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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刁文清望着自己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感激之色。不过他现在脑海中想的,却是该如何将刁文清安全地救出去。
冷冰寒的目力虽然远远超出普通人,可是在这样的浓雾天气中,也只能看到前方不足数米的地方。而通过神识,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悬崖的顶部大概还有上百米的高度,即便是右手受到了重伤,自己徒手攀爬上去还是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伤重的刁文清,困难自然就增加了许多。
琢磨了一下,冷冰寒决定不上反下,这里距离谷底只有十多米的距离,下去绝对比上去要容易许多。何况刁文清身上多处骨折受创,当务之急是先给他疗伤。
冷冰寒一只手死死抓住山岩缝隙,一只手费了好大力气才帮助刁文清爬到了自己的背上,倘若不这样,他根本就空不出两只手来攀援,只能一直挂在这个半空中。
刁文清轻轻一动,浑身就痛入骨髓,他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罪,不过却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强忍着钻心地疼痛,慢慢挪动身子,终于到了冷冰寒的背上,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重蹈覆辙。
做完这一切之后,刁文清浑身几乎都被汗给打湿了。为了忍住疼痛,不叫出声来干扰了冷冰寒,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甚至连嘴唇都咬破了,一丝血渗透到口中,都浑然不觉。
直到感觉刁文清已经稳住了,冷冰寒这才松开自己的左手,抓住岩石缝隙,腾出了自己的右手来。直到右手从岩石缝隙中拔出来,他才感觉到一阵钻心地疼痛,整个手指都磨破了,鲜血淋漓,甚至连食指的指甲盖,也因为深深抓进岩石里而翻翘起来。十指连心,那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得到的。额头冷汗涔涔!他的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
冷冰寒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流转着清流,流向受伤的右手,所到之处,清凉一片,充满生机与活力!伤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康复着。甚至连伤口也渐渐变淡。伤口略有好转之后,冷冰寒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开始慢慢向下攀爬。
可或许是刚从消耗的精力过大,稳健的步履却是一个踉跄,每下一步,冷冰寒都感觉举步维艰,浑身似乎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下到距谷底大约还有十米的的地方,他的衣服已被汗水完全浸透,当然还有鲜血!
下到距离谷底还有五米的地方,冷冰寒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掏空了一般,意识几乎已是一片空白,两腿有了酥麻,大脑也有了麻木,此时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似乎所有的感官都隔得很远很远,视线里的山岩树木此刻象是雾影穿梭,下面的一丈多高距离也象几十丈那么遥远。
冷冰寒紧咬牙关,慢慢将全身力气用在手臂上,极缓慢、极轻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每一个移动伴随的都是痛入骨髓地颤抖,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努力屏蔽掉痛苦的感觉,终于,右脚触及到了谷底的地上,冷冰寒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子猛然间一歪。
冷冰寒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可不论是心神还是身体都完全超出了负荷,几近到了崩溃的边缘,一股子难掩的倦意涌上心头,浑浑噩噩的头脑此际却是全然不听使唤,身子一软,突然间滚落下来,落地的瞬间,全身有片刻的虚脱,眼前也尽是雾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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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号车跌落山谷,生死不明?”
原本,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公路,等待着比赛结束的那一刻,猛然听到这个声音,都被震惊了!包括常军他们这些个**们。
他们平日里再怎么胡闹,但总归也只是小打小闹,像如今这般闹出人命来了,而且还是刁部长的公子,个个都不禁心慌意乱,甚至好些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都生怕和这件事情扯上半点关系。
刁文婷一听到这个噩耗,一阵头晕眼花,耳朵中嗡嗡作响,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陈秋怡和苏梦熙连忙将她扶住,只见她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豆大的泪水汹涌而出。
“什么?”常军不由自主地低声重复了一句,一直笑意和蔼的面上勃然色变,眸子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地色彩,死死地盯着陈三,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常军的声调沉闷而压抑,他虽竭力做出一副镇定的神色,但是眸子中却闪过一丝清晰可变得焦灼之意。
“刚刚接到的消息,是我们的人亲眼所见!”陈三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情大发了,嘶哑凄厉的声音中,有着无尽的惶惑之意,脸上的肉轻轻抽搐着,眼神散乱恍惚一片。
常军面上陡然变得死灰一片,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没坐倒在地上。
虽然心里对这个刁文清恨得是咬牙切齿,有时真是恨不得他去死,可真要到了这个时候,常军知道,刁文清要是死在这里,那无疑是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变动,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倒霉。但倒霉的人里面,绝对会有自己,谁叫这个地方,是他带刁文清来的呢?说不定还会因此而连累自己的父亲。
常在田作为一个省会城市,杭州市市委书记,贵为副部级,还是浙江省的省委副书记,省委常委,中央直管干部,看起来大权在握,高高在上。但真要和中央领导人之一的刁瑞梓相比,却实在有些不够看。可以这么说,别看刁瑞梓对常在田没有直接领导关系,但真要结下了这个梁子,前途极为渺茫。
这下子,真把天给捅破了。
常军颓然坐在地上,可随即又像是打了鸡血针一般,猛地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冲着陈三吼道:“快,赶快去救人,一定要把人给我就上来!”面上早已是失却了往日的镇定,狠狠地望着陈三,阴鸷如鹰的眸子中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常少,你看现在黑灯瞎火的……”陈三面露难色,期期艾艾地说着。常军听的他的申辩,却不发话,依旧只是冷冷地望着他,面上那一丝残酷的神色,却让陈三不寒而栗,不过他还是心一横,说道:“常少,你也知道,冲下死亡弯道,向来都没有活着的……”
却不料常军狂躁起来,一脚踹在陈三身上,将他魁梧的身子踹得连退几步,更是破口大骂道:“**的,要是救上上来,老子活不了,你们***也一个个别想活,都等着吃枪子儿吧!”
