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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捏了一下汪洋的脸：“说了我没那么娇气，那就是个意外。要是今天还下雨，你就不带我来了？”
汪洋被他问住了，拧着眉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过还好老天爷睡醒了，最后一天总算是出太阳了。”
汪洋说完看着方申，方申的脸在月光下白的好像也发着淡淡的光，眼睛也亮亮的，正温柔的看着他笑。对，温柔的，看着他，笑。
汪洋就这么盯着方申的笑容看着，不舍得挪开眼睛，也不想说话，甚至不想方申说话，怕方申一说话，这个温柔的微笑就消失了。
他像魔怔了一样看着方申，鬼使神差的就朝方申的方向踩了一下水，两个人本来离得就近，他这样一靠近，两个人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汪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靠过来，可是靠过来了，又不舍得离开，只好尴尬的定在方申面前，离得太近他几乎不敢呼吸，而且快要变成斗鸡眼了。
就在他挣扎着要不要退开的时候，方申的脸突然朝他凑过来，下一秒，两个人的唇轻轻的贴在了一起。
☆、第三十九章
汪洋的大脑空白了三秒之后，沸腾了。
这是他的初吻！
初吻啊！
吻他的人是方申！
方申啊！
人内心的激动如果有温度，那汪洋这温度大概能把整个拉克大夫海煮成一锅鱼汤。
然而他刚刚从激动兴奋中醒过神儿来，还没纠结完要不要伸舌头，方申已经退开了，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汪洋还没尝出味儿来，就结束了。
方申看着懵在海里的汪洋，眼神暗了暗，清了一下嗓子，说：“我饿了，我们回去吧，再晚赶不上晚饭了。”
汪洋还愣着，“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转身游在了前面，划水的时候手脚都是顺边儿的。
方申跟在后面，看着汪洋的背影，叹了口气。
“怪只怪那晚的月色太美太温柔……”方申一边儿游着一边儿想起了这句老的牙都要没了的歌词，忍不住有点儿想笑，笑容还没展开，又憋了回去。
不该开这个头的，至少不该是他来开这个头，竟然会这么冲动，他自己都没想到。
可是已经这样了，他的性格也不是畏畏缩缩犹豫不前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汪洋一直处于梦游状态，吃完饭也没缓过来，跟游魂似的飘着去还手电筒了。
直到飘回了木屋门口，他才回了魂儿，隔着木门他能听见屋里的音箱开着，那张听着就让人不停的分泌多巴胺的CD里魔性的旋律让他好容易归位的魂儿又开始不安分的乱窜。
汪洋站在门口，脑子里不断的闪着晚上方申嘴唇贴上来那瞬间的画面，还有看海豚那天方申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那句“都说出来你好对号入座的去学”，当时汪洋以为这又是方申开的一个缺心少肺的玩笑。
可是经过今晚的事，他再想起这句话，心跳的像掉进火里的豌豆似的，蹦的噼里啪啦咔嚓带响，汪洋忍不住伸出手按了按心口。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汪洋舔了舔嘴唇，吞咽了一口口水，下了天大的决心才推开了门，好像进的不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水上屋，而是鬼门关。
呸，他啐了自己一口，哪儿有这么打比方的。
汪洋忐忑的进了屋，方申没在卧室，卧室通往露台的玻璃门开着，露台上亮着灯，汪洋走了过去。
露台下边的灯也开着，白色的灯光照亮了露台周围的海水，引来了一群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围着露台一圈一圈的游着。
方申穿着酒店的浴袍躺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海里的鱼。
两张躺椅中间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果盘，两杯咖啡，还点着一根香薰蜡烛，蜡烛散发出淡淡的海盐和香茅草混合的香味儿，烛火在玻璃罩下不住的跳跃着。
汪洋的心跳又从蹦豆子调整到了烛火跳动的频率，适应能力倒是挺强。
可就是不管怎么跳他都觉着不太舒服。
方申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汪洋一眼，露出一个微笑，这个笑容跟他平时的笑不太一样，这个笑容带着毫不掩饰的暧昧，方申以往明亮的眼神此刻蒙着一层汪洋从未见过的情愫，从眼底一圈圈的荡漾出来，停在了他眼尾淡淡的笑纹里。
汪洋的心终于不蹦豆子也不蹿火苗了，方申一个微笑的功夫，或许只有一个瞬间，但汪洋觉得他的心随着方申的微笑停摆了很久，久到他的大脑都因为缺血无法思考了，身体也因为大脑的当机而停止了运作。
方申看着定海神针似的戳在门口的汪洋，心底某个地方瞬间柔软的一塌糊涂，他无奈的从躺椅上下来，走到汪洋面前抬起手，本来打算捏脸的手指在碰到汪洋有些发烫的皮肤的瞬间改变了动作，手指屈起顺着汪洋的脸颊缓缓地划了下来，划过他好看的下颌线，停在他领口露出的一点锁骨上，点了点，才收回了手。
方申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汪洋，汪洋感觉他快要溺毙在方申温柔的眼神里了，可是他不敢喘气，方申的手指像羽毛一样在他脸上脖子上游走，明明是微凉的触感，可是经过的每一处都带起了一团火，他变成了一个溺水的火球，无法呼吸，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
酒店的浴袍很宽大，方申的腰带系的随意的有些松垮，汪洋比他矮五六公分，眼睛稍微往下一点儿就能看见方申大片紧实白皙的胸肌，甚至隐约能看见腹肌边缘清晰的线条。
汪洋一直游魂一般无神的眼睛里猛地蹿起两团火苗，大脑依然当机，但是身体已经不需要大脑指挥凭借本能就行动起来，他往前一步伸长手臂揽住了方申紧窄的腰，嘴唇迫不及待的贴了上去。
方申被汪洋扑的险些站不稳，嘴唇被汪洋的牙齿嗑了一下，有点儿痛，但是还好没破皮儿没流血。
