦定定地看了一眼旺儿,若是说旺儿有社交恐惧症,也不尽然,前几天在她家怼段凯的时候,嘴皮子那叫一个利落。
“旺儿,你跟女子说话的时候会紧张?”花重锦沉吟一下,道,“也不对啊,你跟我说话就不紧张。”
第10章 炊饼西施
“这个啊,我就是看到好看的人才会紧张。”旺儿看了一眼大刀阔斧揉面的姚二娘,面红道,“尤其是看到二娘,我、我就紧张得不得了。”
“你还看到谁会紧张?”花重锦只觉得自己受到了重击,明明她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旺儿看到她竟然丝毫不露怯。
“诸、诸葛宅老,若是我能像宅老那么好看,我大概就可以追到二娘了。”旺儿有些神往地道。
花重锦身上汗毛一竖,脑中浮现出诸葛越的大叔脸,赶忙摇了摇头,道:“你不是看到二娘紧张吗?你拿着桃枝,她就看不见你了,你跟我一同去买炊饼不就行了?”
“助教,你可真聪明!”旺儿挺胸抬头站起身,手上紧紧地握住桃枝,“助教,快点儿,过会儿桃枝该失效了。”
花重锦连忙点头,一马当先带着旺儿走上前,走到姚二娘摊子旁,道:“二娘早,二娘今日做得可是糖油饼?”
姚二娘见是花重锦,露齿一笑,粗着嗓子道:“花助教早!可不就是糖油饼,花助教要来几个不?”
花重锦一笑,道:“不知道二娘今日做不做糖蜜酥皮烧饼?我娘今日一早就说想吃糖蜜酥皮烧饼,我听说二娘这里的炊饼是全京城最好吃的,便急赶忙赶赶过来了。”
姚二娘笑着道:“这就做!不过助教得一旁坐会儿,这糖蜜酥皮烧饼有些费工夫。”
花重锦从善如流地坐好,顺手拉着旺儿也坐了下来,旺儿脸涨得通红,手紧紧地抓着桃枝。姚二娘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旺儿,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二娘,你头上这多绢花可真好看,衬得面若桃花。”花重锦掩唇一笑,道,“可是桃花将至?”
姚二娘用手背撩了一下散下来的发丝,笑着看了一眼花重锦,道:“若是哪位郎君能像花助教一样欣赏我就好了。”
花重锦心中有数了,姚二娘并没有婚配她是知晓的,整个京城适婚男女的资料尽数在她脑中,姚二娘这番话传达了两个意思,一个是她现在并没有新上人,另一个便是她想要找一个能够欣赏她的郎君。
这可就好办了,旺儿两个都符合,心里想着,花重锦道:“我与二娘一见如故,作为媒婆,我想跟二娘说一句,若是二娘今年还没定下来,明年朝廷恐怕就要强行安排二娘嫁了,二娘可有想法?”
姚二娘叹了口气,道:“花助教,不瞒你说,我这个条件,就算是朝廷安排我嫁,可能都没有愿意娶我。我娘早就去了,你肯定知道,可是我爹从半年前就突然中邪风,好了之后就瘫在了床上,唉……”
花重锦看了一眼身侧的旺儿,旺儿眼中全是怜惜,手上的桃枝也越捏越紧。
见花重锦看过来,旺儿赶忙低声道:“助教,马上桃枝就要失效了,怎么办?”
花重锦没理会旺儿,见旺儿没有后悔的意思,直接开口道:“若是我想要替你保媒,你有什么想法不?”
姚二娘没抬头,手上动作不停,道:“虽然说我家里是这么个情况,可谁不想要个知冷知暖的人啊?其实我也没啥要求,只要郎君能跟我说一句心悦我,我就嫁!”
花重锦一把将旺儿拽了过来,低声道:“快,快跟说你心悦她。”
旺儿手上拿着桃枝,抖得好似风雨中的树叶,看着眼前的姚二娘,“二、二、二……”
花重锦把干巴巴的桃枝从旺儿手上夺了过来,伸脚直接把旺儿往前一踢,旺儿控制不住身形,直接撞到了姚二娘的面板上。
姚二娘抬起头,端详了一眼旺儿,一笑,道:“虽然花助教也没来过,但是名声在外,妾还认得。可这位郎君有些面生,郎君怎么称呼?”
“嘎~”旺儿与姚二娘大眼瞪小眼,忽然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哎呦我的老天!”姚二娘慌乱地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跑了出来,道:“郎君,你还好吧?”
旺儿死狗一般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姚二娘伸手直接把旺儿拎起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道:“吓死我了,还好郎君只是晕过去了,不是中邪风。”说着,姚二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花重锦一笑,道,“自打我爹中邪风了之后,每次有人晕倒,我都很紧张。”
花重锦对着天翻了个白眼,道:“劳烦二娘做好炊饼之后先替我放着,我晚点儿来拿。”花重锦从袖袋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姚二娘,伸手拖着旺儿的衣领,拖死狗一般将旺儿拖了出去。
姚二娘有些怔楞地看着拖死狗的花重锦,开口道:“助教,我看你力气不够,而且就这么拖着郎君擦地好像也不太好,需要我帮忙吗?”
花重锦缓了口气,随手把旺儿扔在地上,只听“咚”地一声钝响,姚二娘嘴角抽了抽,花重锦活动了一下手腕,道:“不用,二娘要是上手,估计他更醒不了。”
花重锦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拖着旺儿过了街,朝着遇仙茶楼的小二招手道:“小二,替我把他拖进去,哪个雅间空着?”
小二乐呵呵地拎起旺儿,道:“花助教请,芙蓉雅间还空着。”
“行,那就芙蓉!”花重锦顺脚踢了旺儿屁股一脚。
海棠雅间中,陆慕游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抬腿从窗边的位子挪到了一侧的位置,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云捷飞屁颠屁颠上前替陆慕游倒了杯酒,他家郎主定是忧国忧民,看完了天象,坐过来想解决之道。
陆慕游耳力甚好,此刻已经听到了花重锦和小二的对话,乐呵呵地坐到与芙蓉雅间一墙之隔的地方,改看戏为听戏。虽说他对鸿胪寺卿这个位子兴趣不大,还是尽职尽责地看了下属的履历,尤其是这个未婚小娘子的。
陆慕游眼眸更加深邃,忽而嘴角一翘,难道是陆家人天生体质使然,他明明只是想要出来喝杯酒而已。
芙蓉雅间,已经被盯上的二人毫不知情,花重锦毫无形象地一脚踢在旺儿屁股上。
旺儿悠悠转醒,看着面前的花重锦,一骨碌爬了起来,抓着花重锦的衣摆,哭丧着脸,道:“助教,怎么办?二娘一定讨厌我了。”
“德行!”花重锦拽出自己的衣摆,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上下打量了一圈儿旺儿,道,“你总不能看一次二娘就晕一次吧?这毛病得克服,咱们找找源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好看的人就晕倒的?”
旺儿哭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