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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站在他们身后,眸子如同深井里的水,了然无波。如果这个人,能给你快乐,那希望你,一生一世,都是这样。
晚上所有人将最后大合唱的表演服取出来,下身依旧是迷彩橄榄绿,上身却是纯黑色,臂部印有红黄色纪夫大学的臂章,穿在身上显得十分英武,干练。赵渊见林文溪的感觉,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清冽肃然,也许是肤色的缘故。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嘹亮的军歌自纪夫大学学生肺腑中唱出,全然褪去学生时代的青涩,变得宏伟嘹亮。夜空肃穆庄严,却因了歌声变得有些温柔凝滞,唱至最后,很多学生自发拥抱教官,哭出声来。林文溪站在赵渊身边,饶是被全场洪亮的歌声震撼得鼻子微微发酸,却留意到赵渊在唱这首歌时,居然十分投入,有些字眼滚在他喉头里,隐忍而颤抖,又似无语凝噎。尤其是唱到类似“妈妈”的字眼,他感觉赵渊有些失控。
军歌一轮又一轮,排山倒海,全员按排席地而坐,共享最后的晚餐。学校食堂后勤部显现出强大的实力,平时饭堂里吃不到的菜,全都流水般一一呈上,而军训时的烟酒禁令不言自散。男生们和教官烟酒论人生,谈足球,说理想,女生们也敞怀畅饮,互诉女儿衷肠,一时杯盘狼藉,人人衣衫不整。
送别宴持续到月上中天,又到月轮西沉,十一月月初,凛秋,谁都没想要刚好是满月既望,却是一场别离。正如王襄独自坐在树下,已然吐了几场,他呢喃着:“像这样的军训,此生都不会有,像这样的人,此生不可多得。”
张安安斟满一杯,半跪着送到王襄唇边,软言低语说:“来,小襄儿,你给爷吟吟诗呀!”王襄接过酒,伸脖子一饮而尽,又微微托起张安安的下巴,真地嚷开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张安安将王襄狠狠掷在地上,双手叉腰,怒道:“以后在老娘面前记得说,菊花残!”王襄忙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擦干下巴里的酒渍,生怕沾在穿着的球衣上。
张安安不免诧异地问:“这个时间你穿球衣出来不是煞风景吗?”
王襄一听,泪眼汪汪地说:“安安啊,我那个乔丹亲笔签名的球衣,就要不属于我了。现在能穿一天,就是一天。”
张安安自然不解,只听王襄又咕哝着说:“只剩不到十五天了,你没看陈婉馨看着渊哥的眼神,肯定已经同意了啊。”
张安安如坠云雾,大声说:“王襄你给我说清楚点!”
王襄陡然一愣,说:“我的赌要输啦!开学和渊哥打赌,他要是追上婉馨,我就得赔上我的球衣!三个月啊,三个月快……”张安安忙捂住王襄的嘴,却已然来不及了。
陈婉馨手上的酒杯陡然落地,面色煞白。
第38章 (我现在答应了)当众示爱情难拒
张安安一把扯起王襄,对陈婉馨说:“他的醉话,你别当真,我把他拎回去问清楚。”说着连拖带拽,将王襄拖往男生寝室。
陈婉馨在原地微微一笑,树荫灯影下,她的脸色在一片昏暗中若隐若现。
酒继续,连林文溪也忍不住喝了数杯,又和舒小曼新介绍的周楠楠过了两杯后,已见醉态。
“周楠楠,王正娟,你们……”林文溪顿时欲言又止。
“你看不惯么?”周楠楠淡淡一笑,林文溪不知怎地,想起蒲公英。
“不,你们,好样的。”林文溪借着酒劲,大声说,他并不甚明白他这般支持,究竟是为了什么。周楠楠却猛然掉下泪来,仰脖一饮而尽,轻声对林文溪说:“以后,这话,悄悄和我说就可以,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要说得这么大声。”
周楠楠自高中和王正娟相识以来,两人磕磕绊绊,饶是王正娟是商贾大亨的女儿,亦和自己因着这层微妙的关系,受尽冷眼,就连最要好的闺蜜男生,亦绝不肯当面肯定她和王正娟的一切,以免被怀疑成某种倾向,她不料初次谋面的林文溪,却如此不避嫌地至情至性,怎能不让她喜极而泣。
“为什么不能大声说?我还想说,我……我喜欢……赵……”他的嘴巴被周楠楠捂住:“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何必非要公诸于世,正娟就是想不明这个理!”
