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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里挺好的。”张家瑜一点都不嫌弃，又定了个衣柜放在储藏室里，把那里当成他的衣橱，大有常住下去的打算。
廖宇凡工作很忙，白天经常要跑工厂，晚上要和客户沟通，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过来。他想既然张家瑜不嫌弃，也就这样吧，反正两个人能碰到的机会并不多，先凑合着住。也许过不了多久，张乙伊对冯俊辉死了心，张家瑜又会被召回去。
秋冬是服装外贸的旺季，订单实在太多了，两个小姑娘跟着廖宇凡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这才勉强对付过去。小李和小赵已经成长为熟手，交代给她们的工作总能准时的完成，特别是小李，小姑娘年纪不大，人很稳重，做事踏踏实实的。
张氏同样很忙，今年天顺继续走下坡路，原本势均力敌的两家工厂，现在已经被张氏远远的甩在后头。张家瑜和廖宇凡一样的忙，就像廖宇凡起初预料的一样，他和张家瑜很少能在家里碰面，张家瑜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办公室里，只偶尔回来一趟，能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圣诞节客户放假，廖宇凡终于可以轻松一下，最起码晚上不用等着回复客户的邮件。
给吴志聪、柳絮和孟泽的圣诞节礼物早已经寄出去，可惜吴志聪远在sz，柳絮又要陪着安沛，只有孟泽单身一人，廖宇凡便邀请孟泽平安夜过来一起吃饭。
廖宇凡先去超市买好了菜，回到家时正巧碰到张家瑜，”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今天不用加班。”张家瑜和廖宇凡一样，需要负责整个公司的外贸业务，张氏的外贸业务只会比廖宇凡要多，更何况张氏还接其他外贸公司的订单，张家瑜只会比廖宇凡忙，“客户放假。”
“晚上要陪张小姐吗？”廖宇凡拎着菜走进厨房，随口问道。
“不用。”
“那一起吃饭，孟泽也会过来。”廖宇凡买的菜不少，足够三个人吃的。
“好。”张家瑜也不客气，“需要我帮忙吗？”
廖宇凡会做几个家常菜，这是以前在国外独自生活时被逼的，没有人喜欢天天下馆子，即便是五星级的饭店，也有吃腻的那一天，只有味道平常、食材普通的家常菜，永远都吃不腻。
张家瑜却笨手笨脚的，让他削个茄子皮，足足削掉三分之一的茄子，圆滚滚的一个茄子最后只剩下一点，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廖宇凡让他打鸡蛋，结果张家瑜单手用力的捏着鸡蛋，蛋壳整个碎了，和蛋液混在一起，根本没法用。
廖宇凡无力的摇了摇头，“老大，你别添乱了，出去吧。”
张家瑜难得的面露羞色，举着一只黏糊糊得手，“你可以教我。”
“以后有机会吧。”廖宇凡敷衍他道，“你去买几罐啤酒，我刚才忘记买了。”
孟泽过来时，张家瑜还没有回来，厨房里还有一个老鸭笋汤没有炖好。孟泽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往廖宇凡怀里一塞：“送你的。”
“谢谢！”廖宇凡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花，虽然是个同性送的，心里仍然很高兴。廖宇凡明白孟泽是个直男，只喜欢姑娘，笑着问他：“怎么想起来送我花？玫瑰代表爱情，老实交代，要不然我会误会的。”
孟泽口气里充满了无奈：“刚才一个小女孩抱着我的腿，非得让我买枝花，还说今天这些花卖不掉的花，她下学期就别想上学了。你说我能怎么办？只好掏钱买了下来。”
真是个善良的实诚人！
廖宇凡低下头闻了闻花：“真香！谢谢你！”
“这是我第一次送人花……”孟泽有些羞涩的说。
张家瑜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廖宇凡手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双眼含笑的看着孟泽，那眼神中带着喜悦、赞美和欣赏，而孟泽一脸的含羞，像是刚刚说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你回来了？”廖宇凡先注意到张家瑜，眼中的笑还没有消失，找了个瓶子小心的把花插好，“差不多可以开饭了。”
廖宇凡的手艺还算可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做饭，稍微生疏了一些。可是张家瑜和孟泽都不是挑剔的人，特别是孟泽，成天吃食堂，偶尔吃一次廖宇凡做的饭菜，赞不绝口，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他非常满意廖宇凡的手艺。
“你都能开家饭店了。”孟泽夸张的说，“我觉得比工厂门口的那家菜好吃。”
“喜欢就多吃一点。”廖宇凡盛了碗汤递给孟泽，“这段时间辛苦了。”
“跟我客气什么！”孟泽接过来一口把汤喝完，刚想再盛一碗，廖宇凡主动接过碗，把老鸭分了分，给他装了一个鸭腿。
“你也吃，看你这一年都瘦成什么样子！”孟泽疼爱的看着廖宇凡，“赶紧再招几个人，你们现在的业务量那么大，只你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
“有这个准备。”廖宇凡说，“过了年会多招几个人。你有朋友推荐吗？”
“我小妹明年暑假毕业，过了年让她去你那实习。”孟泽的妹妹没有考上大学，只上了职业学校，跟服装有关系，他不想让妹妹进工厂，能进廖宇凡的公司总好过进工厂，“让她打杂就行了。”
“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怎么忍心让她打杂。”廖宇凡见过几次孟泽的妹妹，怯怯生生的一个小姑娘，“先到我公司来，最好再给她报个英语培训班，以后可以跟着我做业务。”
“吃饭的时候不要谈工作。”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家瑜突然开口说道，一脸的不悦。
孟泽这才猛的惊觉过来，张家瑜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平时在公司里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两人基本没有其他的交流。现在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是他疏忽大意了，只顾着和廖宇凡闲聊，忘记这位副总的存在。
