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38章
少女总是天真烂漫?
还是安彤这一个例外; 没心没肺; 像是轻浅的池; 盛不住哀愁。
范烁静回想自己二十多岁时的样子,记忆很模糊了; 靠理智去推断的话; 大概跟现在差不多。
或者还不如现在。
那时候刚接手锐德的生意,应付日常事务已经是焦头烂额,碰上突发情况更是要命。但偌大的一个集团,运作起来不可能顺风顺水,每天都要有些让人想不到的意外; 逃不掉的。
永远有忙不完的工作; 应酬不到头的人际和酒局; 没有所谓的上下班时间。回家跟在办公室一样,不过是找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除了累就是麻木; 是潭死水,没有任何情绪。
同人不同命。
还不如生在暴发户的家里; 也是娇养,如此天真。
范烁静打开水龙头冲洗泡沫,拿毛巾擦掉手上的水珠。修长的手指更白,搭在玄木门框上; 反差强烈。
“借住一晚; 别忘了。”
说着,她把安彤赶出去,关了门。
安彤被识破; 灰溜溜地走了,听着主卧卫生间里的水声,满屋子溜达去找那些绿植。
刚喝饱水,叶子都舒展开,翠嫩鲜艳。
“真好看。”
安彤很得意:“家里就该有这些东西!不然怎么像是住人的地方呢。”
不过全都摆到阳台是什么意思?
有点像批发摆地摊。
安彤蹲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挑挑拣拣选了一盆巴掌大的多肉,拿回客厅放在茶几上。
肉嘟嘟的叶子是嫩绿色,近乎透明,尖尖上一点红,层层叠在一起簇成团,非常可爱。
安彤拿手机拍照,刚摆好角度,卫生间的水声停了,开门声,然后是范烁静走出来的脚步声。
匆忙照了一张,安彤蹦起来,顺手捋平被她压乱的地毯毛毛,乖巧地站在空地上等着。范烁静去厨房泡了热牛奶,转回来的时候先看地毯,眉心微皱。
一团杂乱中间,有小手抚过的痕迹,隐约还能看出来掌心和指尖的轮廓,印在边缘。
范烁静:“你……”
安彤立马举手打断范烁静的话:“我睡客房!”
在范烁静开口责难之前,一溜烟跑掉了。
剩下范烁静没说完的半句话,是想问新订的毛毯,没机会问出口。
关了灯,窗帘合上隔绝光线,房子先陷入沉寂。
说是借住一晚,安彤躺平之后长长呼出一口气,转念又觉得明天的事情过了这一晚再说,也就没负担了,很快陷入睡眠。
第二天安彤被饿醒,眯着眼摸到手机看时间,已经过了一点钟。她揉揉眼往被窝里钻,露出几根手指点外卖。
定位地址,是陌生的小区名字,安彤突然意识到这是在范烁静家里。
挣扎半天,安彤裹着被子坐起来,万分不情愿地出去找范烁静。
冬日就该是躲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赖床啊!
可惜用来赖的床和松软的被子都是范烁静的,托范烁静的福,安彤才能有这四面避风的墙,美滋滋地睡上一觉。不然不定要在哪里吹冷风,苦熬一晚,想想就觉得十分凄惨。
安彤拖着被子出客房。
外边还是很暗,窗帘没打开,只有厨房泄进来一些光,穿过玻璃推拉门照在客厅里。地毯上拱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很平缓的一个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被子下边藏了个人。
还是因为太瘦了?脱掉厚重的大衣,只剩单薄的肉体,占不了多大的地儿。
说起来两个人也睡过了,安彤还真没注意范烁静身上有多少肉。触感比视觉要深刻,只记得范烁静的身体很凉,抱着她的时候有点冷。
安彤一边琢磨范烁静有多少斤,凑过去蹲在地毯下边:“范总?你要不要吃饭?”
