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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出声阻止他，可沈笙忽然有些好奇他弹起钢琴究竟是什么样子，竟一时也没有说话，反而将身子转向了钢琴所在的方向，看着顾艾动作流畅地在圆凳上坐下。
是冥冥之中的巧合吗，他之前特意换上的白色正装，竟然与那架纯黑色的钢琴搭配得天衣无缝。就像是完美契合在一起的钥匙与锁一般，咔哒一声，将被关在那具凡人之躯里的音乐之神给放了出来。
抬起手轻放在琴键上，当指腹按下第一个音的时候，那个笨拙、古怪的顾艾不见了，转而取代他的，则是一个感情充沛、才华横溢，让人无法忽略光芒的音乐家。
上辈子时沈笙曾看过一篇关于顾艾本人的介绍，里面说他的怪癖之一便是时常只用音乐与人交流。当时的沈笙曾十分好奇，音乐就算再如何能感染人，也只不过是一串旋律，音乐的表达能力真的可以胜过语言吗？
然而在他听完顾艾的演奏之后——他彻底被黑白琴键所敲击出来的强烈感情所震撼到了。一开始被快速演奏出的欢快曲调，逐步加深层次，从简单的欢畅升华成了狂喜与热爱，却又突然直转急下，沉重的低音所带来的疑惑与震动让人心生不安，直到最后又带上了一丝悲伤。
那双修长的手在琴键上急。促地左右来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沈笙甚至觉得他的动作几乎比工厂的机器还要快速、还要精准。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响起，那双手猝然停止，因为激烈的演奏而开始微微喘息的顾艾没有回头，仿佛认准了沈笙正在看着他一般，轻声道：“……沈笙，你听懂了吗？”
是他的心情，是他所有想对这个人所说的话，全都凝聚在了这短短的一段即兴演奏之中。
沈笙看着那个略有些发颤的背影，心里的震动仍未消退——顾艾实在太厉害了。不仅因为他的才能，更因为他曲子里的被完整传达出来的情绪。顾艾被称为天才作曲家，名副其实。
即使之前他再做出什么失礼的动作，沈笙也并不会去在意了。
在碾压一切的实力面前，无论是什么缺点都可以被忽略不计。
“你真的很厉害。”沈笙情不自禁地夸奖道，表情也认真极了，“我说真心话，我真的非常期待你会给他们写出怎样的曲子。”
“你想要怎么样的？”顾艾回过头来看他，因为演奏，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这样？”他单手随便弹了一小段旋律，“还是这样？”调子一转，竟是无缝切换到了另一首上去。
沈笙能听出那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全都是来自他给不同歌手写的歌曲，当然也都是传唱度极高的曲子，可他却摇了摇头，坚定道：“我想要与众不同的。”
“与众不同……”顾艾轻轻笑了起来，低声道，“不就是你吗？”
他以往给歌手写曲，几乎也都是随性而为。像是兴趣起来，就把人叫到这边的录音室里来反复试唱一下午的demo；又或是中途完全不与对方交流，无论对方再发来多少次见面邀请都当做空气，直到合作期快截止才突然丢出一张完整的曲子。
在他的世界里，无论是活人，还是物体，全都只是他用来聆听或是演奏的乐器。歌手来找他写歌，他却是在挑选能够承载他的曲子的乐器——在遇到沈笙之前，他几乎从不把人放在眼里。
沈笙本人还不太清楚他所获得的优待，也并未听清顾艾的低语，只是认真道：“之前给你发的文件里，有组合的整体概念。这个概念需要通过音乐去传达。我希望你可以帮他们写出一张与众不同、能让世人铭记的专辑。”
“可以。”顾艾静静地看着他，“给我时间，给我灵感。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做到。”
沈笙其实还蛮担心他又要说什么要让自己唱歌的话来，听到他头一次如此合作，反倒很是欣慰。以顾艾的速度他觉得时间不是问题，只是……“你要怎么找灵感？”沈笙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录一些他们的声音来？”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顾艾瞬间露出嫌弃的目光，“不要。”他非常快地拒绝了。“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就好。”
“什么地方？只有你和我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沈笙皱起眉来，有些警惕。他可不想再一次被咬了。
非常难得的，一向对他有话直说的顾艾却没正面回答，只是说道：“你有空的时候联系我。”显然已经把这件事敲定了。他的态度让沈笙有些头疼，可他更想赶快把专辑落实下来。
“……好。”即使知道那很大可能是一条贼船，沈笙仍然无奈地跳了上去。
听到他同意，顾艾终于露出了灿烂而单纯的微笑。“我等你。”
接下来两人又就专辑相关，诸如曲目数量，整体风格之类的进行了一个初步的讨论，定了某些事情。让沈笙比较担心的是顾艾这一次竟然不愿与别的作词人合作——他要自己写！沈笙一想到他之前找来的谜之土味情话，就心里有点怕怕的。可看着顾艾坚定的目光，他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实在太土的话，大不了就打回重做呗！
至于两人之间的约定，沈笙还得再回去翻翻自己的日程表。马上就要集训，他一开始不能缺席，只能让顾艾等他的通知。后者倒是随时都能出发，十分期待地点点头。
只希望到时候他别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好了。
沈笙对于今天的拜访还算比较满意，算是开了个好头。当晚，忙碌了几个月终于能够轻松一下的沈笙，终于应邀，和冯灯相约在某家上辈子他们也很喜欢去的清吧里吃烧烤去了。
