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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开关没有,快把灯打开,这里说不定还有凶手的同党……」
他的话声有点发颤,一看就是没遭遇过凶案现场,苏唯猜想他心里一定恨死沈玉书了,三更半夜把他叫来处理这麽大的案子。
沈玉书很镇定,说:「好像是保险丝烧了,我刚才试过开关,灯都不亮……要不我去看看总电闸?」
「快去快去……啊等等,你是目击者之一,我记得你的模样,你别想逃跑啊。」
「你想多了,我弟弟也是巡捕,说起来跟你还是同事呢,我怎麽会逃跑?倒是你们,一定要看紧嫌疑犯,保护好现场,如果破了案,这个头功可是你们的。」
他最後一句话简直就是给那三个人吃了剂定心丸,他们用力点头,表示绝对不会放走凶犯。
沈玉书交代完,转身要出去,雅克突然抬起头,用英语冲他大叫起来。
「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船上那个人……是你陷害我的,混蛋!猪猡!」
沈玉书脚步微停,又追加了一句。
「疑犯很凶恶,你们要小心,必要时可以适当地让他闭嘴。」
下一秒雅克就发出惨叫,苏唯一咧嘴,有点好奇巡捕们是用什麽方式让他闭嘴的。
他追上沈玉书,跟他一起去找电闸,小声问:「你怎麽找到巡捕的?」
「我听到这边有叫声,你又消失了,就猜可能有情况,刚好有夜间巡逻队经过,我就把他们叫过来了,你知道,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一个弄不好,反而会被他们倒咬一口,所以人越多越好。」
苏唯给沈玉书竖了下大拇指。
「够黑,我喜欢。」
「幸好你反应快,及时躲起来了,否则也会被他们撞到。」
「你一进门就那麽大声的说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在提醒我了。」
「真聪明。」
「不聪明能当你的搭档吗?不过没想到这栋住宅是雅克的。」
「我也没想到,真不幸又遇到他了。」
想起雅克那个还在海底沉睡的钱包,苏唯噗嗤笑了。
「我想他现在也是这样想我们的。」
第三章 再次遇到命案
苏唯在旁边看到,说:“雪绒花这名字有点眼熟。”
“是你贵人多忘事,军阀被杀案时,我们还去这家店打听过情报,你当时还跟女店员打得火热。”
“吃醋了?放心吧,我心里最爱的还是你。”
“神经病。”沈玉书瞪了苏唯一眼,又用眼神向他示意。
苏唯停下开玩笑,掏出纸笔开始做记录,嘴里嘟囔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变成华生了。”
阎东山凑过来,问:“您喜欢吃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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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一楼转了一圈,很快就在後门廊下找到了总电闸,沈玉书左右看看,取了个放花盆的木凳,踩上去,又拿出电工道具,开始检查电闸。
苏唯在下面打着手电筒帮他照明,还以为要修理很久,谁知沈玉书马上就说:「什麽事都没有,是有人切断了电闸。」
「是谁切的?雅克吗?」
「那要去问他……糟糕,不知道今天要勘查现场,没带工具箱。」
「虽然我这里没有工具箱,但是必要的勘查工具都带了,锵……锵锵!」
苏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携带式袋子,里面装着沈玉书平时常用的工具,沈玉书眼睛一亮,摇摇手,示意苏唯把袋子丢给他。
苏唯照做了,又自夸道:「啊啊,找到我这麽好的搭档,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最喜欢你这种永远充满自信的人生态度。」
沈玉书说着话,戴上手套,使用工具检查了电闸把手,又提取了上面的纤维物质,这才将电闸扳回原位。
走廊另一头闪过亮光,客厅的灯亮了起来。
沈玉书从木凳上跳下来,苏唯问:「有什麽发现?」
「暂时还不知道,要回去做详细化验。」
沈玉书走到後门,推了一下。
後门是虚掩的,在他的推动下应声开了。
外面是後院,栽种了一些花草,不过现在都被积雪覆盖了,当中是一条鹅卵石小路,通向围墙门,小路上的雪都化掉了,没有留下脚印。
「好可惜。」苏唯叹道。
沈玉书点点头,深有同感,他用同样的方式在後门跟围墙门把手上做了采样,等全部做完,就听前面人声喧闹,看来援军到了。
两人回到客厅。
走廊跟其他房间的灯都被打开了,几位巡捕正在客厅检查现场,雅克也被铐上了手铐,他在用法语跟英语双频道吼叫,但很可惜,没人搭腔。
最後还是一个看似老油条的巡捕上前拍了拍雅克的脸,用法语单词蹦着说:「我知道……这是你家,这跟……你杀没杀人没……关系。」
「人不是我杀的,我是无辜……」
「不是你杀的,你身上手上的血是哪来的?子弹是自动飞出来的吗?少啰嗦,带走!」
这句话太难,所以老油条是用汉语说的,他说完,挥挥手,命令手下把雅克带出去。
雅克不断挣扎,又改用母语辩解,但没说几句,就被架走了。
没多久,法医也赶到了,沈玉书观察了一遍现场,也想过去帮忙,被老油条挡住,插着腰打量他。
「听说是你报案的?这麽晚了,你在外面晃悠什麽?」
老油条看年纪快六十了,长得没有十分高大粗壮,但一看就是很精明的那类人。
