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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凯转身扬眉笑道:“王襄,你在自撸么?”王襄动动嘴唇:“我去你大爷!”
溪水清澈,坡势十分缓,王襄果然十分识得地图。也无怪乎保卫科会选这里作为竞赛地点,对于略有生存能力而言的大学生,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危险可言。郑凯撑篙到兴头,撕下上衣,敞开怀,引吭高歌,只是歌词让王襄哆嗦得厉害——“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赵渊见林文溪背对着郑凯,不免扬眉一笑,亦脱去上衣,站在林文溪面前。林文溪再换个方向,两相不见。赵渊看到林文溪的耳根微微泛红,不由得笑得更加爽快。
郑凯咳一声,清清嗓子,对溪水吐一口浓痰:“赵渊,别卿卿我我地,老子累了,该你。”赵渊依言接过竹篙,撑得也十分稳当。
“也吼一嗓子呗。”郑凯也不扶护栏,单手叉腰,挽住王襄的肩膀,王襄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摔下水,良久战战兢兢:“小竹排,顺水流,鸟儿唱,鱼儿游,两岸树木密,禾苗绿油油,江南鱼米乡,小小竹排……画中游……”念完,哆嗦看着郑凯,等待被宣判。
“也还应景,不错,再来一首,要有竹排的。”郑凯下令。
王襄摸摸脑袋,良久,伸长脖子唱道:“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雄鹰展翅飞,哪怕风雨骤,革命重担挑肩上,党的教导记心头……”
郑凯摸摸王襄脑袋:“还有老子的教导要记在心头,老子不是玻璃,是直男,老子喜欢陈—婉—馨!”
王襄望着岸边那个窈窕的身影,眼中精光一亮:“你敢喊大声点吗?”
郑凯胸中豪气干云,嘶吼喊起:“老子!郑凯!喜欢!陈婉馨!”
岸边不远处,传来陈婉馨的叫骂:“郑凯你个不要脸的!”郑凯乍一听见,泄气的皮球一般,耷拉脑袋一声不响。赵渊淡淡一笑,高声喊:“郑凯非常喜欢陈婉馨!”张安安大声回:“那赵渊你呢!”
“赵渊要和他抢妹子!”王襄高声喊出声,接着惨叫一声。
“王襄,我看你要和陈婉馨抢汉子。”张安安说。
“你个婆娘!”王襄不免有些忿忿不平。
郑凯又挽住王襄的肩膀:“兄弟,知错了不?”
“知错了。”王襄小心翼翼地点头。
“高兴不?”郑凯说。
“高兴……”王襄支支吾吾。
“那你背出三十八首诗来表达你自己十分高兴的心情,不然我马上将你推下去。”郑凯大声说。
林文溪听到这惩罚,尚忍俊不禁,赵渊挑眉看着林文溪,忽然觉得胸口一时开阔,凭生出一股想傲然放歌的豪情。
“何须名苑看春风,一路春花不负侬……”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郑凯竟然认真数了三十七首,王襄实在词穷,哭丧脸大喊:“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闭上眼睛撅起屁股,等待郑凯一脚把他踹下河。
扑克脸说话了。
“我帮你补一首吧——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撑篙人。”林文溪含笑说起。王襄两眼一怔,看看郑凯撑篙,袒胸露乳,汗水滴答的模样,开心大笑。
“有这么一首诗吗?”郑凯不满。
“有的有的。”王襄忙补充,还把李白完整的诗句背诵出来,心中暗暗讶异,从不见林文溪闲来做什么诗词歌赋,不料一开口竟然如此应情应景,自己恐怕都比不上。
“看在扑克脸说话的份上,饶你一次。”郑凯横一眼林文溪,忽然猛喝一声:“他娘的!瀑布!!都给老子跳!”说话间已经一脚将还在撅着屁股的王襄踹下去,熟料赵渊的反应更快,单篙插入石缝中撑住竹排,一时极大缓冲了竹排的下落趋势,紧接着照郑凯的身后就是一大脚,再将林文溪轻轻一带,扔到郑凯的身边。赵渊正要跳下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三人从齐胸深水中探出身,就看到竹排被水流冲着,赵渊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空荡处。
