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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拾钦听他说“洗一辈子碗”,幸福来得太突然,立马给自己加了戏:树宝让我给他洗一辈子碗。
奚树辞觉到他停了筷子盯着自己看,疑惑着问:“不吃饭?”
岳拾钦这才回神,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嗯,天天给你洗碗。”
黄湛几乎把脑袋贴到饭桌上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蹭的不是饭,是狗粮。
何慕云回来的时候,岳拾钦连锅都洗完了,奚树辞愣是没给他留饭,何慕云被韩约和高砚非缠着在电竞馆打了三个小时,韩约非得要请他吃饭,他为了奚树辞,饥肠辘辘赶回来。
奚树辞在院里倒腾小花圃,冷冰冰一句:“没吃饭啊?那你叫个外卖吧。”
何慕云站在他身后,委屈巴巴的拖着音,“哥……”
奚树辞站起来,刚转过身,何慕云一把抱住他,把嘴唇贴在他脖子上,竟有了些哭腔:“哥哥,爸爸从来不管我,妈妈也不喜欢我。你也这么讨厌我么?”
奚树辞微一皱眉,“撒手。”
岳拾钦从店里出来,一抬眼,透过花窗,看见何慕云抱着奚树辞,心脏受惊似的狠跳了一下,还带着经久不息的余震,砸的他浑身都疼。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奚树辞觉到脖子上有水迹滑过,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犹豫了好一会儿,何慕云依旧抱着他不撒手,他只好拿手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多大的人了,哭什么?”
岳拾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店里出来的,也不回去,到局里替人值班去了。
奚树辞到了店里不见人,大约猜到了什么,也不给他发信息打电话。
岳拾钦坐在值班室盯着手机看了几个小时,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息都有,微信里的微商和10086锲而不舍的骚/扰,只有奚树辞安静如鸡。
岳拾钦不是心眼儿小的人,可有件事在他心底很多年,他一直没跟人说过。
何慕云是岳拾钦曾经最想成为的那种人。
当年他不是想当刑警的,十年前电竞还没这么火的时候,他酷爱游戏。但是父母不同意,尤其是他父亲岳郎。
他十七岁那年,市里一个网吧搞了个全市范围内的DOTA联赛,他逃课去打的,还拿了个奖杯。
岳郎在他高中毕业后,关于他择校问题,斩钉截铁地说,他必须当刑警。一怒之下把他的奖杯摔得粉碎。
岳拾钦最后到底还是成了一名合格的刑警,但心底跟岳郎的隔阂,这么多年没有磨平。
他看到何慕云,说不羡慕,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这也是何慕云为什么这么闹腾纠缠,他也极力容忍,不像防齐珩那样防何慕云,还想让奚树辞和何慕云之间像兄弟一样相处。
岳拾钦拿着手机在桌上嗒嗒的磕着,情绪跑的有点远……
临睡前,又看了眼手机,奚树辞还是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给他。
虽然奚树辞不止一次的在他跟前抱怨弟弟,岳拾钦也知道俩人不可能有事儿,但是就那么抱着,谁看了不吃醋?就不能哄哄他么?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岳宝宝觉得自己离头顶一片草原也就差了一点点。
第二天一早,岳拾钦从训练室出来,高砚非下楼碰上他:“赵副局找你呢。”
赵副局一早在办公室吞云吐雾,岳拾钦一进门就呛了个跟头,“我说赵叔,您这干嘛呢?昨晚被赵姨撵出来睡大街了?”
赵副局摁灭了烟,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吧。”
岳拾钦看着他桌上放着那个毛了边的档案袋,问道:“真有事儿?”
赵副局皱眉道:“没事儿我闲得慌叫你来喝茶唠嗑?”
岳拾钦看他神色跟平时不大一样,规规矩矩的坐下来,问道:“怎么了?”
