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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了一串紫水晶项链。
“你真的要都给你老婆吗?”同伴揶揄道,“不自己留着?或是送给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他也笑道,“你老婆吗?”
他始料不及的是他简单的一句玩笑竟然激起对方如此大的反应,那名士兵猛地向他扑来。
他连忙将对方推开:
“你疯了吗?”
可是倒下的却是一具尸体,胸口的伤口一直贯穿了尸体,而他的双眼圆睁,脸上还带着之前的笑意。
“我……”双手沾满鲜血的那名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愣在当场。
而他剩下的五名同伴也就这样发着愣,眼睁睁的看着一名黑衣人从他身后出现割掉了他的脑袋。
这时候他们才从“帝都是个不设防的宝库”的美梦中惊醒,而这已然太晚。在他们抽刀的霎那,又有一人倒地,黑衣人的身手快到他们还没有看清对方究竟是用的什么武器。
两名士兵大吼着扑上去。
口袋里的金戒指跌落在地,沿着小路一直滚进枫树林深处。
一个人正面交锋绝对不会是四个人的对手,尤其是都有武器的情况下,无论是哪方都深知这一点。但是直到两个人的两次攻击被敌人用灵巧的移动闪开,他们才听见身后战友的倒地声。接着,就是利刃穿过自己胸膛的声音……
另一个黑衣人在刺完最后两刀之后,身影在两人身后只浮现了片刻,然后迅速被枫林隐没。
第一个杀手从容的从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卡片,用食指一弹。卡片轻轻的随着落叶飘落在七具尸体之上,与他们身上的那些金银饰物一起,被鲜血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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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区的林间小路并不是唯一适合暗杀的地点。
而事实上,没有比西区的暗巷更适合暗杀的地方了,也没有比隐世会的杀手们对这里地形更加熟悉的人。
在吉姆巴和他的手下军官和士兵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西区的暗巷中已经被入侵者的尸体塞满。而与之相对的,无辜平民的尸体则堆满了街头,鲜血顺着阴湿的下水道被污水带到帝都的每一个角落。
从某一个角度说,萨沃坎和吉姆巴都并不知道他们的士兵正在无意义的死去;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隐世会试图用不足百名杀手来阻挡十万大军前进的脚步无异于螳臂当车。
但是无论如何,帝都已经悄悄的竖起了它浑身有毒的倒刺,而无论是它还是正在吞噬着它的巨兽,此刻都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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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日照已经过了头顶,身下的影子正在被逐渐拉长。
可是那已经千疮百孔的不能称之为城墙的城墙却由于有了那一支一直顽强抵抗着的部队存在而依旧没有失守,尽管他们坚守的不过是城上最小的一块阵地,但是己方的士兵如潮水般一浪又一浪的打上去,但就是淹不没这一小块礁石。
萨沃坎看着那一言不发站在城头的银发飘飘的敌军指挥官,再看看激战着的双方士兵,突然又有了一种被挫败的感觉——
对方的不放弃难道又是针对我的弱点而做的布置吗?投石车的轰击并没有挤垮对方的斗志反而是击垮了我们的吗?看看我们的士兵,都像晒蔫了的青草一样无精打采,我们缺少一个像昨天的修那样意志坚定的指挥官,也缺少一个明确的战术目标。
而现在的结果就是没有人冲锋,每个人都知道敌人只是强弩之末,但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付出自己生命,尤其是他们都知道还有一座美丽的宝库在前方等待。
想到这里,萨沃坎不由得多看了菲比斯一眼,表情看不清,从他的身形和动作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他不愿意认为自己不如那个人,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怀疑,莫非他还有什么阴谋是自己不知道的?
其实此刻,无论是站在城头上的菲比斯还是正在城墙上苦战的贵族少年帕托·艾斯波都没有想到那么多。尤其是后者,他现在只剩下挥舞手中的长剑的力气了。
远见如他的人,也看到了萨沃坎和菲比斯能够看到的一切,他明白自己和这仅剩的不足千名的士兵已经不仅仅是站在悬崖边,而干脆是已经在坠落了。他们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对方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减缓了攻势等着他们自己落地。
而且,悲观如他的人也不认为奇迹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他所要求的就是体面和壮烈的死亡,也许不会名垂千古,但是至少会以保卫帝都的最后一批殉难者的身份而被人记住,然后,或许会荣耀自己的家族。
大约不会超过半个小时了……
萨沃坎大声呼喊着,他终于忍受不了军队缓慢的速度了,按照计划其他两路大军也许已经进了帝都,如果他一直被阻挡在这里,那么包围和总攻皇宫的计划就会一再被推迟,谁知那时还会出现什么变数。
他却没有想过,变数,也许出现在他身后。
久久凝视着东方地平线的菲比斯终于变换了一个站姿。
连萨沃坎都看得出来——他在看着远方,欣喜而又期盼着。
于是他回过头,总是带着镇定和自信微笑的嘴角不再上挑,而是因为惊讶而张开。
帕托手中的长剑不自觉的脱手落地,但是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他只是想弄清楚远方的那片扬起的烟尘……
是不是奇迹?
第四章——溃逃
“集合!防御阵型!”