第11章 (像天神一般降临)英雄天降芳心动
“赵渊!”王襄急痛哭出声来,如果赵渊真地有什么事,自己难辞其咎,明明看了那地图山势,这里分明不可能有瀑布的。
郑凯一时忘记松开林文溪,待林文溪微微挣扎才想起,慌忙松了他,两人从岸边匍匐爬过去,瀑布约有十米落差,竹排已经扎入水中,顺流而下,很快不见踪影,而瀑布下一汪深潭,安静得可怕。
林文溪不由得从瀑布上想爬下去,被郑凯连拖带拽地提上岸,只痴痴地看着下面的一潭水,着了魔怔一般。
“禁止攀爬!”喇叭声响,很快被咆哮的轰鸣声淹没,一架直升飞机凌空而至,盘旋在不远处的空中,一列云梯垂下,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熟稔爬下,半空直直跃入水中。岸边三人松下一口气,趴着看救援情况,同时也明白,这场野外拉练尚才开始,于赵渊而言,恐怕是结束了,只要人没事,这是三人共同的念想。王襄更是想起赵渊开学以来种种,忧心得双泪直流。
警卫从水中浮起,正要再次扎进去,不远处一个湿漉漉的身影匆忙爬出水面,跌跌撞撞扑倒在岸上,嘴上还硬气地喊着:“不是你们救我的,我还没输,还没输!”
王襄抱住郑凯喜极而泣,郑凯激动得两眼微微泛红,口中犹不忘说:“你个死玻璃,别抱着老子。”王襄捂着脸扭动身体:“老子就断袖了,老子就喜欢上赵渊了。”郑凯和林文溪相顾无言,却见林文溪,一行清泪,已然滑落。
赵渊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自直升飞机上下来,几个警卫队员指着他们身后七八个贴着红字的警示牌,厉声训斥。四人扭头,看见那些竟是牌子上全写上:“前有瀑布,禁行。”谁知道几个人正在逗趣,全然为发觉。好在对于赵渊来说,他还是没有被淘汰,警卫队记录时写上:“赵渊同学依照自身本事逃离水潭,虽搭乘直升飞机,只当友情援助。四人虽然无视警示牌,念在初犯,不予扣分。”
他们才明白,原来野炊不熄火,随地丢垃圾,一旦被发现,是要被扣除一定学分的。忙把开始拉练到现在的大小事情回忆一遍,除了郑凯对溪水吐过一口痰,抓住一只麻雀,把口香糖黏在它的身上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过错。保卫处也不含糊,拿树枝给四人指指路,拉了几条铁链,去封锁这处溪流,以防再有不测。
大难逃生,王襄一路抱着赵渊哭个不停。郑凯吼过,骂过,全不能阻止王襄本性毕露,最后想了想,沉声说:“你他妈的是在哭自己看错了地图吧,本事是有,就是什么都不精!老子们都没怪你了!”这番话说得果然十分到位,王襄止住哭,一路嬉皮笑脸逗笑。郑凯才晦气明白,王襄感情是在耍苦肉计,一路想着不顺畅,就把王襄捉来揍几拳,王襄竟乐呵呵认了。
赵渊和林文溪对郑凯的话颇以为然,王襄确实像个全才,会诗文,会写作,会天文地理,甚至会素描作画,歌也唱得好听,只是没一项是能精通过人的。比如诗文写作,其实就林文溪刚才的随机应变,王襄就已经差远了,论天文,丢三落四时会把北斗七星误认成金牛座,因金牛座最亮的毕宿五,五车五,昂宿六等七颗星星共同组成Y状,有些近似漏斗,他却忘记金牛座素来只在冬季的天空出现,论地理,刚才惊险一着,叫人也无法继续相信。
赵渊方在水中挣扎茫然而不知方向时,除了那个尚在病中的老父亲,偶或脑海里闪现的,竟是林文溪的微微一笑。此间见林文溪秀眼蒙蒙涩涩,欲泪还休, 自抑于心,虽行止得当,实则心有旁念,香腮若雪,步态盈盈,整个儿似小时见到的画中人,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
“文溪,有没有担心我呀?”赵渊嘻嘻一笑,拍着林文溪的肩膀。
林文溪目视他片刻,缓缓地说:“你能不能正常点?”