赵成南把档案袋扔到他怀里:“这个案子,你看过不少次吧。”
岳拾钦看了眼封面,0510部批专案,点点头,“看过,部批的专案,能不了了之,我猜是省厅的意思,一直压着,据说七八年前省厅试图结案,没结成。”
赵成南忍不住又想去摸烟盒,手伸到一半,叹了口气,缩了回来,语气突然沉的有点疲惫,“这个案子,本来应该你父亲告诉你,但是,今天我拿到高砚非跟进黄东升一案的案情进度情况,提到多年前黄东升与宋歌的纠葛,最近有消息说,上面可能要变天,我觉得这是个时机,跟你谈谈这个专案背后的东西。我跟你爸爸,二十多年,没把这事儿干成,不甘心啊。”
岳拾钦心里有点不安,“里面不是写的很清楚么?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么?”
赵成南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缓声道:“多年前,你父亲逼着你当刑警的事儿,还恨他么?”
岳拾钦愣了几秒,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了点无奈:“心里不痛快是真的,但也不至于上升到恨不恨的。都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认他这个亲爹?”
赵成南安慰似的语重心长道:“你不要怪他,也就是我家那小子当年身体素质不行,不然也得给我逼着去上警校,我和你爸爸,说身上扛着一个人未寒的尸骨都不为过。”
岳拾钦不太明白,0510部批专案,他看了不止一次,也没有赵副局说的这么惨烈,一系列的文物倒卖走私案,背后是二十多年前横行临岐市古玩黑市的宋家三兄弟。
岳拾钦不由自主的问了句:“谁?档案里没写我方有牺牲人员。”
赵成南摇摇头,拿手捂了下眼:“线人,为了家里老小,不能把姓名写在专案调查报告。何况这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结,嫌疑人都还在外逃,知道这个人的,只有我和你爸爸、廖局、向松柏。”
岳拾钦心里有点没来由的发怵。
赵成南看着他,眼神里悲愤和悲痛让赵成南这个当了二十多年副局的警官难以自制的情绪激动起来,“奚弘谦。”
岳拾钦嗓子里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张了张口,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觉得自己像沉进深海里的巨石,只说了一个字:“奚……”
赵成南点了根烟,声音穿过缭绕烟雾,岳拾钦听见他说:“是,奚老的独子,奚树辞的父亲。”
岳拾钦有一瞬间,眼前全是奚树辞从小到大的模样,万花筒似的在他眼前缤纷错乱。
赵成南指了指桌上的档案袋,不再跟他细说:“拿回去,再看看吧。”
岳拾钦一整天都在盯着那个专案,可脑子里却跟石化了一样,每一个字都像是陌生的符号,根本看不进去。
下午的时候,高砚非把黄东升的案情报告给他,他摆摆手,“你们先看着办,我请个假回去一趟。”
他在路上给奚树辞发信息:树宝,今天按时下班么?
奚树辞直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明天文化节开幕式,加班。
岳拾钦: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送饭?
奚树辞:你做的不好吃,你去蔡阿姨店里帮我买一份玉米排骨汤,还有余姐姐家的肉松小贝。
岳拾钦:好。
岳拾钦到博物馆的时候,还没到晚饭的点,进门看到奚树辞在大厅里排演。就拎着保温饭盒站在一旁等他,奚树辞看到他招了个手就又去忙了。
市文化节开幕式主场是市中心雁湖广场,分场是市博物馆和几个代表着临岐市古都身份名片的遗址,比如钟鼓楼广场,永宁寺遗址广场。
主场是明天现场直播的,分场是提前彩排明天放出来。奚树辞是市博分场的C位。
奚树辞噙着饭勺喝汤的时候,岳拾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累不累啊?”