常军面上狰狞一片,语气暴戾无比,整个人气得直哆嗦,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急怒攻心之下,狠狠地接连踹了陈三数脚,下脚毫不留情,陈三虽然身材魁梧,身手敏捷,可面对瘦弱的常军却也不敢还手,更不敢躲闪,只得硬生生受着常军的拳打脚踢,片刻功夫,也只剩下哼哼的份了。
第五百零九章 常军的算计
其他陈三的同伴见到这情景,面色灰败不堪,浑身哆嗦着,眸子中一片死灰。
蓦地,常军急促的喘息平复下来,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狠狠地瞪了其他人一眼,厉声道:“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救人?马上通知你们老大。要是这件事情搞不好,大家一起完蛋!”狂躁的话语血腥一片,戾气遍布的脸庞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盎然杀气。
这些人闻言顿时作鸟兽散,他们并不知道今天掉下死亡弯道的是什么人,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貌似自从地下车赛以来,在那里车毁人亡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其中也不乏富豪权贵家的公子哥,可哪一次不是被老大轻易摆平?飙车嘛,没有危险,又哪来的刺激?因此他们从心里就根本没有把这样的事情当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个大有来头的常少可不是好惹的?听说是市委书记家的公子,连老大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能让他发怒,那一定没什么好事,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好,没见陈三哥都被打成那个样子?要是自己不识趣,恐怕自己的下场比陈三还要惨。
“常军,现在该怎么办啊?”苏梦熙怯生生地走到常军背后,轻声问道,神色惶恐不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已经方寸大乱,恍然无措了。
常军平时和苏梦熙也算关系融洽,可现在常军的心情实在坏到了极点,没好气地吼道:“该怎么办?老子怎么知道?”
被常军这么一吼,苏梦熙心头一惊,惊慌委屈之下,不由小声啜泣着,,一脸的悔不当初,自责道:“早知道我们就应该劝阻刁哥别和冷冰寒飙车了,要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秋怡却是不满地瞪了常军一眼,呵斥:“你吼什么吼?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总得想个解决办法,光是叫有个屁用?”说罢又和声快慰着哭泣的苏梦熙。
常军被陈秋怡这么一吼反倒冷静了下来,他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情绪略微平和之后,低声道:“这事……恐怕有点麻烦……”
陈秋怡面带焦虑道:“麻烦个屁,赶快把人救上来才是。”
常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事重重地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那个路段向来有死亡弯道之称,每年都会发生不少车毁人亡的惨剧,就从来就没有一个人侥幸逃生……就怕刁公子已经遭遇不测……”
“啊?”陈秋怡根本就想不到问题居然会有这么严重,双拳紧握,双眸焦灼不安,蓦地,视线落在面无人色的常军身上,眸子中怒火燃起,怒声喝道:“你这个混蛋,既然晓得这个路段这么凶险,又怎么会怂恿他们来飙车?”
狂暴的声音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常军神思恍惚,只顾着没口子的颤声道:“不是我,是刁公子自己要来的,干我什么事?他明明知道这个路段危险,还非要在这里给冷冰寒一个教训,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啊,你们不也是赞同的吗?”常军瑟瑟发抖,嘶哑的语调惶急而悲戚。
陈秋怡狠狠瞪了他一眼,可也觉得常军说的在理,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刁文清自己搞出来的。当初自己并不知道整个过程会如此危险,同时也是被冷冰寒给气昏头了,要不然无论如何也会阻止刁文清,更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委实也怪不得常军。
虽然心里责怪刁文清擅作主张,打着为自己出头的名号惹出这样的事情,可一想到他现在跌落深崖,生死未卜,心里又不由焦虑担忧,樱唇轻咬,从兜里掏出电话来就要拨打。
“你要干什么?”常军眸子中泛着诡异阴狠的光芒,抬起头来盯着陈秋怡,面上戾气遍布,有着说不出的狰狞骇人。
陈秋怡被他狰狞恐怖的表情吓了一跳,说道:“这么大的事,当然是要通知他的家人,再找人来帮忙救人。”
“你给谁打电话我不管,但记住!”常军说道:“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刁公子是冷冰寒害死的……”
“常军,你别胡说。”陈秋怡见常军面上杀气萦绕,心中凉了半截,颤声道,“你疯了,明明是刁文清自己在和冷冰寒飙车过程中不慎驾车冲出道路,摔下山崖的,怎么是冷冰寒害死的?这种事情,可不能胡说!”
“和冷冰寒没有关系?嘿嘿,我当然知道是刁文清咎由自取,可你我逃得了干系?何况……”常军冷冷地盯着陈秋怡,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刁文清可是有名的飙车高手,技术和心理素质都是超一流的。这条路段他也不是没有跑过,那个死亡弯道也是最清楚不过,又怎么可能会追车掉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