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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为爱鼓掌的时候我们在想什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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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他吼得缩了缩肩膀,又和他一起仰着脖子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似乎是有谁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搜刮过我身上,让人不太舒服。
  我不经意间向周围一瞥,竟然在不远的吧台处看到了陈谨言。他没有看向我,而是低着头端详着酒杯中的红色樱桃。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的脸忽明忽暗,鼻梁的线条更显锋利。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就在我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抬起头回望着我。我轻轻笑着,端起酒杯,隔着喧闹的人群轻轻同他点头致意,然后盯着他,将杯中的酒全部喝下。
  我今天晚上似乎确实是喝了太多酒,到最后我迷迷糊糊地看表,甚至看出了两个时针。
  不可否认酒确实是个好东西,明明辛辣的液体是从口舌中流进腹中,然而沸腾的感觉却是从胸腔开始一点一点上移。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这种感觉了,而我的大脑正在吼叫着,亟需这样一场解放。
  等我扶着厕所的门走出来的时候清醒了一点,人在这个时候往往是最危险的,一边觉得自己还没醉,还可以接着喝,一边又总是做出一些不过脑子的事情。
  就像我从洗手间走回去的时候脚步还算稳健,然而当我看到我的秘书被几个彪形大汉围住的瞬间,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在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发出指令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给出了反应,我冲上去扯过领头那人的衣领,狠狠地揍了上去。
  我很久没有打架了。二十岁和晏诚季行他们在城西混的时候倒是大伤小伤不断,自从决定金盆洗手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
  事隔多年,这件事却仍然能够让我热血沸腾。
  周围的人群中爆发了阵阵惊呼。那几个男人每一个都比我高大、比我强壮,然而在这么一场不公平的对打中我也没有完全处于下风。
  意识到这点让我不禁沾沾自喜起来,然而下一秒,后脑突然出现的一阵剧痛让我有几秒几乎动弹不得。
  我松开扯着对方领子的手,挣扎着向后面摸去,感受到了满手的湿粘。
  这时候从人群外面挤进来两个人,我有些看不真切。其中一个似乎是季行,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大碍,转过身狠狠踢了那个领着酒瓶偷袭我的人一脚,看起来用的力气不小。
  我想起来当年和他在赌场里面输的叮当响,实在没钱了就只能两个人一人拎着两个瓶子,居然真的就这么逃了出去。
  另一个人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就直接扑到了我面前,他的面容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但是我已经无论怎样都看不清楚了。我只觉得他的手似乎有些抖,在我耳边喊着我的名字。
  好吵啊,我皱了皱眉,索性把眼睛闭上了。
  我并不是自然醒过来的。我是在梦里,被一个沉重的大石块压醒的。
  醒过来以后我也确实看到季行趴在我的身上睡得比我还香,我踹了他好几脚才把他踹醒。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擦了擦嘴里的口水:“哟,你醒啦?”
  我没好气地回他:“我要是再不醒,就能被你压成一张照片。”
  他嘿嘿笑了一声,“醒了怎么就这么大火气呢。饿不饿?想吃什么随便挑,那个谁送来了这么多东西呢,”他在床头的柜子上翻来翻去,然后递给我一个苹果,“那个谁说你每天早上起床一定要吃苹果。”
  我实在是受不了他那一脸贱笑的猥琐样子,皱着眉问他:“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反正大部分我是不会说的”。
  季行看向我,眼神中闪烁着仿佛卓老师抓到一手新闻之后的精光:“你和那个酒吧老板是……”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打断了他的话:“前夫。”说完之后我又补充:“或者是前妻,差不多。”
  季行作恍然大悟状:“我说呢,昨天晚上一直抱着你,我跟他说你就是困了睡着了,他也不撒手,还转过来骂我。”
  我翻了个白眼,想跟季行说他真的是想多了。陈谨言这个人别的品质说不上来,逞英雄还是一等一的。
  “看着不像,”季行摇了摇头,“我觉得前弟妹吧,看着不像是那种始乱终弃的渣男。哎你别瞪我,我年轻的时候为了挣钱学过算命,你看他长得三庭五眼天庭饱满……”
  我不想听他嘚吧嘚,从他手中抢过那个苹果。按照他这种连皮带肉的削法,估计最后也就只能给我留个苹果核。
  吃着吃着,我突然问季行:“这间病房是不是他找的?”
  季行愣了一下,然后说:“是啊。我看那些医生什么的好像都认识他,这个人是不是很牛逼啊?”
