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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英豪有些时候的确不着调,这种玩笑却还没有开过。
主要现在太早了,不睡觉恶搞别人不符合他的风格,是睡魇着了还是喝醉了?
秦方越不想耽误时间,直接挂断电话,转手视频拨过去。
汪英豪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视频?我是不是真中毒了?”
看他面色健康,眼神虽茫然但还算清明,身上西装、衬衫齐整,只有头发被耙过,一撮打过发胶的刘海在两侧头发的夹击下突兀挺立,秦方越表情更加木然:“梨呢?”
汪英豪“哦哦哦”地调整视频角度,看清桌上物品的瞬间,秦方越压下眉头。
“梨”只剩三个,原本婴儿拳头大小,两头稍尖,表皮绿色,果肉雪白多汁。画面上的果子大小差不多,却更加圆润,通体樱花瓣般的粉红色,里面仿佛有水光流动,只是表皮有点发皱,似乎不大新鲜。
如果不是汪英豪不断将镜头拉近拉远,一会儿全景一会儿特写配解说,着重展示了流着粉红色汁水的咬噬面,那看起来更像三颗大得喜人的粉宝石。
“你不是说只吃了一口?”秦方越问。果子上带着牙印的缺口着实有些大,也不像一口咬出来的。
“不是啊,我是说我咬了一口,梨就变了,然后我又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
这样的人,中毒也是活该。
“总要再品品味道有没有变嘛,结果还是那个味儿,就是特别好特别好的梨味儿。”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也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暂时也没有要毒发身亡的迹象,汪英豪迅速淡定了,重新拾起他机智中难掩鸡贼的调调,“快说,你那个死党纪萌是不是搞水果新品种研发的?变形水果,什么黑科技?你家还有没有这种没上市的东西,新品试偿人多点才好啊,我愿意写测评报告。”
这是最贴合逻辑的一种解释,秦方越的直觉却没有让它通过。
除非汪英豪发神经了,要大费周章地制造假象来骗没有利益关系的老朋友,同时拥有了出色的演技,否则秦方越看不出这件事哪里是假的。然而另一面,纪萌除了经常给他水果,提醒他吃水果,没多提一句水果的特性。不说测评报告,口头评价都没问过,也没有告知不能给别人吃。
纪萌这回拿来的梨本就不多,分给汪英豪一些,剩下的秦方越四天前就吃完了。水果提供者说他不缺水果吃,家里的就给秦方越吃,秦方越放一个在他手上,他切开又递回来一半。
“分梨寓意不好。”秦方越当时说。他一向信科学,没想到真遇到触动自己的事还是会介意。
纪萌笑得狡黠:“你还信这个呀?放心吧,实现不了。”
秦方越没注意其他,看着纪萌咔擦咬下一大口梨,开心地暗想,那是不是说,纪萌心里没想过要与他分离。
那时只觉得吃的是世界上最好的梨,现在想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汪英豪问题一个接一个,秦方越一是回答不了,二是本能回护纪萌,没有跟他多说。
这家伙心大如海洋,过了那个震惊的劲儿,认为他吃了秦方越那么多水果都没事,这次也会没事,新品种水果很可能还在保密期,他也不拿去找机构检测了。秦方越出于责任让他去检查检查身体,内心却同样认定不会有问题。
纪萌怎么可能害他。
汪英豪的检查报告第二天就出来了,与想象的一样毫无问题。拿到结果后他开始纠结,是把剩下的果子冻起来,还是赶快吃了——看起来都要坏了,浪费多可惜。
他跟秦方越说:“我的嘴巴告诉我那是好东西。感觉我曾经吃了你一个亿,而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三百万。”
秦方越想,自己何止吃了纪萌一个亿。
纪萌拿到他面前来的,自己舍不得吃的,不知道是多好的东西,他却没有意识到。
想完万分珍惜地,一口一口抿掉自己泡的奶,然后自拍发信息,接上中断许久的喝奶汇报。
入夜后辛苦赶路的大山雀听到信息铃声停下来,欣慰又黑线地给某人回过去一个大拇指。
自那次伤口发炎后,阿越性格变软变黏了似乎不是错觉?
