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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慕游将花重锦扶去了房中,从怀中掏出一粒丸药,塞进了花重锦口中,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卿卿,山中瘴气太重,在这木屋之中反而好一些,只不过,这个老汉来历有些不明,恐怕今晚会是不眠之夜。方才喂你吃下的乃是补气养血的药丸,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烧些东西来吃。”
花重锦摸索着拉住陆慕游的手,道:“你万事小心。”
陆慕游笑着摸了摸花重锦的头发,道:“能算计我的人,自然要承受得住后果。”
花重锦低低应了一声,躺到了床上,说是床,不如说是晾干的树叶和草铺成的草堆。
就在陆慕游一锅水将将烧滚之时,老黄手上提着三只野鸟从外边走了进来。
“今天收获不少,之前设置的陷阱里边竟然抓住了三只鸟。”老黄晃动着手上的鸟儿,鸟毛飞了一地。
老黄看了一眼坐在锅台旁边的陆慕游,即便是烧火,动作依旧优雅得好似弹琴,老黄有些摸不清陆慕游的来路,又看了一眼半掩着的偏房门,开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内子身子不适,先去休息了。”陆慕游拿起柴火,加进了锅底,火烧着柴火发出“噼啪”声。
“这绕着锅台转的事情,怎么可以让男人来?”老黄将野鸟扔在地上,撸了撸袖子,作势就要往偏房里边走,“女人不能惯着,要是不想干活,就往死里揍,我来教你。”
陆慕游却是一伸手,挡住了老黄的去路,道:“不必费心,我自己的娘子,我自然知道该如何对待。”
老黄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哪儿有男人围着锅台,她在里边睡觉的道理?刚刚捉鸟的时候把衣服划破了,让她起来给我缝补一下。”
陆慕游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反倒起身,更加严实地挡住了老黄,道:“先不说她眼睛不好用,即便是眼睛好用,我也舍不得她弄针线,万一扎伤了手指,到最后心疼的还是我。”
老黄鼻子里哼了一声,伸手似是想要推开陆慕游,却是犹豫了一下,缩回了手,转身捡起来了扔在地上的野鸟。
陆慕游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道:“给我吧,正好水开了,我来料理。”
老黄捏着鸟脖子,斜眼看了一眼陆慕游,道:“有什么好料理的,拔了毛,整个吃掉就行了。”
陆慕游笑了笑,道:“茹毛饮血本来就不是上上之策,现在有火也有热水,若是你喜欢生吃那就轻便,还请送我一只,我家内子需要补一补。”
老黄嘴里嘟囔了几声,伸手将野鸟递了过来,道:“反正你要料理,就一起料理了吧。外边晾晒的肉你可以随便取用,我去拿壶蛇胆泡的酒。”
陆慕游没有回答老黄,环顾了一周,捡起老黄进屋扔在地上的刀,手起,刀挽起几朵漂亮的刀花,不待人眼看清楚,野鸟身上的毛已经全部被处理掉,再定睛一看,早已开膛破肚。
这一切老黄全都没有看到,待老黄从屋子里走出来之时,陆慕游已经将野鸟扔进了锅里,开始炖了起来。锅底发出羽毛燃烧的声音。
老黄将酒放在了地上,道:“自己酿的浊酒,这瘴气这么重,若是不喝点儿酒,恐怕早就寒气入体,凉得不能再凉了。”
陆慕游看了一眼酒,将锅盖盖了上去。
老黄本来想要借浊酒试探一下陆慕游,见他没有说话,又开口道:“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
“被困在这种地方,能有个落脚之地,有口酒喝,已经是莫大的运道。”陆慕游淡淡地一笑。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没?我看你像是读过书的。”老黄见没有探听出来讯息,更加直白地问道。
