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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觉到他的一动不动,校长好意的提醒着:“快吃啊,小伙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啊,晏禾,我看你今天都没怎么动筷子,小伙子吃这么少,可不行。”
“这个蟹黄很不错。”
“晏禾,吃,小伙子多长点肉。别给你爸省钱。”
……
不知怎么,一时间,餐桌上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数双眼睛都在善意得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无论是把盘子一推,说“我饱了,不想吃”,还是把盘子一推,说“我对螃蟹过敏,不能吃”,在这群他老爸刻意要讨好的人面前,都显得太不识时务和不给面子了。
晏禾笑了笑,举起了筷子,夹起一小点蟹黄,放进了面前的醋里,反复翻滚了几遍,仿佛这样就能把那股让他作呕的味道全部消除似的。
这个动作似乎也让晏阳东很是震惊,却始终没有说句话。
他缓慢地把蟹黄放进自己的碗里,又滚了两下,又残留了一半的量在碗里,最后举起那一小点中的小点,在众人的目光中,塞进了嘴里。
不愧是顶尖的厨师,烹饪的非常入味。放进口中的瞬间,酥软的蟹黄像是滑开了一般,在他的味蕾上绽放。
校长看着他笑了笑:“味道怎么样?”
晏禾扯出一个笑容:“很好吃。”
校长扭头的瞬间,晏禾轻而迅速地握起桌上的杯子,一大口酒混着那点小东西滚进胃里。刺激的他眼眶一下就红了。
那点蟹黄也终于到了他的胃里,不会当众被吐出来。
只是他喝的太快太猛,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他说了句“失陪”,假装忽略了包厢有洗手间的事实,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56章 【师♂生♂情(划掉,爱情)】
古典优雅的洗手间; 淡橘色的灯光让晏禾有些刺眼的头晕。
手肘碰到洗手池时,沾湿了一大片,晏禾反复地漱着口; 耳边回响着“哗哗”的流水声。口腔内一片湿润; 喉咙口却像是着了火似的异常干涩。
他盯着自来水看了三秒,内心煎熬地在“喝与不喝”之间摇摆不定; 随后有人帮他关上了。
像是帮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确实,放着一屋子的佳肴; 他却在这生饮冷水; 就太可怜了。
晏禾用手背抹了抹嘴; 回头看着意料之内的人:“顾老师。”
顾泽半倚在墙边,低头看了他一会儿,而后体贴地低低地问:“还好吗?”
“嗯。”晏禾思考了一会儿; 耸了耸肩,不经意地笑笑,“你呢?”
“我没事。”沉稳笃定的口气。
晏禾点点头。他没事,他当然不会有事; 他永远镇定冷静,强大又孤独得像一条盘旋在他头顶沉默地看着他逐渐成长的巨龙。
必要的时候,给他扫平一切障碍; 然后再一声不吭地消失,默默地继续看着他成长。
“我回去了。”晏禾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干涩地说道。
面前男人薄薄的嘴唇紧抿成线; 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
晏禾推开门,走了出去。
眼前敞亮的空间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胳膊被拉住时,晏禾只觉得脑袋一空,什么也思考不了了。
洗手间厚重结实的门再次轰然关上。
视野里熟悉的脸陡然逼近,一下被逼退进了墙角,鼻尖依旧是那股熟悉而好闻的味道。嘴唇贴上来的瞬间,他有那么一刹那的窒息。
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和隐隐约约的烟草味,轻柔地在唇瓣上碾压,温柔的如此蛊惑人心。
被舌头舔舐的地方仿佛沾染了火星,灼灼地烧尽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浑身的力气仿佛一同被抽走。
顾泽迷惘地微微有点发愣,突然意识过来自己是在做什么。
他拉开几步距离,有些难以面对晏禾如小动物般清澈而困惑的眼神,看起来,单纯又无害。
是他太冲动了。
一直引以为豪的自律和理智仿佛不复存在。
漫长的沉默里,他像是缓了过来,艰难了滚了滚喉结,低着头,声音沉沉地:“抱歉。”
面前男人仿佛如梦初醒,从脸开始到耳朵到脖子,所有可见之处都是清一色的红。他嘟囔呢喃的声音像是一个在幼儿园犯错被老师抓包的孩子,一紧张连说话也变得不利索:“没、没关系。”
而后不等他回答,晏禾慌张地头也不抬地推开门,逃走了。
顾泽轻轻的摸了摸嘴唇,上面似乎还有那人柔软的触感,眼神越发的深沉。
是他破坏了自己的承诺。
任由欲望将他击垮,再一次活生生地挤进那人的生活中。
他从来都知道,那人不想再看见他。
直到那天校庆时,他才终于面临他不得不面对的真相。
可是,有时真相并非难以忍受。幻想了多次的结果,在真正来临的那一刻,似乎举足轻重,他沉默着,甚至异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心脏却像被人紧紧地揉在了一起,压抑地他喘不上气来。
悲欢离合,这并没有什么,他见过很多。他曾见过分手后的学生寻死觅活的,也曾见过分手后的学生平淡如水的,也曾见过分手后的学生老死不相往来的。
看多了,也就释然了。
“再一次离开”,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可以忍。终有一天,他也会习惯没有那人在他身边的日子。闭上眼睛,也不会看见围绕着他叽叽喳喳欢欣雀跃的身影。
从此淡出他的生活,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然后沉默地帮他铺平他未来想走的路。
晏禾可以任性,可以冲动,可以纯粹的奋不顾身。
可是他不行。
他是他的老师,应该承受的起这两个字的分量。
如果现在的生活是晏禾想要的,他也应该还给他一个平静安稳的世界。
即使那里没有他。
然而他却再一次,打破了自己制定的,约束自身的规则。
…
由于蟹黄吃的少,回家之后吃了两片药,第二天,身体也没什么异样。只是整个人病恹恹的,看上去又虚弱又娇弱似的。
趁着他的混账老爹还对他有那么一点稀薄的同情心,还没彻底化成不耐烦的火气喊他“林黛玉”,晏禾麻溜的背起自己的小包包,乘上地铁就滚回了学校。
可是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回想起那天在餐厅和顾泽的吻。骑自行车时会忽然冒出来,吃饭时会忽然冒出来,就连睡觉时,翻来覆去的面前也全是那天发生的事。
在这么身心俱疲的时刻,白天时,他终于能够不再去想那件事,只想好好得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可是工作和学习都不能耽误,还得吭哧吭哧一头干。
终于到了该休息的晚上,他却诡异地又睡不着了。
消下去的黑眼圈终于又冒了出来,晏禾感觉自己头都要秃了。
实习时,连前辈注视着他时,奇怪打量的眼神,都下意识地忽视了。
这么过了两天,奇怪的前辈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问他。
“小晏啊……”阿清迟疑的表情又是犹豫,又有点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新奇和兴奋。
晏禾专注处理着手头的事,头也不抬地:“有什么事吗?前辈?”