这是任何一个睿智的指挥官此刻都会做出的决定——在没有有关来袭敌人的情报或者敌人可能的阴谋之前,他绝对不会冒险将自己的军队放入被敌人两面夹击的境地。尤其是来袭的敌人从气势和人数上看来似乎都是可以和自己的军队一战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将攻城的军队立刻撤下来。
而当命令下达之后,攻城的部队几乎是如释重负般的转身就离开了千疮百孔的城墙,将刚才还与他们死战的敌军士兵抛在了身后,丝毫不担心给敌人可乘之机。
也许,萨沃坎之前的想法是——敌人就像是筋疲力尽的骆驼,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可以压垮,因此才会让士兵们不断的猛攻。但是敌人交战的士兵们却能感受到,真正支撑着他们对面的不足一千名士兵不倒下的,不是什么勇气与信念,恰恰是身为他们的敌人的自己,他们的进攻才使得这些已经一只脚踏进死亡的人们每每能爆发出力量,挣扎着存活至今。他们毫不怀疑,只要他们撤走,失去了最后支撑的敌人就将立刻力竭而亡。
因此,他们此刻的注意力百分之百都集中在刚刚出现的敌人身上。他们迅速地集合起来组成防御阵型,剑锋对准来犯的神秘敌人,而视线则越过身前的盾牌仔细谨慎的打量着敌人的样子。
萨沃坎也与他的士兵们思考着同样的问题——敌人从何而来,他们是哪支军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指挥官又是谁……
据他所知,他们面前的城市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不设防的孤城,不仅已经没有守军,而且也不会有任何援军。他知道的唯一应该出现的帝都禁卫军在两天之前就已经全军覆没。可是面前的这支军队无论从装束和气势上都像极了他曾经见过的大陆第一精锐部队,而且,冲在所有敌人之前的那个金发的指挥官也像极了他曾经听说过的那个人……
“帝都有谁可以和你抗衡?”来之前,沃夫加在被他问起这个问题时笑了起来,“据我所知有两个人,一个是柯西·莫勒尼,你大概听说过他的名字,在十年之前他是大陆上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还有一个人叫艾·佐迪亚,被称为不世出的剑术天才,光明圣教最年轻的圣骑士,金发和一柄火红色的长剑是他的标志……”
无论从哪种角度,敌人都来势汹汹,如果他手中有十万大军他当然无所畏惧,可是现在他只有三万人,而且处于敌人两面夹击的不利局面之中。
可是萨沃坎并不畏惧,他的自信甚至溢出了他的心房,以更灿烂的笑容的形式洋溢在他脸上,他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沃夫加曾经对他说的那句话在他心中回荡——
“但是,柯西·莫勒尼年轻的时候只是个好勇斗狠的年轻人,几年之后却变成不敢面对自己过去的懦夫;而艾·佐迪亚从来都不是一个伟大的英雄人物,去掉了他出色的剑术和套在头上天才的光环他什么也不是;在我看来,他们并不出色,因为他们只局限于自己的世界,做的不过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事,只不过做得好些。所以,这两个人根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我期待着你在拿下帝都的时候,将这两个人打落神坛。”
沃夫加所说的正是萨沃坎所想的,而且,也是他一直在做的。这是他的世界与这个帝国的一次冲撞,他所信仰的是力量,而这个信仰现在正面撞击上了这个古老帝国信仰的陈旧规则,就像是一颗毫无花彩的沉重石头砸向一个装饰精美的花瓶,无论是瓷质的瓶身也好,或者是金属制的瓶口或者瓶底也好,唯一的区别只有被砸碎或者被砸烂。
因此,带着自信的微笑,他高举手中的弯刀。
他没有发表激动人心的演说,或者是用激昂的语气下着命令,单是这个举动就鼓舞了所有人,三万士兵几乎是同时如他一般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然后大喝了一声,这吼声仿佛将地面都震得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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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萨沃坎的设想,这声怒吼即便打击不到敌人的士气,至少也能让敌人冲锋的势头稍微缓解。但是事实证明了即便是最优秀的指挥官也无法掌握一切,而且,有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漏算了什么,而是命运与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萨沃坎以为来袭的军队是帝都禁卫军,而他们也的确曾经是,只不过现在,他们是托萨卡琳留给艾的临别礼物。
禁卫军的誓言是“至死守卫帝都”,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做到了更多。
就是在之前不久,艾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托萨卡琳一直试图传达给他的信息——做自己想做而不是要做的事,这样,才不用每次都给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之后,也没必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悔不当初。
于是,遵循着内心最深处的保卫家园的意愿,他接受了托萨卡琳留给他的礼物——近两万名由帝都禁卫军尸体做成的活死人士兵,然后带领着这支军队杀回帝都。
而实际上,在见识过了活死人士兵的强大之后,他才根本就没有把面前的这区区三万士兵放在眼里……
直到他的眼神迎上了萨沃坎那自信满满的目光。
萨沃坎手中的弯刀,或者说是他求战的欲望已经不受控制的带动了他的身体向前冲去。这近乎鲁莽的,也许会毁掉整个防御阵型的举动,在他强大的个人魅力和高涨的士气的影响下,形成了一次成功的反冲锋。每个士兵的眼中都闪动着义无反顾的热切光芒,勇气早就淹没了一切恐惧,防御阵型不仅没有散乱开,反而保持着完美的楔形向迎上了敌人,到了最后连冲锋的脚步都整齐划一。
当每个人的喊杀声都完美的和脚步声汇成一片,形成了某种激昂的战歌般的节奏时,这支军队的每个人都达到了一种理想化的战争机器的状态。
萨沃坎却并没有理会这么多,他面前只有冲锋而来的艾一个人。
活死人士兵更没有理会这么多,他们已死的无生气的瞳孔中只能看清一个个模糊地人影,而他们心中的信念只有在死去时残留在记忆中的“杀戮”。
疯狂而且凶猛的浪潮和另一边的静默的黑色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