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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法师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这不是我想带给他的口信,我要你带给他的口信很简单,只有四个字而已。”
维格菲依旧微笑着,将那个法师拉近到胸前,附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那法师大惊失色,努力地向后退想要摆脱开面前这个谦和的微笑着的年轻人,但他的右手却还握在那人手里。
冰霜霎时附上了他的右手,随着他的右臂逐渐上移,渐渐的向全身扩散,慢慢的,他的全身都已经冻结,只剩他的头在疯狂的扭动,似乎想从身体上挣脱出来一般。他的脸扭曲着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冰霜已经攀上了他的喉咙,他的舌头,直至他的眼睛。
老法师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仍然是维格菲那谦卑的人畜无害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很满意他给博得留下的这个口信。随后,在法师瞳孔也冻结的霎那,维格菲潇洒的消失在风中。
第十一章——艾的背影
林间升起了一堆堆篝火,也升起了烤肉的香味,随之升起的,还有些许的欢乐。
是什么人在自己的家园毁灭之后依旧能够欢乐?
答案是——平凡的人们。
那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们,那些对于荣誉、勇气、辉煌这些闪耀的名词都太过卑微的人们,那些只是单纯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着,并只是单纯的想要生存下去的人们,在死亡的边缘行走之后终于能够活着的感觉,就像是人饿了一天突然闻到了烤肉的香气一般——本能式的快乐着。
烤肉的香气同样吸引着不远处饿了一天的艾?佐迪亚。
现在,孤身一人、一马带着一个似乎已经无足轻重的俘虏的他,竟然面对着熟悉的欢乐的人群,竟有些不知如何该加入其中,一起庆祝这不属于他的胜利。他料到了夜袭,却没有料到夜袭竟然是从夜影森林开始的,否则,他本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一些,也许,这些人就不用在这里庆幸劫后余生。
篝火旁帕拉迪亚难民们的数量有两百人左右,不包括不远处正在扎营的几百名叶影精灵。幸存者的人数远远多于他的预计,有些人是在前一天夜里就逃出来的,在艾看到了其中一些他熟悉的面孔之后,他稍微感到了一丝欣慰。
而其中,最闪耀的无疑是那个人。
在欢乐之中,依旧有人悲伤着——为他们失去的家园,也为他们失去的朋友和伙伴,这些人多数是留下抵抗最后才撤离的,他们中的部分人参加的刚才的伏击,取得了一场小小的胜利,但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他们聚在一起,沉默无言。
在他们身边的是那十个精灵,却并没有跟他们的同类们在一起,而是围在了带领他们复了仇的人旁边,默默地把自己也当成了那个人属下的一分子。
而被他们围在中心的那人,早已褪去了一身的流氓习气,如同一个领袖一般骄傲的沉默着。
艾问自己两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认出他来?为什么他甘愿扮成一个流氓呆在帕拉迪亚却一次也没有找过自己?
背后想起了马蹄声,艾心头一紧,隐藏进了旁边的树林。
来的不是敌人,是刚才伏击中抢了马的骑兵,他们返回了一趟帕拉迪亚,搜寻可能的幸存者。
从他们悲伤的神情上看,他们失望了。
辛博走上前去,安慰式的拍拍他们的肩,像是年轻的将军在安慰自己的士兵。而那些骑士中,有的人已经有了白发,年轻些的脸上也看得到沧桑,可是,在辛博面前,他们想起了刚刚看到的帕拉迪亚的惨状,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辛博周围的恰好五十个人也被这种几分所感染,大家都掉下泪来。
辛博拿出了酒和杯子——刚刚从酒馆老板约克的地窖里拿出来了,给五十个人一一倒上,动作就像是从前在枯叶酒馆里约克喊他帮忙招呼客人时一样熟练。
“第一杯,敬帕拉迪亚。”
没有多余的言语,所有人,包括不善饮酒的精灵都举杯一饮而尽。
艾没有看,颓然的靠在一旁的树后。
帕拉迪亚,多么熟悉的名字,曾经是他发誓要守护的地方。
酒杯再次倒满,约克的库存足够让这五十个人简单的忘却哀伤,一醉到天亮。
但辛博不想忘却这哀伤:
“第二杯,敬逝者。”
辛博喝掉一半,将剩下的一半倒在了地上。
五十个杯子同时反转,酒液洒落入土,约克、卡普、卢、洛克……这些熟悉的名字,一同干了这杯酒。
“第三杯,敬为了我们而牺牲的伊芙小姐和佐迪亚大人。”
这次没有人举起杯子,只是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艾在听到伊芙这个名字时浑身一抖。
“伊芙去了圣心教堂,以自己交换了光明骑士团的撤军。而佐迪亚大人,在今天早上第一波与光明骑士团的交手中,倒在了近百具敌人的尸体之中。”
“不可能!”说话是一位魁梧的老者,“佐迪亚大人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
人们也开始纷纷用怀疑的质问来掩饰他们内心的恐惧和悲伤:
佐迪亚大人不可能就这么死去的,他是“大陆最年轻的圣骑士”,从来没失败过的他怎么可能倒在几个区区的骑士手下。而且,他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啊!去圣心教堂救出伊芙小姐,还有击败光明骑士团为死去的人复仇,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完成啊……
“我亲眼看到他倒下。”辛博悲伤地说。
人群沉默了,眼中滴落的泪水中,有悲伤,也有失望——最后的一丝希望幻灭了。
此时,就在不远处的树后,活着的艾却只听到了“伊芙”和“圣心教堂”两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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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再来看你,你会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好好想一想。”
