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都忘了,冯老太太总是个明白人。”他抬眸,视线远处,落在一片水汽渺茫的灯火之中,那个总是爱笑得明朗的少年若隐若现,那少年似乎长了千里眼,远远地看见了他,远远地就向他挥手,然后跑向了他,然而一切瞬间都又只有那片灯火,两个说话的朋友。
“易正,今年有空,一起去杨三那滑雪吧。”
“俄罗斯那边?”
滑雪这话某个多动症少年听得清楚,三两步便撤回来,“你们说要去哪儿玩?”
“俄罗斯。”易正顺势带着小恒走在前面一些,走过陈瑶时候笑着点点头。
“去俄罗斯干什么?”
“吃喝玩乐,无恶不作,大闹一场。”
“这个我喜欢,”小恒后退着走,大长腿一跨一个阶梯,易正只好一手拽着他的围巾,“你走慢点。”
两人如友如亲,一前一后,如同遛狗,颇为入景。
陈瑶感叹,“他们感情很好。”
周琛不置可否,看着这两人,一双眸子温柔而又几分黯淡无奈,“你也觉得他们感情很好么?”
难道不是么?陈瑶疑惑。
“这个小恒确实适合易正的感情很好,”英俊的青年并没有打算过多解释朋友的这些情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世界,只要隔开一个躯壳便是两个世界。不过他心里很感谢陈瑶帮忙照应了冯家老太太,从口袋取出了一个小盒子赠送。
陈瑶并没有看是什么,便随手放在口袋里,“这好人还真是都让我做了。”
“比如呢。”
“我也就帮你送个东西而已,老太太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上次还给我塞了不少钱,说是感谢那些饭菜,又让冯真请我吃饭给我买东西的,再这样下来,还真是让人以为我在追冯真。”陈瑶取出包里的一条围巾,Gucci的牌子,就是花色有些一言难尽,“冯真送的,无功不受禄,你自己拿着吧。”
周琛没有犹豫,接过围巾,唇角忍不住有些笑意,这个人的审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一言难尽,送礼物从来就知道买个畅销款却不也不想想对方到底合适不合适,“他说什么了么?”
他也就是说你预计的话,老太太倒是私下悄悄跟我说了,不要再送了,这恩情她和冯真都还不上,怕耽误我。
其实越是这样,周琛心里反而放心,老太太向来不是白白受人恩惠的性子,也是看出了冯真没有想法才会把钱和感情理清楚,“之后药膳里的食材我让张妈那边调一下。”
“尽量清淡一些来,量可以多一点,多一点可以让冯真吃了,我都不敢相信他会瘦成这样。”很多事情陈瑶并不是很了解,这样的心疼更多的是一个医生的角度,医者仁心,如果猜得没错,冯真的整个消化系统都有比较严重的问题。
“明年体检时候我让医生注意一下他的情况,”虽然知道陈瑶有心仪的对象,不过想起刚刚易正的话,周琛还是稍微多了几分警惕。倒不是怕陈瑶对冯真有心思,而是担心万一陈瑶知道更多过去的事情,反而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心思各异的两人与前面看似感情很好的两人挥手告别,走向停在另一面路口的车,这里灯光亮些,人来人往煞是清晰,陈瑶在这里便停下了脚步,她家离这里不远,走回去也刚刚好,临别之前,她特别提醒这个总是高深莫测的旧友,“医生的意思是老太太就靠这口气憋着,不一定能熬过今年冬天。”
果然,周琛怔住,今年南京的冬天比往年是更冷了一些。
第5章 小兄妹
周六周日过得总是很快,周日,外面天气还好,冯母是上午出院的,整个人气色还可以,还戴了特别让儿子准备的红色毛线帽,吃完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要出去看看。
冯真挺高兴,便给她穿好衣服,盖上毯子,推着到玄武湖一圈走走。这里大概举办什么活动,颇为热闹,冯母是爱热闹的,便要停下来看看。
一群中年女子穿着旗袍,在寒风中摆弄姿态,前有摄像机,后有抱着羽绒服的人,左右便都是旁观的,如同两个季节来的。
“不冷么,这些姑娘?”冯老太看得并不清楚,只是从这样的行为推断是姑娘,不过问的问题倒是正常人常问的。
“人家待会儿就把棉衣套上了。”
“为了生活不容易,大冷天还出来跳。”老人家总是这样,能马上联想到自己儿子,“你们这些挣钱的孩子在外面都不容易,对了,林唐呢,加班么?”
