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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战场上。
黑色的浪头拍上了白色的冰山。
刀剑相交,两军终于撞在了一起。
而在他们之前,那一骑黑色的披风,已经掠过了冰山,向光明的阵营飞去。
第七章——圣战(中)
当那剑锋带着破空的风声从头上划过的一霎那,图克下意识的一缩脖子,再也发不出那充满杀意的吼叫。他并不是胆怯,无论是谁,在面对死亡的一刻都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只是,后悔的情绪突然涌进了脑海,为什么刚才要那样的狂吼,举起手中的武器挥动着向那个人示威,仿佛自己这样一个数千人的步兵方阵真的可以挡住那一个人的冲锋一般。
为什么不呢?谁能想到那个黑色骑士就这样不受阻碍的冲了进来,士兵们就纷纷倒在他手中的长剑之下,就像骏马踏过麦田,镰刀收割麦穗一般。
猛然之间,他感到了恐惧,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情感将他的双腿挪开了骑士冲过来的必经之路,将他正在摩擦的两条声带分开不让他的喉咙再发出任何声音,将他的身体像面对为现实的动物一般尽量地蜷缩起来,将手中的剑挡在了身前。之后,他能感到滚烫的鲜血从领后浇进他的后颈,但他只敢在那黑色的杀神的马蹄声渐远之后再转过头,看到身后的那具无头的尸体。
只差一点,被收割的人头就是他了。
黑骑士已经纵剖开了整个步兵的方阵,向身后那被光明骑士簇拥着的白发老者冲了过去。
但这些都不在新兽人图克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收到的指令是“杀”,而他现在要做的也是正是这个。
刚才死亡边缘的经历瞬间在脑中被遗忘了,他大吼着,周围的每个人也被吼声感染,群情激昂的发泄着心中的战意,向涌来的敌人扑去。
黑色巨浪与冰山的碰撞结果并不像库兹卡尔想象的那么简单,冰山并没有被打得分崩离析,黑色的浪潮也没有退下去,反而是与冰山凝结在了一起,成为一种更加秽浊的黑灰色。
黑色与白色的阵营交汇,溶合,残酷的肉搏战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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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他!”库兹卡尔下令,“尽一切代价!”
不用他下令,新兽人部队也不会允许敌人只身一骑就这么轻松的就冲破了他们的方阵。果然,黑色骏马在受了无数的剑伤之后一声哀鸣倒下了,可是落马的艾依旧决绝的向库兹卡尔冲去。
库兹卡尔冷笑,他知道艾很强,强到了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境地,但是他以为他是神吗?一人对抗整整一支军队?
“大人。”说话的是旁边的一名光明骑士,是光明骑士团暂时的指挥官。库兹卡尔只看了他一眼,就从他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的火焰,正如之前的诺森加德一般,而这个人也如同诺森加德一般年轻。
想到诺森加德,他的手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托普。”
“托普,你觉得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发挥光明骑士团的机动性,来回冲击敌人的侧翼。”
“好。”库兹卡尔说,“去做吧!”
“是。”他行了一礼。
看到他猛地一亮的眼神,库兹卡尔想起了什么:
“记住,以保存实力,避免光明骑士团的牺牲为第一要务!”
“是的,大人!”他答应到,调转马头,向光明骑士团下令。
“光明骑士第一二队跟着我去攻击敌军右翼,三四队攻击敌人左翼,出发!”
马蹄声逐渐散去,在被马蹄激起的烟尘落下之后,遍布马蹄印记得平原上,只剩下了库兹卡尔……
和他身后的用绳索系在马鞍上的女人
库兹卡尔翻身下马,用绳索将她的双足绑在一起防止她逃走,然后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小刀。
“你说诺森加德被那个精灵女人杀死了?”库兹卡尔问。
蕾丝之前一直对他怒目而视,但听到这个问题她本能的点了头。
库兹卡尔取出了塞在她嘴里不让她说话的破布。
蕾丝依旧愤怒的瞪着他,却不再辩解什么,也不再反抗,因为她知道一切的反抗都无意义了。
“你又要用我来要挟艾?”蕾丝冷笑,“没有用的,不如现在杀了我。”
“如果不是萨拉一直用她圣女的地位保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库兹卡尔的眼中尽是蔑视,和一种赤裸裸的厌恶和仇恨,
“我最恨的人是叛徒,你不仅背叛了圣教,还背叛了人类。”
“我没有。”蕾丝忍不住出言反驳。
“没有?”库兹卡尔猛然握住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她手腕上的皮肤已经在刚才的路上磨破了。
他的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她柔软的左手小指
“也许这话,你应该留着死后,告诉那些因为你泄露了情报而死去的战士。在我看来,即便是那些长耳朵的低等动物,也要比你这种首鼠两端的贱人更干净一些。”
库兹卡尔说着掐着她的小指使劲一扭,令人牙齿发麻浑身发抖的关节断开,骨肉分离的声音响起,一截血肉已经离开了蕾丝的身体,被抓在了库兹卡尔手中。
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击溃了她的倔强,蕾丝凄厉的惨叫着。
库兹卡尔能感受到远方猛然凌厉起来的杀意,他受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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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执事会的首席长老贝利翁走出了萨拉的房间之后,满脸忧色的走进了执事会的会议室。
“没有说服她?”另一个长老问。
贝利翁摇摇头。
“她一向这么固执,如果她真的保持着这样的想法,便不能继续侍奉女神了。”一位长老说。
“可是我们还没有合适的圣女候补,难道最后只能由我们出面了吗?”一位长老说着另一个可能的情况。
会议室嘈杂起来,每个人猜测着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并为之谋划着。
贝利翁什么也听不清,但他依旧能捕捉到这嘈杂之中的那种情绪——悲观和沮丧。
难道光明圣教真的如同萨拉所说,已经到了末日了吗?