  我哼了一声,没再答话。其实我刚刚真的问了个没什么营养的问题,我从小在老城街长大,让别人吃过亏自己也吃过亏,昨晚那点伤对于我和季行来说,基本上和手指被割伤了一个小口差不多严重。
  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陈谨言觉得我是一株长在温室里面的花朵,风也吹不得雨也淋不得。当时我为了不让他看出什么端倪,特地在左肩的伤疤上面纹了身。
  有趣的是当时我去纹身的时候只是随便挑了一个看着顺眼的花纹,谁知后来有一次在床上的时候陈谨言告诉我,这一串字母其实是德文,而且正正好好就是他的德文名字。他当时对我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面是很少见的温柔和动情。
  不过现在想起这些事情也没什么意义了。


第三章 
  我吃完了苹果之后就起身要走,毕竟凭借我多年来受伤的经验,这么点小伤根本没有在医院耗着的必要,季行也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很明显其他人并不这样认为。一帮医生和护士堵在病房的门口,说什么都不让我走。我和季行对看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诧异。
  有个医生躲在一旁打电话:“对……我们正在拦他……好的您快点过来吧。”
  过了半个小时,陈谨言这才迈着长腿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看着隔壁病房三三两两围观的病人和家属们,我毫不怀疑他要是在晚来一会儿我就会因为医患关系而闹上头条。
  见了他我立马放弃了对医生的质问,将炮火转向他:“你什么意思陈谨言?”我的语气不太好,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现在还不去上班的话今天晚上估计就下不了班了。
  陈谨言看都不看我,直接走过来扯着我的手腕把我甩到床上去。
  哦,他倒是没有“甩”那么粗鲁,他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去的。
  我听到围观人群发出了一阵不小的惊呼,看到几个小护士红着脸捂着嘴偷乐,还看到季行像个傻逼一样瞪着眼睛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似乎大家都像是看偶像剧一样地看着我们,只有我知道他的手抵在了我后背的伤口上,一个没忍住给我疼得呲牙咧嘴。
  “你干什么啊?”我问他,“你没权利这么做吧?”
  他垂着眼睛对我说:“你是在我的酒吧里出的事,我应该负责。”他仔仔细细,称得上温柔地给我盖好被子,才站起身走了出去,临走前路过医生,还嘱咐他:“把他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季行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悄悄问我:“这、这弟妹就特地跑过来给你……盖被子?”
  我真的要被气死了。
  这五年来我和陈谨言生气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多数情况是像现在这样,我气得抓狂,而他还是一张扑克脸,没什么情绪。一上午我都快要把他的电话打爆了,他一个都没接。
  到了下午又是一堆医生护士把整间单人病房堵满了,手忙脚乱地给我检查完身体后告诉我,我终于可以出院了。
  可笑的是,我和他结婚的时候并没有享受过什么由他的身份带给我的特权,现在离婚了,倒是看上去勾勾缠缠,暧昧不清。
  我真的不喜欢这样。所以走出医院后看到他停在门口的车时,我选择了视而不见,绕过去准备挤公交。
  然而陈公子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踩着刹车一点一点地跟在我的身后挪动,一边按喇叭一边探出头来对我说:“秦生,上车。”
  我是被周围人谴责的目光逼上车的。
  陈谨言开了一辆黑色的辉腾,不知道是不是新车,反正我是第一次坐。上了车之后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任凭尴尬在沉默中发酵。
  我其实是想要找些话题聊的,但是总觉得以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极有可能聊成死局,于是作罢。最后是陈谨言送我来到公司门口,才第一次开口打破了安静。
  “你的伤,”他摇下一点车窗,“记得过两天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跟李医生打过招呼了。”
  我其实根本不记得李医生是哪位,只得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他接着说:“你毕竟是在我的店里面出的事,赔偿的话……”
  “不用了,”我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这件事对你也有影响,我也应该跟你道歉。”
  “等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就像是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被这个举动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即使五年里有过相当亲密的行为,这个动作对于我们来说,也有些太奇怪了。
  他看上去也有些窘迫,慢慢地松开了手。我开玩笑说:“要是真要赔偿,就等我下次去给我打折好了。”
  陈谨言那一瞬间看向我的目光相当复杂,有疑惑,有探究,甚至带了一点迷茫。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向他道了别就离开了。
  我是个很矛盾的人。这一点没有谁比我自己更清楚了。
  就像我现在用的公文包还是七八年前晏诚送给我的那个,而车已经换了五六辆了。没人说得准我到底是喜新还是恋旧,我只是懂得适当的放手而已。
  所以也许陈谨言觉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哭喊着不想放手才是我应该摆出的样子,但是我真的做不来。
  我确实称不上有骨气,只是看得开。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东西是我们求而不得的,爱情不过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一种。为了它伤神,何必呢。
  走进公司,我像往常一样和前台的同事问了好。她们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我的后脑上,我笑着问她们这样是不是没有从前帅了。
  得到的是她们红着脸的偷笑,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起来。
  “陈谨言”这三个字在我身上的烙印正在慢慢淡去,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情。
  电梯带着我升向顶层。电梯门打开以后我看到晏诚在总裁办公室里疯狂地打电话,季行把腿伸直搭在实木桌子上看pad,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不同的是当他们注意到我的到来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我在心里大喊一声“不好——”
  然而他们两个人已经像两座山一样朝我压过来了。
  晏诚在我左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秦生啊,我怎么听说昨天你们闹了点不愉快啊?是在酒吧里?还是在那谁的酒吧里?”
  他给我右边的季行递了个眼神,季行立马接上:“对啊,那谁对哥可凶了。哥今天上午本来想在医院陪你的,硬是被那谁轰出去了。”
  我被满脑子的“那谁”轰得头疼,捂着脸对他们说:“你们要是能把这种精力的一半放在工作上,我就不用天天加班了。”
  后来在他们的逼问下我还是简单交代了一下我和陈谨言的事情,中间省略了我对他从前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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