“人家陪对象呢,”
“她妈回去了吧?”
“不回去能不来看你?”这俩老太太有段时间可是天天在一起,处得如同老姐妹一样,主要原因也是说方言方便。
“你和林唐都在南京一个人的,两人处个小兄妹,相互照应照应是好事。”
“好好好,您没给我说成是媳妇儿已经很感谢了,”冯真给她盖好腿上的毯子,试试热水袋的温度还可以,感觉到起风了,便将老太太的围巾多围了一圈,鼻子处还特意留了些孔好呼吸,叫母亲笑出声来,“你小时候最不喜欢系围巾,总喊着不好喘气,脸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你爸看着心疼,给把一个高领毛衣剪了,又开了两个洞,给你当围脖用。”
“那个围脖家里还在呢。”放在自己小时候那些宝贝里面,和许多自己理解不了审美的东西们躺在一个箱子里,只是好久没有回小连老家,所以很多自己都快忘了,“妈,前面还有唱秦淮小戏的,我们过去听听?”
“咿咿呀呀听不懂,回家看看赵本山相声,还暖和。”老太太说着又想起来一件事儿,红帽子下的一双眼睛亮亮的,“我记得这边有个挂红绳的地儿,你刚来这边读研时候我和你爸还领着你一起去挂了个红绳来着。”
“是么?”冯真掏出地图看看,问夏唯是哪个地方,夏唯姑娘这会儿正赢了一把吃鸡,正在床上一阵跳,看完师兄的问话立刻安静下来,回复的话打了删又打出来,最后干脆开玩笑相亲的话还不如找她呢,见对方没回应,连忙又撤回,说了是樱洲,等对方回了谢谢,才松了口气——暗恋真TM比谈客户还心累啊。
冯母这次来就是又想挂红带子的,六根红带子,给冯真选了两根,见儿子要扫码付钱,便是抢先给了现金,“谁给钱这愿望算谁的,这钱得自己来掏。”
老人家总司有一些看起来不好理解的偏执,冯真没有争辩,等老太太一笔一划地写完,然后去挂在老太太指着的地方。
“有用么?”
“求个心安。”
天蓝水白,泛着几分光泽的银杏枝干,红布条飘飘,冯母这次求给冯真的两根红带子,除了落款是丈夫和自己的名字,其他的祈福完全一样。
“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在这世间活到最后,健康平安大概就是对亲人最深的祝福了。
一周的工作正常进行,冯真与同项目组的三人开完例会,确定了之后这个项目的跟进人是陈果,同时选了新来的营销专业的戴哲轩与自己共同负责之后的知识付费,又与过来南京的高医生具体聊了项目推进的方案。
忙完这些后带着项目部门再一起团建吃个饭,说说话吹吹牛聊聊八卦,一会儿夏唯谈完客户,也和林唐跑了过来,一时间饭局颇为热闹。
冯真与林唐是一同进海蓝的,现在他负责项目,林唐负责的更多是渠道,这两人坐到一起便也是关于工作聊得比较多,任由几个小家伙八卦闹腾。
“林医生有对象了么?”问话的是陈果,算起来是林唐在英国读书时候的学弟。
“算有吧。”这个回答叫人联想颇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唐便是笑得眉眼弯弯,看着满是幸福的模样,“还不错的人。”
“那楚老大不是没机会了。”夏唯这样刚感慨完,便被戴哲轩瞥了一眼,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当事人面前八卦过度,见林唐也没有深问或者说啥的模样,心下松了口气,便问到自己家的师兄,“师兄,今年我们的年底团建去哪儿呀,楚老大有没有透露点风声?”