事情有时候就是那样,出现一件怪事的时候不觉得怎样,出现第二件的时候,似乎周围全是怪事。
出差后的第三个早晨,还没找到机会问纪萌梨怎么回事的第二个早晨,秦方越再次发现他睡前特意关严的窗户开着一条缝。
第34章 意外超大
今天是留在省城的最后一天,秦方越想着事情下楼。
招待所院子里的树撑起一条倾斜的林荫道,阳光稀疏地漏下来,地上斑驳的光影恰如他此刻的内心,半明半暗。
秦方越抬头看被微风吹动的绿叶,摇晃的树叶是地上光影变幻的源头,但没能给他的迷思一点头绪。余光瞟到什么,秦方越倒回两步,一只胖乎乎的小鸟安稳躺在他这个人类的视野里,在树上睡得正香。
那截树干分枝宽而扁,离地不高,中间微微向下凹,小鸟就躺在凹陷处,好像那里是它的小床。秦方越知道鸟有站在树枝上睡觉的,有趴在窝里睡觉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躺着睡的,如此人性化,他多看了几眼才确定这只鸟不是伤病或死了,就是在睡觉。
低处的风打个旋掀起它顶上的树叶,一束橙黄阳光倾泻下来,仰卧的小鸟侧过头,藏在黑色短羽里的眼皮似乎动了动。它没有睁开眼睛,只用后背蹭着树皮挪动,要躲开阳光的照射范围。
秦方越眼见它快要掉下来,沿着下坡紧走两步,来到那棵树下的同时张开双手。小鸟却似乎有第六感,蹭到树干边上就停下,一个翻身又滚了回去,根本不用他接。
风停,树叶回落,它继续在阴凉里睡得安稳。
秦方越失笑。
野生动物大多警醒,睡觉时也留意着周围,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跑路。他已经站在这么近的距离,树上的鸟儿却似乎把他多年警察生涯凝练出来的气息当做没有威胁的轻风。
这只鸟是招待所里的常客,早已不怕人,还是这种鸟性格都亲人?
也许是后者。
看到的第一眼,秦方越就认出这是一只大山雀。他没有观鸟识鸟的爱好,不过这种鸟他实在熟悉,曾经专门了解过它们的资料。
妈妈还在世的时候,秦方越也认识一只大山雀。说“认识”,是因为他觉得那只大山雀就像他的朋友一样。
那时候家里虽然也没什么钱,但妈妈的关爱弥补了一切,秦方越同别的孩子一样,天真而快乐。当一只小鸟站在窗外歪着头看他,他觉得小鸟是在好奇,友好地伸出小手和小鸟打招呼,邀请对方到家里来。
小鸟真的应了他的邀请,然后喝了他的水,吃了他的饼干,叉着小细腿儿踩了他的床,用毛茸茸的翅膀碰了他的手。
“你从哪里来?你的爸爸妈妈呢?你家在树上吗?”他问小鸟。
小鸟不回答,看着他玩拼图,他找到了缺失的那块,小鸟蹦着叫:“仔嘿,仔仔嘿!”
