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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得了心肌梗塞,死掉了。”林文溪面无表情地说。
“你——!”王襄顿时深刻明白赵渊曾经诉苦说的:“别和文溪吵,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怕什么都不要的!”
“节操在哪里!”王襄忍不住捶胸顿足。
林文溪微微瞥了一眼张安安,拖长了语气漫不经心地说:“别找了,《春天在哪里》这样的歌,你这种小孩儿比我会唱。倒是你,我算出你要倒霉了。”
“什么意思?”王襄问。
“不告诉你。”
“文溪,你!!”王襄简直忍无可忍,恨不得掐住林文溪的脖子。
“大概也许还有一分钟,我们都可以听见河东狮子吼。”林文溪微微一笑。
王襄感觉鲜血迸涌,已然快抓狂了,林文溪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你看,安安,她好像——很——着急哦……是不是要误车了。”他这一句话足足又拖了半分钟,王襄尚未反应过来,看见门口的张安安一边看表,一边在那里急得团团转。王襄咬牙切齿地对林文溪充满恶意地竖起大拇指,忽觉不对,改成竖起中指,才匆忙奔向张安安,一路领着她的行李扛着她的数落,怏怏不乐地走出去。
林文溪逗王襄时,赵渊默默地将林文溪脚边的一张车票拾起来,目的地——扬子县,座次38座。
昨晚听自己和郑凯用老乡话聊天,林文溪真能忍得住气!今天又说什么去城里亲戚那里,自己估计是去搭公交车,自然会比较慢才到,这样可以和自己错开。林文溪更想不到,因为抵达时间差不多,买票居然买了同一趟车的相邻座次……
林文溪呀林文溪,你何苦这么别扭?
你如果不别扭,和我们一起出发,自己买了票,无所谓地一起回去,我赵渊倒真要对你寒心,你这么一来,难道不是瓜田李下地在意?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聪明如你,何以有时候又蠢得如此——可爱?
赵渊淡淡一笑,将票依旧放回地上。
林文溪捡回票,无动于衷地坐着。
车站已经响起了播报员的声音:“各位旅客朋友请注意,开往扬子县的XXX号车,还有15分钟就要出发了,请各位乘客携带好行李物品,从11号门检票进站上车。”
林文溪依旧无动于衷。他在等着赵渊先上车,随后自己换票坐下一趟车。若现在当面走去改票,他有些做不出这样的事,他不知道那个抱着刺猬的赵渊,又当如何。
还有10分钟,林文溪依旧无动于衷。
还有五分钟,林文溪终于有些吞吐地问赵渊:“你是哪一趟?”
“哦,下一趟。”赵渊看看表说:“好像还没到。”
林文溪提起行李生硬地说:“我这一趟的。”便匆匆离去。赵渊微微叹息一声,远远地跟着。
林文溪在车上方坐定,赵渊施施然地坐在他身边。
“你不是……”林文溪大感惊奇。
“哦,我临时找人换票了。”赵渊说。
如此短的时间,又怎能找得到人换票?林文溪忍不住瘪瘪嘴:“扯。”
“是么?那你的亲戚也会在该的时候,分秒不差地死掉,是不是也扯?”赵渊呵呵一笑。
真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文溪不禁哑口无言。
一路上赵渊和林文溪说自己在城南初中的趣事,林文溪虽则假寐,却一字不漏地听着。徒然有生出许多感慨。
自己的生活圈子永远是父亲的司机弘轩带着自己玩,学校,家里。父母似乎一直提防着自己出事,上了高中就安排弘轩叔叔时时保护,不然就是弘轩安排其他下属远远跟随。弘轩叔叔是个比父亲年纪略小的汉子,曾经是父亲在部队里的战友,平时沉默寡言,对自己照顾有加,但是对于从来喜欢隐瞒心事的林文溪来说,也并无什么共同话题,只不过平时老爱带着自己运动而已。
