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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译揉了揉太阳穴,和蒋之晖说:“你出去,我换个衣服。”
第二十五章
蒋先生走了,蒋家也好像空了许多。
骆译踢踏着拖鞋跟着蒋之晖走进地下室,入目一地零碎。蒋之晖先蹲了下去,拾起一摞作业本笑着说:“全是你的字迹。”
骆译顺手接过来翻了翻:“你就是装得好,老师居然从来没怀疑过你作业不是自己做的。”
蒋之晖把这些旧本子整整齐齐码好,骆译把自己手里的几册也叠上去,嫌弃地捻了捻手指上的灰尘。
“你找我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真的为了让我帮你收拾东西吧。”
“为什么不能是呢?”蒋之晖递给他几个小笔盒,“看看,这还是小学时候的东西。这是你的。”
“我的旧笔盒怎么会在你这儿?”骆译打开了看,里面空荡荡的,可能是东西都已经收拾走了,只剩下一张小纸条,还留着撕下来时候的毛边,他小心地摊开辨认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小蒋哥哥,放学去踢球吧。”
“这是……”骆译有点想笑,还有点不想承认,“这字真是……我小时候写字这样啊。”
蒋之晖在一边看着,确认骆译态度已经软化了。
他凑过来:“还小蒋哥哥,这是哪个小孩嘴这么甜?”
骆译有些窘迫地把纸条扔回笔盒里,“咔”的一声扣上了:“既然是我的东西,那我可带回去了。”
蒋之晖拉住他,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情:“骆儿,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了吧,这儿还不知道堆了多少你的东西呢。”
骆译终于不好拒绝了。但是他虽然留了下来,却也没帮上什么忙。他有点不大不小的洁癖,地下室的东西许久没人动过,难免沾了灰带了尘,他要碰总得先克服一下心理障碍,往往是还没等他克服完,蒋之晖就注意到了这边,抢着收拾了出来。
骆译在监工的过程中又收获了三个弹珠和一副跳棋。
从上午十点进来,一直收拾到晚上,好不容易整理完了蒋之晖的童年记忆。听了一耳朵小时候的亲密,骆译也难免被回忆所浸染,不好同蒋之晖保持太过遥远的距离。
离开蒋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冬日里天已经显露出了些许暮色,天际处染了浅薄的红。
蒋之晖送他出来,骆译意思意思问了一句:“要不要我请你吃饭?今天没帮上你什么忙。”
蒋之晖几乎没什么停顿地答应了。
骆译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只是蒋之晖嘴够快没容他反悔,只好咬牙切齿地笑着问他:“想去哪里?”
蒋之晖对他的不情愿视若不见似的,想了想问他:“你家可以吗?想吃骆叔叔的手艺了,你也下厨做两道,好不好?”
骆译一听就皱起眉,这回蒋之晖读人表情倒是够快了:“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骆儿,你怎么一天比一天反复无常?”
骆译一拳锤在他肩膀上。
蒋之晖笑着趁着劲儿后退了两步:“发泄也发泄过了,我可当你答应了啊。”
骆译忍了忍翻给他一个白眼,叮嘱说:“让芳姨也过来,就当是两家聚一聚。”
蒋之晖点头:“这不用你说。”
算计真足,这回骆译连白眼都懒得翻,揣好自己的一堆杂碎儿转身就走。
蒋之晖停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低垂下眼,低低一笑。
蒋之晖和蒋妈妈进门的时候客厅里不见人,还是蒋妈妈喊了一声,骆父从厨房里探出头,王凤晔也从楼上下来。
不见骆译。
蒋之晖没忍住问了一声,王凤晔递给蒋妈妈一杯咖啡,半笑不笑地斜他一眼:“听说是你想吃他做的饭?也在厨房呢。”
王凤晔酸溜溜地补一句:“这孩子,我都支使不动。便宜了你。”
蒋之晖面色如常淡定自若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顺着王凤晔的话哄她:“骆儿最好哄了,您和他说开了,他自然就乖了。我看着离骆儿变乖也没多久了吧?”
蒋妈妈嗔怪地拍了拍他的手。
蒋之晖给王凤晔分析:“凤姨您看,咱们骆儿最心软,就是嘴硬的跟什么似的。您别和他那张嘴生气不就是了?”
蒋之晖传授经验:“你软着对他,他自然也就服软了。”
王凤晔哼笑一声。
蒋之晖正要再说,肩头却被人一拍,他回头,骆译阴沉着脸站在他身后,见他回了头,脸上是分明的皮笑肉不笑。
第二十六章
“骆儿,骆儿,骆译!”骆译一摔手进了厨房关了门,蒋之晖恰恰好被挡在门外。
他心里恨不得打自己一拳,得意忘形了。
回头看,两个母亲在那边悄悄憋笑,王凤晔女士笑眯眯地端起咖啡杯,冲他抬了抬手。
他站在原地踟躇片刻,扣了扣门:“骆儿,我进去拿个杯子。开开门。”
敢往上凑还是笃定了骆译没有真生气,他这点经验之谈早成了老生常谈,靠着这一招不知安抚过他多少次,也不知道多少次和长辈炫耀时候被抓了正着,骆儿每次听到都要似真似假的生一回气,但也不要紧,他软着在哄一回就行。
他已经能想到,待会儿骆儿冷着脸把杯子递出来,准要再翻他一个白眼。但还肯看他本来就是没生什么大气。
谁知道这回翻车了。
拿着杯子出来的是骆父。骆父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把他要的杯子递给他,语气里满意和不满意混杂着:“臭小子,就你会。”
骆父和王凤晔女士是差不多的心思,蒋之晖大概是懂得的。他们还是不太能接受儿子真的喜欢男人,尤其直接地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更是难以忍受。但骆译已经和他们磨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就明白了儿子喜欢谁他们做不得主,相比起来,骆译和蒋之晖在一起居然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骆父在他胳膊上拍一巴掌:“杯子拿到手里了,还要什么?”