沈玉书不敢信口开河,说:「我叫沈玉书,这是我的朋友苏唯,今晚是平安夜,我们准备去教堂参加庆祝,没想到走到这里,突然听到枪声,刚好附近有巡警,我就叫他们来帮忙了。」
沈玉书还在脑子里飞快地思索可信的理由,谁知老油条听了他的名字,一拍脑袋,指着他叫道:「你是不是逍遥的表哥?」
「是的,你认识我?」
「这十里洋场,但凡在道上混的,哪有不认识您的啊?那个军阀被杀案,你破得可真漂亮,平时大伙儿说起你,都要竖个大拇指啊,啊对了,我叫阎东山,是霞飞路巡捕房的。」
「咳咳。」苏唯用手挡住嘴,发出轻咳。
勾魂玉案子可以顺利破获,他也功不可没啊,怎麽大家都只记得沈玉书,没人提他呢。
他的咳嗽声顺利地把老油条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跟他打招呼说:「苏先生你好,真是太好了,有你们两人在,我这心里就有底了。」
「怎麽说?」
「哎呦,这边住的不是达官贵族就是富人商贾,再不就是洋人,现在还出了人命案,不好办啊。」
阎东山压低声音说完,又拉着沈玉书的胳膊往现场拖。
「大侦探,既然你们都来了,就帮帮忙吧,我这底下的兄弟动动粗还行,玩不了动脑子的玩意儿。」
「这不太好吧,我跟苏唯是外人,师出无名。」
如果不是跟沈玉书太熟,苏唯想他一定会被这家伙真诚的表情骗到的,但实际上却是沈玉书看到案子,眼睛都发光了,他现在一定巴不得亲自勘查现场。
「你是大侦探啊,而且是你报的案,怎麽能说师出无名呢?我们这就一个验屍官,忙不过来,看在你表弟跟我们是同事的份上,你就帮帮忙吧。」
像是怕沈玉书离开,阎东山硬是把他拉到了现场当中——落在地板上的披风跟手枪的前方。
现场勘查胜在争分夺秒,所以沈玉书没再跟他客套,开始认真检查起来。
手枪是勃朗宁,沈玉书戴上手套,拿起枪看了看,弹匣里的子弹都打空了,他放下枪,又去看那件披风。
那是件羊毛呢子披风,式样是当下流行的款式,看质地跟做工,价格一定不菲。
沈玉书翻了翻披风衣领的里侧,里面缝制了时装店的标签,名字叫雪绒花,右下角还綉着一朵淡金色的小花。
苏唯在旁边看到,说:「这名字有点眼熟。」
「是霞飞路的一家服装店,上次阿衡给逍遥买衣服,也是去的这家。」
「你记得可真清楚。」
「是你贵人多忘事,军阀被杀案时,我们还去这家店打听过情报,你当时还跟女店员打得火热。」
「吃醋了吃醋了?放心吧,我心里最爱的还是你。」
「神经病。」
沈玉书瞪了苏唯一眼,又用眼神向他示意。
苏唯停下开玩笑,掏出纸笔开始做记录,嘴里嘟囔道:「我怎麽觉得自己变成华生了。」
阎东山凑过来,问:「您喜欢吃花生?」
「不,只是随口说说的,您别当真。」
沈玉书检查完物品,又走到死者身旁。
苏唯跟着走过去。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长得很漂亮,厚密的头发挽在脑後。
她穿了一件浅白色的旗袍,戴着红宝石耳坠跟粉红珍珠项链,脸上跟旗袍胸前溅了很多血迹,子弹一颗打中她的额头,一颗打在她的胸口上,都是致命伤。
「她出身富家,养尊处优,很喜欢时髦的物品,已婚,跟丈夫关系不佳。」
眼神依次掠过女人的装扮、精心涂抹的红色指甲油、右手的婚戒、半脱落的银灰色高跟鞋,沈玉书说道。
苏唯虚心求教。
「你怎麽知道她跟丈夫关系不好?」
「好的话,她会三更半夜来别的男人家里幽会吗?这里应该是雅克的住所,至少这一点他不会说谎,所以他们是情人关系。」
「情杀啊。」
苏唯在嘴里啧啧啧,阎东山也凑过来,说:「说不定是女人想分手,洋人不同意,就杀了她,真糟糕,这都快过年了,闹这麽一出……」
沈玉书沉吟不语,看着法医给女屍做检查,他问:「我可以提取一些物质成分吗?」
阎东山挠挠头,听不太懂。
苏唯解释道:「他是想弄点东西来做化验,锁定凶手。」
「凶手不就是那个洋人吗?不过你想弄什麽就弄吧,有了确凿的证据,就可以给他定罪了。」
得到阎东山的许可,苏唯拿出小镊子跟容器。
沈玉书用镊子夹住女屍指甲里的残留物,放进容器里,在提取的过程中,他发现指甲里也沾了血迹,便一起做了取样。
法医在旁边看着他熟练的手法,不由得赞叹连声。
「先生的验屍工具很齐全啊,不愧是神探。」
喂,作为侦探社的一员,他也是神探啊,怎麽就没人提到他?
苏唯不爽了,站起来去检查其他地方。
客厅的设计是典型的欧洲风格,色彩搭配凝重气派,面积也很大,跟正门相对的是一整面大浮雕,浮雕非常宽,几乎可以当做墙壁来使用,这种开放性的设计,即使开家庭舞会也完全没问题。
所以枪战造成的惨状就更加目不忍睹了,地上除了各种瓷器碎片外,还有散乱的粉盒、口红等化妆品,以及女性用的浅灰色小皮包,看来都是死者的用品。
苏唯的目光绕着客厅转了一圈,最後落在浮雕上。
浮雕凹凸起伏,像是海浪,又像是云海或山脉纹络,再经过不同颜色的点缀,颇具气势,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以他的眼光跟见识,居然没有看懂那上面雕的是什麽。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抽象艺术吧。
巡捕正在收集地上的弹壳,苏唯收回眼神,看着巡捕将弹壳放进证物袋里,又转头看看女屍,叹道:「一连开六枪,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沈玉书检查完毕,公董局的洋人督察也闻讯赶了过来,为了不给阎东山带来麻烦,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