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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的脚步一顿。
“我们的食住都在侦探社,就算出门办案,也不一定是两个人同进同出,所以想让我们彻夜不归,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件事让我们做。”
苏唯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她本来是想引我们去雅克的别墅?可是她不擅长说谎,一紧张,把门牌号码一六五说成了一五六,所以她才会去而复返,问我们会不会撬锁。”
“不错,她大概是觉得已经说错了,如果再临时改口,会引起我们的怀疑,索性不如将错就错,反正只要把我们从侦探社调开就行,这附近的别墅大多都是闲置的空屋,不会影响到整个计划,但她还是担心,所以昨天下午又特意过来跟邻居搭讪询问,了解隔壁别墅的情况。”
云飞扬在旁边听得雾煞煞,抓着头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人是她杀的,想把你们抓来当替死鬼?”
“不,昨晚的事是突发事件,我想李慧兰也不知情,她以为只要把我们调开就行了,但其实设计这个计划的人却希望让我们短时间内都无法回侦探社——如果我们在闯空门时被抓住,并且房子的主人还是洋人的话,那我们一定会被抓去巡捕房。”
说话间,三人回到后院,往洋房里走。
苏唯说:“虽然闯空门是我的职业,但我不爽被莫须有的罪名诬陷,如果她不是女人,下次见到她,我一定先揍她一拳。”
“我还是不明白,她费这么大的事把你们调开,是想干什么?”
“大概是事务所里有别人感兴趣的东西。”
沈玉书看了苏唯一眼,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张神秘的藏宝机关图。
“也许李慧兰真的有一位不想被家人知道的男朋友,才会被人威胁,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还不会,要知道杀人弃尸是件很麻烦的事,那些人现在的重点在侦探社,所以如果李慧兰真的被他们抓住了,他们最多是控制她的自由,不让消息外泄。”
洋房的后门没有锁,沈玉书进去后,先查看了走廊上的电闸,又沿着走廊往前走,边走边四下张望。
苏唯跟着他一起张望,“也就是说李慧兰的委托跟雅克杀人案之间完全不相干?”
“不,我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你还记得雅克说他白天带胡君梅来白赛仲路时,有个车夫一直跟着他们吗?也许他们早就被跟踪了,设定计划的人要确定他们晚上真的会在这里约会,这样才能抓住我们,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状况,把整个计划都大乱了。”
云飞扬叫道:“我知道了,陷害你们的人就是杀害胡君梅的凶手,一石二鸟,对,一石二鸟。”
他的叫声太响亮,把其他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享受到了被瞩目的快感,云飞扬一抹鼻子,沾沾自喜地说:“我都说中了吧,其实当侦探也没那么难嘛。”
“你们是什么人?”
身后突然向前说话声,腔调有些古怪,云飞扬吓得跳了起来。
他转头一看,就见一个留着卷毛棕发,大鼻子蓝眼睛的洋人站在自己后面,他这才明白苏唯跟沈玉书刚才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人。
第五章 青花老板
“生气了?让这么出色的男人感到了自卑,我真是个罪恶的人。”
“我只是为你无与伦比的自信心感到震惊,请放心,我对你,还有你自带的气场完全没兴趣。”
“那你在想什么?喔,我知道,你对那个漂亮的老板娘感兴趣。”
“那幅虎图,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虎图?”苏唯想了想,想到了墙上挂的雕画。
“那是黑檀木雕刻的,目测不会超过三十年,雕工不是出自名家,没有收藏价值,如果你想把它当开光品来用的话,那另当别论。”
沈玉书停下脚步,惊讶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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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洋人有五十多岁,穿着深蓝西装,留两撇小胡子,不苟言笑,看起来很有威严,他的长相跟雅克有一点相似,苏唯猜他应该是雅克的叔叔,那位在公董局担任董事的弗兰克先生。
弗兰克拿了根手杖,他双手按住手杖上,打量三人,很不高兴地说:“是谁允许你们进来的?你们是哪家的记者,我要去投诉你们!”
他的中文吐字没有雅克清楚,却比他说得流利,也比雅克更盛气凌人,苏唯有点同情端木衡了,整天跟这些洋人共事,亏他忍受得了。
沈玉书走到他面前,掏出名片递过去。
“是德波利尼亚克先生吧?我们不是记者,是秦律师委托调查这个案件的侦探,他有提到这件事是经过你同意的。”
“万能侦探社?就是你们啊。”
弗兰克看看手里的名片,又抬头看向他们,云飞扬立即站到了最前方,暗示自己也是侦探社的一员。
弗兰克的眼神锋利,可惜没落在云飞扬身上,他打量着苏唯跟沈玉书,问:“你们有查到什么吗?”
“还在搜集证据,希望可以尽快找到有力的线索。”
“不是希望,是一定。”
弗兰克傲慢地说:“我本来想让开侦探社的朋友帮忙,是端木先生力荐你们,虽然我对你们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并不抱希望,不过多些人帮忙总是好的,记住,拿了钱,就好好做事,不要给我们添乱。”
老德波利尼亚克的中文说得比他侄子好多了,但也更令人讨厌。
苏唯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当然的,放心吧,三天内,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弗兰克嘴里发出嗤笑声,显然把他的话当成是吹牛,“那还不赶快去查凶手?在这里干什么?”