没反应。
安彤爬到地毯上,弓着背挨到范烁静身边,继续叫:“范总范总范总!我叫外卖,用给你带吗?”
范烁静睡得很沉,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很浅。像个木头。
“那就是不要了。我问过你的,不是我不管你吃饭,等你睡醒再买热的。”
安彤自言自语,裹着被子手脚并用往后退,刚爬到一半觉得不对。
失眠症不是睡不着吗,范烁静这睡得不是很香嘛,叫都叫不醒。
安彤又爬回去扯范烁静的被子,掀了半边,露出范烁静的腰身。都这样了,范烁静还是没点动静,安彤有点害怕了,伸手推范烁静的肩膀。
触手非常烫。
原本说只借住一晚,结果因为范烁静突然高烧昏迷,这一晚就无限期拉长了。安彤叫了医生,看着医生给范烁静打针,听了一脑袋的医嘱。
怕遗漏什么内容,安彤叫医生说了三遍,一字一句抄了下来,把医生问得烦透了。
“就是发烧,没那么严重的!”
安彤乖乖听骂,把纸条递过去给医生看:“那个白盒子的药是一天三次,没错吧?”
医生:“……盒子上写了!你紧张什么?多喝水,好好休息,熬几天就好了。换季感冒多正常啊!”
但都是熬了通宵,也是一起从郊区影视城回来的,甚至安彤还比范烁静多吹了半夜的风。也没见安彤生病,难道说范烁静是纸糊的?
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
弱鸡!
折腾到吊瓶挂上,安彤饿到虚脱,抱着膝盖坐在地毯边看输液管。范烁静醒过一次,扎针的时候,好像是吓到了,抽回手差点打医生。
一针没扎上,出了血,范烁静的理智才回归。她跟医生说了自己平时用药的情况,都是些复杂的名字,安彤听得满头雾水,也没记住几个字。
医生调了药,换了只手重新找血管。
之后范烁静也没跟安彤说话,只是盯着安彤,过一会儿眼睛就闭上了,睡着了。
安彤戳范烁静的脸颊,琢磨最后那个眼神是什么用意,想来想去也没搞明白。
不过一时半会是走不掉了,安彤送走医生,叫了外卖,心安理得地蹭到地毯上,踩着毛毛滑来滑去。
输液针头是安彤试着拔的,下手不够利索,范烁静的手背鼓了个大包。安彤慌手慌脚地去找冰块给范烁静冷敷,捧着冰袋回来的时候,范烁静已经醒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瑟瑟发抖,不敢说话。要不然……你们养养肥?等完结了再来看?
谢谢 杜仲补妖精 的地雷。不要浪费啦!这个更新量对不起地雷……
话说写到半夜,听到外边有小猫惨叫。一出去它就跑,关上门它就回来蹲门口叫,喵呜喵呜喵嗷嗷呜……搞不懂它想怎样。
第39章
对视几秒钟。
安彤先把冰袋举起来; 急于撇清关系:“是你的针不好拔!不怪我!我照着医生说的拔了……”
范烁静沉默; 抬手按额头; 轻轻呼出一口气。
满面倦怠,不太想理人的样子。
安彤小小声; 讨好地问:“是不是很疼啊?”
疼吗……范烁静看自己的手背; 已经青了一片,渗出来血丝,看起来有点骇人。但其实没有多疼,她对疼痛的耐受程度一向高,针扎算不上什么的。
倒是小姑娘紧张兮兮的样子更占据注意力; 只是看着那张怂巴巴的小脸; 就无所谓手背是青还是紫了。
流血也不亏。
范烁静放下手; 摇头。
安彤松了口气,这才迈开腿; 慢慢靠近地毯,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你饿不饿啊?医生说要吃清淡的; 我有记下来,白粥?素面?要不然都来点?”
