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苏泽晃了晃手中的宣传单,“刚好有看中的地方,想趁今天闲着,就去逛逛。”
杨先生热情地道:“你一个人来玩吗?要不一起去吧,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其实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苏泽说着,指了指坐在大厅里的陈希扬,“不介意再加一个吧?”
然而此时的陈希扬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在人声喧闹的大厅里也能毫无顾忌地睡过去,这让杨先生和宁止都有些失语……
“我……我去叫醒他!”苏泽额角划过一滴冷汗,忙跑过去摇陈希扬的肩膀。
陈希扬正梦见自己和队友全力奋战,把怪兽打到只剩下一滴血,突然高大的怪兽俯下身来抓住他的肩膀死命摇晃,嘴里冒出苏泽的声音:“陈希扬,别睡了,快醒醒!”
陈希扬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盯着苏泽瞧了半晌:“苏泽,你啥时候变成怪兽了啊?”
“……哈?”苏泽怔了片刻,随即明白陈希扬还没睡清醒,于是将他拉起来道:“陈希扬,别睡啦,给你介绍两位朋友。”
陈希扬这才注意到,在苏泽的身后站着两个陌生男子。
其中一个彬彬有礼,嘴角噙着笑:“你好,我叫杨臣修,这是我朋友,符宁止。”
他身旁的那个包子脸男生配合地朝他点了点头。
“你们好,我叫陈希扬。”陈希扬不失礼数地与他们一一握手,心里却将苏泽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和陌生人接触,可是苏泽那二愣子每次都要挑战他的底线!
哈尔滨是一个散发着浓郁异国情调的城市,走在大街上,欧式建筑比比皆是,就连哈尔滨人的生活习惯也早已被欧化了。
来了哈尔滨,必定要去的地方便是圣索菲亚大教堂。
这座古老的拜占庭式建筑,自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重建之后,便成为了远东地区最大的东正教教堂(注:远东地区是以欧洲为世界中心的概念,地理上是对亚洲最东部地区的通称,文化上是对从属于东方文化圈国家的统称)。
教堂建得高大巍峨,但泥黄色高墙和草绿色楼顶的搭配却十分挑战人的视觉审美。正门顶部为钟楼,七座铜铸制的乐钟分别代表七个音符,由训练有素的敲钟人以炫丽的舞姿敲打出抑扬顿挫的钟声,成为哈尔滨市一道独具特色的风景。
由于圣索菲亚大教堂是沙俄入侵东北的历史见证和重要遗迹,苏泽一走到广场上就忍不住对着教堂“喀嚓、喀嚓”猛拍。
杨臣修对这段历史不熟悉,一边跟着拍照,一边询问了许多关于教堂的历史传说。苏泽以前就对这段历史略有耳闻,再加上宣传单上也有小篇幅的文字介绍,他东拼西凑地居然也能解说得像模像样。
然而每次苏泽卖弄历史知识的时候,陈希扬都会听得昏昏欲睡,不是苏泽讲得不够生动,而是因为这些历史在陈希扬眼里压根没有什么神秘感可言。
陈希扬蹲在教堂前面的广场上,抓了一包饲料,百无聊赖地逗弄着争相抢食的鸽子。
“可以给我一些么?”低柔却不失稚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陈希扬抬头,见那个名叫符宁止的大男生不知何时也学着他的模样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似乎是在讨饲料。
陈希扬没说什么,抓了一把饲料递给他,于是两人一起默默地喂鸽子。
这一路行来,杨臣修一直十分活跃,仿佛和谁都能瞬间打成一片。但是符宁止却一直十分沉默,若不是杨臣修有意逗他,他可以一直沉默不说话。
陈希扬留意到符宁止说的中文稍微有些生硬,语速快的时候,还会夹杂一两句英文。
他想了想,还是好奇地开了口:“你不是中国人?”
符宁止看了他一眼:“我是。”顿了顿,又说:“只不过汉语讲得不好。”
陈希扬理解地笑了笑:“小时候在国外长大的?”
“小时候父母离异,就跟着母亲去了美国,前不久母亲去世了,才被父亲接回国内的。”
陈希扬指了指杨臣修的背影:“他是你亲戚?”
“不是。”符宁止否认得很快。
“那就是朋友了?”
“也……不是。”符宁止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有些犹豫。
陈希扬注意到,杨臣修对符宁止很热情,有事没事就喜欢逗他,而符宁止对杨臣修的态度,则似乎有些抗拒,好像在回避什么。
陈希扬点了点头,话说到这份上,便不能再问下去了,他可没有刨根问底打探别人**的癖好。
符宁止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低低说了一句:“他……不算什么好人。”
“诶?”陈希扬意外地抬头,以为符宁止在开玩笑,但是符宁止已经站起身走了,留给他一个孤寂的背影。
这个“他”,是指杨臣修?
陈希扬蹙起眉玩味着这句话,好人的定义是什么?符宁止又是出于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难道两人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私人恩怨?