沈玉书不卑不亢地回道:“凶案现场在这里,我想这里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
“巡捕房已经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了,线索都该写在报告书上,你们可以去看报告,至于凶手,不是外来的强盗,就是那个女人的丈夫,你们应该是查他们,而不是在这里兜圈子。”
“德波利尼亚克先生,你知道我们侦探最讨厌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沈玉书很冷淡地说:“就是外行指导内行,基本上委托人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付钱,剩下的看结果就行了。”
弗兰克用力敲了下手杖,虽然他没说话,但是从他阴沉的表情跟气场中可以看出他现在非常生气。
云飞扬有点害怕,悄悄退到苏唯身后。
苏唯笑道:“其实不光是侦探业,任何一个行业,最讨厌的就是不懂装懂的人在那里指手画脚,如果大家都这么有能耐,不如自己做好了,干么请我们?”
气氛越来越僵,弗兰克举起了手杖,就在云飞扬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有人从走廊那头匆匆走过来,说:“德波利尼亚克先生,原来你在这里,我正好找你有事。”
打破尴尬场面的人是裴剑锋。
裴剑锋是公董局警务处的探员,这次的案子牵扯太大,底下的巡捕们办不了,上头就把他派来负责,不过说是负责,其实这一上午他都在听从弗兰克的调遣,顺便当他的出气筒。
所以听到苏唯跟沈玉书讥讽弗兰克,裴剑锋心里算是出了口恶气,不过表面上他还得装装样子。
他跟苏唯他们打了招呼,又打着官腔训道:“德波利尼亚克先生委托你们查案,这是多大的信任啊,机会得之不易,你们要懂得珍惜,怎么能这样对他说话?”
苏唯见好就收,“是是是,裴探员您说得对,我们这不就是说说而已嘛,哪能当真呢,那老先生,我们可以继续在房子转一转吗?”
对话被外人打断了,弗兰克不方便再说什么,交代道:“不要逗留太久,这里的古董瓷器,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要是打碎了,你们可赔不起。”
昨晚都不知道打碎多少了,现在才来提醒有没有太晚啊?
苏唯笑嘻嘻地点头应下,还很礼貌地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请走好。
弗兰克无视了,问裴剑锋:“找我有什么事?”
“现场我们都已经检查完毕了,想请你看看有什么东西被偷,或是什么东西被移动过了,也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找线索。”
弗兰克答应了,跟裴剑锋离开,沈玉书在后面叫住他。
“德波利尼亚克先生,请问案发后,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弗兰克转过头,不悦地看他。
“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裴探员的话提醒了我,这里玉器古董很多,难保强盗不顺手牵羊,你是这里的主人,如果你来得比较早的话,或许第一时间就会发现哪里有问题了,所以请你想想,你是几点来的,来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听了沈玉书的提示,弗兰克想了想。
“我是早上四点多过来的,那时候尸体都抬走了,客厅里又是瓷器碎片又是血迹,东西被推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噢老天,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要去见雅克,他们却不让,说他是嫌疑人,真是过分,雅克不会杀人的。”
听他的语气,比起那些被打碎的古董,人命根本不值一提。
苏唯听得不耐烦,问:“除了这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保险箱没有被打开,大概是密码太复杂,强盗打不开,还有些字画也被撕碎了,真不明白强盗的心态,带走的话还能卖钱,可是他却宁可毁掉字画,真是蠢人,这些社会底层的穷鬼,又蠢,又想轻松弄到钱……”
听到这里,沈玉书忍不住说:“是不是强盗作案还不知道,不过假如昨晚真有强盗存在的话,他一定不穷。”
“为什么?”
“要知道勃朗宁可不是普通窃贼习惯用的凶器,它的使用者大多是贵族富绅。”
弗兰克一愣,随即道:“那凶手肯定就是那女人的丈夫,对,一定是他,你们重点要查他!”
“那你还有其他发行吗?比如门窗被撬,电闸被关掉?”
“没有,当时场面太乱了,我除了看到一堆人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电闸被关掉?”
弗兰克转头看裴剑锋。
裴剑锋说:“据说在凶案发生之前,有人拉下了这栋房子里的电闸。”
苏唯追加,“而且连带着周围几栋房子都断电了,德波利尼亚克先生,你这栋楼房的电闸是这片住宅区的总电闸吗?”
弗兰克的目光在他们几人之间转了转,耸耸肩。
“大概是吧,这栋房子建得很早,据我父亲说,当年老佛爷很满意我祖父推荐的法国商品,她听说我祖父在这里盖了房子,还专门送了贺礼给他,那时候这里没几栋房子,总电闸就在这栋房子里也不奇怪。”
“哇塞,没想到你的祖上都是名流啊,失敬失敬。”
三个人同时看向苏唯,沈玉书在旁边面无表情地说:“他只是单纯发表感叹,大家可以无视。”
“还有问题吗?”
苏唯竖起食指左右摆了摆。
“没有了,剩下的就让我们慢慢调查吧。”
“请用心调查。”
弗兰克说完,转身要走,苏唯抢上一步拦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弗兰克甩开他的手,不高兴地问:“干什么?”
“没什么,你这里沾了灰,我帮你掸掉。”
像是没看到弗兰克的厌恶表情,苏唯笑嘻嘻地收回手。
弗兰克拄着手杖离开了,裴剑锋急忙跟上,百忙中不忘回头给他们使眼色,暗示自己会拖住弗兰克,让他们想查什么,尽管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