阿清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而后扭头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开口问:“小晏,你是不是那种人啊?”
敲打键盘的手一顿,由于缺少睡眠,晏禾的反射弧变得有点长,他也压根没往其他方面想:“啊?哪种人?”
这个问题就很奇怪。
八卦前辈阿清朝他挤眉弄眼一阵,终于发现这个傻实习生是当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后,她无奈地压低声音:“就是那种……”
“gay啊……”
有那么一瞬间,晏禾以为听错了。
反应过来后,他一脸的黑人问号。
且不论这个前辈是怎么突然茅塞顿开的,就单论她是腐女这一点,晏禾竟然一直没发现!这个腐女前辈的gay达也厉害了吧。
这个事务所也没有什么让他垂涎三尺的帅哥,好暴露自己的啊。
饶是一向不屑于隐瞒自己性向的晏禾,在面对双眼放光的前辈前,还是犹豫了片刻,才缓慢地点点头。
阿清立刻如同漫画少女般夸张又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我靠!我终于见到活的了!”
晏禾:“……”
阿清的眼睛蹭亮蹭亮的发着光,仿佛是把他当做了博物馆里的稀有标本:“那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感觉像是一只被猫抓住的老鼠,晏禾躲避着奇怪大姐姐的目光:“谁?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和你的老师啊……”
晏禾持续黑人问号脸。
混沌了好几天的脑子灵光一现:这位前辈该不会是他微博的粉丝吧……
可他虽然在微博上记录过他和顾泽的事……但从没爆过照片啊……
阿清兴奋的找了一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了,侃侃而谈:“你不记得啦?我说一直看你怎么那么眼熟……那时候我还是一个酒店前台,有天晚上,就是你!!!捧着玫瑰花来开‘房的啊!!!”
……“开‘房”这个词,听上去总有点怪怪的,尤其是和玫瑰花联系在一起。
然而更奇怪的是这位前辈说的话。
晏禾下意识地皱紧了眉。顺藤摸瓜地进行了一点猜测后,他突然一个激灵,连带着说出口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前辈,你是什么意思?”
“……那天,我的老师来过?”晏禾犹豫着说出了,这个当时他做梦都想着能发生的猜想。
阿清笑着支起了下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似在回忆曾经那个稚嫩的自己:“那天晚上刚换完班,就有个男人凶巴巴地要求我把一个房间的房卡给他,说是很急,他的学生要寻短见什么的哈哈,还主动留他的身份证,还要打电话给部门经理……”
“那时候,我刚出来工作,我懂什么呀?还以为他是什么坏人……并且还以为他要以这件事情故意找茬,来投诉我……”
“因为这个,我印象可深了,当时以为托关系找来的饭碗又要没了……急的差点就哭了,又是大晚上的,本来就害怕……”
“……当时我就觉得你们有一腿哇!可是那人的表情太可怕了,我都没敢和他说话……”
后来阿清再说了什么,晏禾已经听不清了,他满脑子都是自以为的真相和真正发生的,被隐瞒的事实。
他面色阴沉的霍然起身。
阿清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有点无措的:“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话太多了……?”
“可是那天我问你,我的老师来过没有,你当时分明说没有。”晏禾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口气里隐隐有些按藏不住的怒气。
“啊……这样吗?我不记得了诶……”
不记得了?
她猛地一拍脑袋:“是你的老师让我别告诉你的啊……”
……
晏禾恍恍惚惚地起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直到无视掉身后的一切声音,茫然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抱着另一种善意的想法,把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一种可怕的猜想渐渐在晏禾的胸膛里蔓延。
他宁可相信是顾泽从未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将他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也不想去证实另一种可能性的存在。
如果让他悲痛了那么久的事只是一个误会……
如果是顾泽要求不让前辈说出他曾经来过……
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