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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博卡尔松知道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敌人的部队似乎永不疲倦,而他们在爆发潜能的战斗之后,面对着数量越来越多的敌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最重要的是——刚才是他们伏击对方,用人数优势先行包围了敌人的小股部队,而现在,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已经被敌人渐渐包围。
“也许再要两百人,不,一百人的代价就能全歼我们了。”
博卡尔松悲观的想到。
突然,敌人的后方似乎出现了混乱的声音。
“佐迪亚大人成功了?”
博卡尔松精神一振。
随即,包围圈满满的出现了一条口子。
“杀出去!”博卡尔松高喊,每个人神情中的疲劳都瞬间消失了——这就是希望的力量。
但迎接他们的,是银甲,是长剑,是战马,是圣心与十字的标志。
是光明骑士团。
很多人,即便是最坚强的战士也放弃了抵抗。他们知道剑盾步兵面对敌人的骑兵抵抗是徒劳的。
一个个战士在博卡尔松面前倒下,他们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原本可以不必死的。
那绝望的眼神令博卡尔松心痛,却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内疚了。
在他倒下的一霎那,他这样想到:
“佐迪亚大人,我做了您吩咐的事——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倒下;也做了您没吩咐但希望我做的事——是我欺骗了这些人,带领他们走向死亡,但我依旧不后悔,我很高兴能在您的麾下效力,我猜这些士兵也是这么想的吧!”
鲜血,冰凉。
博卡尔松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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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冲上了精灵们所在的山头,最后的叶影精灵们射光了他们的最后一根箭。
“在这个时候,精灵们通常会选择逃命。”青叶笑着说,“因为我们是尊重生命的种族,我们不接受无意义的死亡。而人类会选择拼命,因为他们是冲动的种族,他们常常会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而做出一些疯狂的决定。”
青叶拔出了腰间的短刀,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现在,我们的家园已经不复存在,我们的女王也已经陷入敌手,惨遭凌辱,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现在我终于能理解人类的心情了,因为有的时候,死去真的要比活着轻松得多。”
青叶突然手持短刀冲向了迎面冲锋而来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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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兹卡尔!”艾大吼一声,“受死吧!”
“你终于来了。”库兹卡尔语气依旧冰冷,“我们等你很久了。”
塞尔图,尚萨突然从艾的身后出现,而他的面前,诺森加德正抽出他幽蓝色的“冰封”。
“别看别人!”诺森加德冷笑,“你的对手只有我。”
第五章——帕拉迪亚之战(中)
帕拉迪亚的街道,今日异样的安静。
那艾·佐迪亚天天都要策马走过的青石板路上,响起的是纷乱的马蹄声。长枪、马刀、弓弩装饰着银色的骑士,正如同玫瑰、蔷薇、荆棘的图案装饰着闪光的盾牌,紫罗兰色的云朵与暗金色的霞光装饰着碧蓝的天空。
从那一间酒馆的门板之后的小小缝隙中,一双灵动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想错过她从小就崇拜的骑士的英姿,可是记住的却是她之后一生的梦魇。
“帕拉迪亚,异教徒的居所,藏污纳垢的地方,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样污秽。”光明骑士团的团长法尔玛掀起了面甲,骑在雪白的没有一斯杂色的骏马上冷冷的扫视着面前的一切。那黑色的瞳孔之中,看不到女神的仁慈和博爱,看到的只有狂热和嗜血。年轻的面庞说不上英俊,也并不难看,却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他那抽动的眼角,也许,是他一直挂在唇边的那一抹冷漠的微笑。
这是一批打着女神旗号的杀手,帕拉迪亚人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人都死光了吗?”他大喊一声,“出来个人说话!”
没有人回答。
他冷笑一声,带着身后的部队缓缓进入了帕拉迪亚。
如果这里的人都逃走了,法尔玛无疑会很失望;如果这里的人弱到没有做一点抵抗,法尔玛也会很失望;如果这里的人都死光了,法尔玛会极度的失望,除非这些人是死在他手里的。
如果一只狮子被关在笼子里二十年,每天用青草饲养,如果它露出一丁点嗜血的渴望就毫不留情的鞭打他,再把它放出来时它已经变成了一只绵羊;可是,如果一只狮子被关在笼子里,却仍然用新鲜的血肉喂养着,教给它捕猎的技巧,磨利它的牙齿,时不时地逗弄起它嗜血的本能,它被放出来之后会变成什么?总之,不仅仅会是一头狮子而已。
光明骑士团就是这样的一群野兽,今天他们终于被放出来了,而库兹卡尔又成功地激起了对杀戮的渴望,如果今日他们的刀锋不沾血他们显然是不会满意的。
他们的内心是极度的狂热,可他们身上的铠甲却在阳光下反着寒光。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天地间似乎只有这永不止息的马蹄声。
突然,法尔玛狂笑了起来:
“鼠辈们!有胆子躲在窗户后面偷偷的拉弓瞄准却没有胆子放箭吗?你们粗重呼吸声和龌龊的杀气早就把你们的位置暴露无遗!”
