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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念充耳不闻那人似痴似狂的絮语,只知道闷头解穴。
终于,在那人摸到他的嘴唇之时,宗念彻底了冲破最后一个被封着的穴道,内力毫无滞涩地在体内游走。宗念大喜,猛地睁开眼睛,当即蓄力,趁着那人还在自顾自地摸着自己的嘴唇,突然间凌厉如风的手刀便落在对方的颈后。
即使功力再高深的人,被如此突袭,也只有当场晕倒的份。宗念满意地看着这轻薄了自己半天的醉鬼扑通一声闭目倒地,唯独嘴里却还抛出最后两个字。
“……纪之……”
等等,他叫的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就好像……在叫自己似的。
明明是该立即逃走,宗念却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倒地的人身边蹲了下来。方才一直没能好好地看清这人的长相,现在他倒地昏迷,遮着脸的长发四散落地,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没了那阴森森的长发与诡异的神情,这人的容貌看起来就像是个再正常不过,甚至还称得上俊朗的正经人,只是就连在昏迷中,他还依旧眉心紧锁,似乎愁已经离不开他的眉头。
宗念仔细端详了半晌,越看越熟悉,内心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当机立断扒开了对方的外衫,果然从那人的脖子上翻出一个用黑绳串起来的哨子。这哨子原本是用竹枝做的,由于时日经过,已经变得发黄发旧,但那根黑绳却十分崭新,看得出主人十分爱护珍惜。
手中拿着那枚哨子,宗念的神情变得非常复杂。
他想起来了。
这个人……
***
十岁的时候,宗念非常调皮好动,一刻也闲不下来,总是偷偷在该习剑的时辰里跑到后山里。飞星坞建在前有秀水,后靠青山的地方,玩耍去处实在是太多,而宗念最喜欢去的,就是后山的那片竹林。
那日宗念照旧早早地就逃了出来。练剑太无趣,他年纪还小,沉不下心,只想着去竹林里找片竹叶试试能不能吹响。这玩法是管家告诉他的,他却从来都没试成功过,已经吹了好几个月,仍是没能吹响哪片竹叶。
这一天也没有例外。
翻来找去地找了一片最大的竹叶,宗念用手捏着放在唇边含住,鼓着脸颊便直接吹。
“卟——”
又是这样难听的声音,宗念不死心地又吹了好久,嘴唇都麻了,那湿漉漉的竹叶仍然半点声都不出。宗念瘪嘴,生气地把叶子往地上一丢,又找了一片新的放在嘴唇上,正待动作,却突然有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这样是吹不响的。”
“谁啊?”宗念不高兴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看起来比他大了不少的少年,正带着一脸打趣的笑坐在不远的树干上。
“小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见宗念发现了他,那少年毫不闪躲——或者说他本来就想让少年发现他——直接跳下了树干,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我在这吹竹叶,你不要打搅我。”宗念看了他几眼,心思却更放在吹竹叶上,便顾不得还有个陌生人在场,直接卟卟地吹了起来。然而不管他换了多少片竹叶,仍然是吹不响。那少年也不恼,只是一直颇有兴趣地站在一边看着宗念越吹越不高兴的神情。
眼见着宗念再一次不高兴地丢掉手里的竹叶,少年眼睛一转,便笑着开口道。
“你这吹法不对,所以出不了声。我教你一个新的玩法,保证你能吹出声。你想是不想?”
宗念眼神一亮,问道。
“什么?”
见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少年满意地从怀里拿出一枚口哨,放在口中吹出清亮的响声。他看着宗念越来越亮的眼睛,把口哨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叫口哨,我教你吹。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宗念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也不听是什么要求,直接把自己卖了。少年笑得狡黠,蹲到他的面前,掐了掐他嫩嫩的脸颊。
“我叫做陆哨,你叫什么名字?”
“宗纪之,我叫宗纪之。”
前几天才闹着给自己取了字的宗念立即便把这个自己喜欢得不行的名字告诉了他。
少年上下打量着一身绿衣的宗念,笑着低语道。
“倒是挺像粽子的。”
“你说什么?”宗念瞪大眼睛看着他,心中却惦记着另一件事。“快教我吹哨子。”
作者有话要说:
陆哨:粽子好吃得很,但是这么好吃的粽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觊觎者,统统杀掉!
