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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还能挪到窗户前面。
“我要的不是这种护工,是……是美少女!”齐冲咬牙切齿。
“贤弟别痴心妄想了。你祖父特意吩咐过,不准年轻小姑娘来照顾你,那就只好请老大姐、老阿姨了。还是说,你更喜欢男护工?”
“Fuck,气得我腿疼!你扶我起来,我要撒尿!”
“贤弟好好躺着,伤筋动骨可是大事,切莫胡乱动弹。”
陈昊空说完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塑料尿壶:“愚兄帮你吧。”
齐冲发出一声直达云霄的惨叫:“不要!!!你滚!!!我宁可尿床也不要你帮!!!”
“贤弟为何如此见外?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怕什么呢?”
“当然怕你了!你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办?你以前还要跟我断袖呢!我现在不能动弹,简直就是……就是你为刀殂我为鱼肉!”
“啊呀,那次误会不是已经澄清了吗?”陈昊空嗔道,“何况是贤弟先撕衣袖,害我误解的,怎么反倒怪到我头上来了?”
“普通直男#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联想好吗!你绝对有问题!”
“普通直男更不会害怕另一个男人好吗?贤弟还尿不尿了?老憋着对身体不好,况且尿床的话护工大姐就要来帮你换被褥、擦身了。还是说,你更愿意让大姐来……”
“我尿!我尿还不行吗!”齐冲欲哭无泪。
陈昊空解开齐冲的裤子。齐冲紧紧闭着眼睛,连看都不敢看陈昊空一眼。他长这么大从没这么丢脸过。以后他在陈昊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你别看我,”他说,“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我没看。”陈昊空说。
“你骗我怎么办?”
“贤弟看我一眼不就知道了。”
“谁要看你!”
齐冲努力无视陈昊空,用尽全力解决了下半身的问题。他从没想过撒个尿还能这么费劲。他甚至有点想哭。他身受重伤躺在医院里,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只有这么个陈昊空陪着他。陈昊空勉强也算“亲人”的一个类别,毕竟是他结义大哥,但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亲人。
“贤弟怎么哭了?太用力了肌肉酸痛?”陈昊空。
“妈的,不是,”齐冲吸了吸鼻子,“我想我爸妈。”
“……”陈昊空默然。
齐冲小时候生病,父母总是陪在身边,哪怕公司再忙,他们也以儿子为优先。但是那么好的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他别开脑袋。眼泪顺着太阳穴流下去,渗进枕头里。
陈昊空在他面前弯下腰,伸手去拨他的头发。齐冲一把打开他的手。
“你他妈别碰我!才摸过我小丁丁就来摸我脸,恶不恶心!”
“恶心,恶心。”陈昊空不跟病人争论,索性就坡下驴。
他去洗手间清洗尿壶。齐冲听着哗啦啦的水声,鼻子又是一酸。他心想,世界上能跟你谈笑风生的朋友有很多,能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却很少,而能在你生病的时候给你端屎端尿的朋友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很多人以为齐冲出身富贵,年纪又轻,所以不知世间险恶,分不清好歹。但齐冲觉得事实并非如此。他有眼睛看,有耳朵听,有脑思考,有心感受,他怎么会不知道谁好谁坏?
“喂,我说,”他望着天花板小声说,“谢了。”
他怕陈昊空听不见,又加了一句:“大哥。”
过了一会儿,洗手间里传出陈昊空的声音。
“不客气。”
***
肖雪尘昏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大概是被谁扶回来的吧。他在酒席上为谷小飞挡了太多酒,喝到后来自己都意识不清了,恍恍惚惚听见有人喊“跳楼了”什么的,接着就被人搀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地塞进一辆车里。
有人往他额头上放了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他摸了摸,是块湿毛巾。
“雪尘?你醒了?”
肖雪尘的眼睛无法对焦,看不清面前的人,但头脑里的本能告诉他,那是谷小飞。
“我怎么了?”他问。
“你喝多啦!对了,你知道吗,齐冲和他爷爷吵架,居然跳楼了,所以酒席也散了。明天咱们去看看他吧?”谷小飞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不去。”肖雪尘沉声说,“我哪儿也不去。”
“好好好,你不爱去就不去。我们已经到家了,你别急,我扶你去洗个澡。”
谷小飞将他搀起来,扶着他走向浴室。少年的身体看上去纤细,其实格外有力气。
“你也不准去。”
“呃,我就去探望一下齐冲而已,他腿都摔断了,怪可怜的。”
谷小飞放好了一缸清水,让肖雪尘坐在浴缸边沿,帮他脱衣服。肖雪尘像个木偶似的呆呆坐着,浴室里的蒸汽熏得他越发迷糊。
“那么我呢?”他问。
“你什么?”谷小飞试了试水温,将他放进浴缸里,其间一直护着他的脑袋,生怕他撞到头。
“他可怜,那么我呢?”肖雪尘重复道。
“你?呃,你是说你醉成这样很可怜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酒量好一点,你就不用帮我挡酒了……别动,我帮你擦肥皂。”
肖雪尘猛地握住他的手腕。
“你难道看不出齐老爷子请客的目的吗?”
谷小飞茫然:“不是为了庆祝我们比赛出线吗?”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体内的酒精似乎被源源不断的蒸汽蒸至沸腾,肖雪尘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袋,让他既惊又怒。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迟钝的人!看不出他的好意就算了,连别人的歹意都看不出吗!齐敬天那么明显地为齐冲和谷小飞拉红线,那么刻意地排斥和谷小飞关系密切的他,就连局外人都看真切了,谷小飞竟然浑然未觉!
他如此真心的保护,这般真诚的奉献,谷小飞难道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吗?
