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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记得吧。”
青年没说话,良久,似乎叹了口气,脸上却又卸下一切的轻松笑容,“嗯,应该是吧。”
门,吱吱呀呀地被推开来,那里无波无澜,甚至和这里的风景如此相似,青年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看到进来的人,无惊无喜。
他心中是有火气的,这个人假装不记得一切地看着自己表演,内心在想什么?
自己这么心情复杂,而他为什么还是这样无惊无喜的模样?
“你变了。”紧握成拳的手松开来,大脑却没有思考,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我是现在的冯真。”冯真转身,走过读书时候的楼,走过曾经练早操的广场,走过一段花园,走出门外,走上一条辅路,周琛便是走在他身旁,他们的呼吸都很平静,也还能说着这里变了,那里变了话。
这条路他们曾经走过很多次,那时候还是夏日,看着一群拿到高考成绩单的孩子,顶着一张张欢喜的脸来来往往。
冯真对他讲了拿到高考成绩的心情,讲了为什么要填那样的志愿,讲了自己的理想,讲了读书的理想,还讲了关于他们俩以后的一些安排和想法。
他人如其名,待人接物都是格外认真,即便现在与自己说话,也是如此,虽然少了那个年纪的满眼光芒和期待,到底还是有熟人之间的平淡模样。
这就是现在的冯真么?
好像,记得与不记得对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影响。
这才是周琛最担心的情况——僵局。
作者有话要说:
下棋时候,最担心的叫做僵局。。
这个时候对方动不了,你动不了,这双方却又都思考清楚了接下来的几种可能,即便僵局打破,也会马上走进下一个僵局。
所以一到僵局时候,两边人的话就特别多,攻心为上。
第17章 你亏心什么?
冯真回去上班是给出假期的第七天,楚源刚从俄罗斯滑雪回来,挺意外这傻孩子没好好休假,毕竟就算学校排课也是3月才开始。
“剩下7天先存个额度。”
“工作状态跟不上,假期和钱都没有。”
“我没问题。”
做老师的看着自己这个学生,大概因为这孩子已经这样心境抑郁状态很多年,这时候除了节哀顺变也说不出别的花样来。
世上有词为化悲痛为力量,夏唯很敏感地察觉到自己这个师兄有这个倾向。
难得来早一天,没碰到沾花惹草夜寝诊所的小黎医生,也没有碰到前一天晚上加班到半夜然而不知道干了啥的陈果,冲了杯咖啡,感慨自己今日是NO1到达,结果便是一口咖啡吐出来——只见自己那师兄正垂头翻着文件,听声侧过脸来,问了个早,有没有吃早饭。
此时早上7点,晨光透过花房,落在这人脸上,格外柔和。
所以她说没吃过。
中午12点:
林唐说,“冯真,吃午饭吧?”
“暂时不饿,你们先吃。”
12点30:
陈果说,“老大,要带吃的么?”
“不用,我待会儿下去顺便买。”
12点55:
戴哲轩提了肯德基上来,“哥,来吃点?”
“哦,我吃过了,不吃了。”
夏唯:。。。。。。
晚上6点,冯医生坐在办公桌前,与下班的说了再见。
晚上8点,冯医生依然坐在办公桌前,目不转睛。
晚上9点,冯医生终于起身了,是的,他起身了!
晚上9点10分,冯医生再次坐在桌前,手边的咖啡散发着热气。
晚上10点,冯医生伸了个懒腰,终于起身,倒了未喝的咖啡,收拾桌子,裹上羽绒服,开门,关灯,出门。
瞧瞧,还好没过度沉迷工作,不知回家。
然而这个情况已经连续了3天。
夏唯便是伸出腿,“师兄,拦路打劫。”
女子笑意盈盈,叫冯真意外,“你还没有走么?”
“今天月色好呀。”
外面一轮明月,皎洁明亮,确实是不错的月色,不过,“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走不安全。”南京的治安虽然还算不错,到底不是万分保险。
他叫了车,先送夏唯回家,这姑娘不乐意回去,“你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么?”
“元宵,林唐中午带了元宵给我,”就是还没吃,此时外面红灯笼挂了一片,到处还是年后的喜气,南京人又尤爱花灯,路上几个拐角便都是形式各异的花灯,其实林唐也约了今日要看花灯,只是自己觉得一身有了阴气,不太适合靠近这个怀了孕的姑娘,也是如此,母亲的葬礼他并没有让林唐过来。
“师兄和林医生的关系真好。”
“我们两算是拜过把子的兄妹。”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比较欢喜的解释,更何况林医生可是有对象的女人呢?
“听说秦淮的船可以到12点,师兄,我们去坐船好不好?”小女孩最擅长拽着你的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你,“我全额买单,包你今晚好不?”
“跨夜?”
“包你一个月的饭。”
青年黑色的双眸一凝,便被女子推着转身。
“哎呀呀,走吧走吧,再不走真太晚了。”
这几年中国人的传统文化观念越来越淡,反倒是城市到了文化日子格外热闹,到处张灯结彩,渲染着文化传统,当真是表外不表里。
虽然夏唯说她买单,不过冯真怎么说也是男士,这个时候怎么都不会让夏唯买单。
两人在剩下的摊子买了个兔子,老板促销,买二送一,于是两人手里便都有一个。
秦淮河的最后一班船还有,两人上船,感受着那隔江犹唱后庭花的风景——其实一般而已。
下了船,冯真看看时间,已经是11点多,他买了些吃的给夏唯,叫了车送她回家,这姑娘玩得很开心,特别强调之后要承包冯真一个月的饭菜,“反正我妈做饭多,师兄你不嫌弃我就随便带了。”
“谢谢。”
“甭客气。”姑娘嚼着关东煮,侧脸看他,“师兄,我前段时间听了高医生开年演讲的一句话,感觉好有道理。”
“我好像没在现场。”青年的眉眼已经相对舒展一些,“高医生说了什么?”