宗念:……
第4章 往事
第4章 :往事
听到他的催促,陆哨只是不紧不慢地从旁边的竹枝上摘下一片竹叶,放在口中吹了起来,似乎是在向宗念展示自己的技艺。也不知他是怎么使的,在宗念那只能发出“卟卟”声的竹叶,在他口中却婉转清扬,几个小调轻快地飞出,与清晨鸟啼一般机灵可爱,听得出吹奏人的心情十分愉悦。
“如何,我吹竹叶吹得不错吧?”他自得地看着宗念崇拜的眼神,拿出了怀里的匕首,削下来一截竹枝。“竹叶难吹,你口技不甚好,我先做个哨子给你。”
“你口技很好吗?”宗念顺着他的话问道。
听他这话,陆哨突然促狭一笑,像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看着宗念懵懂天真的模样,他咳了咳,装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便用那匕首鼓捣出与自己那个哨子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来,递给了宗念。
“直接吹就可以了吗?”宗念欣喜地接过,见陆哨点头,便迫不及待地放在嘴里鼓气一吹,一声清响自竹枝口哨中发出,听起来不知道比他原先的“卟卟”声好听到哪里去了。
“如何,是不是比你吹那竹叶简单多了?”陆哨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宗念点点头。
“记住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小粽子。”目的达到,陆哨心满意足。
条件不是已经答应了?宗念疑惑地看着他,方才陆哨问自己名字,他以为便是他要求的条件。
陆哨大笑,站起身来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话。
“傻瓜,下次记得不要随便把名字告诉陌生人。”
这便是他与陆哨的初次见面了。
虽然这人从第一次见就古里古怪的,但不仅是哨子,竹叶,甚至是笛子、长萧,他都吹得相当不错。之后陆哨便常来找他,教他吹竹叶,但是他怎么都学不会,陆哨却也没有失去耐心——不如说他更喜欢看宗念一脸懊恼的模样。
两人渐渐熟识,但陆哨却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过往,偶尔提到便会冷下脸,似乎很是厌恶。宗念虽然年纪比他小些,却也懂事地避开那方便的话题。只是有时候陆哨来找他时,会带着一些伤口,看着当时年纪还小的宗念惊慌失措地给他包扎伤口——直到宗念发现那些伤口并不致命,便变成了对方死皮赖脸地求着自己包扎。
那个他稀里糊涂应下来的条件陆哨却一直都没有再提起,偶尔宗念问他,他便会一脸无辜地装傻道:“嗯?是什么呢?”
如此相处着几年,可以说是陆哨陪着没什么朋友的他慢慢长大。但宗念十五岁之后,陆哨来的频率便少了,短则一月一次,长则半年。每次来也仅是一时辰不到,说会儿话便走,不再像以前那样,能够给他吹一下午的笛子。而宗念也不再像小时候般总想着顽皮地逃课,成长起来的少年逐渐稳重,有了要保护家人的念头,开始勤勉地练习家传的斩风剑法,对于陆哨这个朋友的常常缺席,也不甚在意,只当做他要做自己的事情。
他也觉得两人间的情谊并不会那么容易散去,直到自己十六岁生辰的那一天。
男子十六已是个小小男子汉了,而他已决定十六岁一过便独身离家,闯荡江湖。而他的爹娘因此十分重视宗念的十六岁生辰,在飞星坞大摆筵席,宴请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一向清净的飞星坞也变得热闹起来。
众多陌生人的祝贺让宗念烦扰不堪,一刻也坐不住,趁着众人都在拼酒,便又像小时候一般,偷偷地溜了出来。
他被灌了些酒,脸颊生红,又燥又热的只想寻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一下,于是脚步一转,自然而然地就向着后山的竹林走去,然而脚还没踏进去,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纪之,你来啦?”
宗念停下脚步,寻声抬头望去。半个月没见的陆哨一身黑衣,坐在初遇时他待着的那根树干上,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有些醉意的他眨了眨眼睛,反应略显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冷淡地“嗯”了一声。
但等了好一会儿,往常一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贴过来的陆哨却依旧坐在树上,宗念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还不下来?”
“哎呀,我受伤了,要纪之给我吹哨子我才下来。”陆哨只是笑眯眯地逗他,看起来与平常并无什么区别。
宗念摇了摇头,断然拒绝。
“不吹。”
“纪之好狠心,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吗?”见宗念仍然无动于衷,陆哨眼睛一转,似乎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要是纪之给我吹哨子,我便送你一份生辰贺礼,你说如何?”
要是再不答应这人,估计接下来还不知道会被缠多久,况且那份贺礼……不知道会是什么呢。陆哨从未给自己送过礼物,宗念心中还是有几分好奇的,便答应下来。他原先的口哨并没有放在身上,便拿佩剑削了竹枝重新做了一个。
正欲放到嘴边吹响,又听到陆哨叫道。
“你坐到我身边再吹,可好?”
要求真多。宗念无奈,使出轻功一纵,顷刻便坐到了陆哨的身边,好在这树干极粗,两人并肩而坐也不觉得拥挤。但肩膀挨着肩膀的距离,彼此便能闻到对方的味道。宗念皱起眉,他闻到一股药味。
“你受伤了?”
“纪之喝酒了?”
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对望了一眼。宗念答道:“只是喝了几杯。”
但陆哨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故作委屈地看着他。“不要提这些扫兴事,纪之忘了方才答应我的事了吗?”
对方的身份一直就是谜,宗念并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但从他经常受伤的状况便能看得出,那也是一份极危险的行当。
叹了口气,宗念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将口哨含在嘴里吹起了起来。哨声轻扬,飘到了树顶,甚至飘到了半轮皎月之上。
陆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露出沉迷的神色。又等宗念吹了几声,陆哨便打断了他,将那个哨子收到了怀里,再把宗念轻轻地推往另一边,让他背靠在树干上,双腿跨开。
“你……你要做什么?”
白而冷的月光打在陆哨的侧脸上,平常那双总在笑着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现在看起来却显得有几分邪性。宗念咽了咽嗓子,听到了鼓噪的心跳声。
“当然是送给我的纪之,一份长大的贺礼啊。”陆哨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同时伏下了身子,将手放到了宗念的腰带上。
*
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陆哨。
但立誓要离家闯江湖的宗少侠却也没能完成自己的誓言,因为他生辰才过了不久,江湖中便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股流言,说飞星坞上藏了一件稀世珍宝,名为赤星羽练。
据说赤星羽练是一件以软银丝织就的护身软甲,穿上便能刀枪不入,更稀奇的是赤星羽练上镶嵌了一块名为赤星的传世珍宝,拥有了它便富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