赵渊的高中生活里,有兄弟,有女生,有酒有肉,更像是一场高中生中的江湖,十分精彩,林文溪听得不觉入神。
一个多小时后,扬子县的西客站到了,赵渊临行前对林文溪说:“铠甲不和刺猬一样,它的一面带了刺,是防备敌人的,但是贴着衣服的另一面,却十分柔软。我是你的铠甲,我希望,铠甲的另一面,贴着的是皮肤,是血肉。”
林文溪呆呆地立在原地,赵渊何曾会说这样的话,这段时间,他想必是……
思绪已然随着赵渊的身影飘远,赵渊,赵渊,你可知,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此番,已经是恨不得就此追随你而去……
第59章 (鼻子忽尔一酸)北雁独飞落城南
林文溪方回到家,父亲林子伟没有表现出任何欢迎的意思,劈头盖脸便说他在大学的新生联赛表现太强出头。
“我凭借我自己的能力拿的第一!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优秀,怎么我获得些什么,你总是很不满意?”林文溪有些恼怒,走回自己的房间,闷闷关起门来。
“比赛的评审,多多少少都认识你爸爸,你爸爸是担心因为他的关系,评委故意判到你身上。你们比赛的作品,我也拿来看了看,平心而论,这第一名给你,虽然名副其实,但是多少有些折衷,你爸爸是担心一来影响你自己的判断,二来可能……”黄夕雅拉住林文溪,恳切交谈。
“不就是他又怕谁在政治上给他做文章,说他儿子走特权什么的呗?干脆,把我送到别的城市,甚至省外甚至国外读书,不就什么都能解决了?”林文溪反问。
“孩子,你还小,你还不懂。”黄夕雅有些难过。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你们永远把我当孩子,我就什么都不懂。但你们把我当孩子了吗?从小学就让我知道我是谁,却又不让我当谁!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林文溪颇为委屈。
“文溪!”黄夕雅轻轻抚着额头,神色十分焦虑,一时沉默,忽而两行泪水滚滚而下。
林文溪眼中的黄夕雅,并非是脆弱之人,怎会因自己的这些掉下泪,自己说错了什么呢?林文溪反复回味,理不出个所以然,便也沉默下去。回到这个家里,他竟似乎感觉无法呼吸。
黄夕雅不知何时离开,林文溪也不知自己躺在床上如何睡着,回家第一天,他迷迷糊糊想着,忽然觉得自己又背起了背包,浑身是泥,前面是一个人,远远喊他立正,稍息。
在家不几天,林文溪父母就商量回老家过年的事。
林文溪自小因顽皮,实在不是很讨人喜欢,家中亲友虽碍着父母的面子,也对他嘘寒问暖,但林文溪过早能感知到什么是真情流露,什么是虚情假意,是以对于老家的亲戚全无亲近心思。初中高中,林文溪竟然一晃六年没有回老家,理由都是课业繁忙,林子伟夫妻只能将林文溪留在家,并找在县城过年的弘轩夫妻来家里小住,或者干脆让林文溪住去弘轩家,算是照应。
算算大学这是第七年了,林文溪正愁着拿什么理由去搪塞不回老家的事,一纸成绩单让林文溪喜忧参半——他竟然挂了两科。
因着挂科的缘故,林文溪无论如何要复习功课,而林子伟夫妇回老家过年一去就是一周多,自然会十分耽搁林文溪的温习。林子伟恨铁不成钢,又想责打林文溪,顾忌妻子这几夜总是默默流泪,便只得将儿子训斥了一番,又托了弘轩帮忙,才很不安心离去。
林文溪着实见到了父母的不安心。
冰箱里是黄夕雅准备的各种牛奶,面包等营养补品,全是物廉价美的,是黄夕雅去超市逛了许多次后最终挑选而来。而自己的房间中,被贴着一行标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林文溪仰头望着,觉得父亲实在是多此一举,准备揭下来,想起赵渊在心理课中说的描述,又笑了笑,发了会呆。
