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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里是明显的怀疑和探究，郁宁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人，难道他刚刚是在跟自己说荤段子吗？
堂堂总裁，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真是世风日下！
郁宁不甚自在地往门边挪了挪，这个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好可怕！
“那个……”郁宁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澄清一下，“我和其麟哥没什么的，你别想太多。”
东方珩没说话，只是眼神微沉地看着他。
这眼神看得郁宁心里发毛，咽了口口水继续说：“你真的别想太多，我只把他当哥哥的，感觉和他很聊得来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郁宁说着，自己就是一愣，这些话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
东方珩嘴角扯起一个冷冷的笑容，吐出两个字来：“渣男。”
渣男郁宁眨眨眼睛，虽然他刚刚说的是渣男语录没错，但他到底渣谁了？
关于这个问题，郁宁不敢问，东方珩也明显不愿再多说，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沉默。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的车辆明显少了很多，这一路驶来还算畅通，眼见离家越来越近，郁宁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再不到家，他就要被身边这个人给冻死了。
车子开到家门口，郁宁原本已经准备好了道谢的话，只等车子一停就立刻下车和弱智总裁说再见。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东方珩没有停车，而是把方向盘一打，继续往里开。
“诶？”郁宁发出疑问。
东方珩却说道：“我上次借你的衣服，你洗好了吗？”
“衣服……”郁宁想起来了，上次在酒店里他的衣服弄脏了，对方借了他衣服来着。于是他点点头：“早就洗好了！”
东方珩看他一眼，不满地说：“早就洗好了你不知道拿来给我。”
郁宁低头乖乖认错：“抱歉。”
东方珩冷哼一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郁宁觉得他的心情没有表现得这么不爽。
在车库里停好车后，东方珩说：“没办法，我和你一起进去拿衣服。”
“哦。”
两人下车进了家门，郁宁让他在客厅稍等片刻，自己便跑上楼去拿衣服。
东方珩坐在沙发上，等得无聊，便四处看看。这里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没多大差别，应该说他每次来这里都没什么变化，只不过他看着看着，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倾身去摸茶几边角处，那里被包上了一层海绵，摸上去很柔软，不止这一处，其他地方也多多少少有相同的操作。
东方珩思索片刻，发现这些包了海绵的地方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都比较尖锐。
把这些地方包上干什么，怕受伤？可正常人也不会明知这一点往上撞吧。
他正疑惑着，郁宁从楼上下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来到他的面前，郁宁双手捧着他的衣物递交给他。
东方珩没有接过，而是指着那些包着海绵的地方问：“这是什么？”
郁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哦，是防护措施。”
“什么防护措施？”
郁宁面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因为我在李导的新戏里面要扮演一个盲人，我怕找不到感觉，所以这几天都在家里试着装一下盲人，找找感觉。”
东方珩品味着他的话，蹙眉：“装盲人？把眼睛蒙上？”
“嗯。”
“这些是为了防止你撞上尖锐物品受伤，才包上的？”
“对。”郁宁点头，随后更加不好意思地笑了，“之前没考虑到这么多，直接就上阵了，结果磕磕绊绊的，撞得身上到处都是伤，疼死了！”
“不过现在好了，包上厚厚的海绵，就算撞到了也不疼——当盲人好辛苦啊。”说着，他一脸感慨地说道。
东方珩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之前还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一看，他露出的胳膊上有几块不甚明显的淤青，看着有几天了，而没有露出的地方，应该只会更多吧。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东方珩声音喑哑地问。
“诶？你是指？”郁宁不太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
东方珩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他，神情认真：“为了拍戏，做出这么多牺牲，有必要吗？只是一部电影罢了，没必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闻言，郁宁愣了很久，才摇摇头，轻声说：“这不是牺牲。”
“嗯？”
“这是付出。”郁宁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不劳无获，这个道理很浅显不是吗？”
“这一次的机会是你给我的，我没有付出什么，所以在拍戏的时候，我会加倍付出的。”
“我这个人很懂感恩的，你这次帮了我，我也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获得让大家都认可的成绩，这样爷爷就会同意我们离婚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郁宁微笑着说，然而东方珩的脸色却与他相反，越来越阴沉。
“哦，是么，你加油。”
东方珩冷淡地说完这话，一把抓过他手里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32章
一周后； 李启导演的新作《有罪释放》正式官宣，郁宁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一官宣便引发轩然大波。
除了名导大制作引起的广泛关注之外，演员阵容也是一大看点，尤其在公布了戏中人物关系之后； 大家对叶其麟和郁宁这对戏里也要扮演兄弟的关系更是好奇了，戏外两人就已经哥哥长弟弟短的了； 要是真到了戏里还不知道要有多黏糊。