“嗖!”被这句挑衅激怒了的洛克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箭尖划破了寂静,却划不破银铠的一丝一毫。
法尔玛大声的嘲笑着,光明骑士团迅速纷纷举起了武器,更多的箭矢如雨一般从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角落激射而出,却只是有如雨点打在磐石上一般四散飞溅。并不是一个人有了弓,有了箭就可以被称为弓箭手的。
指望着这些流矢能杀死敌人是可笑的,但帕拉迪亚的人们还能怎么做呢?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平等的战争,他们只有奋力抵抗,渴望着奇迹出现。
“佐迪亚大人。”洛克默念道,“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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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森加德?”艾·佐迪亚努力的回忆着面前的这个人的一切,从那共同在训练营中朝夕相处的一幕一幕,直到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脸上的森然杀意,那俊秀的过于稚嫩的面庞好像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但这些并没有用,他也没有时间去想,他唯一确定的只是——这个人没有赢过自己,而这就足够了。
他没有说话的时间,手中的“炽炎”不留余地的猛攻过去。
“快点败吧!还有两个人要应付。”
事情并不像他预料中的顺利,幽蓝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挡住了“炽炎”的侵袭,仿佛幽影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瞬间出现在艾的剑路上,而且,诺森加德似乎还应负的游刃有余。艾不得不收敛起他轻敌的主观判断,攻势也缓了下来。
诺森加德等待的就是这样的霎那,长剑如灵蛇一般刺穿了烈焰一般的攻势,刺进了艾的肩头。
艾匆忙后退,阳光下“炽炎”上的火焰图案依旧闪耀的如同一团烈火,可是肩头上的伤口却确确实实的感受到疼痛,那块冰,是怎样穿透烈火之屏障的?
“你太令我失望了,佐迪亚!”诺森加德摇摇头,潇洒地甩去剑锋上的鲜血,尽管他没有明说,但艾知道他刚才手下留情了。
同样,诺森加德也知道刚才艾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他身上。
他不希望自己盼望了很久的两人之间的决战以这种方式结束。
诺森加德剑锋上的蓝光如同冰凌一般凝固在了空中,同样凝固的还有他的手,他的身体,和他嘲弄似的表情。
起风了,呼啸着吹过山林,却在吹进“冰封”周围的领域中凝结了起来。阵风止息,在他周围无力的打着旋,而他周围的脚下,连枯叶都安静得贴在地上,散发出的压力,将空气冻结的有如实质。
所谓剑术,所谓对决,真正的本质无外乎只有两种——
进攻与防守。
要么在一次次的进攻中逼迫对方露出防守上的破绽从而一击致命,要么在严密的防守中寻觅对手松懈的霎那逆转战局。从刚才毒蛇般的一剑艾已经看出,诺森加德擅长的无疑是后者。
凝固的如坚冰一般的防守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如同暴风骤雨的进攻一般,也是一种极端的威慑力,令对手胆寒着失去进攻的勇气,直到连拼死一搏的念头也放弃。
艾笑了。
他没有恐惧,为什么会有人害怕比自己弱小的对手?
“炽炎”划过,点燃了枯叶,点燃了枯叶,点燃了树林,在狂风之中烧成了一条怒火的银河。寒冰在烈火的灼烧之下瞬间消融了,那地狱般的温度燎过诺森加德持剑的手,吸入肺中的炙热空气仿佛还带着淡淡的烟味。
这是无法阻挡的一剑,也是不顾一切的一剑,诺森加德明明将他浑身的破绽都看得清清楚楚,也明明知道他挡无可挡,退无可退。但是,他就是想要后退,他的身体不顾意识的阻拦想要后退,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恐惧颤抖着呼唤着后退。
“啊!”他用吼声发泄着自己的恐惧,蛇一般的长剑刺出,这次直取咽喉。
“死吧!”他大喊着,仿佛这样他的“冰封”就能抢先一步带走艾的生命。可是……看来……似乎……如幽灵一般的长剑真的在那团火焰之前抵上了艾的脖颈。
只是那一霎那,艾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那金色的乱发仿佛突然无风飘舞。在这光芒直射之下,那“冰封”的剑尖,在触上艾皮肤的瞬间,就这样消融……
诺森加德的身体像残破的布偶一般旋转的着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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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甲的骑士重新跨上了马,只是,那马前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双目圆睁,淌落的鲜血然后了马雪白的鬃毛。
灵动的眼睛紧闭着,瑟瑟发抖着。丽莎还记得这个人叫做洛克,还记得这个人的大手曾经亲昵地抚摸过她的红发,还记得前天在酒馆里为她唱的歌喝过倒彩,那难听的令她羞愧的笑声现在想起来却是那么的亲切……
“现在,到了找点乐子的时间!”法尔玛喊到,“但是,我事先声明,如果有哪个白痴受了伤,我会嘲笑他。没错,我会让所有人一起嘲笑他!而如果哪个白痴被这群暴民杀死了,我们会疯狂的嘲笑他一整年,让他的名字成为大陆上最著名的笑话,而且,我保证,他一分钱的抚恤金都得不到!”
“明白了吗?”回应他的是野兽般的咆哮,“现在,解散,杀人去吧!”
金属的碰撞声凌乱的想起,骑士们下了马,变成了一个个冷血杀手。
胖子抱起了还在发抖的小女孩,向酒馆的地窖走去:
“找个地方藏起来,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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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火焰瞬间熄灭,那漫天的火光仿佛被“炽炎”系吸了进去,凝结成了火焰形状的花纹。
库兹卡尔摇了摇头。
“为什么?”虚弱的声音从躺在地上的诺森加德的方向传来,那厚重的铠甲之前是一道恐怖的凹陷,如同爆裂一般的几乎劈穿了精钢所制的胸甲,可以想知那之后的人类的身躯受到了怎样强烈的重击。
“为什么手下留情?”艾一笑,“我没有,我本来也没想杀你,只是让你失去战斗能力罢了,你的肋骨至少断了五根吧!连爬起来都不可能了,就在那里躺着就好了。”
“为什么我会输?”诺森加德仿佛在提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幽蓝色的冰封就在手边。
剑名“冰封”,又不是冰做的,为何那一霎那自己竟然产生融化了的错觉。
艾没有答话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