“视频开始剪了吗？素材够不够？”沈笙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连连发问。作为工作狂魔，半句不离工作倒也是他的特点之一，若非冯灯也和他是一样的性格，否则早就败兴而归了。
“剪了剪了，”冯灯长手一伸，把刚端上来的藕片全都抢进自己碗里，“先这么弄着吧。反正到时候你们集训我也跟过去，都得往里加。倒是你，”他嚼着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地问道，“我之前给你看的那个剧本，喜欢吗？”
“你说的是全员女装还是短信整蛊？”沈笙仔细想了想，忍不住笑，“我都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沈笙：我是甲方爸爸！（挺胸）
顾艾：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会有奖励吗？
冯灯：好的爸爸，没问题爸爸，我立即把您最爱的戏份给安排上了
男团众人：？？？？？？
第54章 魔鬼集训
冯灯效率很快，前几天就把团综大概的构想给他抛了出来。
现在的周播网综大概一期一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之间，比电视台上所播的综艺节目时长几乎多了一倍。因为没有太多的受限，制作单位自然想将节目拉长，从中放上更多的广告。
沈笙能理解，却并不打算效仿这种“潮流”。节目时长太长，剪辑便难免会变得粗糙。虽说一开始粉丝奔着偶像的名头来看节目并不会太在意，但沈笙并不想仅针对于粉丝，而是想将这节目作为一个对外宣传的出口，那么节目的内容与剪辑就必须要把控。
节目做好了，不愁广告商不找上门来。做生意就要做长线。
冯灯也很赞同他的想法，两人今晚出来除了吃吃夜宵，更是需要面对面地将这些细节敲定下来。
“我打算一期控制在五十分钟内。每期两个环节，固定环节是棚内谈话，可变环节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观众反馈热烈的可以继续做成系列，不好的就换掉。”
“第一期就女装我觉得对他们而言可能太刺激了。”沈笙点头笑道，“我觉得等到一周年福利再做这个反响应该会很理解。”趁势还能女装出道，炒个话题什么的。
“也行，”冯灯脑筋转得快，一下子就想到了备案，“那么前期还是以介绍为主，等粉丝积累到一定数量之后，再玩点大的。对了，你有想好找哪个MC吗？如果没有，我这边可以介绍。”他倒是认识不少主持人，如果沈笙有需要大可以为他牵线。
然而沈笙却摇摇头，“不用了。我打算让他们自己主持。”他眨了眨眼，对上冯灯有些惊讶的目光，“我可不想要几个男花瓶。自家有节目就赶紧锻炼一下，免得出去丢人。”
上辈子5ing上综艺节目效果平平，除了本身自带的粉丝流量之外，并没有拉到多少路人好感。这也是沈笙遗憾的事情之一。现在的大环境下，综艺节目是吸粉效率、转化率最高的一个途径，虽说他也没打算把成员都培养成综艺咖，但最基本的综艺感还是要有的。
“又给我出难题。”冯灯撇撇嘴，他并不像沈笙那样对自家成员很有信心，主持功底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朝就能练成的，“我建议你不要太乐观，否则到时候头疼。不如这样，找个综艺咖做助理MC带带他们。没老师可怎么学？”
果然是他的挚友，建议给得非常到位。沈笙当即点头，与冯灯把头凑在一起，选起了圈内比较有名的综艺咖。
相比起以前找合作对象时的多方限制，沈笙此时忽然发现他几乎完全不担心自己请不起人——多亏了他强大的后台，有钱就是自信。
“那就决定他咯？”两人很快挑好，负责联络人的冯灯点点头，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两天之后。其实也不远，开车一个半小时。”沈笙叹了口气，“要过去陪他们吃苦了。”他刚拿到集训日程表，严格得连他都开始怀疑那几个小鬼是否能够完成。
“老哥，你也太傻了，”冯灯啧啧一声，“是我的话，就天天在他们面前吃肉。嘿嘿，馋死他们。”
“这主意不错，”沈笙微微一笑，“到时候如果他们怨恨我的话，我就说这是冯导交代我的，为了做节目效果。”
他难得露出这样一面，逗得冯灯哈哈大笑，“真狠。我喜欢。”
两天后。决心做个狠角色的沈经纪人带着五位手提行李的少年，坐上了公司专备的保姆车，一路无阻地开到了集训基地里。这里原本是某军校的训练场，后来因校址搬迁便不再使用，便被公司买下来作为集训的基地。有需要培训的艺人便会集中到这里培训。
赵茹就来这里接受过演员培训，因此沈笙对基地并不算很陌生。
他也带着行李，此外同行的还有五个老师。他们都将会在这里陪着这些少年度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集训时光。
今天是来这里的第一天，沈笙很好心地没有立即让他们开始训练，而是给了他们一天的休整时间。五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兴奋，即使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苏道巫，也忍不住好奇地左看右看。
“笙哥，你也会和我们住一起吗？”
在带着人参观基地时，于歌忽然凑到他身边，小声地询问。
“会啊。”沈笙点点头。他对上于歌亮起来的眼睛，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补充了一句：“我住的是职工宿舍，和你们不在同一个楼层。”
“这样……”期待落空，于歌显得有些失落。随即便被沈笙用手指弹了下额头。他好笑道：“在想什么呢？你们五个人好好给我培养感情培养默契，我可不要一个貌合神离的组合。”
虽说是“包办婚姻”，但他还是相信默契是可以培养出来的——再说他们本也就不算得太陌生。
“知道了。”乖巧地应