“这个一般是高医生负责,我不是很清楚。”冯真想转移话题,自然不会把话说得太死,“这一次姗姐也会全程负责。”
大家随即唏嘘一阵,“可别像上次那样还要穿西装打领带,结果半场还PPT播放出问题。”年轻人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转移,大家都是一起进公司长出来的,这会儿也没啥顾忌,真是抓着姗姗姐就一通吐槽,并且深情呼唤新的hr。
等局散了,外面天色已经黑透,空气中都是刺骨的寒意。
“要下雪了吧。”夏唯伸出手指,觉得太冷便将手缩了回去,“南京今年雪下得可勤快。”
“夏唯你就是南京人,可以给陈果和戴哲轩推荐推荐玩的地方。”
“包在我身上。”不过,夏唯更关心下一个问题,“师兄,你在南京也这么多年了,怎么不带他们转转?”
“你师兄忙成狗,平时要多陪陪阿姨。”林唐看了看时间,让要回公司的三个小家伙一同回去,“早点回家记得。”她这样简直有些家中老母,三人嘿嘿应着,摆摆手去上车。
“不快点回家陪你对象?”
“我们最近吵架,我住云舒那边,不要这样看我,估计等我这孩子生下来,我俩之后天天得打上一场。”
“一个人有时间冷静冷静也是好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情观和相处方式,并不需要外人置喙过多,冯真扶着林唐一些上楼,“你现在去负责渠道和招标不是什么好时候。”毕竟怀孕时候需要好好养着。
“现在不上去,就怕明年没有机会了,你也不是没有看到,现在来的这些小孩,能力家境眼界都比我要强上很多,虽然说少了些经验,之后也很容易长上来。”
“没有觉得,他们不若你努力。”冯真这话叫女子笑出声来,”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说大实话呢,别说我,总觉得你心情不太好,是我看错了还是确有其事?”
女人的直觉一直被称为心理学界的未解之谜之一,冯真不准备瞒林唐,“确有其事。”
“内部因素还是外部因素?”浅眸的女子眨着眼,帮他把帽子整理好。
“我也说不出来,”冯真道谢,一哈一口白气,“之前的一些人一下子出现的有些太多,所以有些乱。”
“你还是很排斥想起过去的事情。”
“这么多年没有接触的太多过去的人和事情也还算过得挺好,可能我自己也觉得有没有过去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
“既然无所谓了,那多了过去和没有过去,可能也没有那么重要,毕竟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说实话又能有多少非要割掉的过去呢。”
青年默然,心里并不反对林唐的话。他和这个女子一样,有着差不多的处境,有着在这个城市扎根的渴望,也有着突破一些阶层,让父母过上一些更好生活的野心。
他们一样出生平凡,成长平凡,甚至如今也不过是平凡人里叫不出名字的那个,说实话,也真的没有那种拿出来如何如何的过去。
心里一下开阔许多,又更心疼起身旁这个如同自己妹妹的女子,“你之后怎么安排,要和那个人结婚么?”
“再说吧,这个孩子是个意外,我暂时还不准备把自己一辈子押出去。”林唐说着忽然笑起来,笑声被寒风瞬间卷走,留下一团淡淡的白气,“结婚这种事情说到底也是一个选择,我和卓子扬都不是擅长负责任的人,就这样少点责任感的方式反而合适。”
这观念是冯真不赞同的,不过没有劝什么。
云舒的房子在离冯真住处的前两个公交站,考虑到林唐情况,冯真是打车送她回到了小区门口,帮她取了快寄,一起送上楼,顺便取走林母特意给的一些菜干之类的农作品。
“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