舒小曼分明听得清楚,正待林文溪将后面那个名字说全,便要拍手呐喊,冷不防听得周楠楠这般一说,顿时冷静下来。她想起张安安在寝室里叮嘱过的话:“人前嬉闹,自有一番乐趣,但是一旦把事情坐实了,就真地不大可能了。”
王正娟从人群中穿插过来,高高举杯,说:“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以后我们还有大把机会喝上,今天我就不要再添大家麻烦,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将酒一饮而尽,反过杯盖,示意已经干杯,聊表敬意。
“楠楠,该去我们连队那里喝一喝了,认识认识呗!和舍友来日方长呗。”王正娟蹲坐下来。周楠楠无奈叹息一声,径自走了,王正娟才慌了神追上去。
林文溪微微沉吟,心下不免对周楠楠感激至极。
“文溪,来!登山的时候你够爷们,不像王襄那只菜鸟,一路叨逼叨!”郑凯斟满一杯酒,递给林文溪。周楠楠方放开林文溪,一张煞白的脸,才渐渐红润过来。
林文溪接过,一干而尽,用手背虚擦嘴巴,纸巾已从赵渊手中递过来,林文溪接过纸巾,心满意足擦拭唇角,已经有些目眩神离。
“我敬凯哥,一路多谢照顾。”林文溪反敬一杯,郑凯毫不客气喝完。座下每个人郑凯都敬到,尤其把王襄喂得张安安忍不住出手挡酒为止,又和赵渊已经连续拼了不下十几杯,见赵渊面不改色,就特意留着等把所有人放倒,再和赵渊较劲。
郑凯平时不嗜酒,酒席上却莫逢敌手,一旦遇见回敬,免不了会酒过三巡才行,所以又斟满一杯,递给林文溪。赵渊忽然伸手挡下来,说:“该放的你都放倒了,得留几个清醒的吧,这杯,我和你来。”
“不行!”林文溪说,陈婉馨彼时却已然在场,同时开口。一座人顿时集中精神看着两人。
陈婉馨浅浅一笑:“你不能太纵着男生了,而且,你和他什么关系嘛?还要帮他挡酒。”
赵渊一时想不出话来回,陈婉馨又说:“他是你舍友,那郑凯不是你舍友了吗?你这么偏袒其中一个……”
赵渊疑惑看着陈婉馨,心中暗暗纳闷,一个多月以前,也就是在这里,陈婉馨转身娇笑——你把他掰弯,我就答应你。
陈婉馨只是无声笑笑,自拿出酒杯,递给赵渊,说:“赵渊,军训第一天,你说要追我,我同意了。”
赵渊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做你的女朋友啦!”陈婉馨大声说。
一时,班级里的男生四下聚拢,想听听这已然被评为校花的陈婉馨,如何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被人拿下了。及至大家看到是赵渊时,无不心知肚明,反觉天生一对,便极力呐喊叫好,撮合。
赵渊怔住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赵渊忽然觉得这个赌约似是没有进行下去的意义。他本意,要么冷淡陈婉馨,按她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也不会俯身屈就自己,要么,找时间和陈婉馨把那个玩笑的赌约说明了,陈婉馨若要发难,他自有一番说法,因陈婉馨彼时亦是开玩笑要自己“掰弯”林文溪而已,两厢玩笑,你来我往,倒也谁都不欠谁的。
他不料陈婉馨竟当众摊牌。
该说什么?不,我赵渊是开玩笑的?还是,把赌约的事给摊了?还是以她的要求并未达成,而拒绝?赵渊看着林文溪,林文溪却径自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朝张东走去。
生气了,还是聪明地避开,不想自己为难?