萨拉走出了伊芙的房间,两个守卫小心的把门关好,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在了门口,他们还将这样站一整夜。即便是冰冷的如同大理石地面一般的他们也在忍不住好奇,刚才,这两个美的如同女神下凡的女人,究竟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对于这些在伊芙叛教之后才入教的新人们,在见识到了伊芙传说中惊世的美貌之后,忍不住又开始回味起这些年来流传于教会之中有关这些人的故事来,而当他们终于见到了伊芙,就仿佛是见到了传说中的人物一样。
“看呐!那就是当年的圣女伊芙!果然如同传说中一般美丽。”
没错,这就是他们的想法。毫无疑问,艾、伊芙、萨拉在加上蕾丝、诺森加德,这批人的故事已经成了传奇,他们太过耀眼,仿佛天上的星辰一般高不可攀,也许,这也是圣教近年再也没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人才的原因之一。
眼看圣女萨拉就要消失在走廊尽头,突然闪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萨拉及时的刹住了脚步才没有直接撞进那人怀里。
“哇,诺森加德也来了,这次之后他应该能升上圣骑士长的位置了。”这是守卫的想法,可惜他们依然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因为诺森加德和萨拉转进了圣女的会客室。
“你在想什么?战争难道是可以说停就停的吗?就是因为你冒失的让光明骑士团撤回,我们损失了包括团长法尔玛在内的一百名骑士!”诺森加德怒气冲冲质问萨拉。
“我下令撤回是因为听说战争已经成了一边倒的屠杀,而且我们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也达到了,我不认为撤回光明骑士团是一个错误的命令。”萨拉并没有对诺森加德的不敬动怒,或许,她脸上没挂着一贯的冰冷的微笑就已经是在动怒了。
诺森加德倒是不在乎萨拉的态度,依旧执拗的说:“即便是屠杀,也比损失一百名精锐的战士好。”
“听听你说话的口气,只不过几天的时间,已经变得跟库兹卡尔一模一样了。别忘了我们是光明圣教,别忘了我们的教义是博爱。”
诺森加德冷哼了一声,大概是对萨拉这种训斥的口吻的不屑一顾:“那库兹卡尔怎么办?那个人抓走了他,应该是想用他换回伊芙吧!”
“不可能,即便是库兹卡尔本人也不会愿意这样做的,伊芙必须受到应得的惩罚。”
“那库兹卡尔也会死。”
“库兹卡尔大人信仰很坚定,他早就做好了为圣教牺牲的准备。”
“其实可以不必这样。”诺森加德说,“我们可以用别的人交换,比如那个精灵女王,她是他的朋友……”
“异教徒也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萨拉冷冷的打断了他。
“难道我们就把库兹卡尔扔在那里等死?”诺森加德有些恼怒。
“你知道我们一直在对抗的是什么,你也知道这样的对抗之中必然会有牺牲,面对这些,我们应该更加坚定才是。”萨拉平静地说,“你是一个将要成为圣骑士长的人,很多人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的心要更坚硬一些……”
“就像你一样吗?萨拉?”诺森加德顶了一句,随后叹了口气,
“他说的没错,你变了。”
“是因为女神需要我变成现在的样子,而她也需要你改变,你的心太软了,诺森加德,对抗黑暗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萨拉的脸上依然看不到任何感情。
诺森加德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刚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几个深呼吸,强压住涌上来的情绪。然后,他的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
“你知道,艾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你不是他,你只是你自己。”
“不,我不是我自己,我是你希望我变成的人。”诺森加德缓缓地说,“你希望我变成艾,我就是艾;你希望我变成你对抗黑暗的骑士,我就是你对抗黑暗的骑士;现在,我不在乎女神我是什么样,我只在乎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如果你说我要更坚强,要我变成你的圣骑士长……”
“那么好吧,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圣骑士长。”诺森加德向萨拉深深的鞠了一躬,“如您所愿,圣女大人。”
然后,他转身退了出去,不让她看到他眼中的泪水。
诺森加德走了以后,萨拉幽幽的叹了口气。
“圣女大人,蕾丝?德礼斯主教想见您。”敲门声响起,她的侍从通报着。
萨拉犹豫了一下:
“告诉她我很忙,让她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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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杯敬约克,他带领着枯叶酒馆的人拼死反抗,杀死了比他们人数还要多的敌人,他,和他的伙伴们,是真正的男人。”
那位彪悍的老者说完这话之后,众人纷纷举杯,但辛博却没有动,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愚蠢。”
如果不是刚才他神奇的指挥艺术,如果不是此时他的威望已经足够震慑众人,这些人早就因为他的这句话拔刀相向了,而即便如此,依然有人对他怒目而视。
“他们都死了!无论他们杀了多少人,他们都死了。”辛博站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记住,无论如何,没有什么是值得你为之付出生命的,因为你的生命只能付出一次,而如果你留着它,你能做出你付出生命也做不到的事情。约克他们死了,在杀了很多敌人之后,但我们没死,我们杀死的敌人比他们更多。”
辛博的语气冷酷,但那语调的颤抖已经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不要说什么牺牲,他们那不叫牺牲,他们本可以不死的,他们就是一群蠢货!一群……笨蛋……”
“那个……笨蛋……”辛博已经泣不成声。
人群中怒视的目光已经变成同情,白发的老者拍拍他的肩,他知道,辛博一向是叫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