“你是不是真的傻!”肖雪尘低吼,“齐敬天是为了撮合你和齐冲才办的这场酒宴!”
啪。谷小飞手上的肥皂掉了,在浴室地板上转着圈儿地滑行,最后滑进浴柜下方。
“撮合我和……齐冲?”他感到不可思议,“你喝多了吧?肯定是喝多了,你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以为齐敬天为什么总叫齐冲给你敬酒?为什么总暗示齐冲和你套近乎?”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谷小飞自己也有点儿不确定了。
“那我替你挡酒,齐敬天为什么会生气?”
“他生气了?”谷小飞大惊。
肖雪尘哭笑不得。他现在理解师叔对师父求而不得的苦恼心情了。面对这么一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没发疯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然他为什么死灌我酒?你还不明白么?”
谷小飞犹犹豫豫地推测:“因为你替我挡酒,等于是坏了他的好事?”
“还有呢?”
“……我想不出来了。”
肖雪尘用力一扯。哗啦一声,谷小飞跌进浴缸里,一头栽在肖雪尘的胸口。热水从浴缸中满溢出来,山洪般漫过地面,滑进浴柜下的肥皂小船似的漂了出来。
肖雪尘紧紧抱着谷小飞,仿佛要将他的气味铭记在心底似的,深深嗅着他的脖子。当他的嘴唇贴到皮肤上时,谷小飞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看出来了。连他都看出来了,你还一点儿也没觉察到吗?”
“什么……?”
谷小飞感到有点儿不妙。
某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他下身。
隔着氤氲的蒸汽,肖雪尘的眼睛显得漆黑而幽邃,像漩涡,能将他一口吸进去。
“他看出我……对你……”肖雪尘喃喃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第114章 表白
“他看出我……对你……”肖雪尘喃喃道; “你还没看出来吗?”
谷小飞石化了。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敢动——现在这个状况既尴尬又危险;另一方面是因为肖雪尘的问题将他砸懵了——他应该发现什么?肖雪尘对他有什么吗?
肖雪尘替他挡酒; 难道不是出于朋友的情谊?因为知道自己酒量不佳; 才会为他牺牲自己?这样当然坏了齐老板的好事,但齐老板若是因为这等小事就迁怒肖雪尘,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 根本不是一届豪商该有的风度。逻辑告诉谷小飞,应该还有点儿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才对!但他可怜的逻辑能力实在无法推断出背后的真相。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下一秒,谷小飞就被肖雪尘摁进了浴缸里。他尚未学会游泳; 热水没过脑袋的瞬间; 他彻底慌了。他拼命挣扎,四肢乱舞; 意图打开肖雪尘,同时将身体从浴缸里撑起来。
肖雪尘这是喝多了吧?!他是觉得浴缸也能训练游泳技能; 还是因为自己没回答对问题而恼羞成怒,打算淹死自己?
“雪……噗呜呜呜……雪尘……放开……”谷小飞几次从水里抬起头; 又几次被肖雪尘按回去。他喝了一肚子水,鼻腔和肺疼得要爆炸。难怪古代人会用水刑拷问犯人,真的很痛苦诶!
肖雪尘抓住他双腕; 抵在头顶; 不由分说压将上来,硬是用体重将谷小飞压到浴缸底部。谷小飞全身都浸在水里,口鼻冒出一串串气泡,代表珍贵的空气正弃他而去。他真的会死!肖雪尘这是要杀人灭口啊!他只不过答不上肖雪尘的问题而已,至于吗!那问题有那么重要吗!
就在他即将窒息的那一刻; 肖雪尘也浸入水中。谷小飞“呜呜”叫起来,没叫两声,那可怜兮兮的呼唤就消失在一记深吻中。
肖雪尘将空气嘴对嘴地输送给谷小飞。
谷小飞睁大了眼睛。
水中世界顿时天旋地转。
这个吻让他身体酥软,仿佛一条软绵绵的海参懒洋洋躺在海底柔软的沙子里。肖雪尘不是没亲过他——如果人工呼吸也算的话——但那次亲吻他不记得了。他当时昏迷着呢。这回和上回情形相似,不同的是,他这回是清醒的。
清醒地看见肖雪尘在吻他。清醒地感觉到肖雪尘嘴唇的触感。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得有多快。
难怪人工呼吸可以救人。他稀里糊涂地想。被亲一下心脏就跳得这么激烈,死人也能救活了。
因为他不再反抗,所以肖雪尘放开了他的双腕。谷小飞傻乎乎地挥舞着重获自由的双手,却又不知道该把它们放在那儿比较好。最后,他选择将它们搭在肖雪尘后背上。
哗啦!
肖雪尘将他从水里捞起来。他急忙攀住肖雪尘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对方身上。亲吻仍在继续,两个人谁都不愿放开彼此。
谷小飞觉得这样好奇怪,他和他崇拜的肖大侠在接吻,这样岂不是亵渎自己的偶像么?但感觉是如此美妙,他浑身暖洋洋的,不是因为泡在热水里,而是因为有种无形的力量顺着四肢百骸循环流淌,给他带来无尽的喜悦和兴奋。
就像梦想成了真。他想。
他渴望亲近肖雪尘,渴望成为肖雪尘身边无可替代的人,任何人都无法像他那样占据着肖雪尘的心灵。他们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像好兄弟一样,他们还能怎么更亲近呢?
或许还有一个方法,但谷小飞不敢往那个方面思考。那个主意就像核弹,多看一眼都会爆炸。谷小飞将它封印在潜意识里,可是他仍然想和肖雪尘更亲密,想到心都痛了。
当他赛琳小姐喜欢肖雪尘的时候,他是多么难过,就像赛琳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