可是,我要看文溪做什么?
“婉馨,我自认为我配不上你,以前是对你不够了解,一时冲动,现在却觉得我……”赵渊正试图组织语言,陈婉馨莲步轻挪,走到赵渊面前,深深地吻了下去。
赵渊睁大眼睛看着她,陈婉馨微微低下头,笑着说:“因为顾及郑凯,还是……林文溪。”
赵渊摇摇头:“我们真地不合适。”
“那也给我三个月,当我的男朋友,再看合适不合适吧。”陈婉馨低声说。
四围的掌声响起,郑凯已经大步离席而去。
“你们说,我和赵渊合适吗?”陈婉馨微笑转头,面向一众已然痴了的热血方刚的一群青年男子。
“合适!”一片由衷的祝福之语。
不远处,林文溪举起酒杯说:“张东,谢谢你。”酒杯猛然一阵颤抖,跌落下去。张东微微一笑,十分敏捷地伸出手,将酒杯稳稳当当接住,重又放回他手中,说:“要谢谢我,就专心点。”
“不合适!”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迸发出来,银瓶乍裂,铁浆翻飞。
第39章 (身体就在这里!)婉馨豁情得赵渊
舒小曼的身影立在不远处的栏杆处。
她双手背在后面,扶着栏杆,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尔浑身颤抖,十分站不住。方才张安安来过电话,十分急切地将王襄说的一切简明扼要地说了,并央舒小曼看着点陈婉馨,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她一直见陈婉馨面色如常,谈笑自若,接了许多男生的敬酒,才放下心来,实在意料不到,陈婉馨清醒,冷静得让她直打哆嗦。
方才,她望着林文溪的背影,深恨他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竟尔回避,又不见张安安这个主心骨,顿时心下没了主意,只得拼尽全力,将自己所思所想,大声喊了出来。
“关你什么事?”陈婉馨陡然沉下脸来。
舒小曼拼命忍住不知酒寒还是恐惧而引发的颤抖,急中忽生智,跌跌撞撞地走到陈婉馨身边,说:“赵渊他,配不上你!他之前追你,是和王襄,郑凯打了赌,要是赢了,王襄的乔丹球衣就归赵渊!这样把感情当儿戏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
赵渊心下顿时轻松下来,一万万分地感激舒小曼。这话若是赵渊自己说出来,便十分羞辱于陈婉馨,陈婉馨于此事上的确无辜,赵渊一来不忍,二来投鼠忌器,亦不确定她是否会说出更多的话来,彼时,林文溪可能会十分难堪,便只得寻了个十分平常的借口。
奈何陈婉馨不知是冰雪聪颖,还是对自己真地一往情深,一而再,再而三,让自己堵上嘴巴,计无可施。
“我愿意。”陈婉馨冷冷地说:“小曼,你如果是真心为了我,我感谢你,但是我愿意!如果你是为了别人,你真地太让我寒心了。”言谈间,目光不经意朝不远处林文溪的身影急遽地扫过去。
舒小曼见陈婉馨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立时如雕塑一样,再说不得话出来。
“对不起,如小曼所说,所以我配不上你。”赵渊黯然地说,于眼前这个女生,心中生了千丝万缕的悔意,他本以为她也许只是高中那些万千女生之一,轻松追到手,道明真相,一顿饭,时间如此之短,她定然对自己尚无甚深的感情,亦不会受倒太多伤害。这般类似的赌约,性格随意的赵渊,在高中便打了数次,且每次必胜,早赢得“风流薄幸”的称号,却往往屡试不爽。
“那好,我追你,可好?”陈婉馨大声地说。
“婉馨,我就是一个痞子,吊儿郎当惯了,我实在配不上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