“他说人只要有想见的人,就不是孤独一个人,不过,师兄,你说一个人要是都没有想见的人,怎么办?”
天地微凉,一轮明月已经到了正中位置,青年面容沉静,似乎陷入这个问题,夏唯没有打扰他,下车时候提醒这位到家和自己说一声,此时倒是她显得更像个师姐。
冯真回到住处,周琛的车在楼下,人便是站在单元楼前,整个人一哈一口白气,今晚其实真的挺冷,这个高大的男人此时像个企鹅微微缩着身子,脖子上裹着一条围巾,却不用来捂着脸。
男人看到他,仿佛突然长了几厘米,眼睛都亮起来。
“你怎么来了?”正好把这买二送一的兔子花灯给他。
“我来看看你。”英俊的男人接了花灯,小跑过去开车门,取出一个保温盒又小跑过来,“沈姨做的汤圆,本来以为你会回来早些。”
沈姨是北京的那个,冯真有些意外这位阿姨来了南京,不过也没问什么,毕竟周家内部有什么安排也和他关系不大。手指触到这人冰凉的手指,心下一顿,他知道现在这位过来不可能就是送个汤圆,不可能这个时候直接让周琛回去,只是也不想让周琛进屋。
“是你喜欢的红糖馅儿,沈姨说你在北京时候也吃了不少,快上去吧,外面冷。”周琛还在说话,这个人等了这么久,甚至都没问自己去哪儿了,冯真到底心软,回头看了眼周琛,想着要不请人上去坐坐,暖和一下——毕竟那个屋子的地暖什么的,按照小恒的话,还是这位找人弄的。
姓周的商人对这种交互意愿一向反应敏捷,冯真刚表现出这个想法,人家顺势就小跑跟上,三两步上楼了,连个反悔的时间都没给。
“。。。。。。”
冯真的住处还是原来的样子,冯老太太的东西大都被整齐地放在一个箱子里,再仔细看看,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那些书什么的,都被收拾在箱子里。
信息很明显,“要搬家?”
“换个公司近点位置,这边离得远。”
“房子找好了么?”都不知道是时候找的房子。
“先到江宁那边住着,暂时不着急,你先坐,”冯真将汤圆移了到碗里,洗了保温壶过来,问他要喝茶水要热的还是温的。
“热的,谢谢。”周琛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感,询问那个房子在什么地方,离公司距离怎么样。
“还好。”具体时间,他还真是不清楚。
江宁的房子是冯父在儿子昏迷的时候买的,两室一厅,简单装修,那时候南京房价也不如现在涨得厉害,老两口想法其实很简单,大不了以后退休了,就在南京陪着儿子。
手心的茶杯慢慢散失温度,周琛向冯真凑近一些,把这个人看得更加清楚。
许是察觉到身旁的温度,冯真侧脸,两人便是四目相对,“怎么了?”
“我想好好看看你。”周琛目不转睛,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能再如此肆无忌惮,好好地看看这个人,“刚到英国读书时候,我总是会梦到你,你挡在我的面前,告诉我不要怕。”
“其实那时候不管是谁,我都会那么做。”
“我知道,”这个答案周琛很早就知道,就像当初冯父冯母知道自家儿子救他而成了那个样子,也没有责怪他过多,冯母甚至安慰了他一些,毕竟这是自己儿子的选择,那个时候,这对温善的父母还不知道儿子被他辜负,这也是周琛心里的一根刺,“你后悔救我么?”
“我不后悔救人。”青年眉目微垂,补上杯子里的热水,回答得简单而又真诚,“我只是遗憾,没有见到我爸最后一面。”
冯父病入膏肓,急需钱,家中花了大量的积蓄,卖了在云连市的宅基地和车,也不让动这里的房子,更不容许对外借钱。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如今儿子没有醒来,以后花费未知,妻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往后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他固执地做了停止治疗的决定,给妻儿多留下一些日后活着的资本。
那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和丈夫。
“我很抱歉,没有及时发现你父亲的情况。”那时候他在国外,浑浑噩噩却也醉生梦死,沉迷学业与工作却又迷惘彷徨,甚至屏蔽国内的一切消息,直到姜宇直接找到他揍了一顿,才大梦初醒,当天机票赶回国内,可惜却也没有赶上冯父最后一面。
“我妈说他吃完了一瓶安眠药,走得很安详,没有受太多苦。”这个三好青年还表示了感谢,因为父亲的葬礼,是他帮忙操办很多,照顾着自己的母亲。
如此,倒像是自己是被安慰的那个,周老板眯了眯眼睛,笑着,“你一定要这么大方?”
“周琛,都过去了,你不是这样陷于过去的人。”
黑瞳中如此平静,满满地放入一个他,却又没有任何波动。
难道真如楚源说的,他如今愿意记得你,主要原因是放下了。
“你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愧疚?”
“你肯定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吧,”不过他不怎么感兴趣罢了,“周琛,我们俩如今,其实也没有什么亏欠。我救了你的命,你又用活着的自己帮助了我的家人。”
如果他们都是彼此的一个路人,或许到此为止,也就两不相欠,甚至对彼此都有些感谢。
“冯真,你听我说,”周琛抬手,按住要起身的青年,双眸几乎要看进那双黑瞳里,看穿黑暗之后的东西,“我做的,因为愧疚,也因为亏心。”
冰面,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了震动。
黑瞳的青年顿了顿,低头看不清脸色,再抬头便是几分意外的模样,“你亏心什么?”
“我欺骗了你。”这么多年,压在心头的那句话终于说出来,“对不起,冯真,对不起。”
“哦,没什么,我比较好追而已。”青年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