他感觉到小鸟的开心,并提出叫它“嘿仔”。小鸟没拒绝这个称呼,每当他叫嘿仔,都会给他回应。
一段时间里,嘿仔经常来找他,他们一个说人语,一个说鸟语,彼此未必真懂对方的表达,但相处愉快。
有一天,他在房间等很久都没有等到嘿仔,第二天同样。妈妈说,小鸟和父母搬家了,走得匆忙,来不及向他告别。
后来,妈妈也离开了,爸爸扔掉了他的拼图,街上的小孩嘲笑他,原因之一是他说自己有一个小鸟朋友。
再后来,他也明白了,小鸟的寿命很短,而即便在那短暂的生命里,也有旦夕祸福。
回忆只是一闪神,过去的伤口哪怕留下疤痕也不让人在意,只有柔软的片段依然具有牵动人心的力量。
树上的大山雀比小时候那只要大些,胸口的鹅黄绒毛和黑色“小领带”则别无二致。随着呼吸,小领带一起一伏,让它看上去像个忙累了倒头就睡的上班族。
秦方越不再停留,走开时没有特意放轻脚步,觉得再大点动静那小家伙也不会醒。
想到这里思维一转,这几天的异常又浮上脑海。
前天和汪英豪视频过后,秦方越心里装着事,晚上理应睡不好,刚睡时也确实思绪喧嚣,后面却同前一个多周一样,睡得死死的,只在天亮前有点模模糊糊的感觉,仿佛从绝对漆黑的深海浮起,来到透光的浅水区域,可冒不出水面。
醒来看到明明关严却出现空隙的窗户,他终于后知后觉,之前只觉得最近的睡眠变得非常健康,现在看,太过健康并不适合他。
仔细回想,睡眠变沉是从纪萌住到家里来之后开始的,也许是青草汁和奶粉的缘故。于是秦方越前一晚还在做喝奶汇报,后一晚就试验性地没有喝奶,睡前再次将窗户关死,并在接缝处沾上一根细线。
短短时间,秦方越喝奶已成习惯,一天不喝就感觉事情没完成,还有几分辜负了纪萌殷殷叮嘱的愧疚。他关灯躺床上,自省是否职业病太重,小题大做。
房间东西没多没少,他人也没事,何况一院子警察,真有不对早有人察觉,很可能是窗户本身的问题。
想是这么想,他却没从床上起来把奶粉泡上,反而故意保持这种不踏实的状态,让自己不要睡着。
作为一名合格的刑警,长时间不睡觉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经历。若有需要,在安静的环境里一动不动躺舒适的床上也能完全保持清醒。
然而这晚秦方越出乎意料地失败了。
他睡着了,全部意识被温软的黑暗蒙住,与现实世界遥遥隔开。残存的毅力如一根针,在暗海左冲右突,经过不知多少次浮沉,针尖勉力在黑暗的边缘戳破一个眼,有朦胧的光漏下来。
借着这点光,一部分感知苏醒。眼睛仍然睁不开,但身周的存在显出一点模糊的轮廓。可感知的触手触摸到的,却让秦方越疑惑,自己是否置身梦中。
身边很近的地方,有另一道气息。
熟悉,亲切,甚至迷人,令他的意识放下武器,乖乖沉底。
第35章 谎言超大
一觉醒来,窗缝上的细线在地板上找到,窗扇依然不明原因地动过。
偏偏经过一晚上无声折腾,秦方越除了心累,体力、精力都是充电后的满格状态。
省厅招待所内安宁规整,各项事宜有条不紊,秦方越见到的、怀疑的,如同昨晚身边那道气息,似梦似幻。
警察大比武只剩最后一天,晚上就可以走人,秦方越犹豫,是按原计划早点回去见纪萌,还是在招待所再住一晚,装个摄像头,看看窗户,也看看自己——万一是自己梦游呢。
吃过早饭,各项准备工作做完,万里晴空却猝不及防地变脸,厚重黑云如千军临阵,气势逼人地压上城市空域,狂风像先行兵呼啸而来。
秦方越脑中大山雀的身影一闪而过,希望那小家伙及时醒来,找到地方躲避。
决赛户外部分临时更换场地,时间有所耽误,上午的赛程结束已经过一点。干警们也不讲究,就地吃盒饭,边吃边看新闻。
“哇,居然吸了毒出来害人,想揍死这小子。”有位市局局长看视频看来火了。警察工作时依法讲法,私下里不少暴脾气,过口头瘾。
视频被分享到群里,秦方越也在这个群,随手点开。
是早上九点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