奚树辞摇摇头,“不累,最后一天了,展馆都布置好了,片子前几天就拍好了的,就是有几个镜头返工。完了跟馆里领导做个整体巡查就行了。”
岳拾钦笑着应了:“那我去喂猫?你完了去竹林找我。”
奚树辞吃饱盖了餐盒,“嗯”了一声,喝了杯水,手非常熟顺的去岳拾钦兜里掏出来一盒薄荷糖倒了两粒,嚼着出了办公室。
岳拾钦在竹林里找齐了四只猫,一边喂一边撸猫,碍于口粮,猫大爷们暂时容忍了人类的咸猪手。
博物馆为了文化节焕然一新,连馆后的竹林都浇了水,清理了落叶,竹叶上的水珠把夕阳折射成错落斑驳的七彩光,整片林子像凝结在一颗琉璃里。
奚树辞找到岳拾钦的时候,他半蹲在石子路上拿手指捋一只花斑猫的耳朵。
岳拾钦听见脚步声侧过脸站起身。三两步走到奚树辞跟前,奚树辞笑着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岳拾钦揽过他的腰带进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吻住这个,虽然日日守在身边,却依然无时无刻都心心念念的人。
奚树辞眨了眨眼,吓着了似的,愣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心跳都随之一顿,任由岳拾钦在他唇舌间深吻。
奚树辞回过神来,舌尖微微一动,舔了下岳拾钦的牙根,眼里氤氲着期许已久的欢喜。
你他妈……这海蚌脑壳,终于开窍了是么?
岳拾钦松开奚树辞的嘴唇时,奚树辞踮起脚尖抬手摁住他后脑勺:“不准停。”
岳拾钦低头一笑,把人搂的更紧了一点。
哐当一声,饭盒从石凳上摔下来的时候,俩人才被迫分开,猫大爷们的食盆空了,人类竟然熟视无睹,还当着它们的面干这种苟且之事,真是岂有此理。
岳拾钦笑着叹了口气弯下腰娴熟的收拾残局。等他收好饭盒起身,奚树辞满眼笑地看着他。
岳拾钦摸了摸鼻尖:“树宝……我……”
奚树辞一向牙尖,眼尾一挑:“准备认个错跑路么?”
直接后路给堵死了。
岳拾钦:……
没打算跑路。
低眉顺眼的轻声问道:“那你,想跟我过一辈子么?”
奚树辞看着他微微垂下来的睫毛,仿佛蕴藏着这么多年的无声守护,终于在这个春天难以抑制地喷薄出期许和誓言。
他凑过去在岳拾钦侧脸亲了一下,没有说话。岳拾钦低头笑了一下,牵起他的手回家。
回店里的时候,爷爷奶奶在跟顾客聊天,店里依然放着爷爷常听的《四郎探母》,奶奶看着岳拾钦手里的饭盒笑了,“你去给树宝送了饭的呀。”
岳拾钦笑说:“明天文化节开幕,我猜着他晚上要加班,今天早回来一会儿,树宝想吃蔡阿姨家的排骨汤。”
奚老也看了眼岳拾钦,没说话,眼里却有点笑意和赞许。
岳拾钦去厨房顺手把饭盒洗了放进壁橱里,回头看见奚树辞靠在门后,看着他说:“昨晚看见何慕云和我在院里……”
拥抱这两个字,奚树辞没说出口。
岳拾钦“哎”了一声,无奈一笑:“从小到大,情敌算起来都能从古街这头排到那头了。习惯了。”说着抬手捏了下奚树辞的脸,“我又不能在你脸上贴个条,写上有对象。”
奚树辞一偏头,抓住重点,问道:“从小到大?多小?”
岳拾钦笑出声,这人到底长了多少心眼儿啊,有这么盘根问底的么,不过他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十三年前了,十六岁的小岳拾钦吧。”
奚树辞笑起来露着一颗虎牙,春光明媚的,撒娇的直跺脚:“你是死鸭子嘴么!”
岳拾钦在他额头上亲了下:“我怕你不喜欢我。也怕把爷爷奶奶气着了。”
奚树辞听到他说爷爷奶奶,愣了一秒,笑说:“爷爷奶奶活了一辈子了,哪儿有你想的那么迂腐。”
岳拾钦也笑:“我错了。”
凑的太近了,奚树辞也伸手搂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