范烁静还是摇头,哑声道:“我再睡会儿。一个小时叫我。”
结果闭上眼也不消停,安彤在耳朵边碎碎念; 声音也不大; 刚好是能听得到的程度。范烁静头晕目眩,间歇耳鸣,被安彤吵得脑仁里都是嗡嗡声。
从“不吃东西会饿坏肚子”到“睡了这么久还能睡得着”; 后来又说手背要冷敷,不然会肿得更厉害。敷到一半,安彤突发奇想,觉得冰袋能给范烁静降温,就把冰袋按到范烁静的脸上。
结结实实冻出来的冰块,只拿单薄的布包了一层,寒意十足。安彤手上没分寸,像是怕贴太松效果不好,就一直用力压着冰袋。
刺骨的凉,没多久皮肤就麻木了,也感觉不到疼。
范烁静一直没动,也没出声制止安彤,由着安彤在身边转来转去,敷完脸颊敷掌心,搞得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好像是生病的消耗太大,以往那些排斥、疏离都支撑不下去,面对鲜活的小人儿,就偃旗息鼓暂且投降。
没人会抵触别人的好意。
这种时刻,陪在身边的人太少了,也就更显得珍惜。
范烁静承认,她贪恋这一刻的吵闹。
“不如就把她留在身边。”
某个瞬间,范烁静真地冒出了这个念头,非常清晰,目标也很明确。
即使这个姑娘不是自己想要的助理,话多,又冲动又任性,总不按自己的安排计划做事。但这一刻的欢悦愉快足以弥补所有的缺点,能看着她,每天都能听到她说话,其他种种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人心之中是有天平的,总要在比较中选出重要的那一项,为此也要有所舍弃。
……………………
也没有过很久,安彤自己冻得拿不住冰袋了,推己及人想了下,意识到这东西贴着皮肉是很凉的。
那范烁静应该也是挺不舒服的。
但怎么也不说呀!
安彤做贼似的,悄悄摸摸把冰袋丢开,假装无事发生。眼睛一直盯着范烁静,后者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没反应。
还好还好,范总可能也烧糊涂了,没发现问题。
安彤屏着气爬起来,找纸巾擦融在范烁静脸上的水珠。
手腕突然被扣住,范烁静睁开眼,眼睛微眯,直勾勾地跟安彤对视。
因为病中虚弱,范烁静的眼神也不如平时那么凌厉,让安彤讨厌的探究和审视弱化,柔和之余多的是……
专注?
还是深情?
安彤打了个寒颤,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尴尬,磕巴了一声叫范烁静:“那个……范总?怎么了?”
动了动胳膊,安彤提醒:“袖子是不是湿了?我再拿些纸巾过来。”
倒不是挣不脱,范烁静的手劲再大,也禁不住这么长时间高烧,还没吃东西。只是面对范烁静,安彤总有点心虚,底气不足,不敢明目张胆顶撞她。
以前大大小小的恩情还压在安彤心里,这次范烁静连夜去找廖生提人,还准许安彤跟着回来住一晚,安彤更感激她。
更别说现在范烁静病着——安彤想,如果没有连夜奔波,范烁静也就不会生病了。这一场高烧固然是因为范烁静弱鸡,但直接诱因还是安彤,安彤愧疚。
所以范烁静抓住安彤的手臂之后,安彤就绷紧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把自己摆成一尊雕塑。
雕塑安彤搞不明白范烁静在想什么,越等越忐忑,心说范总是喜欢算后账的吗。冰敷的时候不说话,等敷完了才表示不满,回过头来找事。
这也太坏了吧!
当然,理亏的安彤不敢说话,一边腹诽,乖巧地看着范烁静眨眼。
浓黑的长睫毛翩翩,从心底扫过,撩起一阵悸动。
天平倾斜,范总终于决定了。
范烁静放开安彤,还是之前那一句:“一个小时叫我起来。”
突然自由的安彤:“???”
刚刚发生了什么?
范总内部处理了什么信息?怎么完全看不明白了?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