总的来说，大众对这部电影的期待值还是很高的。
能在还没开机就得到这么大的关注，这对剧组来说是件好事； 不过饶是如此也没打乱剧组的脚步； 他们还是在按部就班地筹备着。
在正式开机之前，剧组大手笔地包下贺记私房菜馆； 举行开机前的誓师宴。
郁宁按照约定的时间，带着盛扬沈乔声一起到了贺记。
毫不意外的，他又见到了老板贺词。虽然知道这家伙是这里的老板； 但是郁宁对于自己每次都能在各种场合碰到他； 而感到有些无语，尤其是这人还老喜欢打趣他和东方珩的关系——他们俩明明都是要离婚的关系了，就不要硬扯了好不好。
贺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见到他们来，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
“哟； 几位来挺早啊； 其他人都没来几个呢。”贺词对他们笑笑。
郁宁乖巧地回应：“贺老板； 你好。”
“哟； 贺老板。”盛扬也跟着点头。
贺词对他揶揄道：“盛先生，重新踏上这片伤心地，作何感想啊？”
盛扬一摆手，摇头道：“别提了，我都不想来的，但是我家孩子头一次跟剧组这么多人相处，小沈也没经验，我不放心，也只好来了。”
贺词笑了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第三个人，似笑非笑地扬着嘴角。
沈乔声低垂着眉眼，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盛扬撞了撞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的，见了人也不喊——这位是这里的贺老板。”
沈乔声说道：“贺老板好，我是郁宁哥的助理。”
“啊，小沈你好。”贺词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只不过郁宁总觉得这份热情有点刻意。
贺词说完，又对他们说：“话说你们这剧组，包场包的可是时候啊。”
“哦？怎么说？”见他有心要聊两句，盛扬当仁不让地接过捧哏的责任。
贺词看了一眼沈乔声，说道：“再过几天我这店就要停业了。”
“停业？”郁宁很惊讶，开不下去了吗？可是上次来他看这边生意很不错啊。
贺词笑了笑：“只是暂时的，这个店我打算翻修一下，请著名设计师来帮我弄，人家设计师刚在国外获大奖呢。”
“哦。”郁宁点点头，设计上的事情他不懂，也就不多说露怯了。
盛扬笑道：“原来如此，那就祝贺老板的店早日重装上阵了。”
“借你吉言。”
贺词说完，向他们身后看去，说道：“阿珩来了。”
听他这么说，郁宁回头看去，果不其然，东方珩正从门口进来。
这一顿饭局，剧组里叫得上名号的人都有份参加，东方珩作为最大的投资人，自然也不例外。
见到他来，郁宁下意识想走。
上次两人见面已经是一周前了，对方走的时候很明显在生气，这让郁宁很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他惹他了，最后只能拿弱智总裁喜怒无常来解释。
今天见面，郁宁不太有把握对方还在不在生气，也就不想和他碰面。
贺词转过来看他一眼，说道：“我的老朋友来了，你们先进去吧，我和他聊聊。”
郁宁感激地对他微笑：“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三人前脚离开，东方珩后脚也到了贺词跟前，只不过眼神一直牢牢粘在前面某人身上。
贺词故作疑惑地看了看，问道：“你在看谁呢？乔声吗？”
说着，他感慨起来，“真是让人意外啊，沈家二少爷怎么会跑去给郁宁当助理。”
东方珩收回目光，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贺词无所畏惧，继续说：“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事了？那就奇怪了，你居然没有干涉他们。”
他想了想，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上敲了一下，一脸恍然大悟：“是你觉得对不起棠声，所以就纵容他弟弟了——这样不行啊，小孩子不能宠的！”
东方珩一把挥开他搭上来的胳膊，冷冷地看着他：“我没有对不起他。”
“但你也得承认棠声当初是被你气出国的。”贺词耸耸肩，说出真相。
东方珩沉默几秒，敛下眉眼，似是叹息：“朋友的关系就不应该再近一步。”
闻言，贺词也跟着默然，似是有所感悟，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也没管他到底想到什么没有，东方珩已经振作起来，摇摇头，说道：“不说了，我先进去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
贺词看着他的背影，想叫住他，但是又不敢开口，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请了棠声回来设计新店，会被打死的吧。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朋友之间就不应该近一步发展成商业伙伴的关系。
但能怎么办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勇敢地接受它吧！
贺词默默在心中给自己画了个十字架。
*
郁宁觉得东方珩很不对劲。
倒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觉得不对劲，现场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这位大投资人心事重重。
不光是无论谁给他敬酒，他都来者不拒，就连动筷子夹菜，都专挑那些青椒香菜塞进嘴里，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郁宁就眼睁睁看到他夹起一块生姜，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顿时觉得惊悚，这已经走神走到天涯海角了吧？
盛扬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凑近他耳边问：“总裁怎么了？”
郁宁奇怪地看他一眼，“为什么要问我？我不知道啊。”
“不是因为你吗？”盛扬压低声音继续问。
一听这话，郁宁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怎么就看出来是因为他了？天地良心，他今天都没跟弱智总裁说过话，怎么可能是自己招惹的他！
郁宁摇头，“不是我，应该。”
他还是不太有底气，毕竟谁知道是不是前阵子的事情延续到了今天。
盛扬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呢喃：“那他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郁宁也跟着摇头。
“你们在说什么？”叶其麟也凑过来，低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