“也许我们该考虑考虑萨拉说的话。”他说,声音小的如同喃喃自语。
但会议室却骤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你是说重新接纳佐迪亚那个叛徒?你疯了吗?”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话语,贝利翁只能苦笑,因为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可是六年以来,他习惯了相信萨拉,因为萨拉为光明圣教付出的比任何人都多。
因此,他本能的将萨拉所说的话复述出来,再加上自己对现下情况的一些看法,试图说服这些人,也说服自己: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这几天光明圣教已经蒙受了极大的损失,七名圣骑士全部殉职,大陆四处潜伏的黑暗也开始蠢蠢欲动。别忘了还有黑暗降世的预言,已经有两个天兆了,我们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也不知道黑暗究竟会是什么。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隐世会似乎要浮出水面了,朔望会也开始正面与我们为敌,并且展现出了我们之前都没有预料到的实力,再加上如果庆典之后摄政王正式登基,光明圣教也会成为他第一个打压的对象。”
“而这个时候,也许我们不应该故意把佐迪亚这样的人推向我们的对立面。”贝利翁说完后长舒一口气,如果不是在现在的局势下,这些话他是绝对不愿也不敢说出口的。
“可是贝利翁,”一名长老说,“可是不是我们把他推向我们的对立面的啊!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让他回来了。”
贝利翁惊讶的抬起头,扫视过每一张苍老的面孔,发现他们都默默地点头,然后等待自己的回答,他有些恍惚——
这不正是他对萨拉说的托辞吗?
他突然发现光明圣教已经风雨飘摇到何等的地步,身为教会中地位最高的长老们竟然人人自危起来,也许,他们怕的不是佐迪亚,不是朔望会,也不是那预言中的黑暗降世。
只是,一直在他们之上为他们遮风挡雨的那把叫做“萨拉”的保护伞没有了。
贝利翁长叹了一口气,不只是觉得悲哀,还是觉得庆幸:
“萨拉向我保证过,如果我们让她跟他谈谈的话,她一定能让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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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克是个勇敢的新兽人战士,他也有他自己的荣耀。
他参加过夜袭叶影森林的战斗,还杀死了两个伏击的精灵;他是第一个冲进精灵女王的宫殿的战士之一,为此库兹卡尔大人还将那个精灵女人赏给了他们。他一辈子都没见过那样美丽的女人,不论是从人类的血统或者是从半兽人的学统看来,那样的女人都不仅仅应该用美丽来形容,可是他并不发达的大脑又找不出别的什么词汇了。
当他压上那具美丽的身体的时候,脑中的唯一念头,就是一辈子都不再离开了。
但是这些,都已经变成了过往,现在的他,有了新的目标——
那就是面前的敌人。
作为光明圣教一直作为秘密部队培养的新兽人战士,在战斗力和个体素质出众的基础上,最重要也是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极其坚韧的意志和战斗欲望,加上先天就强悍的肉体和生命力,他们几乎是一群不怕死并且打不死的怪物。
事实上,就单兵的战斗能力上来说,他们毫不逊色于光明圣教的精锐光明骑士团,甚至还犹有过之,直追当年条顿王国的兽人部队,但是由于身份见不得光,他们也一直只被当作光明圣教的秘密武器来使用。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终有一天会将这支军队和光明圣教的威名传遍大陆。
如果艾知道这些,他会感慨这支半兽人今天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因为这群朔望会的部队也同样不畏死亡。
可是艾并不在这里,他的眼中只有库兹卡尔,甚至连他身后的那个女人都不在他的视线之内。
至于毫不畏死的半兽人士兵,对他来说暂时还不是问题,因为此刻的神经已经被一种极强的意志所支配,而无法传达任何其他的指令,例如痛苦,例如疲惫。如果这大路上有比他更强的武者存在,也许会告诉他此刻他的武技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心无杂念的,忘我的境界——
剑已经消失了,而变成了在他身体周围空间乱舞的影子,他丝毫不担心这些半兽人不畏死的勇气,因为此刻地他根本无暇顾及,那些朝他伸来的武器以及握住它们的手都纷纷落地,半兽人们的肉体的确强悍,意志也的确坚定,但是没有谁能在被削断了手腕的情况下再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此刻艾的气质,竟然与萨马埃尔有些相似,而他迈出的步子,却比萨马埃尔还要坚定。
他面前的敌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敌人,像是图克一样,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本能的选择了躲避他,远离他。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此时的图克已经与一个看似瘦弱的黑衣人交上了手。
“死吧!异教徒!”他大喊,这句口号是每个新兽人士兵在训练时都会喊的。
他踏上一部,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剑锋之上,希望这一剑就能将面前这个弱不经风的渺小人类解决掉。
那人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眼中也看不到任何情绪,即便是在猛然举剑格挡之前,都看不到任何的征兆,仿佛机械一般他手中的武器——一柄弯曲的长刀就已经挡在图克的剑锋之前。
“这个人类力量不错嘛!”图克惊讶于自己全力的一剑竟然能被挡住,但是看到敌人后退了半步,他知道那人那一下格挡大约也用了全力。
图克血液中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