陆慕游拨了拨锅底的火,小心地将火种保存好,掀开了锅盖,一股浓浓的肉香飘了出来。
老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久没有闻到过这种肉香了,老黄舔了舔嘴唇,不着痕迹地扫过陆慕游的脖子,咽了咽口水。
“管他什么背景,人都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差别吗?”似乎有浅浅的叹息飘过,老黄愣了愣,还没有听清楚,陆慕游已经用龟壳盛了一碗汤,留下一句“剩下都归你”便走进了屋中。
老黄也顾不上烫,伸手抓了一块肉,扔进了嘴里,快速地咀嚼了几下,满足地叹了口气。眼神阴鸷地扫过放在地上的酒。
“阿锦,来喝口汤。”陆慕游坐到花重锦身边,伸出手将花重锦接到怀中。
花重锦打了个呵欠,乖巧地靠在陆慕游身上,就着陆慕游的手喝了几口汤,道:“味道不错。”
“多喝点。”陆慕游笑了笑。
花重锦还没说话,老黄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酒罐子,道:“我一个人吃了这么多年,你们来了,我可不想自己吃饭。”
花重锦被逗得一笑,陆慕游也跟着笑了一声。老黄看得有些呆,没想到二人笑起来都这么好看。
“倒是我考虑不周,占了你的屋子,还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花重锦笑道,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个位子。
老黄坐了下来,将酒罐子递给了陆慕游,道:“女人喝不了这种烈酒,咱俩喝。”
陆慕游倒是没有客气,接过酒罐子,灌了一口,这才递回去给老黄,老黄跟着喝了一口,道:“爽!”
夜已深,花重锦靠在陆慕游身侧,闻着陆慕游身上淡淡的辛味,莫名有种安心感。
“沙沙”
花重锦蹙了蹙眉头,侧耳听向了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似乎是有人正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们。
“老黄?”花重锦有些警觉地开口问道。
“嘿嘿,”老黄发出一声笑,“没有想到你睡觉这么警觉,本来想趁着你们二人都睡着的时候,我把男人杀了,女人留下。”
老黄伸手摸了摸陆慕游的手臂,咽了咽口水,道:“没有想到男人也可以这么细皮嫩肉,一定比那些老家伙们好吃。”
第107章 国师在后
老黄伸手摸了摸陆慕游的手臂; 咽了咽口水; 道:“没有想到男人也可以这么细皮嫩肉,一定比那些老家伙们好吃。”
花重锦心下一惊,忙摸索着扶住了陆慕游的手臂; 用力摇晃着; “倾之,你醒醒!”
老黄怪笑一声,鹰爪一般的手指也跟着掐在了陆慕游的手臂上,学着花重锦的样子; 狠狠地摇晃着陆慕游的手臂,似是将陆慕游的手臂捏穿:“兄弟,你家娘子让你醒醒; 若是你再不醒,你家娘子可就归我了。”
花重锦缓缓地放开拉着陆慕游手臂的手,直起了身子,道:“你在酒里边做了手脚?为什么你没有事?”
老黄毫无顾忌地露出黑糊糊的牙齿; 阴森森一笑; 道:“细细算起来,我在这底下也活了近十年; 若不是靠着这毒酒,我怎么可以吃掉一个有一个掉下来的人?这泡酒的蛇难抓着呢,我可舍不得喝。你家官人喝了我的毒酒,别说是摇晃他的手臂,就算是天塌下来; 他也绝对不会醒。应该是说,他这一辈子都不会醒了。”
“你就不怕把你自己毒死了?”花重锦猛地抬起头,虽然看不见,但是输人不输阵。
“这个问题我喜欢!”老黄桀桀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方才掐着陆慕游手臂的手由掐变为摸,似是屠宰场评估猪猡们的长势一般,“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虽然你是个瞎子,不过你能给我生儿子,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在有生之年有儿子,哈哈!”