弘轩是跟随林子伟从部队回来的,原是林子伟的部下。他生得宽额阔鼻,浓眉若漆,面目冷峻,不怒自威。他身形显瘦,但是林文溪和他一起打过篮球,知道他两只长长的胳膊伸出来时,上面布满久经垂怜的腱子肉和青筋。同是部队出来,林子伟荒于锻炼,身材渐渐有些发福,而司机兼保安的弘轩,却除了公务,时时都在练武,为林子伟出生入死,震慑过不少乡野地痞流氓。林子伟夫妇没有时间照顾林文溪时,往往将他放在弘轩家里寄养,或者由弘轩带他锻炼身体,这一晃十几年,弘轩早已成了林文溪的亲人,甚至是半个父亲,林文溪对他很是尊敬,却是又敬又怕。
好在这个“亚父”待他倒是颇为纵容,平素他不敢在父亲面前做的事,在弘轩面前往往很能放得开,只是一旦有些越矩,得到的往往便是体能上面的惩罚。如是,林文溪虽则身体在纪夫大学的同学来说,算是力气颇显不足,但是体质尚算不错。
弘轩按时过来督促林文溪的课业,像往年一样,只是给林文溪做做饭,看会电视,便自己在院子里练武。课业这回事,弘轩是半点不通,还经常托林文溪给自己的女儿弘颜开开小灶。
这一天因他的妻子生病,女儿又刚读高三,学业繁忙。于是他和林文溪偷偷请个假,让林文溪好好表现,不要折腾出什么事,才匆匆离开。
林文溪一个人呆在房间,高兴得在床上滚了几滚,却又不知道该去干什么。初中乃至高中,他几乎是被隔绝于同学朋友圈子之外的,同龄人中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弘颜,名字取得很有意思,所以他一般喊弘颜喊作知己。林子伟和黄夕雅有时看着渐渐长大的林文溪,渐渐想着以后帮他张罗对象,就可以娶弘颜,又漂亮,又懂事,大方得体,自然,这些心思半分没有在林文溪面前流露过,一切,还得林文溪学有所成才行。
林文溪在电话里联系弘颜,去了趟弘轩家,弘轩的妻子抱病还是坚持为林文溪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还电话给林子伟称谢。林文溪顿时觉得自己出于关心来探访,就变成具有外交政治意义了,感觉颇为无趣,辅导一会弘颜的功课,就独自回家。
到家门口,林文溪搜遍全身,找不到自己的钥匙掉,想了想,好像弘轩叔叔临走时,钥匙也没有带在身边。
林文溪家住的是老式大院,七年前从乡下搬进小城,由林子伟单位购置,虽处于小城的东边繁华之处,却一切设施从简,俯身于众多素门凡流之间,让左领右舍几乎难以想象,这里竟是管辖小城百来个乡镇的教育局长林子伟的居住之地。
扬子县地处小城边缘,平时林子伟早出晚归,均有司机弘轩接送,若加班晚,便在单位休息,所以并不妨碍正常上下班。之所以宁愿居住在这,一来是林子伟老家在扬子县,二是扬子县虽小,教育事业却因出了这么个局长,而格外发达。初中有镇北初中部,高中部,城南初中,高中部,西城高中,东城高中等就算放眼整个小城,都是济济有名的学校。
为着林文溪学习缘故,林子伟并没有举家搬入小城中心,而继续居主在他的发迹之地,扬子县。
大院设施简单,防盗等设备随着林子伟五年前荣升而一并被有关部门用心加护,所以林文溪脑袋中从后门翻墙的想法,也只是一瞬而过。
走回弘轩住处的路上,林文溪又折返,想了想,干脆往学子桥过一趟,这里曾经是他就读的镇北中学回家的必经之路,朝露星辰,日日往返,年关将近,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商贩不见踪影,因前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