廖宇凡冲孟泽吐了吐舌头，对张家瑜说：“张副经理，你太严肃了，把孟泽吓坏了，下次都不敢过来了。”
孟泽干笑两声，倒也不好意思继续跟廖宇凡闲聊，吃过饭后立刻起身告辞。
廖宇凡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也不强留他，把他送到楼下时说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没顾忌到张家瑜是你的上司。”
“你们……”孟泽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在他的印象里，廖宇凡和张家瑜只有生意上的往来，没想到张家瑜会出现在廖宇凡家里，而且看起来关系还挺亲密的。
“我们怎么了？”廖宇凡问道，“他住在我这里。”
“什么！”孟泽大吃一惊。
张家瑜住进来之后，廖宇凡一直很忙，也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大事，因此没有刻意跟孟泽提过：“中秋之后的事情。他不太方便继续和张小姐住在一起，所以搬到我这里来住。”
“他和张小姐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估计和冯俊辉有关吧。”廖宇凡把猜测告诉孟泽，“你们苏经理是个势力的人，冯俊辉肯定更合她的意。”
“你瞎说什么！”孟泽说道，“张家瑜和张小姐关系好的很，张小姐每次来公司都是直接找张家瑜。也没听说要和冯俊辉破镜重圆。”
廖宇凡不想去管他们之间的三角问题，笑着对孟泽说，“管他们。”
“也是，”孟泽也笑了，“张副经理人不错，能力又强，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请他帮你参考一下。我们公司现在重要的事情，张总都会找他商量。”
“我会找你商量。”廖宇凡信任的看向孟泽。
孟泽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带着廖宇凡的信任回去了。
廖宇凡回去后，张家瑜已经收拾好桌子，把锅碗瓢勺都洗好了，收拾的还挺干净的。见廖宇凡进来，张家瑜抬头看了他一眼，指着桌子上的玫瑰花：”孟泽送你的？”
“嗯！”自从沙发换成沙发床之后，廖宇凡还没有在客厅里看过电视，他走过去挨着张家瑜坐了下来，轻松的说：“孟泽是个很好的人。”
“他是直的。”
“我知道啊！”廖宇凡不明白张家瑜为什么忽然说这句话，“我和他认识这么久，当然知道他的性向。他喜欢温婉的女孩子，你们公司要是有合适的，你帮他介绍一下。”
“那你还收他的花！”
“啊！”廖宇凡哭笑不得的看向张家瑜，“不就是一束花吗？”
“那是玫瑰花。”张家瑜重点的强调，“代表爱情，别说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廖宇凡抿着嘴笑，盯着张家瑜的眼睛，期待的问：“你误会什么？”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张家瑜抽动下嘴角，忽然抬手弹了一下廖宇凡的脑门：“怕你再被人甩了。”
廖宇凡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泽是直的，他的家庭和观念都很传统，就算一时对你有兴趣，最终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张家瑜从来说话都不怎么客气，“你要是以后不想伤心，现在就别去招惹他。”
“你可真是……”廖宇凡笑了笑，“想的太多。”
过了圣诞节，大彭市的气温持续走低，最低温度始终在零度徘徊，西北风刮起来吹的人脸上生疼。
张家瑜每天下班前半个小时会给廖宇凡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不管是在外加工工厂还是在公司，张家瑜都会开车过去接廖宇凡。张家瑜愿意当廖宇凡的专职司机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每天晚上都要廖宇凡炖汤给他喝——冬天到了，需要滋补。
廖宇凡刚开始抗议了几天，他工作忙得很，哪有时间煲汤。
可是张家瑜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不管廖宇凡忙到几点钟，都会在车里等着他，直到他愿意回家为止。廖宇凡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的跟着他回家。再说晚上办公楼里的中央空调关了，在办公室里加班确实冷得很。
廖宇凡只能炖好汤之后，在家里加班——晚上和客户沟通只需要一台电脑就可以了。张家瑜也是这么干的，喝完汤后，两人一人一台电脑，互不相扰。工作的间隙，也会闲聊两句。
转眼就到年关，发完最后一批货，廖宇凡给小李和小赵各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锁上办公室的门，回家过年了。
下半年他赚了不少，比预期的多了三成。回到家，张家瑜还没有回来，今天是张氏集团的年终宴，张家瑜昨天跟他提过，让他今晚一个人吃饭，不用等他——说的好像廖宇凡很想为他做饭似的。
廖宇凡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开始做新一年的计划。
外贸公司的开销不大，即使再多招几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廖宇凡准备拿剩下的钱开一家工厂，这些钱当然不够办工厂，还需要找银行贷款。他算了算明年的业务量，确定下向银行贷款的额度，开始头疼起另外一个问题。
银行会不会借款给他这么一家小的外贸公司？他该拿什么抵押给银行？
如果有其他公司愿意为他担保就好了，可是他认识的工厂中，还没有和哪一家的交情深厚到愿意为他担保的地步。他认识的人中，也没有谁有能力能为他担保。以前张嘉华在张氏时也才曾经和银行打过交道，那时候银行都是非常乐意为张氏提供贷款的。可惜现在廖宇凡想贷款都很困难。
张家瑜回来的时候，廖宇凡还在头疼这个问题。
“怎么了？”张家瑜今天晚上喝了酒，一身的酒气很是清香，他拿起桌子上的计划书，快速的扫了一遍，“建工厂？”
“有这个打算。”廖宇凡给他倒了杯温水，“你先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