第三章 异度坐标(五)
到了傍晚,杨臣修提议去一家名叫塔道斯的俄式西餐厅用晚餐。
苏泽和陈希扬都没有听说过这家店的名字,也从未吃过俄式西餐,一时有些茫然。
杨臣修兴致勃勃地介绍道:“其实我在来哈尔滨之前,就已经对这家西餐厅慕名已久。这是一家名副其实的百年老店,据说餐厅的始创人叫塔道斯什么什么的,是沙皇俄国时期亚美尼亚人,店里出售的食物都是正宗的俄罗斯食物,带着独特的高加索风味,很受大家欢迎……”
他话没说完,便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迅速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说了声“抱歉”,便走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通话时间很短,但是杨臣修回来之后,脸色却变得凝重了许多,在符宁止耳边低语了几句,符宁止面色暗了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然后杨臣修朝苏泽和陈希扬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原本还打算请你们两位去吃西餐的,没想到临时有事……”
“没关系没关系,”苏泽忙摆手道,“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自己去好了。”
于是杨臣修告诉他们西餐厅的地址,还好人做到底,帮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把他们送了过去。
塔道斯西餐厅位于一条巷子的拐角处,店名写在一块欧式风格的墨绿色牌匾上,不张扬,但很能抓住路人的眼球。
两人穿过走廊,看见幽暗的灯光下,古老的家具、欧式的壁炉、泛黄的照片、断断续续的留声机以及留着俄文笔记的旧书籍,感觉像是进入了时空之门,一瞬间便穿越到了过去。
两人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在服务员的热情推荐下,选了一份双人俄式套餐,什么炭烧牛仔骨、鱼排酸奶滋、红菜汤,对于宅男陈希扬来说都是新鲜东西。
就在等待食物上桌的时间里,苏泽看见一个背着挎肩包的清俊少年匆匆忙忙跑进来,差点和店老板撞了个满怀。老板黑着脸低声训斥了他几句,他便点头哈腰地赔不是。
这一幕发生地很低调,并未引起太多顾客的注意,但是坐在附近的苏泽却看到了。苏泽莫名地有些同情这个少年,便留心多看了几眼。
少年被老板放行之后,跑到钢琴前坐了下来,从背包中取出曲谱,端端正正摆好,片刻之后,悦耳的琴声便从他指尖流泻下来。
此时服务员送上了苏泽和陈希扬的双人套餐,苏泽趁机搭讪道:“这位弹钢琴的小哥,看上去好像还在念书的年纪啊。”
“是啊,”服务员笑着答道,“小任是我们这里年龄最小的员工,因为还在念大学,打工的时间不多,老板看他可怜,就让他每天晚上过来弹弹钢琴什么的。”
“小人?”苏泽迷惘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哦,他姓任,所以我们就叫他小任了。”
苏泽恍然,向服务员道了声谢。
待服务员走远之后,陈希扬才抬眼看了看苏泽:“你很关心他嘛。”
“一边念书一边打工,一定很辛苦吧。”
“其实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陈希扬撇了撇嘴,“这样千方百计引起我的注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泽被揭穿了目的,讪讪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陈希扬,你看到小任身旁的那个……背后灵了么?”
陈希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唔,看到了,怎么了?”
“这个男生,该不会被那背后灵缠上了吧?”
“是又怎么样?”
“你不打算帮帮他吗?”
陈希扬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现在遇到危险了么?”
“呃,目前看来,没有。”
“那你要我帮他什么?”
“可是,他被背后灵缠上了啊!”
“你不是也说了,他现在没有危险吗。”
“虽然现在暂时没有危险,那万一以后有危险怎么办?”
陈希扬叹了口气,觉得很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开口:“你看见这男生后腰上的白色细线了吗?”
苏泽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还真有,这条白色细线呈半透明状,很轻灵,气流滑过时,就会像河里的水草一样轻轻摇曳。
细线的一端系在少年身上,至于另一端……苏泽循着那细线延展的方向望过去,渐渐睁大了眼睛,细线的另一端,竟栓在那背后灵的手腕上!
那背后灵原本一直默默注视着少年弹琴的侧影,此时似乎感应到了苏泽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
苏泽忙调开视线,装作是在聚精会神地欣赏少年的琴艺。
那背后灵细细看了苏泽一眼,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又回过头去,继续注视着弹琴的少年。
一滴冷汗从苏泽脸上滑落,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假装看不见鬼魂这种事情伪装起来真的很辛苦。
陈希扬将一切看在眼里,抖着肩膀闷笑。
“喂!”苏泽对于陈希扬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感到非常不满,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道,“我看到他身后的细线了,这线是什么意思?”
“这是羁绊线。”陈希扬解释道,“羁绊线一开始是无形无色的,时间久了之后,才会渐渐显出形态来。如果是善意的羁绊,丝线就会变成白色;如果是恶意的羁绊,丝线就会变成黑色。”
苏泽恍然大悟:“这么说来,这背后灵对那个男生没有恶意咯?”
陈希扬耸了耸肩:“我讲的只是纯理论的东西罢了。”
这么一句,又让苏泽开始担忧了。如果那个背后灵对少年没有恶意,就应该速速离去才是,为什么要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呢。那少年若是知道有个鬼魂一直这样跟着自己,只怕会吓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吧?
少年弹奏了一个多小时的钢琴,苏泽就在餐厅里耗了一个多小时,陈希扬屡次劝他不走,也懒得管他了,取出手机自顾自地玩起了游戏。
好不容易等到少年起身离开,苏泽便拉着陈希扬远远跟了上去。
一路上陈希扬一直捏着敛息诀,隐藏了他和苏泽的气息,才不至于让那背后灵察觉。
少年乘坐公车抵达了中央大街,下车之后,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欣赏两边的建筑,有的时候甚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