赵渊愣了一下,不禁摩擦着下巴:“我怎么不正常了?”
林文溪只说了一半的话,便撂下赵渊不理,赵渊一时想不分明,又被王襄聒噪叽喳,终是不作他念。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216舍全体是第一个抵达的小队。
据说制作竹排顺流而下,曾有数个学长乃至学姐都尝试过,或是漂得不远,或是险象环生,或是竹筏制作时间太长而放弃,均不若他们,既能如此迅速地定位溪流,亦从竹筏制作,操作上,极为成熟。他们几人的名字被镂刻得黄金闪闪,贴在第一补给站的光荣榜上。
赵渊,郑凯,林文溪,王襄,第一次伸出手紧紧握住,领了补给朝第二个补给站出发。
陈婉馨一行人走到补给站,望着光荣榜上的鎏金大字愣会神,得出结论:“真爱能引领人克服一切困难。”决心从此黏住这一寝室的人,所以未作休息,匆忙奔赴下一站。
显然,男生的体力优势凸显,四五个小时的领先足以让他们见不着踪影,舒小曼情急之下,操起路上偶遇的张东的大喇叭,朝天破吼一声:“郑凯,你听着,陈婉馨晕倒了,速回第一补给站!”喊完将陈婉馨微微推向目瞪口呆的张东。
陈婉馨莲步微挪,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将喇叭递还给张东,张东张嘴欲说什么,陈婉馨目光朦胧,轻抬玉手,并拢食指和中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眉头朝上微挑。
张东正义凛然:“你们涉嫌违反纪律,原地候时三小时。”
陈婉馨一张俏脸一会黑,一会红,嘴巴直直嘟囔:“这还是个男人吗。”
说话间,张东接着拿起喇叭就喊:“216寝室,刚才有女生违反纪律,已被处罚,目前一切安全,请迅速前往下一地点。”
本来几个女生绝不认为依那些男生的本事,数个小时内还在喇叭的传音范围,不过是存心取闹玩笑罢了。却不知张东实则本次拉练的安保负责人之一,他的这个喇叭,连通所有安保人员,216的男生又岂能不知道。
郑凯听到这话,丢下行囊,轻装上阵返回,王襄听得舒小曼的声音,知张安安定是和她一起,违反纪律,可大可小,他一时着急,亦正要丢下行囊,赵渊略一思索,说:“一起吧。”拉着林文溪要一起回,林文溪却不肯。
“我们四个只有互相帮忙,才能一马当先,你信我,我们是最佳组合!”赵渊悄悄对林文溪耳语,又玩笑地说:“当然,目前你可没起啥作用。”
林文溪立在原地,微微涨红了脸,说:“我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不敢拖累你们。”
“别呀,你在一起,乐趣多,士气旺呀!”赵渊笑吟吟地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是吧?”林文溪冷冷一笑。
赵渊觉得这气息不对,可又想不清楚错在哪里,执意要去拖拽林文溪。林文溪用力甩开他:“我本来也只想一个人好好呆着。”
“你别被兔子咬死,被老鼠抓去!”赵渊忍不住微微生气。
“那也不关你的事!”林文溪掷地有声地说,自往别处而去,赵渊想追回他,王襄已然朝后跑远了,赵渊猛一跺脚,追王襄而去。林文溪微微回过头,忽觉鼻子微酸。
三名女生被张东留下作为看守的一名教官,看管了一个多小时,三个气喘吁吁的身影从远处赶回来。一应学生十分好奇地看着这几个逆行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