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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等苏唯的视力缓过来,把夜视镜移到头顶时,他看到自己周围站满了持枪的巡捕。
阎东山带队,他身旁是裴剑锋跟一个洋人,正是雅克的叔叔——弗兰克·德波利尼亚克。
“凶手果然是他,快抓住他!”弗兰克指着苏唯,大叫起来。
看到整齐划一指向自己的枪口,苏唯只好从善如流,举起了手。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三更半夜的,你们都跑到凶案现场来?”他问裴剑锋。
裴剑锋走到他面前,一脸严肃地说:“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作为一个外人,为什么你要深夜潜入?”
苏唯还没回答,弗兰克抢先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他就是凶手,他想找回遗留在现场的证物。”
“哈哈,弗兰克先生,你好像忘了,请我来调查雅克一案的是你,怎么一转眼我竟然变成凶手了?”
“你一定想不到,我就是怀疑你是凶手,才会接受建议,让秦律师去委托你查案,这样你才会露出马脚,你看,现在你不是露出马脚了吗?”
端木衡没说错,这家伙果然是翻脸不认人。
还好弗兰克的反应在苏唯的预料之中,所以他没惊慌,对裴剑锋说:“我是来找线索的,我被委托调查雅克的案子,既然有线索了,那我临时进入凶案现场,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这番话说得非常合理,裴剑锋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的立场。
苏唯马上又说:“所以是不是可以先把枪放下,我们有话慢慢说。”
裴剑锋举起手,正要示意巡捕们放下枪,弗兰克不乐意了,“不行,密报说今晚凶手会来,现在他来了,所以他一定是凶手,你们马上带他去巡捕房。”
苏唯无视了他的叫嚣,问裴剑锋:“什么密报?”
“今天傍晚有个男人打电话来巡捕房,是阎头接的电话。”
裴剑锋看起来还是偏向苏唯的,他用下巴指指阎东山。
阎东山说:“那人说今晚凶手会潜入现场作案,让我们多加防范,我们就来了,没想到还真……”
他看了一眼苏唯,没有说下去。
弗兰克接着说:“我也接到了相同的警告电话,所以我请裴探员带人来埋伏,准备瓮中捉……”
苏唯不想当乌龟,所以他及时打断弗兰克的话。
“密告者的目的暂且不说,他说凶手今晚会来,不等于说来的人就一定是凶手啊!”
“别忘了发生凶案的那晚,你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其实你根本不是最早到达,而是你从一开始就在,你入室偷窃,被死者发现,就杀了她,嫁祸给雅克,否则你的住所不在这边,怎么会这么巧地在凶案发生之后出现?”
“因为那晚我们接受了委托,来附近查案。”
“是什么案子,委托人是谁?”
“业务机密,恕难奉告。”
“不是不能奉告,是你说不出来吧?”
弗兰克冲他发出冷笑。
“我已经听说了,你所谓的那个委托人失踪了,其实她不是失踪,她根本就是你们杜撰出来的。”
听着弗兰克阴阳怪气的腔调,苏唯突然很想冲他的大鼻子上揍一拳。
“说了这么多,你有证据吗?”他反问弗兰克。
弗兰克语塞,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苏唯马上又说:“可是我有证据证明你有问题。”
弗兰克脸色一变,马上冲裴剑锋挥手,喝道:“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快把他带去巡捕房,好好审问。”
弗兰克是公董局的董事,裴剑锋不方便当众违抗他,只好对手下人示意,让他们抓住苏唯。
巡捕都带了枪,苏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没有反抗,而是叫道:“给我十分钟……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把证据找出来。”
“谁要听你在这里信口雌黄?”
苏唯第一次这么讨厌说成语说得这么顺口的外国人,胳膊被架住,他急忙叫道:“是不是信口雌黄,听我说完就知道了。”
可惜那些巡捕不听他辩解,抓住他往外拖,苏唯挣扎个不停,但奈何他挣扎得越厉害,就被抓得越紧,阎东山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就别跟洋人争了,先去了巡捕房再说。”
“我不能去的!”
苏唯被几个人拖着向外走,眼看挣脱不掉,他情急大叫道:“凶手就是弗兰克,他把我的搭档,就是沈玉书关在密室里,如果我被带走了,回头他就会干掉沈玉书的,你们千万别上他的当!”
苏唯的叫声太响亮,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本能地看向弗兰克,那几个拖他的巡捕也停了下来,等待裴剑锋的指令。
被众人注视,弗兰克的脸色变了,叫道:“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快把他拖走!拖走!”
他向裴剑锋强硬地下令,裴剑锋却没有马上执行,苏唯趁机说:“相信我,给我五分钟,我一定找出沈玉书,等我找到了,就能证明这家伙是凶手了!”
“我命令你,马上拖走他!”
弗兰克比苏唯更大声,指着裴剑锋的鼻子叫道:“还不马上执行任务,你是不是不想在租界里混了?”
被当众斥责,裴剑锋的面子挂不住,但他又无法违抗弗兰克的命令,挥挥手,示意手下将苏唯带走。
苏唯双拳难敌四手,他被几个大汉架住往外拖,眼看着反抗不了,他心想事到如今,只能用一招了,那就是……
小巧的电击器从苏唯的袖子里落下,他抄手拿住,打开电源,往其中一个巡捕身上轻轻一戳。
嗷的叫声传来,那个中招的巡捕顿时撤开了手,颤抖着蜷起来倒在地上。
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情不自禁地放松手劲,苏唯趁机身子一窜,跑到了阎东山身边。
没等阎东山反应过来,手枪已被苏唯夺了过去,又顺手扣住弗兰克的脖子,将枪口指在他的太阳穴上。
情势顿时逆转了。
弗兰克顿时成了人质,气得哇哇大叫起来:“你们看!你们看!我就说他是凶手吧,他果然是!”