老黄狂笑着,忽然戛然而止,神神叨叨地转过身,压低了声音朝着花重锦道:“对对对,差点儿忘了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刚刚掉下来的时候,还怀着能够上去的心,与几个兄弟搭建了这个简单的木屋子,每日我们出去找吃的、找回去的路,但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冬天来了,你知道吗,冬天!没有任何食物,我们饿得头晕眼花,这时候我捡到了一条冻僵的蛇,想着用它泡酒分给大家喝,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背着我商议好了,要吃掉我!你知道最后怎么样了吗?”
“他们喝了你泡的酒,全部中毒,而你,吃了他们。”花重锦语调平稳地叙述道。
老黄一拍手,笑得前仰后合,道:“我就知道你猜得到!全是阴差阳错,在他们想要杀我的时候,全部都中了毒!我把他们全吃了!哈哈哈!”
“你们都是疯子!”花重锦放开了陆慕游的手臂,朝着里边挪了挪。
“你躲也没有用!”老黄哼笑一声,倾身上前,想要抓住花重锦。
只见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从旁边斜楞而出,迅雷之势一拍老黄的手腕,老黄手上拿着的器物便易了主。
陆慕游顺势一脚将老黄横踢了出去,手上抢来的器物正正地对着老黄,“别来无恙,黄韦,不,应该称呼您一声‘韦潢’吧?”
老黄一动也不敢动地愣在原地,暗器上蓝幽幽的光让他瞳孔缩了缩。
陆慕游伸手拉住了花重锦的手,道:“真不愧是我相中的娘子,懂我。”
花重锦轻轻挠了挠陆慕游的掌心,陆慕游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方才他在花重锦抓住他手臂之时,亦是轻轻挠了挠花重锦。
老黄忽而一笑,道:“没想到你连我叫做韦潢都知晓,打雁的终是被雁啄了眼。是我眼瞎,没有认出来真正的高手。要杀要剐,请便。”
“黑风寨寨主,朝廷找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在这种地方蜗居着。本来我对于你的身份有些不确定,但是从你拿出来那壶酒,我便知道你就是韦潢。”陆慕游把玩着手上的暗器,娴熟得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暗器。
韦潢眯了眯眼睛,阴狠地看向了陆慕游,道:“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既然栽了,我也认,反正在这下面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活够本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明明喝下了我给你的酒,为什么没有中毒?”
“韦寨主见多识广,应当知道替身傀儡吧?”陆慕游若无其事地将暗器拆了出来,一根根毒针整齐地拜访在了地上,“我方才装死,就是怕你这毒针伤到我的心头肉。”
韦潢大惊失色,颤抖着手指着陆慕游,摇了摇头,道:“传说,若是有人能够饮下千种毒而不死,那么此人的血便是百毒,唯独心头血是救命良药。而替身傀儡就是为了在饲主中毒之时,取心头血救饲主。但,替身傀儡只是江湖流传的传说,不可能有人真的喝毒不死。”
陆慕游笑着摇了摇头,道:“普通的人家做不到,但是有一户人家却是有可能。”
韦潢眼睛快要瞪出眼眶,看着陆慕游的笑颜,一字一句地道:“陆家。”
陆慕游又是一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从先帝在世的时候,黑风寨就一直叱咤土匪界,你这个黑风寨的寨主是如何落入此番境地的?”陆慕游岔开了话题。
“黑风寨的成立原本只是想要保护村中妇孺而已。当年驻军在韦夼十里之内,知县为了高升,想要将村中适龄的女子献给驻军做军妓!这些女孩子多么可怜,还没有感受到人世间的美好,就要被那些军痞子蹂~躏~!”韦潢慷慨激昂地道。
“呵,还真是清新脱俗的理由。”一直低着头的花重锦忽而开口道,“你们一开始的初衷可能真的是为了护住村里的人,可是尝到了不劳而获的果实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这才有了臭名昭著的黑风寨。”
韦潢憋得脸有些涨红,呵斥道:“你瞎说什么?我们也是为了村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