他唇间发出无声的叹息，抬手扣住汪洋的后脑，低下头朝汪洋热烫的唇贴了上去，伸出舌头加深了这个青涩的吻。
方申的吻很有技巧，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汪洋懵懂的被他带着，从一开始毫无章法的啃咬慢慢变成了一场漫长的唇舌纠缠。方申的舌头有技巧的在他嘴里搅动，舔过他口腔里的每一处都带起一阵阵的电流，汪洋想要吸住他灵活的舌头，却总是不能如愿。
他被那一阵阵的电流刺激的浑身紧绷，燥热难当，只能紧紧地搂着方申的腰，把自己的身体和方申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方申一只手扣着汪洋的后脑，另一只手在汪洋的背上沿着脊柱由上到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像是在安抚他，又像是在挑/逗他。
不算海里那蜻蜓点水的触碰的话，这是汪洋头一回接吻，虽然方申是个技巧娴熟的好老师，可惜少年汪洋的荷尔蒙爆炸起来脑子不太跟的上节奏，一个吻从头到尾没换气儿，最后实在憋得快晕死过去了，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方申活动了一下快被汪洋勒断了的腰，舔了舔被汪洋啃得已经有些红肿的嘴唇，啧了一声：“你还真是只小狗。”
汪洋脸红的跟熟了的龙虾似的，低着头不太敢看方申，嘴唇有点儿麻，身上某个地方已经涨的他小腹都隐隐的有点儿痛。
脑袋，脑袋还是不会转。
方申低头朝他裤裆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不愧是小处男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就这样了？”
汪洋啧了一声，想用手挡一下又觉得那样子实在太傻比，干脆也不躲着了，扯了一下裤裆走到躺椅边儿上坐下，抓了个靠垫放在小腹上抱着，闷着声音说：“说的好像你没处过似的。”
方申也走到汪洋对面的躺椅跟前，撩了一下浴袍躺了上去，转过头来看着汪洋：“我有反应之后就没处几年，还真没憋成这样过。”
方申只是撩浴袍的一个简单的动作，汪洋觉得小腹下刚下去一点儿的躁动又蹿起来了，他咳了一声，抱着靠垫也躺在了躺椅上，转头看着大海：“我这叫有节操，都跟你似的这世界就乱套了。”
方申从圆桌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了一眼汪洋抱着的靠垫，笑着说：“行吧，那等你的节操把小汪洋控制住了，咱俩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大家圣诞节快乐，送上一点儿肉汤，礼轻情意重。^…^
☆、第四十章
汪洋觉得这样下去他可能就要得心脏病了，刚刚缓和一点儿的心跳在听到方申说“咱俩聊聊”的时候又开启了擂鼓模式。
他瞪着远处一层一层扑过来的海浪，缓了好一阵，才哑着嗓子问：“聊什么？”
方申看着汪洋因为紧张而线条紧绷的侧脸，难得严肃的表情让这个还没成年的大男孩看起来多了一点儿成熟的感觉，愈发的像个男人了。
他斟酌了一下，虽然这番话从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腹稿了，可是到了说的时候，方申还是难得的犹豫了。
汪洋很聪明，其实很多话他知道即使他不说透汪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是汪洋又太敏感，他怕哪句话自己没表达清楚，汪洋会猜过了劲儿。
方申怕伤了孩子的心。
“我挺喜欢你的，你能感觉到吧？”方申最终选择了最直白的话开了个头，看着汪洋僵硬的转过头，望着他的两个眼睛比天上的月亮还要亮，方申嘴角弯了起来，开了这样的头，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这样总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吧，瞅这张嘴瞪眼梗脖子的表情，估计已经蒙了。
汪洋半天没从这句话里缓过劲儿来，方申似乎也没等他回答的意思，又喝了一口咖啡，自顾自的说：“你应该也挺喜欢我的，我能感觉到。”
汪洋刚合上的下巴又张开了，脸涨的有点红，脑袋里嗡嗡嗡的，方申的声音打着漂亮的旋儿在他脑袋里回荡。
方申忍不住伸手托了一下汪洋的下巴，接着说：“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我不在状态，你也不是该想这些事儿的时候，懂我意思吗？”
汪洋脑袋里方申的“我挺喜欢你的”大魔咒单曲循环瞬间停了，心脏忽热忽冷的有点儿拿着劲儿的疼，肩膀不由自主的塌了下来，后背因为僵硬太久了才没垮下去，攒着最后的劲儿绷着，坐的笔挺。
他舔了舔嘴唇，等了一会儿，方申没再开口，眼神沉沉的望着他，看来这回是需要他回答的。
“我……我懂……”汪洋艰难的开口，发出的声音像是抽了一整包烟熬了好几个通宵输的只剩一条内裤的赌徒，干哑的声音带着一股一无所有的凄凉。
听见这声音，方申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缩了一下手，为了忍住把这傻孩子抱进怀里的冲动，他抬起手捏了捏晴明穴，都这样说了，还是想多了。
是他高估了这孩子的情商，还是初恋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情商可言？
方申整理了一下思绪，盯着汪洋失魂落魄的眼睛，说：“你没懂。我不是拒绝你。”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把汪洋死死攥着靠垫的手抓了过来，一根一根的掰开被汪洋攥的骨节发白的手指，两手手心交叠包裹着那几根手指轻轻地来回摩挲着，“我也不是忘不了谁，我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收拾好自己。我不能，也不会借着什么人来忘记另一个人，谁也替代不了谁，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更何况是你。”
汪洋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光彩，方申那句“更何况是你”就像一记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