“你闭嘴!”
苏唯用枪重重顶了他的脑壳一下,其他巡捕看到这个情况,都举枪对准他,苏唯没在意,拖着弗兰克回到客厅。
裴剑锋倒是很冷静,对苏唯说:“不要冲动,有话慢慢说,先把人放了。”
“想让我放人很简单,先让我搜房子,如果我没搜到,甘受处置。”
裴剑锋还没回应,弗兰克抢先道:“不行,这里的东西都价值连城,他根本是想趁乱抢东西,他不敢开枪的,快抓住他。”
弗兰克说对了,苏唯还真不敢开枪,但他又不能放了弗兰克,否则他连唯一的机会也没有了。
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他不由得皱起眉,暗自懊恼自己的大意,左手攥紧电击器,正准备给弗兰克也来一下,忽然间外面灯光大亮,一伙人冲了进来。
那些人身穿军装,个个手里都带着枪,气势威严,从行动步调上明显可以看出是久经训练的军人,跟他们相比,裴剑锋这边的人在气势上立刻就输了一大截。
带队的也是一位身穿军装的军官,他反背双手,大踏步走进来,站到苏唯身边。
见惯了端木衡平时长袍马褂跟西装的儒雅打扮,乍然看到他一身军装,凛凛生威,苏唯愣了一下才确定他是端木衡。
端木衡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众人,示意苏唯放人。
端木衡带的兵没有很多,但远远胜过那些巡捕,苏唯放了心,放下枪,将弗兰克推开了。
他凑近端木衡,小声说:“没想到你穿起军装来这么帅。”
“难道你不该惊讶为什么我会这么及时赶到吗?”
“我以为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就算我想瞒,也瞒不过去的。”
所以苏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但他也没有特意跟端木衡透露自己的计划,在这个局势混乱的租界里,除了沈玉书,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端木衡的目光掠过苏唯的电击器,说:“你身上好像总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弗兰克被推了个踉跄,幸好被裴剑锋扶住,才没有跌倒,他气得指着端木衡,叫道:“你居然敢帮杀人凶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愤怒没有传达给端木衡,他背手在客厅里踱步,微笑说:“现在有证据证明苏唯是凶手吗?就凭一通匿名电话?”
“至少可以证明他有问题。”
“要证明他是不是凶手很简单,既然他坚持说沈玉书被关在这里,那就让他找,他如果找不出来,就可以证明他在说谎了,如果弗兰克先生你坚持不让他找,反而让大家认为你做贼心虚是不是?”
弗兰克语塞了,但马上就说:“不是,是这里的古董都价值连城,如果被搞坏了,他赔得起吗?”
端木衡脸色沉了下来,突然大声喝道:“他弄坏一个,我就赔你一个,你想要原模原样的,我就赔你原模原样的,几件古董,我还赔得起!”
苏唯有点明白为什么洛逍遥会说端木衡喜怒无常了。
他第一次看到端木衡发怒,短短的几句话就轻易镇住了全场,别说裴剑锋跟那些巡捕了,就连弗兰克的嚣张气势也消散一空,不敢再说什么。
看着这一幕,苏唯忍不住想——这个人绝非池中物,将来不管他想做什么,大概都可以唾手可得吧。
关键时刻,裴剑锋出面开口。
他站到双方当中,说:“大家都冷静一下,既然都是想早点查清案情,那不如就各让一步,然苏唯搜一下,到时我们用证据来说话,如何?”
端木衡傲然道:“我没问题。”
他都这样说了,弗兰克也只好点头,却对他道:“假如搜不出来,你可不要怪我去公董局投诉你滥用职权。”
“假如搜出来了,那弗兰克先生也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双方舌剑唇枪,谁都不让谁,裴剑锋一看不好,急忙给苏唯使眼色,让他赶紧开始,速战速决。
苏唯不敢怠慢,将手枪还给阎东山,向他道了歉,又急匆匆地跑去浮雕墙壁的一边。
端木衡赶紧过去,其他人出于好奇心,也跟在后面。
苏唯双手按住浮雕墙壁,将它向前平行推动,对端木衡说:“看来你一早就来了。”
“没有很早,只是刚刚好。”
“那你能不能刚刚好地帮我一下忙。”
端木衡没有自己动手,但他让手下帮忙了,几个人协助苏唯一起推墙,可是忙活了半天,浮雕纹丝不动。
弗兰克在旁边看着,讥笑道:“不要再装模作样了,这堵浮雕是死的,根本推不动。”
苏唯不理他,转去浮雕的另一边,让大家跟他一起推,但依然没有结果。
看到众人的目光全部盯着自己,苏唯有点急躁,他顺着浮雕墙壁绕了一圈,最后转到挂着油画跟古钟的墙壁前。
弗兰克跟着他走过来,冷冷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在这里拖延时间了,承认自己是凶手,赶紧结案吧。”
“这么急着结案,是担心我发现机关吗?”
“哪、哪有?”
“没有的话,你跟得这么紧干什么?”
苏唯冲他冷笑一声,踮脚打开了钟盖,看着还在跑动的挂钟,他说:“时间走得不对,钟都旧了,还不换掉,也不修理,这很不合常理啊。”
“你不要土包子了,这是古董钟,当然不可以随便修整。”
“你当我没见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