骆译从门后端着菜出来,眼尾扫过他,却跟骆父说:“肘子在蒸锅里,该端出来了。”
骆父要回去端肘子,却被蒋之晖给拦住了,杯子被塞回了骆父手里,蒋之晖说:“骆叔叔,我去,您别和我抢活儿。”
骆父瞥一眼骆译的背影,皱着眉要拦住蒋之晖,但蒋之晖献殷勤的心实在是太过强烈,骆父也之好摇了摇头,放他进去了。
蒋之晖进厨房麻利地把肘子端出来装盘,要出门正撞上骆译回来。骆译到一边桌子上把蔬果沙拉和蒜蓉茄子端起来,这才发现蒋之晖居然还没走。
这个人端着一盘猪肘子靠在门框上看着他:“骆儿,我觉得我们……”
骆译看都没看他,越过他出去了。
蒋之晖低下头,和流油的肘子对视片刻,摸了摸鼻尖,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或许还有油。他叹口气,也跟着骆译往餐厅去。
等到都落座,大家祝完了一圈酒,热闹气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骆父和蒋妈妈聊起蒋家邻市不动产的处置,王凤晔女士劝蒋妈妈找个专门的人打理起来,蒋妈妈还有些犹豫。
这边小辈也开始说起了小话,其实只是蒋之晖一个人在说:“骆儿,帮我拿个湿巾。”
“骆儿,吃这个。”
“骆儿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骆译放下筷子:“姓蒋的,你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啊。”
蒋之晖十分坦荡:“我不说话,你保证一句话也不和我说。这不全靠我努力吗?”
骆译今天翻的白眼有点多。
蒋之晖悄悄拿手肘撞他一下:“骆儿,我有话想和你说。待会去你房间好吧?”
蒋之晖举杯,骆译怔了一怔,和他碰了一杯。蒋之晖注视着他,格外诚恳地说:“我认真的,很重要的事。”
骆译靠在椅背上扬眉:“多重要?”
蒋之晖只是对他笑。
骆译闭上了眼,蒋之晖离开座位,又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等到他在回来的时候听到了骆译的威胁:“要是我听了觉得不重要,回了x城你就别烦我了。”
“……我的意思不是说重要的话你就可以来烦我。”
蒋之晖忍着笑把另一杯白水给他:“嗯,知道。”
“你知道,知道,知道个什么啊。”骆译小声抱怨着,“你就是仗着我不可能会真的和你绝交。”
他没看见蒋之晖听完这句话呆了一瞬间,然后自然地露出温情的笑容:“当然是。”
他低声:“不然我还能仗着什么呢?”
第二十七章
送走了蒋之晖和芳姨母子,王凤晔和骆父回房间去了,而骆译托词还要煮一杯柠檬茶留在了楼下。
柠檬片和红茶在煮锅里浮沉,骆译等到了他约好的客人。蒋之晖从骆译手里接过茶杯,引着骆译上楼,看起来比骆译还像这里的主人。
进了骆译的卧室,蒋之晖让开骆译,轻轻关上了门。是他说有事要和骆译说的,此时沉默不语左右踟躇的却也是他。
骆译则思考着蒋之晖要说什么,一时间也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抱着杯子啜饮。
蒋之晖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许久才用早就打好的草稿开口:“骆译,有没有感觉到我最近变了好多?”
“……是。”
“那如果我告诉你,父亲离开以后,我终于想通了,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骆译奇怪地看着蒋之晖,整理了一下语言,他说:“……那很好,想开了精神就自由了。我为你高兴?”
蒋之晖说:“还有一件事,其实我想你已经大概感觉到了吧。骆儿,我在追求你。”
骆译一惊,手晃了晃,杯子里的水险些泼出来。他定定神,把杯子放在桌面上。蒋之晖没有顾虑他的震惊,继续说下去:“我能面对自己了,现在有资格追你吧,我想试试。”
“但……”骆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确实隐隐约约有些不一样的预感,但是他竟然从来没有真的往这个方面想过,夹在他们两个之间的江池让他对他们两个人的定义局限于情敌和兄弟,“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在我这里没有过去。”
〃我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些什么,〃骆译摇头道,“但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想法,你要听吗?”
蒋之晖看着骆译,在目光的僵持中他避开了,也意味着他的退步,他苦笑着:“你说吧,我好像能猜到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骆译用这样一句话作为序言。
蒋之晖没有反驳骆译对自己的定义。
“高中时候我喜欢你,但这件事,在你拒绝我不久以后就结束了。”骆译平静地叙述着,“我越拿得起就越放得下。”
“那天你和我说你喜欢过我的,只是没有勇气面对,我确实动摇过。我和江池分手了,你喜欢过我,并且可能还喜欢着,一切都显得刚好。”骆译说,“但也只是动摇而已。我想了不到一个晚上,就决定了只能和你做兄弟。”
“你和我做兄弟比较合适,尤其是,你并不是一个能够无视别人目光的人。”
“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追求,我会很坦荡很张扬,对于我们恋爱的事实。”骆译问。“你能接受吗?你会舒适吗?还有,蒋之晖,我做不到无视江池的存在,哪怕他不出现,我想到就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